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法朵無法回答這個問題。
他的目光掃過隨意擱在椅背的黑袍,撇過自己仿佛仍沾染著腥臭的手,只覺現在的自己,或許已沒有資格回答這些問題。
「幸好,」鳥兒眸光黯淡,在灰燼般的眼睛裡忽明忽滅,視線盡頭,便是那輪明淨的月。「至少你還是同以前一樣乾淨。」
他回不去了。既然復仇已經開始,那麼這簇星火,便會燃到敵人死盡的那日。他不該去想那些過去的日子,不該讓軟弱蠶食己身。
只是法朵仍然會想起與自己擦肩而過的那些人,比如那位眼神純粹,對離去之人選擇感謝的赤鹿少年;那位如孩童、似清風,愛玩卻又通透的牧兔少女;還有那位正經過頭、死板生硬,卻仍心軟地朝自己伸出援手的鱷魚傭兵。
法朵知道,每次一曲畢了,便代表著一次見面與離別。
他只懂如何以歌曲送別他人,卻未曾用歌送別過自己。
他忽然好想、好想唱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