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𝑯𝒆𝒅𝒘𝒊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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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eißes Nest/Pronlyuse2025_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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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對檸黃的目光投向了正對他們房間的那間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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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裡,懷斯家的雙胞胎又一次並肩走上他們共享的那層樓。在相合的步伐之間,笑語亦時而重疊,少年們的音量不大,但在木造的老屋子內還是有些回聲。他們一起回到了房前,兩人卻也同時無語,兩對檸黃的目光投向了正對他們房間的那間客房。

裡頭很安靜,不過縫下還透著光。

白髮的雙胞胎於是看回彼此,交換過一個眼神,下一秒後他們便出拳,無聲間做了一場決定。

輕輕嘆了一口氣,瓦拉姆走上前去叩門三聲,又退回那因為得勝而笑容得意的海葳身邊一起等待投宿的訪客來應門。
沒想到在餐廳隨口提及的一句話,真讓奧尼在難得的學校假日拜訪了懷斯家。與他習慣豪華氣派、冷冽空曠的宅邸不同,懷斯家與海威一樣,房子裡瀰漫著溫馨輕鬆的氛圍彷彿能把人心的寒意驅散。

夜已深,靜謐的空氣忽然傳來三聲輕而準確的敲門聲。奧尼本就沒睡,他坐在床緣像早已預料夜晚的突襲。

「海葳、瓦拉姆,還不睡嗎?」他起身打開房門,神色自若,記得海威反覆叮囑過絕不能當著他家人面喊那個暱稱。

他向白髮雙子點頭招呼,隨即側身讓開門口,伸手做出請入內的姿勢。

「進來吧,這麼晚是來查房還是偷點心的?」語氣不疾不徐,帶著一貫的捉弄與溫柔,在別人家也能自如周旋,眼底透著與在學校不同的放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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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高過雙胞胎哥哥些許,瓦拉姆也是一樣需要上看方才能與奧尼對上眼睛。於是,在房門打開的瞬間,兩顆白色的腦袋幾乎是同時動作,抬起頭來看向來人。而被分別點到名字的那時,他們各自眨了下眼。先開口的則是先被喚到的他。

「通常會再晚點,但我們不太熬夜。只是看到你的燈還亮著所以來找你聊天!你還沒要睡吧?」海葳道,一旁的瓦拉姆則看向奧尼,似乎是在觀察神色:「不打擾?」

「不然明天我們又要回學校了。」說著,海葳微微鼓起了頰,逕自走入房內,並且在過程中將書桌前的那張椅子移到了立燈旁的單人沙發。
*𝑯𝒆𝒅𝒘𝒊𝒈*
4 months ago @Edit 4 months ago
「海葳,他為什麼說你偷點心?」看著哥哥坐上了椅子,瓦拉姆便自動入座於沙發,同時低低問了一句。「你貪吃了?」

「我才沒有。」問題來得突然,海葳於是看向了帶出謠言的高年級生,眼神裡大有要奧尼澄清的意味:「我才不會偷東西,而且我還給過他 糖果 ⋯⋯」
【VAIS】奧尼❖
4 months ago @Edit 4 months ago
「不打擾,倒不如說,我在等你們。」奧尼跟著兩兄弟一起入內坐到了床邊。「這幾天謝謝你們的招待,我玩得很開心。」

對於兩兄弟的反應和拌嘴,奧尼則是沒忍住發出淺淺的笑聲。

「抱歉,是我偷吃了海葳的點心才是。如果你好奇他都把點心藏在哪裡我可以偷偷告訴你。」奧尼故意賣弄玄虛地朝瓦拉姆點了點頭。
收到不打擾後瓦拉姆便也放心了,聽下來奧尼也是真的歡迎他們,並不像是遵從於主客之間的退讓,他於是也放鬆許多。而看著自家哥哥跟高年級學長的對話與互動,他也提手掩去輕笑。

作為手足他當然是知道的。無論是海葳再調皮也還算知分寸,還是偶爾會貪吃。不過,他的哥哥聽來倒也沒有打算隱瞞後者。

而他稍早時海葳的行李中多放了一包萊布尼茲脆餅看來也算是助長此風了。瓦拉姆想。

「我猜猜,海葳的話大概——」他瞥了一眼親哥哥,「大概會藏在櫃子深處吧。」

「我說對了嗎?」然後他看向奧尼來確認答案。「奧尼你找到了什麼?泡泡糖?奶油餅乾?」
「好了好了、別說這件事了。」海葳有些無奈,主動開了口。雙胞胎的好處跟壞處就是這樣,他們自幼一起成長,揣想彼此的想法對他們來說通常不難,而有時狡辯也沒用。

「我們來這裡不是不是為了聊這個吧?」海葳搔了搔頰,把話題帶回奧尼的道謝。

「我就跟你說了吧,懷斯家的人都很歡迎你來,明天也一定會跟你說下次再來玩——我們家大概只有瓦拉姆比較內向吧?不過下過一場棋他也不怕生了。」下山放假的第一天,午餐後他就把都喜歡西洋棋的兩人推上那張棋桌去破冰了。

「啊對了,有一袋要給你的禮物明天提醒我一下。我跟我爺爺說了你喜歡泡咖啡,他聽到後說要分你豆子⋯⋯我不太懂這方面的事,但聽他說是品質很好的時令豆。」
看著瓦拉姆和海葳日常的鬥嘴打鬧,奧尼被這分真情渲染,嘴角不自覺蜿蜒出一道溫暖而難得自然的笑意。彷彿這才是家庭真正該要有的樣子。

「如果還有下次,讓我也帶些東西過來吧。」他罕見地做出下次拜訪的提議,目光轉向瓦拉姆「瓦拉姆有特別喜歡的點心嗎?」

這是奧尼少數與「人類」接觸的時刻,瓦拉姆的一切都勾起了他的好奇心。然而,瓦拉姆身上帶著他難以辨識的氣息,既與他認知中的「同類」相似,卻又缺少著某種東西。

奧尼沒有深究這份違和,只是將這個察覺與曾在海葳身邊看到的模糊印象悄悄記在心上。
怎麼不是問我呢。海葳小聲咕噥了一句,但似乎也並不是真的那麼在意,只是跟著奧尼的視線一起看向了瓦拉姆,等待答案。

「我不像海葳那麼喜歡吃點心或是吃甜食,但要說有沒有喜歡什麼⋯⋯我蠻喜歡費南雪的。」白色短髮的青少年思考了下後回答道:「其實你帶什麼來都可以。」

「也無論你有沒有帶東西來⋯⋯懷斯家都會讓你再帶東西回去。」

「而且奧尼你看起來人高馬大像是很能拿的樣子。」說到時,他也再次打量對方,即便現在都是坐著,他也還是能感覺落差。

「雖然很久之前海葳就在信裡寫過他有個很高的學長。但老實說,實際見到你時連我也有點驚訝。」

「學校裡很多這樣的人嗎?我曾在書上看過,說是哨兵、嚮導的發育情況跟普通人不太一樣。」
【VAIS】奧尼❖
3 months ago @Edit 3 months ago
「不,我想應該不是那個原因——」奧尼一邊思考著,默默將視線轉到同為類人類卻沒有出眾身高的海葳身上,嘴角不禁露出些許失禮的笑容,但很快便把視線移了回來。

「即使在學校裡面也有很多跟瓦拉姆身高相仿的人。」兄弟倆都很在意身高這件事讓奧尼會心一笑。

「瓦拉姆對哨兵、嚮導有興趣?想成為類人類嗎?」報導的渲染和政府給予補助的不平等待遇無形增加了人類和類人類的隔閡,在這種劍拔弩張的氣氛下願意互相了解的人並不多。注意對方提及研讀關於哨兵、嚮導的書籍,奧尼對於眼前的人如何看待自己的身份感到好奇。
*𝑯𝒆𝒅𝒘𝒊𝒈*
3 months ago @Edit 3 months ago
無關於哨兵的身分。作為一名青少年,海葳對於外表、身高的話題與關注也總是格外敏銳且在乎的,當雙雙高過他的兩人在話題間漸漸往心裡的那一塊帶去,他便有些難為情了。

當他收到了那個眼神,或許在家裡更是讓他放鬆自在,海葳很自然而然的就睨了回去——本來也想說些什麼的,但隨著話題很快又帶到了瓦拉姆對哨嚮的關注,海葳便又收起話。

他也早就知道孿生投入了許多時間在認識類人類。而事實上他跟瓦拉姆也並不是第一次聊到哨兵嚮導的話題,但他們過去只假設都是普通人的日子,而未曾考慮過如果雙方都得離開日常。

就連他們要過 16歲生日的前一晚 都是如此。
*𝑯𝒆𝒅𝒘𝒊𝒈*
3 months ago @Edit 3 months ago
「當然有興趣才會投入的。」瓦拉姆點點頭,「不過我覺得接觸這些,更像接觸本來就會知道的,它就是生活裡的一部分⋯⋯只是在能觸及的範圍裡我能知道多少。」

「因為我不會有哨兵或是嚮導的生命經驗。」

「我們有著不一樣的生活方式,但不影響我們是一起生活。話說回來,就算是普通人,大家活著的方式也不太一樣吧?」瓦拉姆答著,微側過頭看了一眼身邊的哨兵又收回來看向和他提問的嚮導。

「海葳跟你提過嗎?跟普通人相比我活得很不健康,常被當作是病人。或許這也讓我不太普通了,我常常被特別關照,連海葳都曾在半夜爬起來替我換退熱貼。」

「可是我不是嚮導,所以沒辦法在為他梳理精神,他總要靠著政府安排來的退役嚮導,或是自行前往醫療院所。」瓦拉姆繼續說著,語氣中也帶上了點歉意。
*𝑯𝒆𝒅𝒘𝒊𝒈*
3 months ago @Edit 3 months ago
「我也想過如果我是你們的其中一份子。畢竟就遺傳學來說我跟海葳是那麼的相像⋯⋯」

「可是遺傳學也證明了,基因序列的突變可能發生在細胞分裂時,任何細小的差異都會影響個體,這已經注定了我們的不同。」

「我無法成為,所以我只能用我的方式去理解海葳——還有理解你。」
奧尼笑了笑,目光落在瓦拉姆身上。他總覺得懷斯家雙胞胎在談話時都有種特別的節奏,瓦拉姆侃侃而談的模樣和海葳是有幾分相似,卻又帶著屬於自己的沉穩與柔和。

「看來海葳帶給你不少正向的影響呢。」奧尼語氣中帶有對海葳淡淡的讚許。

「不只是照顧你的身體,也讓你成為這樣一個堅強而溫柔的人。」

「嚮導的角色,是在精神層面安撫哨兵的狀態,但如果從更廣的角度來看,瓦拉姆你支持著海葳的方式,也是一種非常細緻的引導與陪伴。」

奧尼的語氣很輕,低下頭稍微停頓了下,卻不失認真。他微笑著,補上一句真心的推崇。

「無論是否擁有『嚮導』的名詞,你都是『我們』其中的一份子。」

語畢,奧尼看向海葳,似乎在鼓勵著對方對瓦拉姆成熟的守候作出回應。
哨兵就這麼默默地聽完兩人的對話。當被身為嚮導的青年投以目光,哨兵倒是罕有的別過視線。他那時既沒有看向奧尼,也沒有望向他剛剛一腔傾訴的孿生兄弟,只是低著頭看著自己的手,白色綹髮間的耳根子似乎也是難得有些泛紅。

老實說,當下海葳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的,當一份讚賞能形成背後混雜了太多過去鮮少去正視的情緒與想法。使得他固然是喜悅的,肯定自身的付出值得這句溢美。他卻也是莫名感到羞赧的,關於那些他以為的彼此不宣、那些秘密、那些他佯裝不知而並不敢去與孿生探掘的心裡話——但海葳也明白著要是沉默繼續拉長,或許尷尬就將蔓延在三人之間。所以,最終他清是了清嗓子,咳出幾聲,彷彿終於整理好了要說的話一般緩緩開了口。

「你看,他說的跟我說的很像吧⋯⋯我之前也說過的。只要我們待在一起,那就不一定要仰賴嚮導,我也能維持住穩定的精神狀態。」
海葳說著,並且在下一秒便當著人伸手環住了瓦拉姆,而在高腳椅與單人沙發的高度差下,他的臉頰貼往了雙胞胎弟弟的側首。

「你今天話比平常多呢。是不是因為太久沒看到我?」

「也沒有隔多久?海葳你的信一直很準時。」雖說著反駁的話,但瓦拉姆始終沒有推開向他靠近的雙胞胎哥哥,只是任由海葳貼著,直到對方在他啟口回覆時主動鬆手,他們方才又坐回原樣。

「謝謝你,奧尼。」嚮導的接納與表態讓他心頭一塊始終動搖的一塊感到稍微踏實,瓦拉姆於是勾起了一抹淺淺的笑意,眼神也柔和起來,「我很高興你能這麼認為,讓我可以成為你們的一份子。」

「如果能有越來越多的人也有這樣的想法就好了。」說完,瓦拉姆也輕輕嘆了口氣,似乎有些感慨。
「肯定會的。」奧尼笑著應對瓦拉姆的那份感慨,看似順勢給予安撫與肯定,實則透露著剛剛領悟的餘韻。瓦拉姆打開了一扇新視角——對於人類與類人類之間的關係,他原有的理解忽然多了幾分柔軟與交融。

「不過,你該休息了。」顧慮瓦拉姆的身子較虛弱,奧尼率先出聲提醒。他給了海葳一個眼神,起身繞到瓦拉姆身側。將瓦拉姆送至門口,笑著點頭,溫和地道了一聲晚安。
等房間裡只剩下奧尼和海葳時,奧尼才回到沙發,動作輕緩地坐下,雙手交握在膝上,側過頭看向海葳。

「有這樣堅強的弟弟讓小松鼠感到寂寞了嗎?」作為優秀的嚮導,奧尼固然發現了海葳方才那微妙的情緒波動。用一句含蓄的提問,輕巧地觸碰海葳內心的一隅。

明明瓦拉姆是那麼努力的靠近海葳,對方卻在食堂提及了「北極熊獨居」的比喻,不免讓人感到違和。

海葳並非是會隨意展現脆弱面的人,或許在瓦拉姆面前更是如此,這是珍惜的表現,卻也多了一份保留。

奧尼並不躁進,只是抬眼望向海葳,目光柔和如夜燈,嘴角帶著一抹親昵的笑意。

「瓦拉姆他,很用心地愛著哥哥呢。」
真是過保護了。在被提醒休息後還被哨兵嚮導左右一起送到了客房門口,雙方過度的周到不禁讓瓦拉姆忍俊不禁。

「晚安,早上在餐廳見。」當海葳替他開好對面的房門,要跨入前瓦拉姆又回頭看了一眼倚在門邊的嚮導,廊道上的小夜燈下,足把青年一對黃瞳沉澱作一雙金珀,那是深邃的、向遠的。也是直前的,彷彿能看見前景的光明與下一個天亮於他沒有什麼不同。

「還有⋯⋯下次見。」語畢,瓦拉姆便隨兄長一起進了房。

——再回來的只有海葳,沒了同行人,他只能自己敲門等著奧尼放他入門。
*𝑯𝒆𝒅𝒘𝒊𝒈*
3 months ago @Edit 3 months ago
「雖然我們只說好了在人前要叫名字⋯⋯」

「但現在也還是用名字叫我可以嗎?」在搬動椅子時,海葳問了一句,而將那張屬於書桌的椅子歸位後,海葳便也再一次的入座,「沒有我那麼好但瓦拉姆的耳朵也很靈,如果他還醒著說不定他聽得到——我跟你說,因為這樣,小時候我們都被人家說像是一對雪鴞兄弟。」

海葳當然是聽到了奧尼的問句,但他仍是扯著無關的答覆,說罷了、笑完了,方才撿起嚮導開的話題。
「寂寞?為什麼?在那之前有瓦拉姆這樣堅強的弟弟我應該要先得意吧?他什麼都好⋯⋯就是身體不好而已。」不過看藥盒,最近似乎用藥量也減了下來。

「我也很愛他喔。」海葳毫不猶豫地說,笑意盈盈像是為接下來的話感到驕傲,「懷斯家的雙胞胎在這附近是出了名的相親相愛唷。」

而海葳沒有說的是懷斯家的雙胞胎也是出了名的迥異,他作為普通家庭中的異類這件事又更是如此。
「呵呵⋯⋯」奧尼低聲笑了,像是早已看穿海葳會這麼回答。

海葳習慣掩飾自己,或許是身為兄長的職責,或是從小就在無聲壓力下練就的本事。
他懂得微笑、懂得適時沉默,也懂得用輕描淡寫的語氣帶過自己不願觸碰的話題。

但在身為嚮導的奧尼面前,那些語氣裡的遲疑、眼神裡的浮動、情緒背後的陰影,都是那麼清晰。

「相親相愛,北極熊卻不打算分享自己的窩嗎?」
奧尼的語氣溫和帶著調侃,卻沒有一絲惡意。

北極熊年幼時能擁有短暫的依賴關係,而後便被迫獨立、在無邊冰原上習得掠食與生存。牠們或許溫順、或許強悍,卻從不與同類長久共居——那是牠們的本能,也是牠們的命運。

他知道,海葳的溫柔有邊界,他的孤獨也有原因。

「或許你是有選擇的?」奧尼垂眼。「畢竟,有人願意靠近,是件幸運的事。」
*𝑯𝒆𝒅𝒘𝒊𝒈*
2 months ago @Edit 2 months ago
「我們是住在同一間房的呀,怎麼沒有分享呢?這麼說真奇怪。」嚮導所說的言詞話中有話,在海葳耳裡聽起來倒也沒有要隱藏的意思。更是不必觀色——畢竟,眼前人面上的神色總是差不多的。

而少年最初回話時也只是依勢向下答著,也是面不改色,並遵循言行一致,坐姿放鬆、神態自若,猶如他習練過的禮儀一般,總能恰如其分,精準到位。

同樣的,要他偏離姿勢,也僅只於一念之間。
*𝑯𝒆𝒅𝒘𝒊𝒈*
2 months ago @Edit 2 months ago
少年終是歎出了好大一口氣。也有些無奈地攤開了雙手,像是坦放下什麼,落實的都在他一對光下的瞳眸——旁敲側擊,倒不如由他直接來說想說的。

「真是的,難怪會有人懷疑嚮導會不會讀心術。」而答案當然是無,海葳心裡有數。都是那些亂了套的精神頻率與情緒訊息成為線索。

「我知道有選擇,我知道。」他說,再重複的聲音低小了幾分,「但靠近了之後呢?如果,靠近了就離不開了怎麼辦?我們是要上戰場的人喔。」

「你不會有這樣的煩惱嗎?即便面對的是⋯⋯你會想讓對方歡迎你的人?」
「怎麼了?才剛稱讚自己引以為傲的堅強弟弟,現在卻擔心他承受不了分離嗎?」奧尼微微側過頭,嘴角揚起一抹笑意,半是打趣、半是調侃,用輕鬆的氛圍回應對方故作輕浮的態度。

「我倒覺得,正因為有這份無法割捨的心意,才更能在戰場上活下去。」 奧尼低頭,目光落在自己的膝前,若有所思地緩緩開口。

「因為心有掛念,渴望被那些人再次歡迎,才會在最絕望的時刻,拼了命也要抓住一線生機。」

奧尼的眼神有片刻閃爍,即使笑意仍掛在臉上,眉宇間卻隱隱透著抽離的寂寥。

他並不常談論自己的事,但或許是懷斯家獨有的氛圍讓他不小心鬆懈了。一向隱藏得極好的內心被撕開了縫隙,他一時忘了要收起自己。
沉默良久,奧尼語帶溫和卻沉重地吐出。

「我的話,就算倒在戰場上也無所謂,因為我沒有一個必須回去的『家』。」

「擁有想要守護的地方,是你身上難能可貴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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