HC⚜馬羚薯郵政
5 months ago @Edit 5 months a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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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下山為目的的上山
 又名 毫無記錄價值的遊記

https://images.plurk.com/444eAzgdxRyDfIKmHw6edG.png

戰役,短可在數小時內、長可至數周,
由攤張在廣域戰場的無數衝突組織而成。

旗鼓相當的較量、可歌可泣的同袍情誼或許正遍地開花。
然而在此所記述的,不過是一段轉眼囈夢,連吟遊詩人都未必會留心的軼聞。
latest #91
席爾瓦的國家軍隊隸屬王城,主體比鄰國都來得精簡輕量。
故待組織起攻勢,更像以各地貴族領主私兵、在地民兵駐軍、王下騎士以軍團聯合的形式行動。

或許有人會說亂中有序、也有人會稱混沌不堪,可穿梭於前線和後陣的傳令與魔法機巧各自奔走齊飛,也得算稱之獨樹一格的鹿國軍事奇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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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months ago @Edit 5 months ago
達芙妮是其中一員,少數的時候她亦掌旗,但更多的時間當中以斥侯、哨兵身分,用嘹亮嗓音與魔法在陣地間傳遞戰報、變換陣型的指令,才是他的主要工作。

這便意味著隨著戰事推進,逐漸縱向拉長的綿延邊際線也會成為衝突的緩衝帶,而原先在星痕山脈的北嶺、南嶺兩隻軍團也需要分出部屬馳援,一面觀察著北方戰事變遷、一面協助南方攻勢的後勤滴水不露。

而達芙妮需要奔走的範圍自然也會隨之拉長。
此刻正逢她要將克羅納橋主體初步壓制的消息回傳,為能自最短路徑迴避可能的敵方部屬,金色傳令選擇了直穿賽卡達湖,尚不知晨間湖面所凝聚的霧氣將帶來何種捉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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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months ago @Edit 5 months ago
由下自上的水霧、由上自下的熱氣,碰撞出迷濛白紗,是包裹聖雙子的潔淨錦緞、或是沉睡女神的床簾珠紗。

蘊含的瑪納渾然天成,並不受何處隱身的魔導士所操弄,僅僅隨著濕潤攀升,就已在無聲間迷失了原先牢記的道。

樹林彷彿無聲的噩夢,在重複綠籠的輪廓,達芙妮還未發覺異樣沒能用風吹去阻攔。
只因此刻有著更加令她無法無視的異聲——具有相當重量的腳步踏斷地面乾枝,同時步伐卻又足夠輕敏,並非龐然大物之態。

(背負包袱的旅行商人、或者是穿著鎧甲的士兵、嗎?)她收起四蹄,讓鎧靴著地,握牢手中長槍。

(等等,但是那個方位來的話...不應該是霍諾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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樹影之間,高大沉穩的身形自霧中現身,鎧甲隱隱反射濕霧中漫射的光,表面殘留著未乾的泥濘與血跡,那副盔甲的樣式與徽記,無庸置疑來自霍諾斯,克羅納橋遭席爾瓦軍壓制,局勢失衡,獅國軍隊不得不緊急調整部署,並命部分前線部隊撤退以重整陣勢——

銀色的頭盔遮去了表情,讓他看起來像從戰場中走出的亡魂,沉默而難以預測,騎士在霧中靜靜地站著,彷彿也在確認眼前之人是否為敵。

水霧間,兩人遙遙相對。
「......席爾瓦的騎士。」低沉的聲音從頭盔下傳出,雖不帶殺意,但也無退卻之意。

短短一句,是在確認,也是標示。

儘管戈雷現在無意交戰,但他的右手依舊緊握那把染血的斧槍,隨時準備好迎接敵軍的攻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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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months ago @Edit 5 months ago
【戰鬥規則提示】

https://images.plurk.com/3yVSFspAZszClLwxlAB5WY.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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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months ago @Edit 5 months ago
【回合1】
先攻速度
雙方角色請使用『dice 20 』決定出手先後

數字較大者可接續擲骰
『命中判定 coin + 攻擊傷害 dice20』
隨擲骰結果進行RP
【回合1】

先攻速度 (dice20)

命中判定(coin)
攻擊傷害(dice20)
面前無疑是全副武裝的士兵...不,那副甲冑雖有磨損的痕跡但是決稱精良,達芙妮能夠肯定面前的形影無疑是伴死同行的存在、更是位騎士

她或許曾在北界與棘手的對象兵戈相向,可是面對與霍諾斯的戰役,這或是第一回。

(與佛地杜多不同的...騎士,又是為了什麼戰鬥呢?)心底疑問沒有暇余對談,那是對戰不必要的雜音。

對方似無主動出擊的跡象,卻也備齊隨時抗擊的架勢。達芙妮將此視為已然辨知彼此為敵的號角聲,構築魔力投射『燈塔』的虛影,衝刺逼近後一扭身繞側,將魔法幻化的數隻標槍如同連弩之勢投出。

「嗯嗯——」命中了...!但如同亡靈黑甲的身影,似乎並沒有被這樣的攻擊所撼動。
標槍破空而至,魔力幻化的光芒在霧中劃出數道凌厲的軌跡,戈雷早在魔力流動升起時便已察覺,幾支標槍掠過他方才所在的位置,在地面濺起泥土與水珠。

而就在同時,斧刃竄起一縷銀白電光,雷電之力以武器為媒,在揮擊瞬間沿著斧刃一併擊出,他鎖定敵方的動線,而不是要害,用以阻斷、干擾她的節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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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months ago @Edit 5 months ago
騎士的揮擊勢大力沉,疾走的電光卻要比那下猛勢更快,完美的在視覺與感知上交錯出落差。
金色的哨兵自知她即便橫過燈塔(Faro)槍桿,由下自上發力的手臂也並不可能承接下精鐵斧槍的重量。

於是她踏過下一個落足點,輕輕墊步,卻是迎頭撞上白電閃光。收束的風障淺薄堪堪形成護住自身,雖未見通體外傷,但電流確實如撕裂疼痛、如熾火灼燒。

伴隨低鳴是咬緊牙根的磨擦聲,達芙妮感覺四肢有些難以甩脫的麻痺感,彷彿自己是剛剛落地的小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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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months ago @Edit 5 months ago


【回合1】

結算
 戈雷 HP|100 - 9 = 91
 達芙妮 HP|100 - 17 = 83


【回合2】
先攻速度
請使用『dice 20 』決定本回合出手先後
【回合2】
https://images.plurk.com/4BT3fANk4B9lqmKBOKM4Le.png
霧還未散去,細小的雷電在空中浮動,像是蟄伏於空氣中的警告。

對手很強,即使身中雷擊仍能馬上冷靜反應並調整落點,戈雷不再採取被動姿態,雷光再次於斧刃上匯聚,直指目標側肩與上臂——瞄準她仍未穩定的肢體。


命中判定(coin)
攻擊傷害(dice20)
那副鎧甲看上去嚴實沉重,卻不阻礙熟練的騎士將它穿的比鎖子甲還要自在、回身轉進的動作迅捷強勁。

達芙妮抓實了手裡的槍——這回不再是半透微亮的水色虛影,而從風中現出黑金槍身的全形。她剛剛吃了一記虧,即使並不精明的腦子還沒能轉換,身體也已經為了保衛自身而活動起來。

「咕。」她將那把有如挑燈的長槍旋身,足尖一蹬、抵地躍空,向鎧甲騎士的兵刃還擊。
準確地說,更像是讓相互的衝擊抵銷,雙雙被力道送後數步遠。

她噘起嘴,並無淑女形象地向上噴了口氣,讓黏在前額的長髮被吹開,將長槍輕盈一擺準備下一回交錯的攻勢。


【回合2】

結算
 戈雷 HP| 91 維持不變
 達芙妮 HP| 83 維持不變

【突發】

https://images.plurk.com/7D1c5HIp8TLEYshzCAWXiU.jpg
『嘎吼吼吼吼吼嗚嗚嗚——!!!』
➤ 鏖殺之主 亂入戰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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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months ago @Edit 5 months ago
突入交戰是一體型巨大的黑色魔豬。

兩隻紅銅獠牙碩大鋒利、豎立的刺毛不僅僅只是威嚇,也同樣是牠自傲的鎧甲、底下明滅的紫紅色亮光彷彿張著無數隻眼,如同發動咒文的烙印,為魔豬纏繞上一絲源自地界的力量庇護。

毫無疑問,這頭魔獸是深林的霸主,前來討伐的勇者亦須在萬全的情況下小心應付,並非疲態顯露的騎士們可以三兩打發。

  ↳ 嘗試搏鬥抵抗 (以跌落方式進入地圖)
  ↳ 竄入小道躲避 (以傳送方式進入地圖)
「...!」戈雷剛穩住斧槍的姿勢,便察覺霧後有什麼東西正在逼近,一頭如岩丘般龐大的魔豬衝破樹影與濃霧,介入了這場戰鬥,

既不是敵方召喚的使魔,也非誤入戰場的野獸,而是長年支配這片邊境的兇獸,只有萬分稀少的資料與記錄曾提及牠的存在,或許是因為這場戰爭驚擾了森林深處的沉眠。

席爾瓦騎士在側,霧氣未退,魔獸兇猛,而他在早些時候的戰役已經消耗了大量體力和魔力,若是正面搏鬥未必能撐過第二波衝撞。
現在不是該決戰的時機。

短暫的判斷後,他將斧槍柄橫於身側,猛力一蹬踏上濕潤的岩面,向一側林中小徑竄入。
「等等、你...!」在山霧中獨自行動很危險、甚麼的,顯然在如同一座移動營寨的魔豬之前只是小事一件。

達芙妮倉皇矮身閃避魔獸昂首時,那兩道雄偉牙刃所掀起的旋流,她看到劃開的風中樹影似乎有少許搖晃,但仍本能地跟隨人影竄入小徑。

白霧在小道的入口似乎並不那般濃密,卻隨她追逐霍諾斯騎士足跡逐漸綿密。
達芙妮後知後覺的察覺,那些凝聚的水氣為純粹自然的瑪納聚集,只因星痕山脈與賽卡達湖本就是元素與能量滿載之處,如同意外踏入了不思議的迷陣。

好在漸暖的陽逐漸攀升,在一個下坡處險些踉蹌,那些霧氣隨溫度提高而退散,眼前的視野重新開闊鮮明。
山巒綿延、綠茵與巨岩交錯,不是星痕山脈還是哪裡?
「是因為剛剛的霧吧,回過神來就...」
這打亂了達芙妮的計畫,她本該從山脈南端的緩坡與湖後樹海中間的幹道穿行,而不是直接跑到山脈之上,這無疑使路途崎嶇難行。

至於森森鬱鬱之中的那一點墨色...如果自己想和對方決出勝負,或許唯有戰至一敗一傷的困難結局,無疑這並不會是他們此刻最要緊的事。

「咳嗯!霍諾斯的騎士!呃、達芙妮.埃米利安享向汝提出交戰歇止之——」
「...唉喲!我果然不適合這個!」
「那個,總、總而言之,我們似乎被剛剛的霧送上星痕山脈一側,當前重新回到來時地、回到各自該去的地方,應該會比分出個人的輸贏重要。」
她稍稍走近了幾步,雖然還未將武器收起,架式卻已經解除備戰的姿勢。「一起離開這裡之前,暫時和解?」
自踏入小徑後,戈雷沒有再回望,他必須重新計劃返國路線,而隨著女騎士聲音的呼喚,他終於停下。

「......無異議。」那頭魔獸的現身足以打亂雙方節奏,而在他看來,與這位席爾瓦騎士的對峙也不是非得分出勝負不可。

戈雷將那沉重的頭盔緩緩卸下,底下是一張深具輪廓的面容,黑髮微亂,額側仍沾有未乾的濕氣與泥濘,灰色眼瞳沉靜地凝視前方,不帶怒意,也不顯疲憊。

「王國騎士戈雷.桑切斯.穆里安。我本便無意與妳交鋒。」老實說先發動攻擊的也不是他。

「留意風聲,魔物或許還未離去。」他沒等答覆便轉身踏入接續的山徑。
(這麼說來,一開始那個觀察姿態敵意確實不強...但是那把沾血的斧槍看上去也太不祥了...總之,一起先離開這裡再說吧!)達芙妮的臉向來沒有甚麼故作威嚴的作用,從猶豫到皺眉再到妥協,三階段都分明清晰。

「王國騎士啊...那就是直屬於國家與王室的王下騎士團吧。」

「好長的名字,聽起來像是貴族一樣,哪一個才是你的姓氏?」女子問得直率卻或許對一些人來說稍嫌刺耳,只是她的臉上不見惡意純粹是見過有著不同父姓、母姓、受洗名的順序排列。

或許這是西側的山脈,霍諾斯人更熟悉。
將那柄不合適在樹林間穿梭的兵刃重新收束,達芙妮一面環顧四周景色,一面保持著幾步之後的距離跟隨在對方之後。
穿過矮木 (lots)
坡道上高草與灌木叢交錯,但平穩往下無疑通往低谷,或許沿著山勢尋找到溪流與平原後,能夠順利地找到有住民或商人使用的大道。

耳朵隨著蟲鳴鳥叫的方位不時轉向搖動,嘴也沒停下,沿途摘了不少紅熟的甜果子盛滿掌心,邊走邊吃。
「穆里安為我的家族名。」

「...桑切斯則是受洗名與誓名。」語氣裡仍然聽不出任何情緒起伏,卻出於禮節的多解釋了一層,或許對方提問突兀,但在這樣的短途同行裡,戈雷倒是不介意做出回應,而他身為平民出身,也不認為這樣的提問有何不妥。

儘管他走在前頭,但並未特意加快步伐,也未強行拉開與對方的距離。
身穿鐵甲的他沒辦法在窄路繞過灌木叢,樹枝擦過時發出了一連串金屬摩擦聲。
「喔!戈雷...穆里安...那就是穆里安先生了!」直接以名字稱呼對於不久前還在過招的異國騎士而言有些太快親近、受洗名是賜名,又更常被神職或書信方式提及,稍許有些高高在上。
既然『穆里安』是家族姓氏,鄰里之間直喚也不會太過無理,那或許是更恰好的稱呼。

「啊...鎧甲...」雖歸是看上去相當堅固耐用的甲冑,但叮叮咚咚的敲打聲在樹林之中還是相當引人耳目。
「我對山脈以西不太熟識,但如果是從現在的林木種判斷,我們應該在山脈的中高處,如果能夠順著溪流方向前進,應該會找到細絹的瀑布分支。」

她將視線拉遠,雖然遼闊景色無際,耳朵卻已經有水聲滾過。她稍稍駐足傾聽,側向天空太陽軌跡以南的方位深指。

「在~那個方向!如果有瀑布的話,就代表有懸崖如果是我們應該能夠順利當作下坡道來通行?」
戈雷聞言微微側頭,像是確認達芙妮話語中指的方向,眼神在山勢與林木間略作停留。

「...確實有水聲。」他沒有對『穆里安先生』這個稱謂多作反應,雖然他們前些時候還在交戰,但現在既然非敵對關係,那便順其自然。

「若能順溪流而行,確實可能避開野獸行經道路...」但就像對方說的那樣,得先確認瀑布處地勢是否可行走。

穿過一片矮灌木與苔蘚覆蓋的地面後,眼前漸漸開闊了起來,清澈的溪流在岩石間蜿蜒流淌,水聲在寧靜中格外清脆。
「肉食性的野獸多在春天繁衍,夏季確實可能特別容易撞上結群的小獸或者有敵意的母親。」

嗯?說出口的話似乎有某處撥動達芙妮腦中的音弦。儘管全是直覺與猜測,但總忍不住想方才的巨大魔物是否也是因為類似的情況。

然而不論事實如何,她都只管將其暫時棄置一旁,把注意力全心全意地投放在面前道路上。
HC⚜馬羚薯郵政
5 months ago @Edit 5 months ago
隨他們步出綠所點綴的苔衣毯,潺潺溪水上日白風清,她稍稍趕前了步伐,帶著輕快,自黑髮青年旁穿掠而過。

眼前溪流寬而淺,她沿著漸少的泥沙與交疊的石岩畔靈巧地走,直到確認束端的水道收窄、則水位漸深,是常與山壁相隨的流勢。

「似乎離的不遠,溯溪後那側該有山壁跟植被,但願不要太陡峭...你的鎧甲、方便過水嗎?」即使達芙妮覺得水位不至於讓人下沉,出於友善,回過頭對戈雷問一句。
溯溪(dice20)
女子巧步如落花。翻越岩石、平面之間跳躍,都像小心翼翼地測量、借順風之力穩穩著地,腿著鎧靴仍如裸蹄輕盈。

達芙妮確認了懸崖不遠咫尺,視線略能撇見山體之勢確實並非走入山脈間的峽谷地,而是一但能夠穿過山林帶,方能順利下山,多少鬆了口氣。

她隨即回到溪流旁岸,等待看起來像是一塊暈染墨點的"臨時山友"。
「...沒問題。」他俯視溪流,水勢確實不急,最深處也僅至膝間,但厚重的鎧甲仍讓行動略顯受限,他跨步入水,水流自腿間兩側繞過,盔甲經年歷戰,對濕潤環境早有應對之策,鎖甲與內襯雖不全然防水,卻也不至於礙事,行軍時也時常行走險峻之路,他對此早習以為常。
溪水逐漸收束為細窄的水道,兩側地勢緩緩抬升,在翠綠與灰岩交錯的遠處地勢之上,一道峭壁的輪廓清晰可見。

路面平穩度(dice20)
戈雷看上去腳步穩健,但那緩步移動的姿態還是令人有點在意會不會因青苔石滑倒。
好在對方似早已將穿行險地視若常習,並沒有一分慌亂無措,帶著無阻的堅定上岸。

水色這才鬆開視線,重新投入為尋找高聳陡峭上可行的落足點尋覓。

路面平穩度(dice20)
「這邊的垂壁似乎比較陡...但應該可以嘗試...」她在男人所選的道路更側處,選擇自己的攻略起點。
既不用怕她失足牽累、也不必擔心鎧甲的重量會實時改變腳踏地。

她沿著峭壁垂直山岩的溝壑讓靴間探入,雙手也盡量謹慎地攀掛在凸起的石塊或者梯狀裂縫上。
HC⚜馬羚薯郵政
4 months ago @Edit 4 months ago
謹慎再謹慎、小心再小心也總有不察。
畢竟腳下陡坡已然接近垂直,加之靠近瀑布水氣濕潤,用皮手套在岩石上攀抓算不上一個好主意。

達芙妮在能夠觸到下一塊落腳處前,必須盡可能地伸長手臂,她後知後覺的想起他們應該要用藤蔓或者麻繩之類固定在起點,或許就能以更快的速度下降。

所以『早知道』都只是『來不及』,達芙妮略略感覺靴下碰觸硬物,於是將右手鬆開。
卻是不料那或是一塊較為鬆動的岩板,在體重傾下之際無力負擔,隨著「喀擦、啪啦!」的響動,就是女孩高八度的銳利叫聲。

毫無疑問,她非自願地用 更快的方式下坡。
戈雷確實的聽見了那聲慘叫,腳下立足點略顯狹窄,他順著碎石墜落與聲音方向辨別對方落點的位置,貼著濕滑的岩壁加速下攀。

「......妳還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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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months ago @Edit 4 months ago
(我、我如果摔斷腿了...骨灰想要埋在母親的花園裡...)女子正面朝上癱躺,一時沒有起身。
她的身體仍然在落地前做出了反射本能,用足夠緩衝的魔力組成一層層如厚雲的風牆,所幸不至於受傷骨折,但丟臉的程度已經把她的精神跟 小小的心就這樣被擊碎了

恍惚之間,自上而下的詢問還是將她重新拼湊起來,達芙妮軟軟地應了聲沒事,徐徐爬起身後才又提聲重複了一次。
「我沒事...謝謝您的關心...」她拍了拍裙擺上的沙土,盡量 禮貌得體的回應。
戈雷的目光停留在達芙妮身上片刻,確認她能站穩後才略為收回視線,他望向方才落下的崖壁,又低頭檢查了腳邊碎石,似乎是在判斷繼續下行的路是否安全。

「沒事就好,那麼就繼續走吧。」
山勢已開始放緩,峭壁轉為林坡,山腰地帶依舊籠著濕氣,周遭是一片高大針葉林與其他高山樹木混生的森林,若不依靠地勢變化和風來判斷方向,稍有不慎可能就會在這片山林中迷失。
「謝謝,你說的對。」達芙妮稍稍伸展四肢,確認一切無恙後點點頭。

樹林再度佔領視野,與稍早灌木不同,一入林中就能感受到溫度要來得比方才二人穿行陽下涼爽,該是水氣與蔽日的擎天大樹所為。

迷路(dice4)
許是此路少有人行走,泥土上並沒有太多人跡。
風兒重新將水霧帶入、如雨後清爽的氣息洗刷疲憊,而殘落的大氣魔力溫柔飄落入土,成為將來草木茁壯的養份。

達芙妮在他們又一次經過某棵枯寂大木後稍稍緩下腳步,第一回無心、第二回眼熟、第三回僥倖、第四回再難說是巧合。
「穆里安先生...我們好像剛才也見過這棵樹,對吧...」她怯聲問。
低頭去看泥沙中他們的腳步是全然新、抬頭看天空的雲也切實有在移動,但達芙妮能感受到空氣有在流動、氣味有在流動。

「好古怪啊...閉上眼去感受風之流向的話,我們確實是在前進的說。」
這難免澆灌出一種感官的不協調,有如二人在前進的道路之上,卻處在他人所繪製、刻意搬動道具以不斷填充的虛假背景中。
「...我們已經繞過這裡四次了。」魔力殘留的氣息過於和緩,幾乎令人誤以為是自然生成,但那錯亂的方位感卻異常突兀。

「這片地勢可能還有法術結界殘留,與其繼續勉強直行,不如先設法離開這片區域,再重新確認風向與地形。」他蹲下身退去手甲,手掌輕觸地面,感知地面細微的震動與變化。

「埃米利安小姐,妳能用風魔法暫時把水霧吹散嗎?如果魔力之間互相排斥,我們或許就能看見結界的邊緣。」若能運用達芙妮的風魔法強行驅散霧層,也許就能讓結界的紋路或邊界暴露些許痕跡。
HC⚜馬羚薯郵政
4 months ago @Edit 4 months ago
「雖然不知是經年累月的自然形成,還是如何...」達芙妮眨眨眼,細聽戈雷的提議。
雖未細琢磨,但大抵霍諾斯人應該都更熟悉魔法,她自然也就暗色騎士的推測表示信任與同意。

「我來試試看,結界邊緣的觀察就交給穆里安先生了。」
達芙妮稍作深呼吸,華麗或龐大、精確或細膩都是她的罩門,那到底自己擅長甚麼?她忍不住想,卻也忍不住笑出聲。
她稍稍壓低身、雙手支地,只要測過臉就能與蹲下的男人視線平,彷彿下一秒就要飛奔彈射的姿勢。
受她瞬間提高人化的精度而吸引,匯成氣流在著地四肢之下,再受她的魔力轉換成風刃射出。

風牆與白霧捲成可見的半刃型,如同水波擴張,無疑是風的濺射,有力鼓動水霧卻同時溫柔,未傷及草木半分。
戈雷仔細的觀察周圍變化和魔力波動,發現了那凝滯不動的一隅,在風牆與霧氣的相斥之下,邊緣浮現出些許不規則的折射光暈。

他靠近結界的邊緣,指尖輕觸那片空氣,沒有魔力反撲,也沒有任何排斥反應,僅有一陣如風拂過掌心般的輕柔。

「這邊應該是出口。」語畢,他便先行穿越而過。
當兩人跨出那片濕潤微涼的林地時,四周的霧氣無聲無息地自行散去,取而代之的是大片的青色草原,日光灑落而下,籠罩了遠方的低矮丘與岩石。

「我猜...那是某種保護用的結界,像是屏障或是掩蔽地形的幻術,應該是為了不被山上的的魔物發現。」也許是當地居民設下的也說不定。
高大著甲的背影像是指道的石碑,達芙妮隨著對方的腳步前行,穿出迷林之地,重新迎接暄和日陽。

「喔喔...像是從房間裡走出庭院的感覺...」她眨著淺水色的眼,環視四周的景色,背對山脊,他們切實地在逐漸下坡。
承載日陽照拂的巨岩表面、大片平坦的草地,綠色的海在風中搖曳,摩擦出泥土與草葉平靜香氣。

「稍微休息片刻如何,可以讓鎧甲稍微透氣晾乾一下?」她提議的口氣輕快,並沒有試探或調侃。
語畢,她自己也決定在(coin)坐下,確認稍早從過招到掉落,有無留下可見的大小痕跡等。
HC⚜馬羚薯郵政
4 months ago @Edit 4 months ago
石塊上更方便達芙妮將膝甲卸除,她將魔力覆蓋於鎧甲上催使它們移位鬆脫,讓白皙小腿與過踝短靴透氣。

她從腰側的皮帶囊中掏出草藥膏與恢復藥水,在紅腫與青瘀上塗抹與揉搓、在擦傷與膿痂纏繞繃帶與乾紗布,用最簡單踏實的重新整頓。

「穆里安先生是“騎士”吧,在戰鬥準備與訓練之外,尋常也會登山踏青嗎?」她的目光在道具中專注,沒有特別回頭去看青年。
「...並不常,基本上外出都是為了軍令或任務。」他在(coin)坐下,將斧槍橫放於膝,稍稍取下手套與護腕,指節與掌心被磨得粗硬泛白,明顯是長年使用武器和訓練所留下的痕跡,他低頭檢查自己的前臂與肩膀,在早些時候的戰鬥和在坡地下行時,確實擦破了些漆面,但傷勢不重。
當風從草原彼端緩緩吹來,吹動盔甲縫隙間的熱氣與汗意時,戈雷不自覺地抬起頭看向遠方。

在尚未披上鎧甲時的歲月,那時的他還是個少年,農忙之餘會坐在自家田埂的石塊上,望著風捲過金黃麥浪與樹梢,聽著在遠方玩耍的孩子嬉鬧聲與鳥鳴,任陽光將汗水烘乾,那是一段短暫卻真實存在過的閒暇。

他的目光隨風掃過草地,陽光映照在鎧甲邊緣反射出柔和的光,不似戰場上那樣冷酷。

「妳呢?除了作為騎士之外......也會像這樣走山路嗎?」
「喔喔...這樣呀...」她稍微偏過腦袋,去看漆黑騎士落座的身影。

正統的騎士除卻協助領主政務與禮儀,近乎就是為軍事職能而生的職業。戈雷的答覆裡所當然且實在,是一個真正將日夜投入於軍務的戰士最無半分花裏胡哨的回答。

自初打照面的片刻,對方選擇不先出擊,已經很能證實其沈穩內斂,不同於許多狂熱於戰爭的傢伙。
即使如此他們還是會在兩軍之前相遇吧。

「我的話,會喔!」她抬起手向前伸,彷彿嘗試虛抓並不存在的日光。「隸屬於王室的軍隊數量不大,大部分的騎士與軍團在勤務外會有其他本份工作。」

「尋常與各地城鎮的郵信驛站作業時,有機會去到許多尋常不曾到過的地方、和抽出片刻閒暇和居民談天...」
常人極其普通的每一日、每頁值得珍重的時刻,不管她還是他,或許都為了這點小事才開始拿起武器。
達芙妮沒有問出令人害躁的煽情,她不知道霍諾斯如何,但至少在席爾瓦這些話語都是在一些將士鼓舞新兵時才會掛在嘴上。

達芙妮驅動魔法,重新將腿甲組裝,她拍了拍被稍微壓平了的裙擺,幾個輕盈簡單的拉伸將散落的心神歸位。

「好啦!看起來道路也開始向下了,應該很快就會抵達較為平緩的地形,隨後的道路也會逐漸接近有人煙痕跡的商徑吧,再加把勁!」
輕聲應答後,他也順勢扛起了斧槍,將裝甲與繫帶稍作調整,鎧甲仍然沈重,但現在腳步卻輕了些。

山路盤旋而下,坡道也逐漸放緩,一道凹陷的山徑分岔延伸至密林間,並無人為開闢的痕跡,卻又不像是獸徑那樣雜亂無章,那是一處緩緩展開的谷地——

然後,花海出現了。

各式各樣明豔的、熟悉的、陌生的皆錯落而生,猶如將四季與色彩一併繡入大地。
戈雷並不是那種會將驚訝表現在臉上的人,然而此刻那雙灰眼卻比平時更為明亮了一些,他沒有繼續往前,只是站在原地。

眼前的景色仿若夢境之中的寧謐,他感覺腳下的土地既柔軟又溫暖、風從兩人身側拂過,帶著淡淡花香與陽光的氣息。
HC⚜馬羚薯郵政
4 months ago @Edit 4 months ago
古老的傳誦中說,星痕山脈之上有通往天界的路。
她想那是因為這座古老的山與星星最近、離女神沉睡的湖比鄰,當季節入秋後星夜倒轉,一顆顆由北方天划過的銀月水露托拽輝芒,往溫暖的海洋去。

在它們的軌跡末梢有著瀑布般的光火,傾倒出蛋彩與礦石混合後的九色夢塵,在太陽升起那時會從半空飄落,細細綿綿、閃閃爍爍,鋪就一地的濃豔與素雅、芬芳與絹柔。

「好漂亮...像是彩色的雨在春天的藍花楹上跳舞一樣。」達芙妮沒有戈雷那份拘謹,水色的眼眸被美景盪開後浸染,抬步邁入花海之中漫步輕盈。

「穆里安先生這時候看上去就太顯眼了。」她將幽岫的花香如縷絲端捧手中,用微風吹拂幽岫綿延,讓無色的彩去妝點萬花中那一點玄黑,笑得像是惡作劇得逞的小娃。
尋找花草(lot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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達芙妮低頭去尋找裙瓣邊的鮮豔,緋紅鵝黃、粉藍碧紫,是纖細而堅韌的生命與繁榮。

藍天將蒼色鍍邊在遠處花海,花海將霞虹倒映在冰湖表面。
她的視線卻落在了繽紛當中的一株翠綠之上。

白芒描繪光輝之圈、以蔥鬱之色的掌所捧起,對稱完好的車軸草。
那是綠蔭的眷顧,卻也是共通的祝福。
女子稍稍傾身去將美好寓意摘起,藏在身後,滿面笑意比方才更深,朝著高大騎士走近。

「這樣就好多啦!」水色寶石折射典雅銀灰,白金色蝶影顫動,用皮革包裹的指尖輕柔觸及墨黑濃密,淺淺撥動,只留恆春綠意盛盈輕巧。
「謝謝你耐著性子跟我一起走了這麼遠,我把我這個夏天剩下一半的運氣跟祝福給你。」

「然後,對不起。」她收斂嘴角,微微點頭致歉。「我剛剛先出手攻擊你。」
戈雷看著她像風一樣走入花海,又像光一樣輕巧地笑著,將那一抹翠綠藏入手中,那本該與戰場無關的顏色、那理應與冰冷的鐵甲無緣的溫柔觸感,此刻卻像某種遙遠的記憶在內心深處輕輕晃動。

沉穩的灰眼望向她那雙閃著光的水色眼眸,他不習慣被這樣對待,感謝、祝福、甚至歉意,在戰場之外的地方,總顯得難以應對。

「...無須道歉。」他低聲回答。
「那是在交戰的立場下,妳履行了職責,而我也亦是如此。」

「若非同行,憑我自己恐怕無法察覺結界所在,也無法在林中順利穿越,應該是我要感謝妳才對。」
語畢,他將視線轉向眼前一望無際的花海,那裡有微風掀起萬千波紋,有藍天倒映少女的影子,那一刻,他的表情近乎柔和,在春日之野留下了片刻駐足的痕跡。
達芙妮沒有期待霍諾斯騎士沈著溫和回應,在裙擺旁摩挲的手指為對方轉頭離去、將花海作為告別之地做好準備。

故而,當戈雷的答覆同樣掛上感謝時,冰色的淨水在淺茶色中揭起簾,比天色更淺的倒鏡將鐵灰色身影一齊帶入繽紛花朵鋪就的絲綢與絨毯。
淺笑倩倩,顰眉霎解,她將右手撫上胸前,不似騎士、更像隨處可見的平凡姑娘。

「我...我不能保證軍隊未來的指向,但是慈愛與寬容應當見證我。達芙妮.埃米利安在手中不握兵器時,絕不背棄、傷害一位朋友。」女聲明亮清脆,不肅穆卻也不輕浮。「願以此為平原的騎士道為誓。」

「應當繼續前進了,穆里安先生。」達芙妮邁步,行的輕盈踏實。「看來另一端的樹林植物已經跟來時不同,是更接近丘壑地帶的植生,我們走在順道上。」
『朋友。』

她將這句話說得坦然——既不是輕浮的逢場作戲,也不是外交辭令的虛應,她是真心將戈雷視為友人,甚至為此立下騎士的誓言。

他們可以並肩走過花海,可以一同迷失在山霧,也可以為彼此負傷、道謝、甚至對話,但那是在此刻,而未來是什麼模樣?他無從得知。

也許,並非所有的情誼都要與忠誠背道而馳,也許有那麼一日,他會以自己的選擇,而非命令,決定與誰並肩、向誰執劍。

可那樣的一日還未到來。

戈雷走在達芙妮身後半步,陽光未變、花草依舊,可騎士眼中卻彷彿蒙上了一層無形的薄霧,他低下頭,怕這陰影落在她眼中。
飄逸雲間的視線有著如風吹花同然輕盈的持有者。

她沒能回首去與灰裡的濃霧相識、瞧不見濃密深邃的眼睫下的愁苦。
故而她沒能告訴戈雷花的顏色不只一種。

整齊劃一的黃紫白能讓人踏入南北難辨的迷人幻境,
但七彩繽紛的粉彩也能在山谷中令人心醉。
他可以浸染在風鈴花海中皈依絕對忠誠,也可以在彩緞漫地用信念點綴。

她回頭,卻與霍諾斯騎士的陰鬱錯過。
達芙妮側過臉來,冰湖凝水,嘴角淺笑,
食指靠上嘴唇,做出噤聲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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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你看!」達芙妮稍微壓地身形,小心翼翼踏步。

盛原與香氣的殿堂與青青綠茵在邊界相連,
金屬脛甲包裹的靴前後踏上青綠軟土。

她抬手指向成蔭的蒼翠欲滴,一處枝葉根莖翻出土道,密密層層葉與葉中婆娑,落下光點照亮。
那是一頭小獸,形似幼豚,卻又已經有一隻獵犬大小。
或許該是引得二人迷途的魔獸幼子。
戈雷的腳步在達芙妮抬手那刻靜止,視線穿過層層枝葉,落在那藏於光影交錯間的身影上,鎧甲下的掌心已握住斧槍手柄,但沒有拔出。
從輪廓與肢體比例來看,確實與先前遭遇的魔豬極為相似,雖還年幼,但其危險性和血統終將使這隻幼崽成長為令人懼怕的怪物。

戈雷緩步上前,半側身遮住達芙妮,視線仍未離開那隻幼獸。

「若這是我們先前遭遇的魔獸幼患,牠會在這裡或許不是偶然。」
戈雷的推測在理,興許他們放才在湖前騷動正是因為離魔豬巢穴過近,引得正值暴躁的巨獸向他們發起攻擊——換作是其他行商或者旅行者的話...

(...而那會為許多人帶來困擾吧。)她默默見得黑鎧騎士挺身,也跟著凝聚緊繃,留意四周是否還有巨物徘徊身影。

「幼獸固然無錯....但有朝一日也會變得極其危險,使得尋常百姓遭災吧。」達芙妮伸手,望空凝槍,預備架勢。「如此巨大魔物,應當住在更高的山脊,有必要讓牠們遷徙回去。」

「你打算如何做,趁魔豬之主回來之前解決?還是把巢穴破壞、趕入其他獵食者存在林域?我會盡力配合你的。」
若是成年的魔豬在此,早已衝出驅趕或獵殺,眼前這孩子還尚未學會敵意。

「……我會讓牠活下來,但我們得引牠離開這一帶,若成年魔豬仍盤據湖畔或平原邊緣,遲早會傷人。」
「找到巢穴破壞牠們熟悉的氣味與掩蔽物,也許能迫使牠們往山更深處遷移。」

就在兩人尚未商討結束之際,遠處山巒間忽然傳來一聲低沉的轟響,像是重物翻落,或是野獸踏過崖石的聲音迴盪在山林之中,那頭尚未離開的幼獸瞬間警覺起身,牠發出低聲哼鳴,緊接著便轉身飛奔,沿著一條幾乎未經人行的小徑竄入林蔭深處。

「牠或許會跑回巢穴,我們跟上。」
戈雷的應答合乎情理,且可運行。

馬鈴在她腦中響動,隨著構思出應當如何行動的畫面,一張一張的旗插滿腦裡無形的沙盤張面。
騰捲起的重物撞擊聲是緊戒的敲打,隨時可能在結凍水面上拍出裂痕。

「覆議,就這麼辦。」意料之外的響動催促他們必須立刻行動,達芙妮頷首。光影所構的槍在掌心與纖腕中逆立一轉托拽出流星掃尾的緞帶。

勁涼的風收束成耀動字符後將他們纏繞,由屬性至變體信仰所生的祝福,以魔法的型態成為加護。
不似足以偏移箭矢或者魔法的風牆,而是連同聲音也輕盈的迅敏。

草與泥不再與鞋底依依不捨、拖慢腳步,他們足下顛簸而穩健身手得以奔竄,任憑光與影交錯在側顏。窄道崎嶇、茂木環伺,泥土變得吝嗇露臉,只在層疊高草中欲拒還迎地留下線索。
「很新的獸徑。風裡有食物殘渣的酸味跟泥土掩蓋物的氣味,代表那邊的小丘該是為了不讓幼獸巢穴氣味混濁的進食廳,同時也是偽巢。」
女子以慣於野生動物的習性判斷,小獸又動,他們再跟。「巢穴應該近了,留意看看有沒有其他幼崽。」

「噗咿——噗!」
身形低伏,隨著一般豬隻尺寸的小魔獸發出不大響聲,似乎有(dice)隻體型更小的幼獸鑽出半地穴的巢。
戈雷俯身觀察巢穴入口,依獸徑的延伸與布置,應是近期才定下的臨時居所,成年魔獸應該尚未歸巢,但可能已經不遠。

他在小丘邊緣繞一圈,指向上方一處自然坡。

「這邊的地形仍在山腰以上,氣味會被帶離谷口,如果要引導牠們遷移,我們可以驅使氣味或模擬威脅,讓牠們自行尋找更深的林地躲避。」
他半蹲下身,右掌貼地,低鳴電流滑過指節,雷光沿著地面如細蛇游走,落在幼獸前方三步的岩石上。

『滋——啪!』一聲短促的爆鳴響起,如警訊般讓小獸本能地往其他地方逃跑,在確認巢穴內沒有其他幼崽後,魔力從戈雷指間竄出,幾道更大的電流再次貼地蠕行,沒入巢穴底部。

數秒後,地底傳來短促的炸裂悶響,雷擊從內部精準破壞支撐結構,讓巢穴塌陷成了鬆動沙坑。

小獸驚叫一聲,左右張望後頭也不回地向森林深處奔去,兩隻體型更小的幼獸則跟上牠的腳步。
達芙妮視線隨著戈雷的話語觸及地勢與標的,氣味與空氣的流向雖隨山勢和氣候影響,但人為確實能行相當程度介入。
小獸們在林葉後顯出真身,受響聲驚嚇嘶鳴逃竄,小腿踢起滾滾煙塵,惹人憐愛的同時,不禁也為那番超出尋常野獸的強韌驚訝。

「不掩去足印裡留下的氣味,將其餘的淨化掉吧。」

她自方才翻出藥膏的小包中取出細長燒瓶,淺棕色的粉末在揭開木塞後被徐風帶入空中,該是某種類似於草木灰和煉金藥水混合後的氣味。
以女子的魔力作為觸媒激發出氣味與效用,並非遮蓋,而似將舊有的巢穴味道一齊幽幽轉化,恍若某種無煙之火,僅餘下某種柔軟的紅胡椒粒與紫羅蘭香。
她重新將視線寄在皂色之上,抬手遙指綠林輕坡下、莽榛蔓草的舌尖,如同迎入光中的出口。循著獸徑流走的二人已然繞出茂密深邃,不遠處該能重回拓印馬車軸痕的山道。

「溫暖的風從那裏來,是下山的路沒有錯了。」
說不好從這闖出去該是哪處地界,任她猜想該不至又撞在方才的黑色巨主前,卻仍不可因此在舊巢附近鬆懈。
戈雷點點頭,目光仍停留在巢穴所在的方向,他不懂煉金,也從未研究這些細微的氣息調和術,卻能從空氣的流動中察覺那股原先屬於野獸的氣息正被削弱、驅散。

林地的陰影逐漸淡去,當二人踏出枝葉濃密處,風開始帶著青草與暖陽的氣息,土徑隨著下坡變寬,落葉變少,底下壓實的石砂路漸漸可見車痕與蹄印。

「看來我們走對了,繼續走應該就會接上主道。」
從碧翠山林回踏實土道,周身替他們見證眼底的世界繪彩更替從鮮綠至黃金下的轉動,無聲提醒旗幟鮮明的他們,終將分道揚鑣。

「看起來確實是這樣....總之無事下山是萬幸,再次感謝同行,穆里安先生!」輕盈的腳步漸緩她回頭去看這半日短程的夥伴,疾地感到少許落寞。

「“還有沒有機會相見...”聽上去似乎有些令人難過,彷彿除了戰場之外沒有見面可能...」微微細起的淺目流轉水色,頃刻轉明,再成月彎高懸。
「但我還是會期待有機會再與你見面喔!希望下一次可以更悠閒的場景,我也有好多關於霍諾斯跟馴獸城的故事想要請問你。」
達芙妮那抹笑意輕柔而明亮,與早前在劍鋒相交時的模樣截然不同,卻同樣無法忽視。

「是的,我也這麼認為...很榮幸能與您同行,埃米利安小姐,這是個很寶貴的經歷。」
也許有那麼一天,若戰火熄滅,他們能在某個安穩的午後再次以朋友的身分談論這些故事,談論花海的顏色,談論彼此的家鄉。

「我也會期待那天的到來。」
腳下的路終究由徑轉道,他們總會轉向一左一右。
來自席爾瓦的平原、來自霍諾斯的王都;
綠蔭大地沉睡的女神、無上全視智勇的雙生。

而最純粹的善意與感謝,可以跨越數百年在國境上不斷變化的線。
自由的騎士與忠誠的騎士揮手相別,各奔前程。

夏之仲,於此落下一段不被抄錄的軼聞。
usa150:
謝謝戈雷跟戈雷中一起來玩!
如願以償地假裝以打架開局給跑完山脈地圖還是覺得很不可思議 途中在花海的片段可以看到稍微放鬆一點的哥我真的

是說我本來想讓小馬大吃生花,結果直接骰出大吉,所以就順水推舟的讓她坦率一回(加上馬也不能吃三葉草科)
也謝謝芙妮中的交流!!!芙妮真的是好可愛又帥氣的小馬寶貝...這個爬山交流實在是太精彩了...
天哪你這麼說還真有點想看芙妮吃花的樣子一定很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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