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靴子踩在廣闊的落葉地上,乘著秋春特有的涼爽散步,橙色與金色鋪就的地面在太陽落入地平線之際像是一座和諧靜謐的甜蜜湖泊,彷彿將手伸入水中攪拌,再掬起一池水靠近嘴邊,便能嚐得一口帶著蜜香的紅茶。
黃昏使得本為晨昏性動物的灰兔提神,她依憑著沒來由的預感行動,就這樣開啟了前往各處能清晰瞧見夜空地點的小小夜遊。嬌小的少女並非一個人獨行,遠處前方有著一組拍檔,每經過一個適合抬頭賞望月亮的地點,便能聽見來自他人的誇讚傳入耳裡,說著兩人總是提早到來,是十分具有熱情又上心的年輕人,在這年代早不多見,因為過著安穩生活的人太多太多。
途經十位紙牌士兵,走過忠誠的騎士,跨過打算將白玫瑰染紅的皇后,越過溫和的國王,兩人的腳步卻倏然停下,沒去拜訪昨夜剛誕下的生命──那尚未得名、冠上身分的孩子。
擁有這般絕佳美名的拍檔要去哪裡?灰色的兔子依舊與兩人保持距離,藉著夜幕的黑悄然同行。兩人再也沒有閒談,僅有沉默充盈他們之間。動作整齊劃一,似是舞者手裡的兩把雙刃彎刀。站在德魯伊敬仰的大樹前,一人蹲身脫去手套撫上樹的聖軀,劃下痕跡傾訴情意。那情不濃不烈,彷彿蜻蜓點水,而異榻同夢的另一人如同守護一人一樹幽會般,警戒著四周。
腳步聲一陣靠近,接著再度往日常遠去。嬌小的兔子才走上前,桃紅色雙眼凝視那淺得虛幻卻真實存在的傷痕。她提起裙子,拿起那把在腿套上的小槌──將治癒力集中於槌面,隨後如聽診一般輕輕將其貼上傷處。確認那痕跡消失以後,她收起小槌,朝著德魯伊的家行去。

字數統計:56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