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一天,
鎮上的酒館正在舉辦著喝酒大賽,不只是為了慶祝二十週年,感覺上也是緩解目前緊張氛圍所舉辦的。
而Naomi也罕見的參加了,在氣氛以及大家的慫恿之下,不斷地將遞到眼前的酒給咕嚕咕嚕的灌下去,直到自己開始頭昏眼花,身體也搖搖欲墜才退出了賽場區,走到了吧檯前休息,看了看腳邊緊跟著自己的狗。
「太好了Black先生、White先生你們都在!那麼老闆我要再來一杯!」
才休息沒多久後,又再向老闆要了一杯啤酒,但Naomi沒注意到的是自己身旁的Black先生已經不知道去哪了...
收到訂單的老闆站在吧檯前笑得豪爽,轉過身沒兩下就又生出一大杯冒著氣泡的啤酒,在歡快氛圍下他笑咧咧的將啤酒放到Naomi前方,一轉身又忙碌著處理其他訂單,絲毫沒注意到女孩早已醉得不像話。
然而,一隻大手突然竄入視線間,修長的食指輕勾過啤酒把手,趁女孩迷糊間一拉就把那啤酒給順走了,沒一會,取而代之的水杯被推回眼前,而始作俑者卻隻字不提地小口啜飲那偷來的啤酒。
這東西還真該死難喝......
從來不喝啤酒的男子儘管如此想著,卻仍沒打算將手中物還給Naomi,只是眉頭緊蹙著一口接一口,妄圖把贓物趕緊消滅於女孩視線內,可卻高估了自己的能力範圍,這酒他喝得能說是格外痛苦。
旁邊突然坐了一名高大的男子,似乎沒注意到對方掉包的動作,將放在眼前的杯子毫不猶豫的拿起杯子喝了起來,喝幾口後注意到了杯中的啤酒似乎味道沒有像印象中的一樣。
「......這杯酒還真奇怪,先生你的酒也一樣沒味道嗎?」好奇的跟身旁的男子搭話。
聞言後並沒立即回應,只是安靜地嚥下一口苦澀的啤酒,臉依舊未動可栗棕色的視線卻瞥了去,靜靜注視著眼前笑得可愛的女孩,被酒燻得通紅的臉蛋看著傻呼呼的,今天要不是自己坐在這被搭話,想必後果是好是壞很難預測吧。
這傢伙......真的太沒安全意識了。
「這酒跟平時沒兩樣,是妳喝多了。」語畢,他將手中啤酒輕放回桌面後,才神色自若地轉頭微微面向Naomi,沉默片刻,又似是好奇抑或關心地低聲問道:
「怎麼妳有心事?不然一個小孩為什麼喝得這麼沒節制?」
「是這樣嗎?」看了看裝了水的酒杯,再看看眼前的人,Naomi思考了一下。
「先生,你說的對,可能真的是我喝太多了...」一下子就被說服了。
聽到了身旁的人提問,Naomi陷入了沈默,原因僅僅是這只是與對方的第一次見面,對方的氛圍卻有一種不像陌生人的感覺,就好像一直在自己身邊一樣?
「最近不是有消息嗎?聽說敵國的佛地杜多最近的目標是碩果森林。」講到這Naomi有些低下了頭,不希望對方看到自己此時此刻的表情。
「我很擔心碩果森林的家人還有朋友,但我更害怕會在哪一天看到佛地杜多的朋友,我不曉得如果那一天到來我該怎麼辦才好。」
其實不僅僅是面對佛地杜多,連席爾瓦也是。
她實在不想把武器對準自己的朋友,但是現在是非常時刻,如果一個不小心或許都會造成不幸也說不定。
「.......我的想法是不是太過於天真呢。」
HC🐾D.M
4 months ago @Edit 4 months ago
落寞、焦愁、擔憂。
在他心中這些無一與Naomi扯上邊過,就算有,也是小到不足掛齒的事件,是只要稍微過去陪一下,就能讓她扯開笑容、拋開煩惱的小事罷了。
可眼下,女孩的徬徨無助卻是連低頭都藏不住,甚至無意識地擺弄起自己的腳,來回蹉弄下卻始終得不到踏實的焦躁中,隨著脫口的煩心事只是更為心慌的周而復始著。
她這是感到不安了嗎......
這些都是他一直清楚的,Naomi循著本能宣洩負面情緒的小習慣。

「這樣又怎麼會是天真?」
回應中他擺正了自己的臉,垂下眼簾望向手中還晃著白花泡沫的啤酒,儘管他確實不喜歡啤酒,但仍又選擇再飲入一口進肚,或許只是因為他長大了、因為他理解了,不喜歡與需要是兩回事。
「雖然戰爭從不是一個人能決定的,但在妳擔心的同時,我想那位朋友也不願讓這種事發生。」
「說實話,我也有很多重要的人在佛地杜多。每當戰勢愈發激烈時,複雜的焦愁感便會一次次席捲而來,直到把我完全吞沒都不罷休......」
到此,略是沉痛的他眉頭緊蹙,講到痛處時雙手不止緊握,連本就沙啞的聲音更是低了許多,但在最後一刻他深了呼吸,似是重整心態後,再次開口又是十分淡然的語調。
「這樣的我,所能做的就是去相信他們。」
無論是對霍諾斯的『你們』,還是佛地杜多的『他們』,
每一個,我都只能去信任。
「就算哪天我不得不高舉長劍對著他們,也只能去相信他們能躲開每一下我的攻擊,也會在每次對我發出的攻擊中,留下一條逃脫的後路給我。」
「以這種方式去相信,我們都誰不會受傷,更不會因此傷了誰。」
尾音剛落,那栗棕色的視線同時回到Naomi身上,這安慰雖是彆扭卻也是他對人為數不多的善意。
聽到了眼前的人的話抬起頭看向了身旁的男子,吐出的一言一語沒有任何的修飾或是好聽話,但都句句直擊了Naomi的內心,或許比起安慰她此時此刻最想聽到的是毫無虛假的建言。

「......相信他們......」
小小聲地重複後,下一秒眼前的視線有些模糊,接著感受到了眼淚從臉頰的兩側滑落,Naomi原本不是個愛哭的人,或許是在酒精的催化下,又或是在心中懸著好久的疑惑此時此刻終於獲得了一點解答。
是啊,更何況一路走來也在其他地方遇見了各式各樣的人,那些人都溫柔的對待自己。
就算在這種艱難時候哪怕只是自己的一廂情願,也應該保持著本心才對。
想到這裡Naomi原本有些皺起的眉頭,漸漸平緩了下來,她抹去了眼角的淚水,對著眼前的人笑了笑。
「謝謝你,我感覺好多了!明明才第一次見面,但先生一下子就可以好好的提出建議!」
滾滾淚珠由眼眶落下煞那,本意無非是惹哭人的他驚得愣住半刻,興許是甚少見Naomi哭的緣故,即便反應過來後依舊是慌得無所適從。
下意識朝那被淚水打濕的臉龐伸出手,可下一秒,莫名的恐慌卻使他猶豫了,躊躇著於半空中那隻手只是停頓不前。
我該嗎?又或著說,我能嗎?
要是,現在他若還是Naomi的那隻「狗」,自己一定會毫不猶豫的接近少女。
只可惜,現在的他不僅不是,還只是位素未謀面的「陌生人」而已。
正當他自嘲著正打算收回手時,少女的破涕為笑卻先闖入眼簾,使得他又一次愣於原地,只是這次不再慌張的手足無措,而是任由參雜鼻酸的暖意循著醉意湧入他的意識之中。
......就是這樣,這小傢伙才會讓人總是無法放任不管。
然而同時,他自己也沒發覺的勾起了嘴角微笑。
「這樣的話做為獎勵你要不要摸摸White先生跟Black先生呢...?」說完,手指向了椅子旁的狗跟狗的影子,顯然Naomi還沒有酒醒過來。
「但是在那之前,流眼淚完就好想睡喔...!」
Naomi說完就像斷了線的木偶,瞬間失去了意識,點了點頭後,整個身子往前倒。
「......喂、妳!」
出乎意料下,猶豫不決於此時徹底消散,本還停在半空中的手更是無從思考的伸去,扯著少女的後領,想都沒想就將人一把撈進自己懷中、抱住。
「妳這傢伙總是很擅長做出這種危險舉動啊……」
喃喃自語間他無奈的低頭,望著竟就這樣睡得似是昏迷的Naomi,他皺起眉小聲嘆氣。
見狀,不假思索地伸出另一隻手,勾起修長的食指後,輕撫過少女臉上那兩道抹得半乾的淚痕,瞇起眼的他卻陷入思索中久久不語。
再張口,卻是那意外柔和的低聲輕喚著:
「Naomi……妳不該就這樣睡著,快起來,我送你回去。」
「...唔。」
聽到了對方的輕喚以及臉上傳來的觸感,意識被短暫的拉了回來,有些睡眼惺忪地抬起頭,顯然沒有意識到自己在對方的懷裡。
「好啊,你就帶我回去吧。」點了點頭之後,Naomi只是將手指指向了酒吧的門口。
「我的家在那個方向,再麻煩囉!」說完,手又放了下來,然後又開始發出「呼——呼——」的打呼聲。
「蛤......?喂、不是再給我睡回去啊,妳快醒醒!」
眼下儘管使出千方百計都無法喚醒對方,無奈之際,他臭著臉望向腳邊還衝著他笑得哈氣的白狗,嘆氣間邊命令道:「愣著幹嘛?不然要讓Naomi睡在這啊。」
「隨身物品你負責,人我背,懂了沒?」分工同時他從口袋翻出酒錢放在桌上,隨後又一次看向那睡得迷糊的『小主人』,眉頭緊蹙下還是任勞任怨的將人背上。
確認萬無一失後再次與White對視,而白狗卻是帶著期待老大施令的眼神回望,絲毫沒將男子當作外人看待,更讓他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真不知道Naomi養你這傢伙有何用。」
碎念間,腳一抬就領著狗向門外走去,只見外頭落日早已染得眼前滿片昏黃,想必再過不久大半個天都會暗下,他便沒多做停留地向碩果森林邁開腳步。
兩人一狗走在了回家的步道上,腳邊的White先生不時會用鼻尖去點一下娜奧米的腳想要看看自己的小主人會不會醒過來,這樣持續了好一會,背上的Naomi才有點反應。
或許是因為酒精有些退去的關係,Naomi的意識有比剛剛還要來得清楚一點。
「謝謝你,先生。」微微地睜開雙眼,看到了眼前的身影,比自己還要來得大的背影讓自己有種莫名的安心感湧了上來,Naomi微微地蹭了一下。
「...嘿嘿、你現在真的好像我的哥哥喔,我一直好想要有一個哥哥或是姊姊。」
身為獨生女的Naomi雖然能獨享自己父母的愛,但看到了有兄弟姊妹的朋友們與他們手足的相處總會忍不住地去羨慕,也會不時想像起自己要是有兄弟姐妹的畫面。
夏季微風循聲拂過他的臉龐,聞言那刻儘管不明顯腳卻仍頓住半步,沒有立即應話的他低下頭,望著黃沉夕陽下兩人被拉出的黑影,那總平靜的呼吸於此竟亂了半拍。

嘿嘿、Dave就像 的大哥一樣!
腦海中鮮明的話語攜著回憶碎片乍現,卻如利器般深深刺痛著他每處意識,僅僅一剎,身後的女孩彷彿換了個人似的,更讓他一時間陷入如深淵般的過往中,混亂不已。
「......不,妳不會想讓我這種人當哥哥的。」
恍惚間似是喃喃自語的回應著,要不是Naomi此刻在他背後,不然臉上的五味雜陳肯定連藏都藏不住。
「我曾有幾個弟妹。」
「只是跟他們關係淺薄到,活了25年我們仍猶如陌生人般,互不關心甚至被討厭都是不爭的事實。」
「所以,讓我當妳的哥哥並不會是件好事......相信我。」
「聽起來有點悲傷。」
Naomi無法想像在與家人25年的相處下,對彼此卻還是像陌生人一樣的感覺,要是跟爸爸媽媽、Black先生還有White先生都像陌生人一樣的話自己一定會很痛苦。
「但是,我相信你心中一開始應該也是想當他們的好哥哥的吧。」
從對方的一言一行聽下來,Naomi察覺的更多的是身不由己以及無助,或許對方並不是一開始就是壞哥哥也說不定。
「那這樣就足夠了,真正的壞人是不會反省自己有沒有當好一個哥哥的!」Naomi希望自己的話,可以讓對方好好的振作起來。
真正的壞人......是嗎。
「希望真是如此吧。」
沒有正面回應的他垂下眼沒再開口,卻能從肢體動作中感受到,循著Naomi的鼓勵似乎他也陷入了一陣思考,對於這說法自己或許也處於探索階段,究竟是好是壞一切都還不得而知吧。
但他沒因此停下於黃昏間歸家的腳步,從鬧街到郊區延綿一路的保持寂靜,沒多說話亦無反應的,只是依舊踏實自己的每一步,向『家』的方向緩緩走去。
當在意識到時夜空早已吞沒昏黃,隱於雲後的星點閃著光芒,吹得漸涼的晚風中傳來淡淡青草味,看來兩人離家已是不遠了。
整路的思索間亦無得出結論,又或許是對於現在的他而言,已經不再需要那些所謂的答案了吧。
反正......我也打算不再當那個家的人了。
當不遠處坐落於小丘的房屋映入眼簾時,他漸漸停下腳步,向著這幾年來待著的地方,他蹲下了身子似乎想放女孩下來。
「喂,到家了,再往前就不陪妳了。」
嗯,只要......我還能待在這個地方,
「能自己走吧?Naomi。」
只要,還能待在她身邊,就好。
一路上對方沒有給自己反應Naomi有些習慣了,這樣的反應讓自己也選擇了在背上安安靜靜地休息,直到快到家為止。
看著眼前的人蹲下身子點了點頭,雙腳踏到了地上成功的著陸,下去時不小心有些踉踉蹌蹌的,過了一會才終於可以好好的站穩腳步,抬起頭看向了眼前的男人。


...?

娜奧米總覺得這段對話有點違和感,但又說不上來具體是哪裡,選擇了先將這股感覺強壓下來。
「那個...可以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嗎?還有在哪裡可以找到你嗎?我想要過幾天有空的時候去送謝禮給你!」她想要好好的送回禮給對方,大概是水果禮盒之類的。
回過臉後他只是靜靜望著Naomi,不過須臾才開口。
「Dave,妳這樣叫我就好。」
說著,又將視線移離少女身上,似乎對於下一個回應產生了猶疑,但也很快的便再次張嘴應答。
「謝禮倒是不用,至於去哪找......我不是霍諾斯人,要找到可能得看緣分。」
儘管沒選擇說清楚卻也不想說謊,於此,他只是慣性含糊帶過話題,隨即又趕在人追問前回過頭,自顧自的說道:
「比起那些,天暗了,再不快點回去妳父母會擔心的。」
被Dave這麼一說,Naomi心裡有底要去哪裡可以找到對方了,而且她也想好要帶著哪個朋友一起去找Dave看看。
仔細一看Dave確實長得跟前些日子的朋友有些相像而且又有弟妹,不知道是不是巧合呢...但這個也是Naomi自己的猜測,剩下的大概得等下次才能對答案了。
「知道了!」Naomi只是笑著,大大的揮揮手向對方道別。
「那...Dave先生,我們下次見吧!」說完,便轉身朝著家的方向走去。
走到家門前忍不住又往回看去,那裡早已經沒有對方的身影了。
「Dave先生這個人很不可思議呢。」Naomi一邊嘀咕著,突然有一些疑問湧了上來。
「......明明,在酒館的時候我記憶中應該沒有跟他透露我的名字才對?而且Dave先生怎麼會知道我的家住在哪裡?」酒精的退去剛剛的一些細節被Naomi想了起來,她呆站在了原地。
腳邊的狗用腳撥了撥門,看起來迫切的想要回到家裡Naomi才回過了神,她搖了搖頭希望這個困惑不要在自己的腦袋裡太久。
她選擇將這個困惑留給下次的再相遇,推開了回家的門。
背背真的好可愛.....我真的要瘋了
這樣讓他一下就能背背,是不是太便宜這條狗了?
迪夫爽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