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燎原的星火親自找上門時，盡管看不慣外行人張揚又拙劣的爆炸藝術，EAGLE沒有馬上拒絕，露出耐人尋味的微笑收下名片。畢竟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難得有一個大好的機會揪住大公司的尾巴踹屁股，他怎麼可能會放過呢？

　　獨行的哨兵在舞池外圍的一角，看著正在喧囂狂歡的人群，旁邊還倒了幾個渾身酒氣的不醒人士，大概是拼酒拼輸了，等著被撿屍又或是被扒光財物，隔天還沒有被偷偷割掉腎臟就該買彩券了。

　　盛滿酒水的玻璃杯透著舞台酷炫耀眼的燈光效果，隨著音樂的強弱忽明忽暗，讓理性與無形的束縛沉溺於最醇的烈酒中，再加上充斥在空間內的二手煙草，彷彿明天就是世界末日而放縱自我，無一不在宣揚糜爛的享樂主義。

　　這便是活在都市的下水溝中，法外之徒最寫實、最荒淫無度的夜生活。

　　刺眼的燈光晃得哨兵覺得眼睛痛，向後仰天看著不被燈光照射的一點，稍微閉目揉搓眉心再睜眼，在炫目的燈光之中勉強看見模糊的身影，伴隨著熟悉的雪松味，彷彿知道來者是誰人，他走上前擅自摟上腰間，揚起那標誌性的微笑：

　　「嘿，真是稀客，這次又是來找人嗎？」

穿著寬大連帽外套和棒球帽，內著依舊是深色高領衣服的青年，混在人群中踏進店內，到了內部尋了個角落拉下連帽，將棒球帽丟在地上，露出焦糖色的捲髮被燈光染上其他顏色。

近期不少關於公司的負面傳聞和不實言論在民間傳播，某些陣營針對公司的小動作不間斷，而內部在普通人和哨嚮之間也瀰漫著不安，尤其不久前撤廠和偷藥的事情還未過去。
即使擁有另外的直屬上司，KZ也還是IUM的一員，而且是個不時會做檯面下任務的一員，自然在收到針對公司的風聲後，被選入作為探查的一員打探消息。

即使不是第一次來這類地方，但依舊不習慣，各式香水和酒精甚至嘔吐物混雜在一起的味道，播放的音樂和人們的交談喧嘩刺的耳朵不舒服，耀眼的燈光將所有人都鍍上一層顏色。

悄悄融入在舞池外圍的人群中，假裝隨著音樂擺動身體，實際上正專注聽著周圍的交談聲的嚮導，因為突然被摟住腰而整個人彈了一下。

原以為是哪個不長眼來搭訕又或者是認錯人的傢伙，卻在聽到聲音後就知道不是那一回事。
「……EAGLE。」皺眉轉頭看向了哨兵，有些不情願的低聲喚對方的代號。

「不，只是來探近期的消息。」雖然不是重要目的，卻也是目標之一，龍蛇混雜的地方正好方便探聽暗處的消息，也更容易找到線索，「你呢？」

　　「看見我不高興嗎？親愛的，別這麼冷淡嘛。」沒有被推開也沒有特別抗拒的表現，EAGLE進一步把人摟緊，低下頭靠上對方的肩膀，佯裝是親密的伴侶，躲避眩目過頭的燈光效果。

　　氣味他還能忍耐一下，但這彷如吸嗨了的雷射燈真是謝了，狙擊手可是靠眼睛吃飯。

　　「有人請我喝幾杯。」當然不只是單純的喝酒。

　　EAGLE懶洋洋地揚起下巴，比向廂座的方向，揚起幾分輕蔑的笑意，「但是都喝掛了。」

　　廂座倒了幾個醉酒人士，上一秒吹噓自己多能喝，結果一、兩杯冰茶就敗退，剛開場就落幕真沒勁，還想撩起業火燃盡大公司？只燒到皮毛也該鼓掌嘉許了。

　　「這次也要給你打掩護嗎？反正我閒著。」不知是刻意還是無心之舉（多半都是刻意），貼近對方的耳朵輕聲細語，「在舞池裡搖頭晃腦真不適合你，這些都是嗨咖才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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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被摟緊也沒特別動作的人，在感受到說話間噴灑在耳上的熱氣而縮了縮脖子，依舊皺眉，抬起手不輕不重的拍在身邊人的腦袋上，甚至裝作親密的揉了下。

順勢乘著手還碰著，依照前幾次接觸下來的經驗，擅自建立屏障幫對方將五感調低，而也正如預料一樣，毫無對精神域的保護。

「我就不能是個被嗨咖拉過來，一起享受音樂的人嗎？」就算知道氣質上並不像嗨咖，但被這麼說還是忍不住回嘴，他有做了點造型上的改變，至少有稍微融入吧。

「隨你。」但也不拒絕對方的掩護，有個常混在這種場合的人幫忙，總比一個人來的好和方便，反正不是自己提議的，也不需要考慮酬勞。

視線在廂座上醉倒的人上打轉一圈再度回到對方身上，稍微思考了下，就直截了當的詢問出口：「……既然閒著不如告訴我一些近期消息？」

常混跡這種場合的哨兵應該知道不少消息，就算不能保證是真的是，但也是個能直接獲得情報並能早下班的機會。

「我能陪你喝。」也比了比廂座的方向，語氣認真的像是在工作一樣，而且他也對酒量有一定的自信。

　　即便感官被調整到幾乎與常人無疑，雙眼已經被炫目的燈光晃得煩厭，還是不打算從對方身上離開，儘管排斥嚮導的梳理，嗅著嚮導的訊息素都比香水混雜體臭好多了。

　　「哼——是嗎？但是你看起來一點也不享受，太顯眼了。」即使在成分過於複雜的酒吧舞池，充斥著胭脂香和二手菸，又是燈光又是音響還是能一眼認出對方，EAGLE認為是這小蒼鷹太拘謹，才會格格不入得惹人注意。

　　「打聽情報的話可是要額外收費，難道寶貝忘了我是傭兵嗎？」搓搓手指暗示要討錢，配上這不屑的訕笑簡直把嘲諷值拉滿，完全符合貪財愛錢的表象。

　　在KZ可能真的要掏錢之前，揉弄一頭卷髮再按一下：「開玩笑的，我們去隱蔽點的地方。」稍微收歛點笑意把人拉出舞池的範圍，最好離舞池愈遠愈好，五感都快超出負荷了。

　　一個半開放式的包廂，進出自由但勝在有簾子，只要把簾幕拉上便是在無形中劃清界線，認趣的人自然都會自覺地迴避。

　　鬆手後EAGLE直接攤坐在沙發上，仰首揉搓眉心，雖然隔音效果幾乎等於無，但就算能擺脫感官上的疲勞轟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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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第一次進行混入收集情報的KZ，對於顯眼這個詞挑眉，雖然也知道自己氣質和環境不符，也並不喜歡這麼嘈雜和混亂，真沒法真的去享受……難道自己真的很顯眼？

要不，回去找個同事驗證看看？

「不是傭兵自己說很閒的嗎？」拉回走偏的思緒，因為身邊人的表情而皺眉的更深，雖然嘴上這麼說，卻也像是對方預料的一樣準備掏出錢包，看看自己帶多少現金前就被揉自己頭髮的手打斷。

不再皺眉，只是安靜的注視對方，任由對方將自己拉出舞池，還乖巧的被帶進半開放式的包廂，這樣子落在不知情況的人眼中還真有可能像是被拐走的少年。

鬆手後，稍微打量了內部的環境，嚮導才毫無距離感的直接坐到哨兵身邊，姿勢端正的像是坐在某種高級餐廳一樣，微微側身繼續注視對方。

「還好嗎？需要淺層梳理嗎？」見到對方難受的樣子，即使知道對方並不喜歡梳理，還是略帶關心的詢問，若有似無的松木味道飄散在空中。

　　淡薄的松木味逐漸讓哨兵放鬆下來，下意識靠近氣味的來源，靠上肩膀的同時伸手環抱對方，讓清新的木質香氣洗去鼻腔中的酒臭味。

　　當意識到自己的動作時，EAGLE也有些錯愕，本想鬆開手隨便說點幹話打圓場，但很快又打消了念頭。戒斷期已經足夠他難受，還要強忍不適裝作沒事人，假裝自己一點也沒有受影響，只為了拉攏業火好潛入大公司搞破壞。

　　「借我靠一下就好……」沒有直接拒絕梳理，姑且算是默許，不再對KZ抱有不必要的敵意，亦沒有再過份排斥，反正也瞞不過嚮導，說不需要也會被反駁，不如乾脆投降讓自己好受一些。

　　在外人眼中他們也只是像一夜情，躲在包廂卿卿我我很平常，沒有人會懷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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並沒有迴避哨兵靠近，只是半垂下眼簾繼續看著，並在手伸過來時，移動雙手，讓對方只是環保著自己的身體，保持雙手的自由。

「好。」語氣沒變化，無所謂的接受這對方的行為，倒不如說由於工作關係時常經營梳理的原因，對哨兵們大部分的行為，只要不是太過分都接受良好，而面對眼前人更是如此。

抬起手再度放到了對方頭上，像是撫摸一樣，實際上正藉由接觸來掩蓋觸肢的行動，熟練的輕輕清理精神域的表層，還給剛剛臨時建立的屏障加固加強。

做些梳理的同時，將注意力放回到對方身上，這時才注意到酒味，聯想到之前說的喝幾杯的部分，「你剛剛喝了多少？」

　　此刻嚮導的存在好比吵雜喧囂的荒漠中，一片清靜且未受污染的綠洲，阻隔外界如沙塵暴般的刺激。

　　沒有任何色情意味的肢體接觸，出於本能的親近嚮導，不自覺地再蹭了蹭，像極是撒嬌的動物，無意之中將對藥物的依賴轉移到對方上，捨不得鬆開手甚至再抱緊一些。

　　「兩瓶啤酒再加上一杯冰茶。」這點水平對EAGLE來說只是開場，連助興也稱不上，要他醉倒還有點距離，可能還能乾半支烈酒？誰知道呢。

　　「幹嘛，擔心我喝醉了？放心，我還很清醒。」稍微拉開點距離，但手還沒完全鬆開，指了指自己的嘴唇，一邊笑著一邊挑釁：「要不要親自驗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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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有種像是被大型貓科動物撒嬌的感覺。

在感受到哨兵蹭自己的舉動而停頓了一下，腦中突然間冒出了這麼一個想法，放在對方頭頂的手真的開始撫摸著，偶爾手指插入柔軟髮間梳過。

至於報出來的酒精數量，某個酒量很好的嚮導聽完，也同樣覺得並不多，不是會直接醉倒的程度，完全沒有往普通成年人的酒量去思考。

「只是因為酒味太重。」也確實有點懷疑，上一次還一直想要掙脫自己的人，今天既然這麼簡單的就讓自己梳理了，而且不清醒的話也很難打聽到情報。

「你只是想要接吻吧。」順著手指看向了對方的嘴唇，再移回對方的眼睛時，KZ很是無奈的開口，「就這麼喜歡親密行為？」

　　「確實不討厭。」勾起唇角給出模稜兩可的回答，四捨五入就是承認了。情場浪子怎麼可能會討厭美女的香吻？只要看上眼了，男的也沒問題。

　　專注於唇舌間的激情，什麼事情都不想，管他是世界末日了還是核戰爭再現，透過親密行為麻醉對現實的實感，哪怕只有一秒鐘。

　　「就當是某種特殊需求，親一下也沒什麼損失吧。」標準的渣男發言，原本就是個厚臉皮的人，在對方面前更加是任意妄為，搞不好這盡責過頭的嚮導會認真考慮？

　　不論嚮導的答覆如何都不虧，皮一下也沒有代價，最多就被捶肩膀或甩巴掌，跟平常沒兩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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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特殊需求的話，倒不難理解。」也符合自己對於情聖的刻板印象，所以沒多意外，而且在不常梳理的哨兵中，為了分散注意力而養成奇怪的嗜好也不少。

對於接吻方面原本就不怎麼在意，也沒有潔癖和害羞情緒的嚮導，確實會考慮，但想到喝酒後有時會殘留的苦味又有點想拒絕。
雖然他是個冷門酒和苦酒也喝的人，不怕苦味，但還是偏愛甜味的調酒，更別說這不是直接喝酒。

「……稍等我一下。」
從外套的口袋中掏出了一顆不比拇指指甲大的硬糖，打開外頭的玻璃紙包裝，直接就扔入嘴中，剛接觸到舌頭，即嘗到不摻雜其他味道的純粹甜味，讓嗜甜的KZ舒展眉頭。

「好了，現在可以了。」朝著對方挑眉，說著的同時，糖果依舊含在嘴中，一時半刻感覺都不會完全化開。

　　「哼——沒想到你喜歡這味的。」挑眉調侃道，不知說的是嗜甜的事，還是含著糖果接吻的事，又或者兩者皆是。

　　扶起對方的後頸便吻上去，舌頭剛探入唇間便嚐到純粹的甜味，反而覺得有些可愛，認真的蒼鷹原來是愛吃糖的小鬼。

　　不同於上兩次的強勢，不再惡意地搶奪氧氣，純粹地去享受、去投入，細細品嚐舌尖上的甘甜，掩過酒精的澀味，保留呼吸的空間讓這一吻更纏綿不清，連鼻腔中都充滿了帶有甜味的木質香。

　　順著舌間的交纏把硬糖勾走，雙唇分離時糖果已經在他的舌尖上，雙眼都彎成弦月的形狀，揚起得逞的輕笑無聲地挑釁：來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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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軟的唇貼上時最先聞到更重的酒氣，剛探入的舌頭也如預料的帶著苦味，也幸好自己先含了顆硬糖，沖淡苦澀只留下甜味。

不再是強勢如同掠奪的吻，不需要只專注在呼吸上，就能順利的在接吻中好好換氣，自然幾乎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了唇齒之間。
明顯能感覺到固體的糖果在柔軟的舌頭間轉動，像在玩一場沒說出口的遊戲——舌尖輕觸、試探、交纏，甜味在彼此口中長久不散，連甜味下細微的酒精味也成一劑調味。

再分開後，才睜開立刻就看到了對方的挑釁，皺眉的視線下移，泛著水光的小糖果，被濕潤的粉紅裹挾在其中。
嗜甜的人怎麼可能就這樣放棄糖果呢？尤其即使是這麼小的一個也並不便宜，還是自己買的。

雙手環上哨兵的頸項主動吻上去，舌頭探入其中，目的性強烈，比起接吻更像是追尋著甜味。

　　上當了。

　　暗自竊喜自己的詭計得逞，順勢摟上嚮導的腰側，似是拱手相讓卻又馬上後退一步，不讓對方輕易把糖果搶回來，引導他追逐自己的步伐，再進一步加深唇齒間的交纏。

　　看似是嚮導主動進擊，但實際上把握主導權的依然是哨兵。

　　糖果在舌間輾轉融化，融在舌上與酒精混成一體，成了最醉心的烈酒，直到剩下最後一點小糖塊，才終於把糖果還給對方。

　　輕舔唇角回味口腔的餘溫，殘存的甜味依附在味蕾上，一時三刻也散不去，這也挺好的，至少不是甜到膩的死甜。

　　「這麼喜歡甜的，我都擔心你會不會被騙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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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隱約知道這不過是哨兵在玩的小把戲，用著奪過來的糖果引導著自己，更加深入，也陷入這場唇齒間的舞蹈，而嚮導也沒有反抗的想法。

逐漸融化的硬糖混合著酒味，倒也有一絲像喜歡的甜味調酒，甜蜜蓋過苦澀只留下迷人的底味，直到分開後，小小的糖回到自己嘴中，才意識到兩人親了多久。

「又不是三歲小孩，怎麼可能被一顆糖就騙走。」雖然甜食是昂貴的奢侈品，捨得用來拐人也算是大手筆，但都已經是有清晰認知的成年人了，也有足夠的錢財購買奢侈品，要是還會被騙也太傻了。

「滿意了？」鬆開環在哨兵頸項的雙手，推了下對方的胸口，還當著對方的面直接用手背擦嘴，絲毫不在乎對方會如何想。

　　「不會被騙走，但是會為了一顆糖主動接吻？」把前因後果顛倒過來，不放過任何能嘲諷他人的機會，即便起因全都是他的惡趣味，不要臉地索吻還搶走糖果勾引對方。

　　看著嚮導的擦嘴的動作，一股莫名的不滿浮上心頭，為什麼要抹掉我的氣味——

　　赫然再次拉近彼此的距離，伴隨著一種說不清的危機感，宛如一把刀刃已經架在嚮導的脖頸上，銳利的目光鎖定在對方身上，深邃的藍眸映出被渲染的天藍色，彷彿要把這雙清澈的眼瞳污染。

　　當伸出手似乎要掐向嚮導時，一觸即發的危機卻沒有發生，EAGLE的手繞過KZ的身邊，拿起酒吧的限時活動傳單，露出沒事人般的笑容，「光聊不喝酒多沒意思。」

　　晃了晃手中的紙張，繼續無關痛癢的閒談：「先倒的人買單，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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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誰搶走——」感覺到危險之時，嚮導身體下意識的緊繃，面色不改的盯著近在咫尺的哨兵，但手直接伸入外套中，握著電擊器的握柄，隨時準備應對突發情況。

面對哨兵常會有突發狀況，精神不穩定或者原本就快狂化了的情況都有可能發生，為了自身的安全，反應速度早就練起來了。

緊繃的身體直到看到了紙張，確認哨兵沒有攻擊意圖才放鬆下來，像是若無其事的將手從外套拿出放在沙發上。

仔細看向活動傳單上的內容，再打量了EAGLE以及想到之前的酒氣，只稍作思考就點頭同意。
「可以，但你有足夠的錢買單嗎？」雖然同意了，還是挑釁版的斜眼看對方，「可別輸了後還賴賬。」

　　假裝剛才的事情沒有發生過，裝作沒發現對方把手伸入外套下，不滿的心情、不理智的慍怒、不合理的佔有慾，這些不想深究的心情都沒有出現過，他依然是那個囂張跋扈又不可一世的自由傭兵。

否則他就沒辦法在這末世中生存下去。

　　「我怎麼可能會賴賬呢——」除了梳理之外，「我可是一個守信用的傭兵，難道我就這麼不被信任嗎？親愛的。」自己說完也想笑，不想被梳理而賴皮，還因為不服輸而強吻對方，有著種種的不良記錄，居然還有臉皮裝委屈。

　　「還是小蒼鷹輸不起？大公司沒給你發薪水嗎？」回敬對方的挑釁揶揄回去，已經壓不住嘴角上揚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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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已明白哨兵的五感多敏銳，也知道對方一定發現了自己的動作，即使裝作若無其事也掩蓋不了，卻也並沒有其他舉動。

畢竟發現了也沒什麼意義。

源頭是對方，自己只是防禦性的境界而已，而且對方也假裝沒事發生，更沒必要戳穿表面的和平。

「……你的“信用”，你心知肚明。」盯著EAGLE好一會，倒也不是真的懷疑，但也沒法全信，尤其對方還說出這種話，臉皮不足夠厚實也沒法面不改色的說出口。

「挑釁太低級了，不管所屬哪裡，我可是給你送過錢的。」委託對方做事也是送錢的一種吧，尤其還比市價貴，就算這是從公司申請的，KZ也看起來並不像是缺錢的人。

也不過度糾結在錢上，抬手示意對方：「提議的人先開始。」

　　「你真是傷我心，寶貝，對你的長期雇用的合作夥伴多點信心嘛。」實際上也沒多傷心，保持著一貫無所謂的痞笑。

　　「這叫交易，我可是付出了勞力和時間。」明明是一句非常正常的對話，卻刻意加強語氣，講得好像他們進行什麼見不得人的交易，雖然的確不是什麼光彩的事。

　　酒水來了，EAGLE便隨手拿起其中一杯，想都沒想便一口飲盡。

　　把甜酸的美酒乾到底，直至看見杯底，炫耀似的在KZ晃了晃空空如也的酒杯。

　　「到你了，小蒼鷹。」

【醉酒值】

EAGLE：10+7=17
Kenzie：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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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付了比市價高的酬勞，公平的交易。」因為EAGLE的語氣挑眉，卻還是繼續對方的話題說到，雖然是暗地中的交易，但交易的兩人都認可不就行了。

「而且正是因為稍微了解到你的品性，才會這麼說。」隨意拿起手中一杯送來的酒水，放在鼻子下先聞了聞才喝起來。

？？？不是，開場直接大絕？

醉酒值+

救命開場就醉酒32

從杯口看去是透明的液體，並不多，大概是一口的量，聞起來清冽醇香，意外的並不刺鼻，KZ只聞了一下就一口飲盡。
和聞起來不同，一入口就像是烈火在燃燒，經過喉嚨後更是立刻就有灼燒感，都因為這灼燒感而忽略酒味了，完全就是最烈的酒。

緩一下喝了口白開水，才品嚐到了留存的穀物和一點甜，稍微思考一下說出自己的推斷：「……應該是生命之水，開場就是最烈的。」

【醉酒值】
EAGLE：17
Kenzie：32

　　「看來有人已經等不及要請客了。」某個人非常沒良心地笑了，稍微掩嘴壓抑聲音低笑，卻壓不住肩膀顫抖，沒有直接放聲大笑已經是給足面子了。

　　KZ開場就喝下最烈的生命之水，而自己喝了四杯酒還保持清醒，稍有言之過早但EAGLE覺得自己贏定了，在酒吧拼酒他從來沒輸過，雖然他多數都會見好就收，不曾在外人喝醉酒。

　　試想像一下精明又正經的嚮導，在醉酒之後會做出什麼蠢事，忽然大哭？還是大笑？成了親吻狂魔又或是退化成無尾熊？為了一睹對方失態時的蠢樣，EAGLE這次非贏不可。

　　「敬你一杯，寶貝。」向KZ拋媚眼之後再挑了一杯——

中之祈禱滿骰+沒醒酒（

　　噢，這味道……

　　藥草的氣味讓EAGLE不禁蹙眉，硬是嚥下口中的藥酒，真是糟糕透頂，這簡直就跟藥水沒分別，而非常不幸的，比起藥丸哨兵更討厭藥水。

　　就算喝水也沖不掉藥材的苦澀味，EAGLE甚至懷疑老闆是故意混了一杯藥酒，等著看哪個倒楣蛋倒大楣。

　　”Drop dead……”
　　低聲暗罵了一句，摸摸鼻子自認倒楣。

【醉酒值】

EAGLE：17+9=26
Kenzie：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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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我不是最倒霉的，至少生命之水除了烈以外還是順口的。」光是看EAGLE的表情和說話就知道那杯酒一定很難喝，忍不住嘖嘖兩聲，KZ說話的語氣帶著慶幸和一點點的幸災樂禍。

就算現在是比賽，對方喝的酒可能度數不高，但自己也不會想和對方交換，比起難喝卻得全喝完，寧願喝度數高的烈酒，並不想折磨自己的舌頭，尤其硬糖已經完全化了。

「既然開始喝酒了，來聊聊一些最近的風聲？」向下一杯伸手時，也沒忘記一開始要打探情報的目的。

厚厚一層泡沫浮在酒精上，光拿靠近嘴邊就能聞到一股屬於焦糖和奶油的甜蜜香氣，喝下時，最先嚐到的是柔順的奶油味泡沫，接著嚐到甜的不像是酒又帶氣泡的液體。

要是沒提前知道是酒精，完全會被誤會成是超甜的焦糖奶油汽水。

「真想放著慢慢喝。」為了延長甜蜜的時光，分了好幾口才喝完，放下杯子後還回味著，最後嘆氣的說到KZ，可想而知如果能指定飲料，他會指定這款。

【醉酒值】
EAGLE：26
Kenzie：32+1=33

　　「最近的風聲可大了……」故作神秘的拉長尾音，裝作深思的下一刻便揚起唇角，眼前盡是不屑與輕蔑，不論是大公司還是揚言要燒盡一切的恐怖份子也好，兩邊他都恨之入骨，他當然樂見雙方都亂成一坨。

　　「早前做人體炸藥的臭溝鼠，打算也把大公司炸飛，哼，該說他野心很大還是痴心妄想。」拿起酒杯卻沒有馬上飲盡，晃動杯子讓酒液在杯中搖曳，酒淚沿著杯壁往下流淌。

　　即便這小小的空間中只有他和KZ，而且周遭的吵鬧聲成了最佳的隔音層，但終究也是個半開放式的空間，連隔著牆也該提防了，更何況是沒有牆。

　　況且，嚮導這制式化的處事方式，明顯受過訓練的反應能力，具備可以反制哨兵的手段，錢多得不怕吃虧卻不能自由使用，還有藥物上的資助，大概也跟當今火紅的大主角離不開關係……

　　IRID的獵犬，IUM的一員，沒有九成也八成的機率。

　　故意吊人胃口又是刻意迴避，EAGLE沒有再說下去，用酒精暫且堵住自己的思緒。

等一下，完美的100

　　彷彿一股火焰自喉嚨燃起，沿著食道一直往下延燒，連身體都要燒起來似的，最純、最濃、最烈的生命之水，正正就是EAGLE現在最需要的，徹底痲痺自己的理智，什麼都不去想，只要一直沉溺下去，沉到沒有人能找到他的深淵。

　　過於濃烈的酒精連酒豪也抵不住刺激，咳了好幾聲才緩過來，但也沒有完全緩過來，思考逐漸放慢，眼前的景象開始出現重影，甩了甩頭嘗試讓自己清醒點，但顯然並不成功。

　　原本還想一睹小蒼鷹失態再恥笑一翻，算了，EAGLE放棄思考便往後躺，靠在沙發上舉手投降：「你贏了，小蒼鷹……你一次，我一次，扯平了。」

【醉酒值】
EAGLE：26+74=100
Kenzie：33
這鵰怎麼醉得這麼剛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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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起來最近出門還得小心點，遠離顯眼的建築了。」說的漫不經心，也不刻意追問，像是聽到周圍有危險而提了這麼一句，實際上卻好好的記下來。
即使是簡單只有一句話情報也是情報，更何況直接就是和自己公司有關的消息，連敵對的陣營也提到了，作為接下來的調查方向也足夠了。

雖然也有可能是假的情報或者經過很多人口而變質的消息，但也無所謂，只要有方向查就行了，就算不是真的也會有其他收穫。

聽見咳嗽聲而放下手中的杯子，轉而伸手拍哨兵的背幫忙順氣，還順勢將對方手中的空杯子拿走，以免摔了又或者誤傷。

再看到EAGLE投降的動作才確定是喝不下了，卻有點疑惑，以兩人還沒喝之前報出的酒水來看，對方酒量並不差，再喝下這杯前也看起來精神比自己還好。
懷抱著尋求解答的好奇心，聞了聞拿在手上的杯子再放下，是熟悉的味道，好像才剛喝過——「生命之水？倒酒的員工就這麼想灌醉人啊。」

如果說是因為生命之水便宜，他一定不相信，生命之水一口就很烈，沒人能喝多，這不就更容易損失賺錢的機會了。

對於只喝到兩杯感到可惜，而再點了一杯剛喝過的奶油啤酒，才倒了一杯涼的白開水，用杯子碰了碰對方的手，邊說到：「還好嗎？要喝點水嗎？」

　　「哼……也許因為我把走了他的妹子，趁機報復，想看我出醜吧。」醉酒的人通常都會胡言亂語，但這很有可能是真的，以前熬了多少次巴掌，又被多少個痛失美人的大漢尋仇，只是把人灌醉已經是非常輕微到有些窩囊的報復。

　　腦袋昏昏沉沉還有些許睏意，EAGLE撐著額頭強行要自己清醒點，在酒吧裡昏倒可不會有好事情發生，他看得太多被撿屍、被偷錢包的倒楣蛋，更何況他是哨兵，是垃圾溝鼠口中的怪物，毫無防備地睡過去就休想看到明天。

　　微涼的觸感把EAGLE的意識撈回來，托著腮看向KZ的臉，除此之外的景象都是朦朧不清的，彷彿他的世界只剩下眼中的嚮導。

　　「你要餵我喝嗎？」點了點自己的嘴唇略有暗示，像平時一樣含笑說著不正經的話戲謔，但少了平日的鋒芒，比起調侃聽起來更像是喃喃自語：「自己喝的話搞不好會打破杯子，割到手會很痛……你要給我呼呼……」

　　還想逞強自己保持意識，但沒有修飾過的用詞已經出賣了他，甚至沒有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一個大男人居然還想要別人哄？隔天一定會被人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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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是真的醉了，這一杯絕對比自己喝的那杯烈了至少一倍吧。

「呼呼只是心理安慰，實際沒有作用。」KZ說出口的語氣很認真，只不過重點依舊偏離了，分明是撒嬌一般的話，卻被他說的像是另一種治療手段一樣。

「來，張嘴。」無視了暗示，將裝了白開水的杯子杯口輕輕碰了碰對方的嘴唇，暫時充當對方的手也只是順手的事情，沒必要拒絕特意不管。

以EAGLE這麼迷糊的狀態，要是現在繼續問情報是不是有機率能獲得？雖然也可能是得到胡言亂語，但機率還是挺高的，而且只是問一點情報，又不會傷害和危害對方。

雖然腦中還是思考著關於任務的事情，卻也不妨礙關心對方回去時安全，醉到這種程度怎麼也不像是能好好走回去，「喝了再和我說你現在住哪，等下送你回去。」

　　「就算是心理安慰也好，就不能哄我一下嗎？」撇了撇嘴像是小孩子鬧脾氣，喜怒哀樂都放到臉上，幾乎是毫無保留或偽裝，想說什麼就說什麼，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沒了理智約束就更加肆無忌憚。

　　杯口已經近在唇前，雖然有所不滿但還是聽話的張嘴，一口一口地慢慢喝水，乖巧得有些不可思議，這還是平常那個囂張跋扈的哨兵嗎？

　　喝了水便隨意用手背擦嘴，沒在管衛不衛生的問題，原本也沒什麼儀態可言，現在更加沒有拘束。

　　「哼——怎樣？你還想延續半天男友嗎？」乖巧不到一秒鐘，愛捉弄人的本性又來了，迷迷糊糊的笑著說任性的話：「當我男友要寵我，哄我，讓我撒嬌——」

　　「只愛我一個……」
這句話到底是酒後吐真言，還是單純的胡言亂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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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杯子空了才放下，也沒有多在意哨兵的儀態，對於如此乖順的喝水倒是滿意，至少不是胡鬧反抗傷人的類型，還算是乖巧可愛。

「你這麼醉還能清醒的做半天男友嗎？」至於半天男友，KZ懷疑以比達班這醉酒程度只會浪費，而且原本是“對方來當男友”，這還是有點區別的，「還是下次吧。」

拿起剛點的奶油啤酒喝了一口，甜蜜的味道依舊很好，邊思考對方撒嬌一般的話語，對付醉鬼能用力量來處理，但面前的是一個哨兵……還是順著對方邏輯來比較好處理，沒必要做太浪費力氣的嘗試。

「哄一下還是能做到。」
愛這種搞不明白的感情就只能先無視了。

「那麼……要擁抱嗎？」稍微停頓了一下，才向著對方張開雙手，挑眉等待著回應。

　　原本還有點孩子氣的撅起嘴，聽見KZ說的話，再看見向自己張開的雙手，一刻停頓之後便靠向對方的肩膀，雙手用力緊緊地環抱著肩胛，把臉埋在頸項間再蹭了蹭。

　　兩人貼近彼此不剩一點距離，呼吸的節奏、喉間的顫動、脈搏的跳動、微甜的氣息、肉體的溫度……溫暖得真不想鬆開手，就算沒有感情、沒有愛意，他亦渴望再抱緊一些，抱得再久一點。

　　一股淡薄得難以被察覺、彷彿不曾存在過的花草味，悄然地融入雪松林間，在角落獨自綻放，無人駐足欣賞的罌粟籽。

　　這是從外飄來的香水味？淺淡得很輕易就會被掩蓋，被抹上塵囂，被埋沒在硝煙中，一點也不像是日夜尋歡的花間蝴蝶會選擇的香水。

　　「再摸摸頭，再哄我……」藉著醉意再提出任性的要求，渴望得到更多關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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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被大型動物撒嬌，哨兵體型比較高大又結實，被緊緊抱著一時半會都掙扎不開，而且還有一頭金髮，即使歸類為金毛也行吧，雖然沒有金毛犬熱情。

作為嚮導五感和普通人一樣，並沒有聞到花草的味道，在這麼近的距離只聞到酒、硝煙和汗水屬於對方的味道，連環境中的味道擁不進來，懷抱也確實溫暖。

「抱這麼緊，摸不到頭。」如果EAGLE能看到KZ的臉，就能看到他臉上無語的表情，無奈的說著，並在對方抱上來時自然環抱的雙手，倒是順著背一下一下的撫摸著，「背後還行。」

除了擁抱和撫摸還該怎麼哄呢？不是任務相關的事情，沒必要撒謊去騙對，以免酒醒了來找自己的麻煩，最終還是先繞回去之前的問題：「放心，告訴我你現在住哪，今晚我會護送你回去的。」

　　如果比達班是一隻貓科動物的話，也許已經在打呼嚕，像家貓一樣撒嬌，可惜，他是哨兵並沒有治療人心的畫面。

　　「哼……護送？你當我是小孩嗎。」迷迷糊糊地反駁，笑得還有些孩子的傻氣，連精神動物也偷跑出來，即便無法接觸也蹭著KZ的手臂。誰能想到在情場上風光，情場下殘酷的浪子，醉了就成了一隻愛撒嬌的飛禽。

　　「這次很近……勾個彎，直走十分鐘就到。」臉還埋在肩上，慵懶的只抬手比了比大概的方向，嚮導的氣味實在是太吸引人了，完全不想放手，就連鬆開一點點也不願意。

　　「十一街……三十八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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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現在這樣子確實沒比小孩好多少。
在內心回答著，只不過小孩可能是到處亂跑和哭鬧，而這位哨兵是迷糊又像是皮膚飢渴症般的愛貼近。

尤其看到金鵰也跑出來後，嚮導直接能判定對方醉的不清，一點都沒有假醉的可能了，四處張望確定真的沒有人會看到後，還頭痛的壓低聲音提醒對方：「先把精神體收起來。」

「這次很厲害，選了這麼近的位置，醉酒也不需要擔心。」記下對方說的位置，邊像是安撫的稱讚著，手還繼續順著對方，眼角不時瞄向金鵰，「不如現在就帶你回去？這麼晚小波應該也擔心你。」

　　「現在才發現嗎？我一直都是這麼精明。」只是被稱讚了一句，鼻子都快要翹起到天邊去，連金鵰也趾高氣昂地踏著步，在嚮導身邊蹦蹦跳跳地繞圈，就是不願意回去精神域。

　　「小波，嗯……該餵小波吃飯。」提起家裡的小公主才清醒一些，但不多，意識還是有點迷糊，「小貓怎麼會懂，吃飽就睡覺，無憂無慮……真是羨慕……」含糊不清地嘀咕，扶著腦袋甩了甩頭，努力使上一絲的意識撐著。

　　這生命之水的威力太強了，肯定沒有兌水稀釋。

　　「該結帳了，錢包放在這。」握起對方的手放在褲袋上，兩人的距離又更加貼近，「你來拿，嗯？」清醒了一點連壞心思也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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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金鵰這麼大動作，如此顯眼被發現的機率太高了，嚮導只覺得一個頭兩個大，連哨兵只聽稱讚的部分都不吐槽了，蒼鷹不知從哪裡冒出站在金鵰附近，盯著準備在對方起飛時攔下。

「畢竟是貓，而且還是只幼貓。」距離太近，即使聽力沒對方好也清楚的聽完含糊不清的話，還認認真真的回應對方的嘀咕，也不覺得羨慕一隻小貓有什麼問題。

誰不想無憂無慮的生活呢。

「嗯，還有房間鑰匙交給我吧，免得你弄掉了。」即使被握住手放到對方的褲袋上，除了視線掃過外，臉色和態度都完全沒變，看起來毫無影響，而且還真的把手伸入褲袋中。

　　金鵰靠近蒼鷹的身邊，張開碩大的雙翼蓋在蒼鷹身上，或是嬉戲或是打鬧，是稍微安靜下來了但就為難可憐的蒼鷹，充當是抱枕被金鵰摟在懷裡。

　　「鑰匙就跟錢包放在一起，再找找看。」只是伸入褲袋中尋找錢包和鑰匙，在燈光和角度的影響下，從外人的角度看事件可沒有這麼簡單，儘管EAGLE很安分的沒有趁機揩油。

　　近距離觀察嚮導的面貌，一頭卷髮看起來有幾分像兒時見過的布玩偶，瀏海稍微遮住眼眉，睫毛微微搧動，白晢的皮膚染上高飽和的色彩。許是心血來潮，上手輕捏對方的臉蛋，軟軟的，挺舒壓。

　　「哼……就算我們什麼都沒做，外人也以為我們要開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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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有人能解讀鳥的表情，一定能從被比自己高大的鳥類抱著的蒼鷹腳上看到生無可戀的表情，但還是乖乖被摟著，只是一點點輕微的往兩個人身邊挪動，以遮蔽身影。

輕嗯了聲作為回應，更大膽的將手伸入褲袋中，直接掏出了錢包和鑰匙，也不管物品主人的想法，就打開來看裡頭有多少錢，順便看看有沒有證件。

「幹嘛。」被捏臉蛋的KZ皺眉抬頭，蓋上一層色彩的天藍雙瞳看向手的主人，稍微含糊的話語出口的同時，將那隻手拉開。
低頭再度看向了手中的錢包，似乎一點也不在意被其他人誤會：「外人的看法有意義嗎？你在乎嗎？」

　　「臉蛋看起來又白又軟的，一時沒忍住。」一點愧疚感都沒有，反而被略為含糊的語氣逗笑，被拉開了就另一隻手繼續捏揉，還有點想咬一口。

　　「一點也不在乎，倒是你，一身清白可能要毀在我手上了。」平日沒少在約床伴，一夜情的次數都比他此生愛過的人多了不只一倍，早就沒有好名聲了，又怎麼會在乎？單純只是在打嘴炮。

　　說話的同時手幾乎沒有停過，最終可能是心血來潮，再加上醉酒的影響，抬起KZ的下巴湊上前，沒有浪漫的親吻或熱情的舌吻，牙齒輕咬臉頰上的軟肉。

　　口感也軟軟的還有些甜味，像棉花糖但又不會太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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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什麼理由？
眉頭皺的更深，無法理解EAGLE說的理由，只好歸類為醉鬼的思維太難懂，至於再度被捏臉，感覺再阻止也沒用，反正也不痛就先放任了。

「我想也是。」對方的回答在預料中，而KZ自己也不在乎，先不提這種行為在這場合多正常，這裡的人又不是日常會接觸，也不認識自己，又怎麼會影響到呢，「反正是不認識的陌生人，被誤會也不影響我的生活」

確認了錢包內有多少錢，思考以現在對方的醉的程度和精神體的狀況來說，直接去付款並不現實，招手叫服務員結賬。

被抬起下巴，在困惑中看著EAGLE靠近，感受到臉頰被咬了後才反應過來對方再幹什麼，傻眼的伸手推對方的臉，「我不是食物，別越來越過分。」

　　「咬一口又不會怎樣……」EAGLE撅了撅嘴，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麼甚至再摟緊了些，不讓嚮導有任何逃脫的機會，含著臉頰肉輕輕啃咬，「又香又甜的……小棉花糖……」

是我的，棉花糖。

　　當服務員走前廂座準備結帳時，對於卿卿我我的親熱場面早已司空見慣，更何況其中一人還是出了名的大情聖，原本還能保持一臉淡然冷漠的工作，卻總覺得一陣寒意從腳趾爬上肩膀。

　　可憐的服務員只是一個普通人，看不見精神體向著他齜牙咧嘴，拍動翅膀想驅趕對方，可惜，這對一個普通人是徒勞無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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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為精神體的蒼鷹當然發現了金鵰的舉動，立刻就抬起翅膀拍在金鵰頭上，再拉回去靠近嚮導的位置，並沒有因為面對普通人而放鬆警惕不再隱藏。
不過仔細看蒼鷹的表情，能感覺到要是能開口說人話，絕對會抱怨的話語。

「你咬了不止一下，已經不算一口了。」即使知道對一個醉漢這麼認真糾正也沒有什麼意義，但KZ還是第一時間想反駁，再度伸手推這位將自己的臉頰當作咀嚼棒的傢伙的臉，「還有你咬的是我的臉，不是什麼棉花糖。」

自己到底怎麼就攤上了這麼個醉漢呢。

推了會才暫時放棄，更不指望讓哨兵放鬆摟著的力度，轉而再向服務員招手，從對方的錢包中掏出鈔票，「現金付款。」

　　金雕被拉回去但視線一直盯著服務員，張開翅膀把體型較小的蒼鷹包起來，幾乎嚴絲合縫不留一點空隙，蒼鷹看不見外頭的狀況，外人也看不見蒼鷹。

　　服務員原本還想推銷優惠，再撈點油水小費幫補生計，卻在無意中與傭兵的雙眸對上，即便只有一刻的眼神接觸，也感覺到不寒而慄的敵意，渾身都起雞皮疙瘩，彷彿被什麼猛獸盯上似的。

　　結帳流程意外的迅速，幾乎沒有半點的拖垮，甚至連找零錢都忘了給，服務員可不想因為多待一秒而丟了小命，再見，祝你開房愉快。

　　EAGLE沒意識到自己剛才露出多可怕的表情，酒精麻醉哨兵的自制力，從而暴露最真實的一面，尤其是長期壓抑自己的情感，更加會放大長久抑壓的情緒。

　　「現在要送我回旅館了嗎？」剛剛的殺意彷彿不曾存在過，繼續嘻皮笑臉，「只有我和你……」還有小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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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包起來視野變的一片漆黑的蒼鷹，象徵性的掙扎了一下才放棄般任金鵰抱著，至少不會飛起來和亂跑暴露身份了，四捨五入也是任務完成，可以放任了。

作為一位嚮導自然而然能感知身邊人對於服務員的敵意，卻在服務員離開前都沒阻止的舉動，假裝不知道，即使沒有找零錢就逃走也沒提醒，反正錢是屬於嚇跑服務員的傢伙，自己的行為自己承受。

「別亂恐嚇一般人。」看著哨兵這麼迅速變臉的模樣，KZ無奈的嘆氣後，報復般的掐了下對方臉頰，隔著手套也能感覺到柔軟，還能想像得到帶著彈性的肉感，忍不住又捏了會。

松手後，又轉而拍了拍摟著自己的手意識對方放開，「是該送你回去了，你能自己起來走嗎？」

　　金雕炸起的羽毛在服務員離開後才緩下來，打開一點細縫，低下頭便貼著蒼鷹磨蹭。

　　「我哪有……」EAGLE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行為已經超出單純的保護慾，頓時覺得很是委屈而垂下眼眸，看起來有些楚楚可憐。

　　被掐臉頰沒有過多的反應，甚至連反抗掙扎都沒有，在對方鬆開手之前還貼著指節蹭了蹭，似是在撒嬌。

我的、我的，是我的——

　　輕拍手臂的動作將逐漸潰散的意識拉回來，乖巧地鬆開手放嚮導自由，能站起來但明顯意識還沒搭上線，看著嚮導停頓一下之後張開雙手，「抱我走。」不知道是真醉了還是借酒裝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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哨兵表現的再多可憐，甚至有點可愛，KZ也沒想安撫，即使不是對著自己但那濃烈的敵意才發生不久，所以也並不覺得自己說錯，。

被鬆開後，稍微拉開點距離才認真的打量對方預估體重，再依照自己體能作為對比，加上從這裡出去還得走十分鐘，以自己的力量來說根本不可能辦到，其實並不需要評估，一看兩人的體格差就知道了。

「你太健壯了，抱不動。」有了結論就不需要嘗試，老實的拒絕，將剩餘奶油啤酒一口喝完，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帶上口罩後才轉向對方，伸手拉對方的一隻手。

「站不穩的話，能借肩膀給你靠而已。」抱起來不行，但借力應該還是可以。

　　抱著走跟借肩膀靠有什麼區別？對於一個醉漢而言幾乎沒有分別。

　　EAGLE笑得像孩子一樣靠上對方的肩膀，連手臂也搭上去，臉頰貼著臉頰磨蹭，「你對我最好了……」不知是賣乖還是戲弄，瞧他也醉得不清，姑且又是酒後的胡言亂語。

　　然而真要說的話，KZ恐怕真是少數能與EAGLE走這麼近的嚮導，一開始還是純粹的利益關係，定期梳理也只是工作需求，久而久之開始習慣了雪松的氣味。

　　誰會想到那個情場上來去自如，幾乎千杯不醉，無時無刻都對任何人抱有警戒的自由傭兵，卻在KZ面前醉倒了，一點防備心都沒有。

　　「也只有你對我好，不要離開我……」又在胡說八道了。
真的只是胡說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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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被磨蹭臉頰沒有意見，只不過貼太近比較難行走，所以KZ原想出聲讓EAGLE站好一點，但聽完對方說的話後又閉上嘴。

KZ並不認為自己對EAGLE有多好，一切行為都因為認為是該做和對自己有利，並沒有刻意的為對方著想，一切都只是為了自己而已。
也不想反駁一個醉鬼，但面對醉後胡言亂語也並不想撒謊。

最終伸手摸摸了蹭著腦袋，嘆氣望向依舊被抱緊不放有點生無可戀的精神體上，直接轉移話題：「外頭很多人，把精神體收起來。」

「你也不想被別人打擾，對吧。」感覺剛剛的話語不足以讓醉鬼聽話，才再補充一句，雖然說的有點曖昧，但實際上來說被發現身份確實會被打擾，而且是人身方面的。

　　EAGLE其實很喜歡被摸頭，儘管他嘴巴上從來沒有承認過，甚至覺得這是小孩子才會喜歡。但若他從來沒有被寵愛過，又怎麼會渴求一絲的溫暖？哪怕是短暫的，哪怕是虛假的。

　　悶聲回應後再蹭了蹭，之後才終於放過快要蹭到紅的臉頰，把頭靠在輕肩膀上，指尖勾著對方的手指，像是玩累了的大小孩不再打鬧，乖巧地等著被帶回家。

　　金雕離開在之前還是不安分，輕啄了一下懷中的蒼鷹，叼一下羽毛又扯一下尾羽，再把蒼鷹揉搓一番才捨得回去精神域。

　　「我們現在算不算是開房了？嗯？」完全不是哪一回事，真的是在胡言亂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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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說是被蹂躪一番的蒼鷹終於被放過了，金鵰消失後，張望周圍確定真沒在也沒有其他人，舒展翅膀放鬆一下，才回去精神域內。

作為精神體主人的嚮導倒是揉了揉被蹭紅的臉頰，再看了眼看似乖巧的哨兵，垂在身側的手動了動，有點想再次報復的捏臉頰，但也只是想想。

「房不是你之前就開了嗎？真要說也是你和小貓開的房間。」直接從字面意義上解讀意思，並不接招，只是帶醉鬼回去對方的家而已，不會再做多餘的事，就算已經被外人誤會也不會真往那方面去，畢竟沒有體檢報告。

「站不穩的話就靠我身上」伸手攬住對方往自己身上靠近，確定扶穩再叮嚀了一句，才抬腳帶著對方往離開的方向踏出。

　　「可惜了，還以為可以抱得美人歸。」EAGLE也沒有真的想要開房上床，只是跟平常一樣開了一個低級的玩笑話，不過這次說出口多了一分傻氣。

　　被攬住了就乾脆往KZ的身上靠，跟著對方的步伐，像二人三足那樣走出酒吧。

　　酒吧外也三五成群，有些是EAGLE認識的臉孔，但有沒有打招呼就是另外一回事，也沒有這必要，說白了也只是酒肉朋友，也許連朋友也說不上。

　　面對閒常的調侃式問候，EAGLE僅揮了揮手，隨便回句垃圾話就別過。

　　十分鐘的路程比想像中還要漫長，五光十色的霓虹燈逐漸被黑夜與寂靜取代，成群的派對咖亦被換上流街的癮君子，繁華與頹敗僅有一線之差。

　　淡薄的花草味再一次浮現，像是鼠尾草混雜罌粟籽的氣味，昏暗的街道只剩兩人前行，更加確認這並不是社交蝴蝶的香水，那會是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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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包廂後，KZ全程低下頭不與人對視，只注意前進的方向和位置，即使有人和EAGLE打招呼，甚至是調侃自己也沒有一點反應。

即不認為這裡有人需要認識，也並不想被“認識”的人看出身份。

離開酒吧將嘈雜的夜生活被拋在後頭，走在反差極大的街道上往旅店的方向前進，雖然還能隱約聽見後頭的音樂聲，周圍也安靜很多。
寂靜卻不代表安全，在這沒有人巡邏的邊緣角落，永遠無法得知暗處中或者拐角後會不會有危險，因此KZ的精神一點也沒放鬆，警戒周圍。

可能也正因為如此，這次很清晰聞到了那股花草的味道，並非從遠處而是近在咫尺，即使酒精也掩蓋不了的味道。
疑惑的稍微轉頭望向哨兵，一個猜想浮現在腦中，使得嚮導在沒旁人的環境下也壓低聲音，說出口想詐對方的話，都肯定的不像是猜想而已：「信息素收斂點。」

　　酩酊大醉的人沒有發現自己洩露信息素，一臉渺茫的看向嚮導，可能還以為是不小心沾到香水味，這種事情很常發生，而忽略了自己釋出信息素的可能性。

　　還是該說他是刻意忽略，只要視而不見就當作沒有發生過。

　　「信息素……不是你的嗎？」可能是真瘋亦可能是裝傻，再湊近嚮導的頸項間吸一口，讓清新的木質味充斥整個鼻腔，「好香……」這已經把KZ當成是小貓來吸了。

　　也許是太放鬆而無意中流露信息素，但亦像是無意識之下留下自己的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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嚮導並沒拒絕哨兵靠近吸信息素的舉動，雖然即使是他覺得這麼吸信息素有點過於親密了，但身邊是個不清醒的醉鬼，感覺就算去推開還是會被纏上，也就沒必要推拒。

「不是我的，我的是松木，和花沒關系。」對醉鬼講道理沒什麼意義，卻還是很認真的反駁，信息素的味道自己可不會記錯，嗅覺並沒有出錯。

再度打量了對方一會，想了想將原本想要繼續勸對方的話吞回肚中，既然對方沒意識到也就不容易暴露，現在繼續反駁也意義不大，就算真有人懷疑，說成是香水也還算是可行。

……和哨兵只不過是利益關係，明明沒必要考慮這部分。

伸手再度捏了下對方的臉頰，無奈的嘆氣後再度開口：「……算了，你這樣也算沒暴露，以後再有這種事也別承認是你的。」

　　「……花？」這次被捏臉了也沒有多大的反應，看起來昏昏欲睡的樣子，靠在肩上，眼皮一眨一眨似乎隨時都會睡著。

　　迷糊間回憶起片斷的往事，教會門外的花圃，陳舊但堪用的古建築，手編的花環和草戒指，多美好的回憶卻愈來愈模糊，已經記不清以前見過的面容。

　　意識浮浮沉沉，飄忽不定，一時飄到遙不可及的兒時，一時又回到昏暗的街巷，想抓住往日的倩影，手裡握的是厚實的手套，與記憶中纖細的雙手不一樣，卻意外地令人安心。

　　「嘿，之後可以再陪我一下嗎？」帶有一絲奢望開口，儘管可能會被拒絕，落得一場空，還是想稍微……有點期盼。

　　「一下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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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說法聽起來真的有些可憐，如果再配上可憐兮兮的表情應該會很像狗……並不是給自己之前覺得對方像金毛犬添加理由，是真的很相像。

「一下可以。」過夜的話還要多考慮，只是一下倒也不需要得到許可，直接答應下來，本來目的就是在附近多打探消息，再多留一會也不會有問題。

心軟？並不是這樣的情緒。

看著比達班一副快合眼到下去的模樣，只好往自己的方向再攬過來，以免真滑落到地面上，依照對方的體重，自己可不一定能搬起來。
「快到旅館了，到房間再睡。」無奈的再度呼喚對方，輕微搖晃了下，又再繼續說到：「太困可以和我說說最近的事。」

在這種情況下面對醉鬼還記得要情報。

　　「最近還能有什麼事？」輕蔑的悶笑一聲，只是譏諷的對象不是KZ，也不是這爛得連朽木也化成灰的末世，而是自己，如今落得如此下場很大程度都是自己一手造成，咎由自取的惡果。

　　「一睜眼就是吞藥片，哪裡有工作就往哪裡走，順便再處理幾隻臭溝鼠，每天每天都是這樣……」比起情報更像是一卷無限重播的中古錄影帶，太多槍械拼火而逐漸麻木，造就一場乏味的B級爛片。

　　沒有想像中艷福不斷，更多的是在生死邊緣遊走的血與硝煙，為了復仇渾身也沾上溝鼠的腥臭，但若放下仇恨一筆勾銷就沒有活在這世間的動力，況且他也沒有聖人般的寬容大量。

　　「就算炸掉大公司也不會改變什麼……不知道造武器的人是誰就直接放一把火……聖靈會、業火、旅行團……我也……都是在找藉口……」

　　斷斷續續的片語沒有任何邏輯，沒有組織沒有修飾，腦中出現什麼詞就說什麼字，引以為傲的口才都混成一攤泥水了。

　　「所以……不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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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只是沒邏輯的片段也是情報，只看從中能推導出什麼，就算微末也好過沒有。
既然再次提起“炸掉大公司”，看來這可能是真的重點情報，而且還是和武器相關的大公司，剩餘三家名字大概和罪魁禍首有關……還有哨兵也是。

簡單的整理完消息後，才繼續關注哨兵的狀態，不過即使不全神專注過去，也能清晰的能感受到對方身上負面的情緒，不需要探究就能品嚐到苦痛。
不說能完全體會，但嚮導也稍微能理解，一日復一日的重複同樣的行程，走在看不見未來的道路上，一路上只有鮮血與苦難一定相伴左右。

還是覺得兩人行走在相似的軌跡上。

KZ無法回應所有的話語，他不認為最後一句真是對自己說的，更可能只是對方心裡並不想一個人才在醉後吐露出來，但也不想因為對方不清醒而回應自己無法保證的部分，更是想不出怎麼開解對方。

「藥是人工嚮導素？你知道你可以找我，能安排時間給你梳理。」只能換個表達關心，微微歪頭觸碰對方腦袋，說完後才抬會起來，正常繼續前進：「放心，我會安全送你回去的。」

　　語言的力量能有多強大？一句簡單的放心給予哨兵踏實感，彷彿不論如何墜下也會接住，然而這一份安心感沒有持續太久，下一刻就害怕再失去，再墮入更深層的空洞。

　　「你是大忙人，怎麼可能有時間……」自說自話地嘀咕，還沒發生的事卻先找藉口，不論合理與否，渴望一絲溫暖卻又害怕失去而不敢奢望，自相矛盾而每日活得煎熬。

　　「如果哪天你不在，我該怎麼辦……」再摟緊了一些，深深埋進頸項間，「不想再一個人……留下來陪我。」接近是哀求般卑微的語氣，囂張跋扈的哨兵實際上比想像中還要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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哨兵的情緒起伏真的挺大的，前一秒感覺平靜了些，下一秒又迅速的墜落下去，都疑惑是不是說錯了什麼，卻怎麼想都是滿正常的對話。
「雖然沒辦法立刻到，但再忙也還是能抽出時間的。」醉鬼的心思太難猜了，嚮導嘆了口氣，只能老實安撫，也確實覺得抽出點時間沒什麼困難。

感覺哨兵的情緒越來越不對，停下腳步，感知周圍確認真沒人會聽見，確保對方的訊息不會因此流出，才認真的叫出對方的名字：「比達班。」

不知道對方透過自己看到了誰，夥伴、摯友、家人還是說戀人呢？但不管帶入了誰，都不是能代替那人去承諾的理由，這樣的情緒和感情都不該被欺騙，就算是善意的謊言。

「我們這一行總是與危險相伴，不知道明天還是死亡先到來。」撫摸上埋在頸項間的腦袋，認真的一字一句說出口，確保對方能清楚聽見，「先確保自己能好好活下去吧。」

不該自己許下承諾，但關心一點還是可以。

　　被呼喚本名時停頓了一下，僅存的專注力都集中在嚮導身上，即便意識不清也不想放過一字一詞，即便腦袋可能暫時無法反應過來。

　　猶如死潭水的眼眸泛起一絲絲漣漪，昏暗的天空透出一縷陽光，僅此一縷，即便是沒有實體的光亦想緊緊握在手中，想這一刻再漫長一點、再一點，已經不想再一個人過得渾渾噩噩。

　　「……那就給我獎勵。」臉還埋在頸項間，聲音聽起來悶悶的，還有抽鼻子的動靜，藉著醉意提出任性的要求：「要是我活到下次見面就抱我、親我、摸我……每次都要……」

　　最起碼有點什麼可以期待，除了仇恨之外，有其他什麼成為驅使他活下去的動力，是約定也好、謊言也罷，好想要牢牢抓緊救命的稻草。

　　「約定，打勾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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抽鼻子？哭了？醉鬼的情緒起伏真大。

嚮導覺得更無奈了，但還是認真的思考了會，肢體接觸自從他們兩人認識後就沒有斷過了，接吻也是……老實說好像沒什麼區別，並不麻煩。
「如果你來找我的話，可以。」主動去找哨兵似乎並不實際，所以即使答應還是多說了一句。

要是這麼簡單的一件事就能拉住哨兵下墜的精神，也是一件好事，不過承諾的人並不能算是關係十分親密又最熟悉，更不是專屬的安撫嚮導，又怎麼能確保能一直作為拉住的繩索。

承諾也不過是個容易被戳破的謊言，就像之前……

「嗯，打勾勾，不反悔。」半垂下眼簾，收回撫摸腦袋的手，主動用尾指勾上對方的尾指，確實勾好後，才開口，淡淡的語氣說出誓言。

　　終於願意正眼看向嚮導，擦了擦泛起淚光的眼眸，勾緊尾指再晃了晃：「說好了，不反悔。」

　　就像兒時向女孩立下誓言一樣，也許只是一段童言童語、一段幼稚的諾言、一段醉後的胡言亂語，然而，一件微小的事情或許會成為某人生存下去的動力。

　　打過勾的誓言就不可以打破，即便是多微不足道的小事，小心翼翼地把寶物般的承諾收藏好，藏在任何人都找不到的地方，這一次一定不會再打破了。

　　哨兵的情緒逐漸安定下來，乖巧的被牽著手，乖得有些不可思議，許是胡亂夠了已經沒有精力再作惡，就算有也只是一些小打小鬧，蹭肩頭、蹭臉頰、勾起嚮導的手指把玩，直至到旅館的門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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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出口的話不可收回，立下的誓言也同樣不可反悔，就算再脆弱也應當遵守，如果開始時就預想會在未來打破就不該做出承諾，也不能做先背棄的騙子。

這下嚮導有兩條該遵守的約定了。

將哨兵的小動作都看到眼裡，卻沒有任何阻止的行為，只是覺得醉後的對方更像是一隻大型犬了，而且不鬧騰還算是乖巧，甚至也比清醒時還容易哄。

直到來到目標旅店門口，KZ才拿出房間的鑰匙，並輕輕晃了晃比達班，確認得到對方注意後再輕聲開口：「到旅館了，房間什麼號碼？」

　　遲滯了好幾秒才有反應，迷茫地看著嚮導，腦袋不知是正在啟動還是沒有在運轉，在回答之前身體先行動，擅自親上了臉頰，看來真是醉得不輕。

　　「205……最盡頭的房間。」不會被別人打擾到，也不怕小波會打擾到別人，硬要挑剔的是就是隔音一般，但以平價旅館的標準來說算是不錯了，更何況附近還有開到通霄的酒吧。

　　即便沒有哨兵般敏銳的嗅覺，也聞得到空氣中充斥著廉價的香菸味，偶然也有不怎麼友善的目光，雖然這些對於自由傭兵來說都是家常便飯。

　　慢慢接近205號房，開始隱約聽見了叮叮噹噹的鈴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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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料之外的被哨兵偷襲成功，稍微停頓了一下，才無奈的嘆氣，真不知該感慨對方就這麼喜歡親吻，還是醉酒後判斷能力下降到了這種程度。

不過至少還記得房間的號碼。

自從第一次帶哨兵回去旅館時的環境太讓人影響深刻，以至於看著還算整潔，一眼望去沒什麼亂七八糟問題的平價旅館也覺得還行，確實有在照顧自身。

對於周圍的氣味和聲音都熟視無睹，穩穩的扶著EAGLE往盡頭的房間走去，聽到鈴聲時，猜想知道小貓還沒睡，甚至可能十分有精力的上竄下跳的。
確保兩人的站位能堵住開門後的去路，以免貓直接離家出走，才用鑰匙開門。

　　一聽見開門的動靜，小波便馬上奔向門口迎接主人，咪咪咪地一直叫著，不知道是肚子餓了還是在找人陪她玩，甚至湊近KZ的腳邊嗅了嗅，確認味道後便抓著褲管爬上去，又把人當成貓爬架玩了。

　　連聲咪咪叫讓EAGLE的意識稍微回來一點，但不多，還是黏著嚮導不願意放手。

　　「小波真的很喜歡你呢……」看著成功爬上肩膀的小貓，作為飼主也只能無奈一笑，揉了揉這毛茸茸的小腦瓜，「是不是連小波也覺得你很香？但不行呢……我會嫉妒的……」

　　到底是小波太黏外人而嫉妒，還是太黏嚮導而嫉妒？又或者兩者皆是，然而前者還能理解，但後者呢？難道他會害怕一隻小貓會搶走嚮導的關注？他們理應也不該是什麼親密得會嫉妒吃醋的關係。

一直以來也只有利益上的往來，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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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睜睜看著小波和上次一樣，甚至更加順利的往上爬到自己的肩膀上，除了感慨小貓真大膽太過親人，可能還可以稍微慶幸自己的衣物足夠厚，又或者小貓的爪子有好好修整，卻也不介意。

現在肩膀上被一貓一狗霸占了，老實說並不需要這麼多重量和熱度，並沒有在鍛煉。

「小波只是當我是移動的貓爬架而已。」只當比達班是對於小波先接觸自己，而不是身為主人的對方而吃醋，才安撫了這麼一句。

確保攔著對方的手還穩，伸手護著站在肩膀上的貓，才抬腳進入房內，兩手都不空閒，只能用腳將大門關上，站定後鬆開護著貓的手才鎖上門。

「到了，送你回房休息。」看著房間內的環境，並開口說了句。

　　房間內只有簡單的傢俱，泛黃的牆紙，灰暗的地毯，桌上倒了幾個空酒瓶，已開封的子彈盒，尚未收拾的醫療包，還有已經空掉的藥片包裝。

　　放眼望去便是一張雙人床，床單略顯凌亂，角落放了有些破損的紙箱，大概就是小波的臨時小窩。小波靈巧地跳下來，走到自己的飯碗前咪咪叫，看來是肚子餓了。

　　「嗯……」EAGLE還沒有完全清醒，低聲呢喃似是回應對方亦似是痛苦難受，扶著額頭覺得一陣抽痛，為了穩住身體而更貼近嚮導。

　　「……你還能再陪我一下嗎？」不想這麼快就放對方走，想要再繼續依賴他，只在旁邊陪著自己也好，不想再一個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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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桌上的亂七八糟的東西，已經從不該隨便亂動別人的東西，轉變成離開之前還是隨手整理一下，以及要不考慮下次委託哨兵時，在酬勞中加一個貓窩給小波。

視線從有些破損的紙箱移向咪咪叫的小波，看到貓面前的碗倒也明白了小貓的意思，看來某人去酒吧前沒有留下足夠的晚餐。

「可以，不過得給小波添貓糧。」揉了揉身邊人的頭髮，倒也不需要多考慮就答應下來，不過小貓的事比較優先，「所以先扶你上床。」

說完就帶著人往雙人床的方向走，邊想著對方這麼難受，還得準備一些醒酒直接的東西。

　　有一刻明顯感覺到哨兵的心情變好，雖然陣陣抽痛沒有停下，但一個簡單的摸頭動作，或多或少也有安撫的作用，嫉妒的事也暫時放在一旁。

　　小波丁鈴噹啷地敲著碗，剛開始是為了吸引人類的注意，最後覺得這樣也挺好玩的，而且人類也會前來添糧，又好玩又能吃飽飽，久而久之便養成這壞習慣。

　　哨兵自然是難以忍受噪音，但對象只是一隻小貓又能怎樣？EAGLE剛躺上床又扶著額頭，掙扎地想爬起床，但精神和身體都不聽使，最終放棄掙扎躺平。

　　「貓糧在櫃子裡……」因為小波會偷吃，如果旅館有櫃子就放在裡頭，沒有就放在高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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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著小波弄出的噪音連嚮導也皺眉，已經能想到對哨兵的聽覺多不好了，果不其然接下來就看到了已經躺上床的哨兵不舒服的樣子。

「知道了，我去去就回來，你先躺好休息。」說著的同時，伸手拍了拍躺平的對方肩膀，順手還整理了衣領，並將另一個枕頭放對方懷裡。

起身往對方說的櫃子走去拿出貓糧，再往還在叮鈴噹啷方向走去，看了眼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壞事的小貓，無奈的嘆氣中把貓碗填滿。

「小波下次可別這麼敲了。」最終還是忍不住念了一句，摸了下小貓的腦袋，才拿起貓糧放回原位，再將注意力放回到哨兵身上。

　　小貓不懂，小貓只知道敲碗就有吃的，呼嚕嚕地蹭了蹭嚮導的手套，在腳邊再環繞一下才埋首吃飯。

　　刺耳的噪音停止了，哨兵的眉頭才展開了些許，把頭埋在枕間想要追尋令人安心的氣味，帶有一點霉味的平價纖維……不對，不是這個。

　　吃力地扶著額頭坐起身，嗅到不好的氣味而心情煩躁，酒精使五官感受都被放大，連同笑臉面具下壓抑已久的情緒，落寞又不甘，但這一切都是咎由自取的，開始自怨自艾，找不到出口發洩而沉淪。

　　這一切都糟透但又能怪誰？

　　看似空殼呆坐在床上，然而情緒起伏不定，思緒亦混亂不堪最後打成死結，想解也解不開。伸手向床頭櫃摸索，尋找藥片想讓自己好受一些，就跟每一天的清醒或夜晚一樣，不先吞下合成嚮導劑就活不下去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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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憂無慮的小貓怎麼會懂呢？
看著小貓完全沒聽懂念叨的話語，一副快樂進食的樣子，KZ無奈的嘆了口氣，但並不是自己的貓倒也沒必要去特意糾正。

轉頭再望向那位在床上情緒起伏又很大的傢伙，皺眉嘆氣的走到床邊，二話不說直接抓住在床頭櫃上翻找的手，放回去哨兵身邊，才坐在床沿輕聲開口：「怎麼坐起來了。」

盯著對方的臉看著，搞不懂怎麼只不過沒看著一小會，比達班的心情又跌落不少，怎麼清醒的時候就喜歡親密接觸，喝醉後更是要一直貼著嗎，明明在視線範圍內也有問題。

「醉酒就好好躺著休息。」嚮導周身都是淡薄的松木氣味，說著的同時伸手按在對方胸前，用了些許力量想要讓對方躺回去。

　　就是這味道。

　　遵從本性靠向香味的來源，伸手將嚮導擁入懷裡，往後一躺便順勢口鼻埋入頸間，想要索取更多令人安心的氣味，用力地深呼吸，不知滿足似的填補空缺的內心。

　　長期缺乏嚮導的梳理，依賴合成嚮導素度日，手臂不知紮了多少針，亦不知至今到底吞下多少顆討厭的藥片，只為了在這操蛋的末世求存。

　　早已身心疲憊了。

　　「KZ……留下來陪我……」不知道對方的真名，只好喊出代號，再一次卑微地哀求，求嚮導不要留下他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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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被一雙手環抱著一同倒在床上，躺到在哨兵懷裡，感受到對方再度埋首於自己頸項間聞嗅的動作，讓要推搡起身的嚮導停頓。

好像這一路走來，EAGLE都在聞嗅自己身上的味道……因為信息素？

嚮導的信息素確實能有效安撫哨兵的神經，鑑於EAGLE的精神域平時都沒建立屏障，也很可能沒進行梳理，累積的傷害一定不少，倒也能理解對方的行為。
今天嘆氣的次數太多了，KZ無奈的以觸肢摸對方的腦袋，還努力抽出一隻手拍了拍對方的手臂，輕聲也算是答應的安撫：「好，你睡之前我都不走。」

反正都送過來了，等熟睡了再離開也不會太遲。
「所以可以放鬆一點嗎？」

　　在嚮導的安撫下慢慢穩定情緒，緊抱的雙手也鬆開了些許，埋首在頸間磨蹭，似是大型貓科動物在撒嬌，意義不明的嘀咕聲就像是貓的呼嚕聲。

　　「不要再離開……」不知道在呢喃什麼，唯獨只有這一小段話異常清晰，漸漸往體溫的來源靠攏，渡過太多嚴冬般的漫漫長夜，即便只是搖曳不定又微小的篝火亦使人留戀。

　　拜託了，讓這份溫暖停留得久一點，不要太快熄滅，至少不要在他沉入夢鄉之前從指間溜走。

　　罕有地像胎兒般入睡，就算小波吃飽了跳上床，鈴鐺聲不斷也沒有驚動到哨兵。自從踏入廢土求生，終日為生計與線索奔走，他就不曾有過一夜安眠，每每都會被噩夢驚醒，得來無法安寧的不眠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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並沒有在哨兵放鬆後立刻有動作，反而任對方依靠和磨蹭，還讓信息素洩露的更多，觸肢規律的撫摸著頭頂，沒回應任何呢喃只用行動安撫著入眠。

嚮導清醒的想，這些呢喃要求都只是因為醉酒所帶來的精神脆弱，就算出口的可能是內心話，甚至可能是內心的渴望，也應該不是因為自己才說的，兩人不過是利益關係。
就算不是如此，KZ也不會許下承諾，善意的謊言依舊是帶著欺騙的謊言，身為已經被同個承諾欺騙的人，並不像讓另一人也品嚐到。

確認哨兵已經熟睡後，才摸索著該環繞在腰間的雙手放回對方身邊，輕輕又緩慢的抬起身，離開比達班身上下床，幫忙蓋棉被時還將被角塞好，確保不會著涼。

從床邊離開時，還提起某只叮鈴聲的小貓後頸將噪音帶離床，看著有些亂糟糟、自己離開前應該稍微收拾的環境，最終還是暫時將小貓放在桌面上。

回頭看了眼睡熟、毫無防備的哨兵再看向單純的小貓，從口袋中拿出了一個迷你的東西，才蹲下身和小貓平視，即使面對動物也像是面對人一樣認認真真的開口：「小波，我需要你收好一樣東西。」

「為了以後都能找到你的主人，別掉了。」也不等貓回應，就將手中的微型定位器別在貓項圈內側，還確保儀器不會硌到小貓，才放心的放開。
好幾次想做的事情終於做成了，這下就不用擔心找不到人了，再加上之前為了不再被電擊弄得“假定位”，應該可以更順利誤導長官了。

順利解決這點，接下來就是房間內的髒亂了。

　　隔天，叫醒哨兵的不是無盡的噩夢，不是記憶中的槍林彈雨，也不是過量又繁多的雜音，而是一絲溫暖的陽光，非常難得睡到自然醒。

　　剛伸手想抓緊什麼卻什麼都抓不到，最終只摸到空蕩蕩的枕頭。這，不是理所當然嗎？

　　依稀記得昨夜醉酒所說過的話，一遍又一遍乞求嚮導留下，但始終沒有得到正面的回答，就像他永遠都不會回應仰慕者的愛意，由始至終他們都只是利益關係，連談心的朋友都不是。

　　明明是預料之內的事，為什麼還覺得心裡空缺一塊？到底想從嚮導身上索求什麼？嚮導素？愛？不可能。嚮導素的話還可以用合成劑湊合用，至於愛……

　　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

　　不斷否認自己對嚮導產生愛意，卻又留戀於指間上殘留的氣味，甚至埋入掌心用力吸一口，微薄的、清新的雪松味，還帶有一點甜味，令人安心的氣味。

　　環視被收拾過的房間，被塞好的被角，半空的貓飼料，整齊的醫療箱……看似什麼都沒有留下，卻抹不去嚮導停留過的痕跡，不算多也不算少，令人難以忽視，無法視而不見。

　　「哈……」不知是自嘲的訕笑還是嘆息，不論他多想留住指間的氣味也無法抓緊，多諷刺，情場浪子居然對一個不會愛上自己的人動了心，這或許就是報應吧。

感謝KZ中交流！！
噗首是中之之前私心委親友畫的，剛好氣氛適合就放在噗首了

中之：這邊也感謝E中交流！！
噗首的圖超級好看的，超辣EAGLE
醉酒EAGLE實在太可愛了，內心想要人陪著的慾望壓不住了！！而且最後也先意識到自己動心了！！感情大進步！！ （
木頭KZ表面還是平淡的不得了，看起來很無情的，但只是沒意識到而已……你給我意識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