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憶的段子

云綺與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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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點:大一

清晨,剛成為大學生不久的云綺從忙碌的報道、搬寢室,再到熟悉選課流程與正式上課,迷茫的經過這一切後,才正式步入大學生涯的軌道。

她有個清純可人的室友,長相是純欲風格,大大的雙眼總是水汪汪的,有種惹人憐愛的感覺。云綺偶爾也有種自己隨時會被掰彎的感覺。

那時她還沒跟安煦同寢,另外兩個室友常常不回來,聽說修戀愛學分去了,寢室裡往往只留她和那個可愛的女人。

我叫喬云綺。喬云綺說道。

我叫顧染染。那個可愛的小傢伙說。
云綺對一個環境的適應力很強,或許可以說,她很會融入不同的群體。顧染染曾經如此評價她。

看起來跟誰都很好,實際上跟誰都很陌生。

云綺一開始聽不太懂,這句話是在她長大後才明白更多。顧染染說的沒錯,她不是一個容易讓人親近的人。

而云綺對顧染染而言,比起朋友或者室友,更像是一個聊天的對象。他們常常各聊各的,一起待在寢室的時間,往往是她翹著腿躺在床上滑手機說系上的事,而顧染染抱著言情小說劈頭分享。

意外的和諧。

顧染染身上有種文學氣息,喬云綺必須承認,她很有吸引人去保護的魅力。但這種想法在知道對方是個重度沉迷言情小說的人後,完全被打碎。

以至於後來云綺在知道徐總看上顧染染時,那抽搐的嘴角怎樣都掩飾不了。
「你既然這麼喜歡愛情故事,為啥不去談一個?」某天下午沒課的時候,喬云綺打開房門便是看到窩在上鋪看書的顧染染。

撇除掉那封面的幾個大字,誰來了都得說一句顧染染真的好學。上頭明晃晃的「總裁在上我在下」,云綺難以忽略,她忍不住開口問。

雖然顧染染很戲精,可是論外表,不至於沒人追。

「那不行、小說中的女主角都是清純可人、沒什麼戀愛經驗的。」顧染染抱著書,緩緩坐起,她帶著明媚的笑容,喬云綺覺得有些晃眼。

「但我們不是小說人物。」喬云綺放下背包,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書桌,她的書桌很乾淨,只有基本理論書,還有一台筆記型電腦,除此之外的東西都被她收拾乾淨。「你懂嗎?我是說......你確實長得很好看,如果你很嚮往那樣的戀愛,為什麼不去找一個試試?」

云綺隨意的坐在椅子上,趴在椅背上抬眼看著顧染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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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染染像是被什麼東西嚇到一樣,整個人彈起來。

「不一樣!那不行,怎麼能隨便找一個呢?!」顧染染顯然不滿云綺說的,一張小臉情緒外顯。「我要的不是普通的愛情,而是那種刻骨銘心的、想到都會怦然心動的戀愛,就像疏離那樣。」

「我想要的他溫柔、帥氣、最好來點霸道的感覺,寵我、愛我,我也會用盡全力去愛他,你懂嗎?就像這個世界只剩我和他,我們只能看見彼此。」顧染染說的情緒高漲,臉上飄滿紅暈,她倏地轉過頭來。

「你呢?體育系應該很多黑皮帥哥,沒看上的嗎?」話鋒一轉,不知從何開始的戀愛話題讓云綺難以招架,她尷尬的笑了笑,搖搖頭兼擺手。

「不是、怎麼就說到我這來了......」喬云綺扶額,體育系很多帥哥跟她要不要談戀愛,應該是兩件事。
「嘿嘿~你就說吧,喜歡哪一款的?是喜歡陰暗瘋批、禁慾佛子,還是霸道總裁?」顧染染拿出她的收藏們,招招手讓云綺上來。

喬云綺從梯子慢慢爬上去,看見攤在床上的幾本書,頭有點疼的用手指揉揉。

「......聰明的吧。」云綺默默的冒出一句,她知道今天要是不講出一個條件,顧染染不會放過她的。

「嘻嘻、那就是高冷學霸了!!」

喬云綺不曉得自己最後是怎麼睡著的,只知道之後的日子依舊是上課,回寢室,然後與顧染染聊東聊西。

日子的轉變,是在升大二的那個暑假。
顧染染搬出去了,她說她戀愛了。

喬云綺見過那人,本能的不喜歡。
顧染染卻很執著,她說這是命定之人。

兩人的交集淡了,好像原本不該有牽扯的兩條線,短暫的交會後,註定變成平行。
喬云綺也換了一批新的室友,認識了活潑開朗的追星女——安煦。
時間點:大二

因為顧染染每天的洗腦,也多虧她本身就是個女孩子,喬云綺漸漸的好像更明白了女生的小心思。

她知道顧染染只是短暫被愛情迷暈了頭,兩人不會長久,可是這話不能說。

喬云綺不喜歡顧染染的男朋友,他看起來總是冷著一張臉,對待他人沒有禮貌,對待顧染染,也並沒有出奇地疼愛。

反倒是他,成了被捧在手心上的人。
喬云綺有時也很納悶,那麼喜歡愛情小說的人,怎麼相信自己就這麼草率的遇到良緣。

但她沒有機會去多問,因為顧染染和她漸行漸遠。
這很正常,人與人之間的距離不可能一直緊密,喬云綺懂得,可是年紀小的她還是會有一點點難過。

大概就是運球時會突然想起來,然後甩甩頭拋之腦後的程度。
最近大學在辦演講活動,很難得的請到了企業家,她是在一條巷子遇見偷偷摸摸的徐俊弼的。

當時的她怎麼做?喬云綺順著徐俊弼的眼神看向他視線所及,他正在看的女孩她也認識,癡迷的神情讓喬云綺感到惡寒。

幾乎是本能,她年輕氣盛的上手將人壓在地板上,惡狠狠的開口。

「喂、你是死變態嗎?看什麼看!」

那時徐俊弼還未將徐氏壯大,面對云綺的質問也只是慌張、錯愕、羞惱的交織。
喬云綺看了那張臉,顏值挺高,按他臉的動作稍微放輕。

直到學校的工作人員找來,她才看著冷哼著整理自己的徐俊弼,意識到自己剛剛攔的是誰。大腦飛速運轉,她搶在對方之前開口。

「我可以幫你!」云綺看著徐俊弼的神情微愣,隨後勾唇,輕佻的笑意讓她有些尷尬,那樣的神情不需問出口。
「咳、我是說,你剛剛看的那個穿白裙,旁邊有個冰塊臉的那個女孩,之前是我的室友。」云綺緩緩開口,她其實沒有很確定對方看的到底是誰,但那種春心萌動的眼神和表情,她可是明明白白地看見了!

也多虧顧染染,她才有辦法迅速的判斷戀愛中的神情,因為那和顧染染看見那小子的一樣。

「......給我你的聯絡電話,演講結束後我會聯繫你。」徐俊弼再三考慮後,才悠悠開口,他拿不準眼前的女孩有什麼心思,只是如今的他,確實需要多一點資訊。

而喬云綺能有什麼心思,純粹覺得徐俊弼要顏有顏,要錢也有錢,被壓在地上跟地板親密摩擦也沒有立刻發怒。

情緒還挺穩定哈!
就這樣,喬云綺明明沒有談過半段戀愛,卻開始研讀顧染染以前所喜愛的小說,每晚徐俊弼都會與她聯繫。

他們倆各有各的心思,但目的是相同的。

喬云綺有時候覺得徐俊弼這個人很妙,他是伺機與黑暗處的獵食者,現在的蟄伏全是為了扳倒自己父親,好站上屬於他的位子。

徐俊弼也覺得喬云綺挺怪的,每天沒心沒肺的活著,有時打探她未來想要做什麼,只是支支吾吾的沒有方向。

除了充當戀愛軍師,喬云綺和徐俊弼兩人的共識,便是對方怪的很,可是相處起來很自在。
「老哥——!我撿到她掉的書了!!」喬云綺有時候會風風火火的約他,偶爾徐俊弼會有個錯覺,這場追求比起他,喬云綺似乎更上心。

徐北俊弼曾經提出他的疑問,問她是不是暗戀他許久,才會這樣幫他。喬云綺那時的表情跟吃了屎一樣難看,她嘴角抽搐,眉頭緊鎖,還沒開口徐俊弼就明白了。

少有的不該聽的話,還是別髒了耳朵。
那之後他便放心了,而喬云綺依舊繼續著她的計劃,只因為偶然經過文學系的系館時,她看見顧染染在無人的空教室上藥,手腕上與手臂的瘀青明顯。

難怪明明是夏天,顧染染卻不再穿上飄逸的吊帶白裙。

喬云綺不是個衝動的人,但那晚她找人要了一個麻布袋,向徐俊弼討了台車跟司機。徐俊弼忙完工作後接通了她的電話,下一瞬變了臉色,外套也沒穿的吩咐備車。
徐俊弼下車的時候,入目是倒在地上滿身血跡的喬云綺,她睜著眼在數星星。直到注意來人,才哈哈一笑的指著不遠處倒地的另一個人。

「他...還挺難纏...哈...」喬云綺強撐的意識終於在此刻鬆懈下來,話還沒說完便兩眼一翻暈了過去,徐俊弼是有準備的,他這幾個月擴大了自己的勢力,如今已有實權掌握在手中,強壓下一點消息是件容易事。

喬云綺再次醒來,鼻息之間是濃厚的消毒水味,耳邊有間斷的哭聲,她睜眼後再閉上,來回適應了幾次刺目的燈光,才看清床邊的人。

「顧......」云綺嗓子乾啞,她不知道後來的事,只是被顧染染餵了幾口水潤喉。

徐俊弼在外頭打電話,不曉得在說些甚麼,顧染染則是放下水杯握著她的手,一遍遍的說著謝謝和對不起。

「他呢?」喬云綺試圖找回自己身體的控制權,卻連抬手的動作都很費力。徐俊弼是這時推門走入。
「沒死,跟你差不多。」徐俊弼替顧染染開口,一旁的顧染染愧疚而沉默,很不像之前的她。喬云綺看著白色的天花板,木訥的點點頭,突然間也想問問自己怎麼了。

她只記得兩個人扭打在一起,她給他一拳,他就還回來,兩個人都發了瘋的失去理智,喬云綺有些後怕。

她依稀記得後來她被壓制在他身下,吃了好幾個拳頭後,腦子裡只剩求生的本能,抓起石頭往他頭上一砸,人便沒了聲息。

那晚她邊數著星星,邊想著如果人死了,她該蹲多久,她爸媽會很難過吧,顧染染肯定會罵死她,徐俊弼還能不能如意追到顧染染呢?

她想了很多,才能夠保持自己的清醒,直到電話在顫抖的手裡撥通,徐俊弼沒有說,他聽見了小聲的啜泣。

「你太亂來了...嗚嗚......」顧染染的哭聲打破她的回憶,喬云綺用眼神示意徐俊弼,他意會的輕輕擁著顧染染,安撫她的情緒。
再後來,顧染染分手了,默默接受徐俊弼的示好,據徐俊弼說,顧染染去看那個男人時,在病房裡又硬氣的搧了他好幾個耳光,嚇得護士上前也不是,不阻止也不是。

最後還是徐俊弼連哄帶騙的把人給帶走,才結束這場鬧劇。喬云綺問過徐俊弼,那人會不會告她。

「你會怕?會怕還敢自己去一挑一?」云綺理虧的移開眼神,不想對上那雙充滿質問的目光。

「咳、衝動是魔鬼麻......我錯了。」她不敢多耍嘴皮子,她身體素質好,恢復到快,很快便能下床活動,只是這回她確實考慮不周。「抱歉,害你們擔心了。」

徐俊弼沉著臉,這下換顧染染哄著他,哄了許久才把人哄好。喬云綺最後沒有等來法院的傳票,也沒有等來他的報復,只是聽說他轉學的消息後,笑嘻嘻的請徐俊弼吃飯。
「謝啦!下回你要幫忙,我肯定義不容辭!」云綺臉上還有受傷的痕跡,對外她都跟同學說是跌倒受傷的,事情也被壓的死死的,沒有人知道。

喬云綺笑瞇瞇的給予承諾,她不曉得的是,在她說出這句話時,徐俊弼早就想好了他要兌現的事。

「後悔嗎?」多年後顧染染躺在搖椅上,抬眸望向穿著黑色西裝的喬云綺,她輕笑。

「後悔,後悔死了,後悔沒把薪水喊的再高一些!」喬云綺知道她在問些甚麼,打哈哈的帶過,她不是什麼說得出矯情話的人,但這份工作,有她也有他,其實還挺好。

因為歲月就是如此的,靜好。
時間點:大三

顧染染就是在大三下學期答應徐俊弼的告白,徐俊弼只用了短短一年的時間就把公司的所有權掌握在自己手中,顧染染和她說這個消息的時候,喬云綺只想到她看過的那本總裁文。

「你好像如願以償了,未來的總裁夫人。」云綺觀察著那杯美式咖啡,黑漆漆一片,她近期有些迷茫。

「你好像不是很開心喔,人生很苦了,幹嘛老是喝美式這種苦哈哈的東西。」顧染染攪動那杯拿鐵附帶的攪拌匙,噘嘴不滿的說著。

喬云綺沒有馬上回答,她只是用沉默代替回覆,顧染染發現最近喬云綺總是發呆,卻不曉得為了什麼。

難道......!?

「你戀愛了?!!!!」顧染染提高嗓音,滿臉震驚,整個咖啡廳的視線都集中到他們這桌。喬云綺噴了一口咖啡,她錯愕的看著突然站起身的顧染染。
「不是、等等,為什麼突然是這個走向!」喬云綺扯了扯顧染染的袖子讓她坐下,臉頰因為覺得丟臉而駝紅一片。

喬云綺嘆口氣,冷靜下來後才悠悠開口。

「......好吧、我其實...是在想大學生活過得有點快,可是...我還不曉得自己未來要做什麼。」明明在師範學校,最簡單的一條路不就是考取師培資格,成為一名老師嗎?

可是這好像,不是她一定要走的路。

「或許你會說先當看看老師,也許我會喜歡上跟學生相處的感覺...」

「可是,我不想走一條既定的路。」

「你懂嗎?我感覺走上這條路,不是我選擇它,而是我只能這麼做。」

「這種感覺讓我覺得......」喬云綺停頓過後,抿脣不知道該怎麼形容。

「很沮喪?」顧染染幫她補充,喬云綺點點頭,放下杯子,指腹摩挲著杯緣。
「這麼說吧,我的同學有的在朝運動員的方向走,有的就是老師或教練,我總覺得我不適合這兩條路。」云綺托著臉頰,坐在她對面的顧染染心有戚戚焉。

如果她沒有遇見徐俊弼的話,她其實也沒有資本去幻想太多不一樣的未來。

所以顧染染只是握住云綺的手,勾唇笑了笑。

「還有時間的,別急。」

喬云綺微微低垂著頭,斂下的眸子看不清情緒。學生當久了,真的要考慮步入社會這件事,恐慌感有時難以控制。

這場談話沒有結果,喬云綺依舊過著上課、練習、聚會的日子。

而時間一直不斷向前走。
時間點:大四

徐俊弼約她出來,只有兩個人,在他與顧染染在一起前這很正常,可他自從名草有主後,就避免各種會造成兩人單獨相處的機會。

喬云綺其實沒甚麼意見,因為無論如何,她只能把對方看作是兄弟,再往上的不可能。

想到就會覺得惡寒。

「呦——!不見色忘友了?」喬云綺下課後穿著球衣赴約,徐俊弼面色如常,依然是矜貴的模樣,坐在餐廳的椅子上優雅的翹著腿。

喬云綺也沒有任何不自在,她事先可不知道對方約的是餐廳,這個男人直接讓司機來接她,半點讓她可以洗澡的時間都沒有。

「聽染染說,你在煩惱工作。」斬釘截鐵的話語,代表著沒有打算確認聽到的是否正確,因為他的判斷,以及她和顧染染的關係,沒有必要去確認。
她坐下的身子一僵,想來也不奇怪,顧染染不是個可以對徐俊弼瞞事的人,何況這件事也沒什麼不能說。

她只是納悶他為了這件事找她,有什麼問題?
喬云綺把想法都寫在臉上,惹來男人的輕笑。

「還記得你大二那年在醫院說的嗎?你的義不容辭?」徐俊弼換了個姿勢,讓自己窩在舒適的沙發椅中,神態悠然。

喬云綺閉上雙眼,用力去回想她自己說過什麼話,這才靈光一閃的想起,納納點頭。

「記得是記得,但黑的我不做,違反社會善良風俗的我也不做。」她捂緊自己的胸前,裝作一臉緊張。

不過開開玩笑,對面的徐俊弼眼角抽了抽,乾咳一聲維持他的清冷人設。

「等顧染染畢業,我和她就會結婚,到時候她的處境會變得比較危險,我需要幫她物色一個保鏢。」說到這裡,聰明人其實都了然他的意思。
「噗、咳咳...咳......」云綺剛喝一口水,便被對方的話嗆的咳出來,徐俊弼終於不演了,什麼高冷霸總人設,他通通丟掉,直接露出嫌棄噁心的表情。

「你好噁心啊喬云綺!」徐俊弼有點惱,他喊來服務人員幫忙整理,喬云綺尷尬的哈哈笑。

「抱歉抱歉,我不是故意的,但是......你跟顧染染什麼時後求婚的,為什麼我......」不知道三個字還沒說,就被徐俊弼打斷。

「還沒求婚。」這回喬云綺慶幸自己還沒喝水,馬上放下水杯,一口也不敢再喝。

「今天我也打算來商量這件事。」徐俊弼很坦承,面對眼前的這位朋友,他根本不需要偽裝。「顧染染最近迷上了偶像劇,他看到主角求婚的橋段,好像很喜歡那樣的方式。」

徐俊弼不自在的咳了一聲,喬云綺很專注的在聽。
「等等等等、wait !你還沒求婚成功,就認定她會嫁給你?你都還沒娶她,就認定我會當你的牛馬?」喬云綺快被氣笑了,她氣憤的補充。「你可真像她愛看的小說的男主角,霸道、過於自信,慣老闆!」

「工資一個月6位數。」徐俊弼不惱,只是悠悠的說著。

「收回慣老闆,還是霸道、過於自信,你個帥信男!」喬云綺發現自己好像沒了底氣,她開始語無倫次,換來的是他嘲弄般的輕笑。

「顧染染確實喜歡那種告訴全世界的求婚方式,可是如果你照著偶像劇的劇情一模一樣的重現,我可以保證,她絕對不答應。」喬云綺向服務人員要來了紙筆,在紙上洋洋灑灑的寫下她的計劃。

徐俊弼就知道,他找對人了。
時間點:大四下學期

大四的課本來就少,原先就是安排給準畢業生們尋找就業實習的機會,云綺乾脆把課集中在兩天上,而她在徐俊弼的安排下,也開始了他口中的保鏢課程。

禮儀、急救、駕車課程對於云綺而言還算簡單,真正折磨她的是拳擊、柔術、擒拿、射擊的訓練。然而她沒有拒絕過,因為喬云綺知道現在的自己很弱。

戴上拳擊套和護具,站在台上與教練對打,徐俊弼特別交代過了,從頭開始一步步教學,並且必須嚴格,所以當她學習完基礎的動作後,自從開始練習實戰對打,沒有一天不是以倒在擂台上收場。

還有一次被打出了鼻血,顧染染剛好跟著徐俊弼來看她,她又是哭又是笑的,喬云綺也笑了,但沒有哭。
「繼續。」擦掉鼻血,等血止住後,她再次爬起,每一次不到精疲力竭,她不會說停。徐俊弼很滿意她的這點,當初喬云綺在那晚其實也問過,為什麼選她。

徐俊弼只是簡單的回答「因為你和她要好,不會眼睜睜看她被欺負。」他指的是那晚什麼都不懂的她只有一腔怒氣和蠻力,和對方兩敗俱傷也要給顧染染討公道。

實際上徐俊弼沒有說的是,因為喬云綺資質好,且真實的性格犟的像牛,就好比顧染染跟他都在看著,喬云綺被打趴在地上,也只是調整呼吸後再站起來,不要他人扶起。

因為她是個犟種,只要決定的事情就要全力以赴,不準自己放棄。
直到她可以回擊的開始,顧染染這才放心下來,喬云綺終於可以和教練一來一往,而非單純的挨打。

她越來越熟練,一個閃身預判對方的行為,不再是只依靠眼睛來判斷攻勢,耳朵透過風聲的變化,停見對方步伐來判斷下一步。

她漸入佳境,直到倒地的人不是她了,這才放鬆下來。她漸漸掌握了原本一生都不會的技能,她能夠精準的掌握不同的槍枝,那些曾經在電影情節中看過的畫面,有的也必須演練過,靶上只能有紅圈的彈孔,喬云綺那陣子覺得她的手到了睡覺時都還在發麻。
喬云綺拿了幾張駕照,為的是如果遇上突發狀況,什麼車都要能上,顧染染都調侃她,不把她當保鏢的話,也可以是什麼代駕。

喬云綺聽了只是大笑。
逃生技能,在狹小空間的搏擊,有的時候的練習一發狠,她也憑著本能往死打。

她在畢業前成功獲得認可,甚至許多被徐俊弼高薪聘請的教練都對她瞠目結舌,原先一個瘦弱的小姑娘,頂多只能算是體能好的人,熬到如今。

顧染染曾問她沒有想過放棄嗎?喬云綺什麼也沒想的搖頭。

「這條路跟我身邊的人走的都不一樣,我覺得它就是只屬於我的路。」

她似乎明白了,徐俊弼說喬云綺是不二人選的原因。

因為喬云綺不趨平凡,她要在短暫的人生走一個不同的路子。
時間點:高中時期

喬云綺每天都會搭上40分鐘的公車上學,紮著一頭清爽的馬尾,低垂著頭背單字,為的是高中三年後選擇學校這件事。

她從記事以來,就是循規蹈矩的小孩,爸爸媽媽說她是個讀書的料,從此她固執的認定她必須讓成績保持在前三。

同學誇她體育神經好,她不允許自己是個只會唸書的書呆子,跑步打球她也要樣樣兼具。

她的高中生活很簡單,下課了就去球場和男生搶著打球,看著自己依靠身形優勢穿梭、切入,上籃。

放假了就和班上幾個女孩子一起去逛街,化妝品店、早午餐店,聊著班上每一個人的八掛。

她以為自己就算到了大學,依然是重複這樣的日子,所以也不掙扎。

當這個世界都在追逐著合群、平凡的幸福,喬云綺偶爾覺得內心有種空虛感。
記得有一次模擬考的題目是「平凡中的不平凡」,她第一次遲疑下筆這件事。

平凡就是平凡,不平凡怎麼還能算在平凡之中,她的腦子打結了,連敷衍的字句都寫不出來。

難得的她被導師約談,因為她交了白卷。

「我......只是身體不太舒服,抱歉,讓您擔心了。」

那天她撒了謊,而她一直以來的成績讓老師信以為真,喬云綺從導師辦公室出來時,她有些愕然。

她不敢相信自己為什麼不能說實話,為什麼要說謊來圓過這件事。
後來她明白了,因為她只是一個普通的,渴望不平凡的平凡學生。

對抗當時觀念上的相對權威,她沒有勇氣吭聲。
直到高三最後衝刺,結束了對於高中生而言重要的考試後,她的父母看到她優異的成績,面容確實滿滿的憂心。

「我的寶貝,你......還好嗎?」媽媽率先開口,她其實一直都在想著怎麼找云綺說。
云綺訥訥抬眸,眼底平靜。打開成績單那一刻,她沒有欣喜,只是淡淡開口。

「媽媽,我很好呀。」她勾唇微微笑,但這樣的笑容可以糊弄她的同學們,卻瞞不過朝夕相處的父母。

媽媽只是不語的抱住她,其實前陣子她就接到了導師的電話,導師說云綺看起來狀態不好。

兩老也注意到了,可是觀察許久,卻不曉得女兒到底為什麼難受。
感受到溫暖的懷抱時,喬云綺到底是個還未出入社會的孩子,手緊緊抓著媽媽的衣服,嗚咽出聲。

「媽媽,我不想讀大學了。」爸爸在一旁聽著有些慌張,想開口說話卻被媽媽瞪了眼。

「不想上大學媽媽可以接受,但是我的寶貝,你得先告訴我為什麼?」媽媽輕柔的安撫讓云綺慢慢的卸下防備,她抽噎的聲音斷斷續續,很小聲,就像某種小動物的叫聲。

喬云綺至今都記得只有小時候被媽媽罵了才會哭,長大以來,她唯一哭,就是在媽媽懷裡。

因為太溫暖了。

「因為、因為...寫卷子、好、好辛苦......」

「每天、每天唸書...好辛苦.....」

「不想再、再讀了......」

她久違的任性讓爸爸彷彿看見了還在上小學的喬云綺,自從她上了國中,就很少撒嬌,也怪他和妻子工作開始忙碌。
「寶貝,累了為什麼都不跟媽媽說?媽媽從來沒有逼你唸書,只想要我們寶貝開開心心的就好,如果你喜歡讀書,我們會支持你,如果你不喜歡,我們同樣也會愛你。」

喬云綺的爸爸想起了前陣子在拿水果端進女兒房間時,看見她正在狠狠的揉捏寫錯的卷子,那時他沒有多想。

「怪爸爸,爸爸都沒發現你的壓力。」她的爸爸蹲在母女倆旁邊,輕聲哄著。喬云綺在這樣的氛圍慢慢冷靜下來,她稍稍退開距離,用無辜的眼神看著兩人。

「因為你們說我很會唸書。」

爸爸媽媽對視,一個聳肩,一個搖搖頭。

「我第一次拿第一名的時候,你們很開心的誇我。」

喬云綺悶悶的說著,手指頭無措的玩著自己的髮尾,爸爸這才想起來,心虛的咳了一聲,小聲的附在媽媽耳邊說,媽媽也才尷尬的笑了笑。

「我們不是...那個意思。」
「那是什麼意思?」云綺委屈的瞪著爸爸,小嘴癟癟的。

「爸爸媽媽只是......只是想誇誇你,你不是在小學的時候,就很羨慕考的好的小朋友可以上台領獎嗎?」喬云綺歪過頭,好像是有這麼一回事。

「所以我們只是想誇誇你,讓你知道我們的女兒也可以做到,而不是只有你考的好了才開心。」

喬云綺眼眶又紅了,感情她兢兢業業努力了整整6年,就是一場對那句話的耿耿於懷。

「寶貝,媽媽還是那句話,我只要你開心,如果唸書帶來的知識和成就感可以讓你開心,那你就去做,如果其他事物讓你更著迷,就去選擇它。」

「現在你還是選擇不想念大學嗎?」喬云綺搖搖頭,她不過就是賭氣,氣自己不知道在追求什麼,想通後的她抱抱自己的媽媽,也抱抱爸爸,開心的笑了。

「那......在決定志願之前,我先吃炸雞、想吃巷口的滷味,還有......」
爸爸馬上舉手,儼然一個敬業的助理,大聲喊我去買。

這頓晚餐,她沒有窩在狹小的房間裏面對倒胃口的練習卷,沒有一個人對著不會寫的題目生悶氣。

填志願的事情決定的草率,他們家住在北部,爸爸媽媽把北部的公立學校都挑了出來,云綺看著那些大學的簡章。

「抽籤吧,抽到哪個就是哪個。」她乾脆的說,爸爸本來覺得不妥,但他再也不想看到女兒鬱鬱寡歡的模樣,幫忙去做籤了。

手在籤筒裡攪動,喬云綺心底沒有任何想法,她已經決定了,媽媽說的對,什麼讓她開心,那她就去做。

師範大學的籤抽上來時,她沒有多做猶豫,志願序上僅僅只有一行。

師大體育系

面試那天也是充滿著自信,同學和老師都覺得她可能唸書唸到瘋了,只有喬云綺自己知道。

她有100%的把握。

上榜那日,只有與家人溫馨的一頓晚餐,與最親近之人分享喜悅。
時間點:今年

喬云綺幾乎已經是習慣了自己的室友會在客廳、房間裡尖叫的日常,她記得是從大學開始,安煦就沉迷在茫茫帥哥海中。

kpop於喬云綺而言是個未知的領域,尤其是她的室友粉上一個有13人的男團。

她依稀記得自己聽到這個男團的資訊時,第一個問出口的問題。

「為什麼明明只有13個人可是叫17?」

喬云綺忘記安煦回了什麼,只是默默的點頭,通過後就拋之腦後,她一開始陪著看還挺臉盲的。這是喬云綺第一次知道自己原來會認不出人。

後來聽久了,每次都能聽見安煦大喊她的擔如何如何,扣子沒扣好,衣服給我穿好。

云綺就在想,嗯、好可怕的魅力。
她在跟安煦聊天的過程中,慢慢可以把名字跟臉對上,只是喬云綺有時候不太懂那些奇怪的審美。

比如褲子外面再套一個短褲,而且同款褲子一次出現四件。

再比如番茄一樣的頭髮、視覺系一樣的顏值封印髮型,都讓她覺得很有趣。

安煦偶然吐露她除了一個姐姐之外,其實還有個正在上大學的弟弟,弟弟今年或許會搬來一起住。喬云綺沒有意見,畢竟還有一間空房,安煦的姊姊本來就給他們買了整層的房子,空間很寬大。

喬云綺只是有些納悶。

「你怎麼沒介紹過你弟?」

安煦尷尬的轉移視線,嘟囔一句。

「因為他長得很奇怪。」

能多奇怪?喬云綺一直在思考著是怎樣的長相,能讓安煦這樣不敢公諸於眾。

「他......跟他走在路上,我們會一直被看。」

喬云綺大驚,難道真的那麼不堪,那樣會是多可憐的人啊。
她露出憐憫的眼神,安煦好像看出她的心思,擺擺手,拿出筆電搜尋關鍵字後,給她看一張照片。

「長得......大概跟這個差不多,個性也、嗯。」安煦偷偷觀察喬云綺的表情,她記得有天在喬云綺終於不臉盲時,心血來潮給她看了全員的臉後,問她感覺哪個最好看。

喬云綺當時指的就是現在照片上的人。
安煦有點擔心,她遲遲不敢介紹的原因,其實還是擔心寶貝室友會暈她弟弟。

喬云綺眨眨眼,鬆一口氣。

「就說嘛、阿煦那麼好看,你姐姐也是美人,弟弟怎麼可能差呢!」

喬云綺的反應很平淡,安煦一時間不知道該不該高興。

「你......沒什麼感覺嗎?」安煦小心翼翼的問,雖然她知道自己的室友一直都專注在其他事情上,但萬一呢,畢竟她弟弟真的很好看。

「嗯......就是,很好看?」喬云綺遲疑的回答,她歪頭不太理解安煦的問題在問什麼。
如果這個問題是顧染染問的,喬云綺肯定馬上反應過來,可如果是安煦問的,那她只能下意識的覺得就是在問長的怎麼樣。

「嗯、好看!」所以喬云綺對安煦豎起大拇指,點點頭再說一次。

安煦傻眼了,但也放心了。
看來她的擔心都是白蝦想了。

喬云綺撓撓頭看著安煦抱著筆電回到她的房間,不曉得自己回答的哪裡讓對方不開心了。

「難道......誇得不夠嗎?」
她點點頭,覺得畢竟是她親弟弟,一定還是希望朋友大力誇讚,下一次安煦再問起,她一定會做好準備讓她接受誇誇之海的。

喬云綺很滿意自己的想法,隨便吃點東西收拾後就出門去健身房了。
時間點:今年

喬云綺似乎低估了安煦的推坑能力,才短短半年的時間,她就已經跟著安煦的腳步,在後面收集人家抽到的小卡。

她認為她挺專一,唯一對的上她的審美的不是精壯的男子們,而是那個看起來有點可愛、有點毒舌,跳舞起來很好看的那個人。

當安煦跟她一起窩在沙發上用投影機看演唱會時,喬云綺慢慢也學會應援。她學東西的速度本來就快,何況這本來就不是很困難的事情。

只是她偶然想起來,之前好像跟安煦聊天時聊到了有個人長的像自己喜歡的偶像。

是誰呢?她不是很清楚。
直到安煦告訴她暑假到了,她弟弟因為在安頡的工作室當少年模特,會暫住在她們這時。

喬云綺看著那張驚為天人的臉蛋,只覺得血壓一直在飆升,她忍住尖叫的衝動,最終憋紅了一張臉。

暈倒前,她大喊了她偶像了名字。
悠悠轉醒,喬云綺睜眼看見的是安煦一臉擔心的臉,她被安穩的放在沙發上,坐起身的她又看見了那張臉,安煦搶著介紹,深怕喬云綺真的以為她的偶像出現在自己面前,

「這是我弟,安衾。」喬云綺這才回過神,尷尬的轉移視線,悄悄附在她耳朵旁小聲說。

「原來是......你弟,不是,長得也太像了吧!」她說話的空隙還偷偷再瞄安衾一眼,唯一不同的事,對方都是冷著一長臉,不太會笑。

最後安衾以自己要去收拾行李為由,躲回自己的房間,喬云綺打了自己一巴掌,嚇了旁邊坐著的安煦一跳。

「你幹嘛?!」

「我在後悔自己剛剛好丟臉......」

她在安煦介紹之前,差點就要問能不能幫她簽名了,太衝動了,真的是太衝動了。
時間點:畢業一年後

成為顧染染的保鏢,其實大部分的日子都很安逸,直到兩人新婚一年後,徐俊弼的青梅回國,顧染染對此其實既興奮又忐忑。

興奮的是她的生活怎麼與小說如此重合,很有趣;忐忑也是因為她擔心徐俊弼的選擇。

青梅崔祺是個長相清純的女孩,楚楚可憐的模樣惹得徐家長輩疼愛。徐家長輩對顧染染的態度也好,但到底沒有相處多年的崔祺來的好。

崔祺也以妹妹的身份出現在徐家老宅,還有徐俊弼身邊,她到國外修的管理學,為的是回來幫襯徐俊弼。

「阿喬,你說這個崔祺......和阿弼會不會......」顧染染的擔憂被徐俊弼看在眼裏,他同一般的小說男主不同,極度在乎顧染染的情緒,就算徐家人再怎麼喜歡崔祺,他也始終沒打算放人進他的公司。
通常都說男人大多看不出崔祺的茶,可是徐俊弼是誰?他可是從小跟對方一起長大的人,小的時候他也沒少被崔祺栽贓,到現在他都還記得明明是崔祺不小心打破了她爺爺心愛的花瓶,卻哭得慘兮兮的問他為什麼打破了卻逃跑了。

那時來不流行裝監控,徐俊弼也還小,根本鬥不過小女孩的心機。

崔祺似乎也忘記了,當初她出國留學根本也不是為了他,而是他們的共同朋友,風流的富二代,原先他能繼承公司,卻被更有能力的私生子打敗,成為手下敗將。

「阿喬,這幾天多留在染染身邊。」徐俊弼太明白崔祺的作風,在他徐徐圖之把她處理好之前,徐俊弼不希望顧染染因此受傷。

他只是每晚都抱著哄顧染染,並讓喬云綺這幾日顧染染連在外上廁所都一定要跟進去。
可男人還是防不勝防,徐俊弼終究還是接到了喬云綺胸牌上的秘密通訊,顧染染的智慧手錶被取下,兩人只是在商場試衣服的功夫,顧染染就被從試衣間的暗門擄走,喬云綺就在她身旁,感受到有東西掩住自己的口鼻,當下的判斷便是閉氣裝暈,任人將兩人綁住手腳後運走。

車子熄火聲讓喬云綺再次閉上雙眼,她深知現在不是拆穿的時候,只是任憑幾名大漢將兩人扛進廢棄工廠中,她趁人不注意時動了動鼻子,沒有嗅到汽油味,還算幸運。

她沒有睜眼,迎面對幹絕對不是她帶著顧染染可以做的事情,只是留意耳邊的交談聲,他們在商討著等雇主來時在做決定,一個男人貪婪的眼神掃過穿著白裙的顧染染,對一旁穿著純黑西裝的她不感興趣。
「走吧,去買包煙,老三你留下看門。」為首的男人屌兒啷噹的把玩著鑰匙,他們幾人走出去後,鎖上了工廠的大門,昏暗的環境只有一縷穿透過牆面縫隙的陽光,喬云綺睜眼適應黑暗,邊上的顧染染沒有任何反應,看來還在藥效中。

她手腕上的懷錶在內側的錶面上有個小按鈕,喬云綺將按鈕的位置接觸地面,彈出短短的利刃,這種狀況她在保鏢訓練時實際演練了好幾次,幾乎是用不到5分鐘的時間就割開了束縛住雙手的繩子,她連帶把腳上的一併卸下,再去割斷顧染染手上和腳上的繩索。

外面稍有動靜,是那個被稱作老三的男人在罵罵咧咧,並沒有進來的打算,只因為大門的鑰匙,只在他們老大手上。

顧染染沒有醒,喬云綺轉動手腕,決定先將人輕輕抱起後,藏匿在廢棄雜物之中,以防等會打起來的時候,她成為人質。云綺扣下胸牌的扣環,連續拉了幾下,這是她與徐俊弼的暗號。
暗號確實會傳到徐俊弼的手機裡,但在他透過胸牌定位趕到前,喬云綺在黑暗中搜索可以用到的東西。

她還是得拖延一點時間。

脫下西裝外套,她將黑色的外套蓋在另一側的廢棄雜物上,自己則是從地板上撿起一根生鏽的鐵棍。掂了掂重量,敲死人不至於,控制一下力道的話,暈過去就好的結果也是可以辦到的。

她又撿起地面上幾顆不大的石子,放入口袋中,隨後挽起袖子,觀察地形,一切準備就緒,她方才看過了,大門的設計是由外向內推的型式,云綺站在門的一邊,放輕呼吸。

「雇主說了,讓咱們玩死那個小娘們就行,玩完剛好丟入山裡,隨便扔。」為首的男人笑聲漸漸大了,一連串的鑰匙叮叮噹噹的響,喬云綺豎起耳朵仔細聽音。

「老大,那在你嚐嚐那個小娘們的時候,我跟老三是不是可以......嘿嘿嘿」一旁的兩個小弟搓搓手,老大笑著拍兩人腦門。
「行!另一個你們愛怎麼搞怎麼搞,老子不愛那款的。」鑰匙插入孔中,喬云綺聽見幾人的對話,眼神黯了黯,咬著牙努力平復自己的內心,握著鐵棍的手緊了緊。

門吱呀的打開,多年未使用的大門鏽跡斑斑,開起來挺費勁,兩個小弟幫忙撐開大門,讓老大走近。

一步、兩步,腳步聲摩擦砂石地面,更近了,更近了!

碰!喬云綺利用黑暗隱身,突襲高大男人的後腦勺,用力一擊,隨後向後跳了一步。男人轉過頭,表情極為憤怒。

「臭娘們......!」他的腦袋嗡嗡作響,很疼,總感覺意識慢慢昏沉。空間裡瀰漫著男人們的叫囂,還有一股濃濃的鐵鏽味。

鐵棍染上猩紅色,喬云綺笑著開口。

「抱歉,不小心太用力了。」高大的男子暈過去,倒地時發出沉悶聲響,兩個男人拔出短刀,一臉憤恨和恐懼交織。

「你、你是怎麼......我要殺了你!」
看著衝向自己的男人,這個尖嘴猴腮的模樣,一看就是壞事做盡,喬云綺向後躲避攻勢,另一個男人也想趁機從一側包夾。

她用眼角餘光瞥見腰側的寒光,向後一番,兩手撐地的同時,用腳用力踹向那個名叫老三的拿刀的手腕,刀子在半空轉了幾圈,匡噹落地,老二趁機亂揮手上的尖刀,才剛平穩站定的云綺放低重心,讓兩人撞在一塊。

吃痛的悶哼聲並不能阻止他們想要殺了眼前這女人的心,兩個人從地上爬起時,喬云綺已經跑向在地板上的短刀,撿起,旋身跑向倒地不起的男人,他的身體重量雖沉,但經常重訓的人還是勉強能夠帶著走。兩人殺紅了眼向她砍來,沒有注意眼前這個被當成盾牌的大塊頭,又一個勁捅了下去。

「老、老大......」老二驚呼出聲,戰戰兢兢的看著睜大雙眼的男人的面孔,嚇得也不敢拔刀。

他擔心這一拔,那鮮血就會濺在自己臉上。
喬云綺可不是他們的一伙,她才沒有這種猶豫不決,將那個男人半死不活的身軀往地上一扔,右手手上的短刀指著顫抖的男人他的脖頸。

「你剛剛他媽的說想搞死誰?」喬云綺輕輕的笑了,腎上腺素的飆升讓她情緒有些亢奮,更多的是憤怒。老三在悄悄靠近,想趁著云綺分神之際敲暈她,手裡用的還是剛剛那帶血的鐵棍,他慢慢靠近她身後,舉起雙手,卻在敲下去的那一刻,喬云綺笑彎了眼,收回手往旁邊一退。

又是碰的一聲,沉沉的聲響還有淒厲的叫聲。

「這一下你別找我討喔,接下來,你覺得誰是貓,誰是老鼠呢?」她鎮定的坐在地上,白嫩的臉頰上沾滿的塵泥,餘光仍舊瞥向廢棄堆,想著顧染染不醒也好。

可老三這男人似乎這也才想起少了一個人,他癲狂的大笑。

「你、你這可恨的女人,我要讓你嘗嘗失去同伴的感覺!」
空曠的空間只有兩處可疑的廢棄物堆,光線下他勉強能看見其中一堆上蓋著一件乾淨的西裝外套,他朝著那堆廢棄物踉蹌的跑去,舉起雙手,緊握鐵棍,喬云綺輕巧的站起身,慶幸顧染染的昏睡。

老三撲了個空,整個人栽了進去,喬云綺隨意的撿了根木棍,走向掙扎爬起的老三,笑瞇瞇說了句。

「遊戲結束,貓咪的勝利。」

這回,她有記得控制力道。

徐俊弼帶人趕來時,敞開的大門裡頭是黑漆漆的空間,喬云綺懷裡抱著熟睡的顧染染,她正要帶著人走出去。徐俊弼焦急的跑向喬云綺,從她的懷中接過他珍視的人兒。

再看向髒兮兮的喬云綺,襯衫鬆垮垮的,領帶也不知道去哪了,卻神情輕鬆。

「我現在懂你那句話了。」她突然說話,舔了舔唇先要來一瓶水,灌下整整一瓶後才繼續說。
「我不變得更強,就是在雙手張開迎接死亡。」

喬云綺抬手,手心裡握著一台手機。

「給你,幕後的人是誰你我都清楚,通訊紀錄都還在,好好的沒壞。」還記得剛剛人在她面前被她敲暈時,她順手摸了下男人的口袋,這樣好的證據可不能丟了。

「人我會送進去,你我也會保下來。」徐俊弼淡淡的開口,緊了緊懷裡的人兒。喬云綺拍拍他的肩膀。

「廢話,我可是用我的全力在完成使命呢。」

當顧染染醒來,已經是晚上的事,她是被香迷糊的,走下樓才發現香味的來源是徐俊弼親手下廚,給她熬的海鮮粥。

「怎麼回事......阿弼,我頭怎麼暈暈的?阿喬呢?」徐俊弼放下勺子,關火後輕輕擁住她。

「你下午跟阿喬逛街時中暑暈倒了,她送你回來後就回家休息了。」沒有必要讓她知道的事情,他們兩都達成了共識。

瞞吧,就當是兩人彼此手裡互相的小把柄。
時間點畢業兩年後

喬云綺雖然工作性質有點危險,但並不是個常受傷的人,她很愛美,不容許自己身上有留下疤痕。

只有一次,顧染染的身體一向嬌弱,她很容易生病,常常病到高燒不起,到醫院住上幾天,用各種醫療儀器檢查個遍。

顧染染高中時有個暗戀對象,不是什麼溫柔男二,只是普通的恐怖追求者,她其實偷偷告訴過喬云綺,她一直覺得自己的戀愛運很不好。

還好先苦後甘,遇上了徐俊弼。

吊著點滴的她看著坐在床邊的喬云綺,虛弱的張嘴。

「阿弼呢?」

喬云綺皺眉,指了指外面的方向。

「回去給你煮粥了,他剛剛走的。」

云綺起身,拿著水壺就要去外頭裝水,他一向喜歡觀察周遭,這是一種防備的本能。
有個穿黑色衛衣的男子鬼鬼祟祟的查看每一間病房,最後挑了顧染染那間走入,喬云綺一慌神,熱水杯翻到,在她右手手腕上留下紅痕。

「嘶......叫保全!」她忍痛大喊後,轉身跑向病房,用力撞開被鎖上的門,顧染染在房裡哭喊不要靠近她的聲音很刺耳。

喬云綺皺眉,最後奮力一撞,狼狽的摔在門板上,她吃痛的咬緊下唇,勉強自己站起來,撲向正在扒顧染染衣服的男子。

「染染!」

徐俊弼接到通知,關上火連粥都來不及裝就趕來了,看到的畫面是喬云綺死命壓著男子不放,顧染染忘記哭泣呆愣愣的在旁邊拍手幫喬云綺加油,還有醫護人員戰戰兢兢的站在他身邊的模樣。

保全也無從下手,因為喬云綺死命咬著男子的手臂,口腔裡充斥的血的味道。

「阿喬,鬆開,染染沒事了。」徐俊弼知道喬云綺怎麼了,她是陷入在自責的情緒中。
喬云綺聽見熟悉的聲音,慢慢張口,只見男子臉色慘白的被帶走,手臂上流淌著鮮紅的血液,有的已經乾涸。

喬云綺先去漱口,做了個檢查後把傷口處理好,期間她只要一看到顧染染跟著,就一直喃喃「對不起」。

顧染染心疼的抱住她,喬云綺的個性他們都很清楚,表面上什麼都可以開玩笑帶過,實際上責任感重的可怕。

一旦沒做好,心理那根理智線就會斷開。

「阿喬,我沒事,你看你不是來救我了嗎?」顧染染感覺到胸前一片濕潤,喬云綺長大後第二次大哭,獻給了顧染染。

後來動用徐俊弼的關係和人脈,喬云綺的疤痕消除的幾乎看不見了,只有在近距離又仔細看的狀況下,才有辦法察覺。
時間點:七月

喬云綺去看了場言情電影,她原本以為這會是一場枯燥乏味的電影,免費的票,被支開的她,還有隔壁哭得哇哇叫的男大。

還挺有趣的,她雙手交疊看向被劇情感動不已的思軒,在對方不注意時悄悄勾唇。對方的思想很純真,也很容易共情。

相較而言,喬云綺覺得自己對感情有點冷漠,她會為了真實的愛情故事操心,卻沒辦法與影集中的男女主角有情感的連結。

或許因為認知上已經知道那是假的,所以吐槽的話一個接一個。對方卻好像沒有覺得自己在潑冷水,漸漸的也讓她放鬆下來。

劇情很狗血,旁邊的人卻讓整個看的過程不那麼難受。

她記起來了,從思軒搬來社區第一次敲門給見面禮時,她的腦海中就有閃過「有趣」二字。
畢竟她僅僅只是喊了他的名字,他卻紅了整張臉,興奮的看到殘影。

「哈哈哈哈!」喬云綺與他分別後,走出電影院時放聲笑了,引來路人的側目。

恐怕只有她自己才知道在笑什麼。她想。

「若是染染也在的話,他們肯定能聊。」

喬云綺獨自喃喃。
在廣場上看見人群的瞬間,人的好奇心果然不是什麼好東西,喬云綺懷疑叫囂的少年是為了尋仇,畢竟他對面的男子一眼就不是普通人。

能夠從容面對利器並刺刺躲閃,要說這人沒有來頭她是不相信的,所以她只做自己能力範圍的事情,錄影後給予對方處置權。

其他的她不想參和。

直到在動物園看見對方,實際的相處讓她對男子有所改觀,或許只是同行也說不定,於是她喊他九哥。

那是一種對前輩的敬重的稱呼。
動物園很有趣,不是在於動物本身的不同,而是陪她走過那一程的人,跟對方一起去看灰狼,去看企鵝,她感覺是種新的體驗。
喬云綺沒有想過會收到對方送的禮物,一個小巧的企鵝吊飾,她還挺喜歡的,胖嘟嘟的圓滾滾企鵝,給她掛在背包上時刻欣賞。

後來,做戒指時在社區教室的相遇,她才明白冷面的男人背後一段感人的戀愛故事,雖然是場難以傳遞的思念,活著的人做的一點點小幫忙,只希望能成為一種慰藉。

願那一晚,他的百合花能夠在夢中與他相會。
迷路的青年即使面色茫然,卻掩蓋不掉那彬彬的氣質,喬云綺看見金黃色陽光下的金髮,髮絲柔順,一如他的性格。

無論如何都保有他的底線,怎麼樣也不會褪去的溫和有禮,令她印象深刻。

喬云綺總是在想,怎麼樣的家庭可以讓一個孩子成長至這般,像是訂製的完美。後來的對話才讓她隱約察覺幾乎微不可察的點。

看來沒有破綻的對話,喬云綺一直都在思考著一個人怎麼能夠,能夠忽略掉自己的好呢?

完美的青年,重視的是除了他自己以外的人。喬云綺由衷的希望這個人可以把自己放在第一位,哪怕是肚子餓的時候就說出來,這樣一件於常人而言的小事。

她希望偉大的醫生在照顧病患之前,也能在乎自己吃了沒。

這樣才有體力去完成心願,不是嗎?
書桌上擺上了一張全家福,就放在那個她很喜歡的禮物中,黃花與橘色交織的色彩,充滿著活力。

飽含心意的禮物,喬云綺都很喜歡。
每每看到一次相框,就會想起那天的投籃比賽、圖書館找鸚鵡,以及那間咖啡廳。

喬云綺覺得很放鬆,希望於對方而言,也是工作之餘,一個留有深刻印象的閒暇之行。

然後下回在手術結束後,記得餵自己一顆巧克力。
說到高冷屬性,顧染染覺得身邊就有一個極佳的例子,喬云綺回憶當時在學射擊時,尤里西斯便是他的教練,他是個看起來清瘦的類型,沒有壯碩的身材,也並不高,但很擅長分析局勢來判斷周遭環境的可利用性。

要說喬云綺聰明,她覺得尤里西斯更甚,每當兩人在討論模擬情況時,總是她在絞盡腦汁的想著解方,而尤里西斯已經想好對策,安靜的等待。

她曾有過不甘,她在學校學習時可是優等生,沒有這麼差過,可漸漸的她明白了,尤里西斯比她更早去面對不屬於這個年紀的東西。

自然有了更多的經驗去面對。
只是尤里西斯這個教練,要說手把手教學,沒有。溫柔細心的講解,沒有。

有的只是用那種冷冷的眼神盯著你發毛,做對了才可以緩緩。喬云綺適應了很久,才知道這人不是什麼冷冰冰的冰塊,只是從小開始接受了訓練。

抑制了情感,限制了表態。

所以後來她特別喜歡在訓練時跟他聊天,儘管只是得到一個「嗯」,也是一種回應。

喬云綺在出師後,對於槍枝的熟悉度仍舊不夠,所以她不習慣將槍視為一種必要的武器,更多時候她喜歡可以敲敲打打的東西。

尤里西斯與她相反,喬云綺或多或少有在享受看著敵人震驚神情的怪癖,而他更在乎效率。
然而一個女孩的出現,就像是冬日的暖陽一樣,尤里西斯有些動搖,那是他負傷時於醫院遇上的護士,往常他與護士並不會有太多交流。

可那個女孩總怕他會疼,眉眼間會有對於他這個陌生人的疼惜,下意識放輕放柔的動作,像一根羽毛撓了一下。

尤里西斯的反常被喬云綺發現了,他看見那雙漂亮的棕瞳瞇起彎彎的弧度,耳尖紅撲撲的,被她給逮住。

「從實招來!說吧老弟,姊一眼就看出來了,你春天到了。」喬云綺硬是把人硬控在射擊場,她賤兮兮的笑容讓人難以招架,尤里西斯移開目光,第一次有些心虛。
「護士小姐呀——哎呦哎呦,鐵樹開花真不容易。」對於任何的戀愛八卦總上心得很的喬云綺而言,這是個絕大的好消息,能融化冰山的女孩,她很想看看到底是誰。

尤里西斯一開始拼死抵抗,兩人用射擊當賭注,只有他輸了,就必須全盤托出。尤里西斯開始有些狐疑,畢竟拿他的專長與她賭,怎麼看他都是贏面比較大的那個,可正式開始後他後悔了。

喬云綺是不講武德的人,他給忘記了。

「哎呀護士小姐姊~人家這裡受傷了!」

「護士小姐姐有沒有男朋友呢?考慮冷面大帥哥嗎?」

「呼呼呼護士小姐姐好溫柔呀——還會幫忙吹吹痛痛不見~」

尤里西斯慌了神,最後看向自己偏移的彈孔,沉默的放下手槍。哪間醫院,長什麼樣子,全給喬云綺套了出來。
尤里西斯的戀愛過程不怎麼有趣,就是一見鍾情式的開始,然後為了多見幾次對方,故意傷這傷那的。喬云綺沒見過這樣的尤里西斯,在打趣的同時,目光裡盛滿欣羨。

「真好呀——這樣喜歡一個人,很純粹的感情。」她其實更喜歡如今的尤里西斯,有人氣,也有了溫度。

尤里西斯在與莉芙貝兒的幾次會面後,才知道人家的名字,還有交換了聯繫方式。喬云綺偷偷的去醫院偷看過莉芙的長相,是個工作時很認真的可愛的女孩。

不像什麼心腸不好的人,她挺放心。所以當尤里西斯一直想要約莉芙出來約會時,喬云綺想辦法弄出了兩張遊樂園的入場券。

「嘻嘻、如果成了可別忘記請我吃飯喔!」她向他開了個玩笑,沒想到尤里西斯誠懇的點頭,難得勾唇露出笑意的說聲謝謝。
云綺呆愣在原地,直到那兩張票被拿走許久,她還未回過神。前有徐俊弼,後有尤里西斯。

戀愛中的男人,變化怎麼都能那麼大?
云綺是不懂男性思維的,她可以很清楚的知道女孩子的心思,因為有共同點能夠共情。

約會的儀式感要有,她為尤里西斯出謀劃策,買花、挑選禮物、搭衣服,尤里西斯其實跟喬云綺沒有這樣互動過,兩人都覺得彼此陌生。

可這是近幾年他們最滿意的相處方式。
最後在他出發赴約前,云綺重重的拍拍他結實的後背。

「加油喔,我只聽好消息。」

她真誠的希望他能成功,他也真誠的用笑容回應那一聲打氣與祝福。
時間點:現在

顧染染和徐俊弼吵架了,似乎是因為徐俊弼合作的那家公司,有個與他能力相當的女性ceo經常與他見面,顧染染突然覺得這樣的徐俊弼有些陌生。

或許是這幾年兩人一直沒有孩子的關係,顧染染近期有些焦慮,她一直在積極的備孕,而徐俊弼這邊則是覺得無所謂。

他相信孩子來與不來都是緣分所致,在這點上他難得的與顧染染有了相左的意見。

喬云綺則是成為了顧染染與徐俊弼中間的橋樑,沒有人告訴她媒婆還要售後服務的!
「阿喬......阿弼他是不是厭倦我了,他果然更喜歡和他一樣的女人吧?」顧染染愁緒不展,她又在一個徐俊弼說要應酬的夜晚給自己斟滿的一杯杯酒。

「......我想應該不是,嗯......我總感覺我好像在哪裡見過那個女人......」喬云綺又再一次從顧染染手中拿走那杯酒,一口口送入口中,她的雙頰微紅,顯然有些醉意。

相反地顧染染還是很清醒,畢竟她半滴酒都沒喝進去,都進了喬云綺的肚子裡了,以至於說到一半,喬云綺還不小心打了個嗝,嘿嘿的笑著說這酒味道真不錯。

讓她生氣的嗔了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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