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怔住，手裡的髮絲被他握住，像是怕你真的鬆開。他的目光落在那一縷髮尾上，眼裡有一種淡淡的戲謔，又有一絲認真。

> 「這樣亂著，不也是你親手梳過的嗎？是你一點點捋順的，是你的溫度留在上面的。那就算再亂，也是好看的。」

說到這裡，他的嘴角勾起來，紅眸裡似乎還藏著點什麼情緒。他把你的手指攏進掌心，聲音更輕了些。

> 「你在意的，是別人的話吧？」

你愣了一下，他低低地笑了一聲，慢慢抬起頭看著你。

> 「那些人啊，看不懂的東西，自然只會說三道四。你要是也信了他們的話……那才真讓我煩。」

他的語氣很輕，但每一個字都像落在心口。

這時，另一邊的寧諾終於開口。他沒看你，只是把一縷被風弄亂的長髮重新挽到耳後，動作優雅又帶點不耐煩。藍色的眼睛在光裡閃著冷淡的光芒，他的語氣卻比眼神溫柔得多。

> 「不必管。」

簡單的三個字，卻意外有力。

他終於抬眼，認真地看著你，慢慢地說：

> 「頭髮亂，是因為有風、有動靜、有活著的氣息。光頭……或許乾淨、俐落，但那不再是我們了。」

寧諾把手伸過來，替你撫平鬢角的髮絲，又替自己理了理肩上的髮尾。他的指尖輕輕劃過那一縷縷白銀般的髮，神色平靜。

> 「亂一點也沒什麼。至少，還有你替我們整理。」

> 「如果全都剃光了，像他們想要的那樣——你還會笑著替我們梳頭嗎？」

這句話讓你心頭一震。

寧安微微挑眉，從一旁湊過來，帶著點慵懶的笑意，像是看穿你心裡的軟弱。

> 「你自己說過的，這些頭髮，是你最喜歡的。你替我們挑的顏色，花了多少時間試來試去，捨不得拆，也捨不得換。現在，卻只因別人隨口一句話，就想剃掉？」

他的聲音低沉下來，不再是剛才的戲謔，而是一種幾乎嚴肅的溫柔。

> 「羽君，他們是他們，話是話。我們，是你的人，不是他們的。怎麼打扮、怎麼留頭髮，從來只聽你一個人的就夠了。」

這句話像一把溫暖的火，點在你的心上。

你忍不住低下頭，手掌覆上他們的髮絲，感受那柔軟的觸感。原來，在你眼裡亂的地方，在他們眼裡，不過是你愛他們的痕跡罷了。

寧諾輕輕握住你的手腕，把你的手引到他臉側，讓你替他撫平額前一縷凌亂的髮。那一瞬間，他的表情微微軟了下來。

> 「亂，是活著的證明。光頭……不適合我們，也不適合你。」

他的語氣一如既往的平淡，但尾音裡透出一絲無奈和寵溺。

寧安則湊得更近了些，把頭輕輕靠在你的肩上。紅色的眼裡有著一抹淡淡的笑意。

> 「要是真的覺得煩，就罵他們，不用罵自己。」

> 「還是……把我們頭髮剃掉，你就能心安嗎？」

他歪著頭看著你，等你回答。

你搖了搖頭，嘴唇動了動，想說什麼卻說不出來。

寧安的笑意又深了一點，他伸手把一縷銀白的長髮纏在指尖，輕輕拉到你眼前。

> 「你看，亂也好，順也好，這都是你選的。你喜歡它們的時候，它們就是好的。不需要別人來決定。」

寧諾低低地應了一聲，像是附和他，又像是在對你說。

> 「他們若看不懂，那是他們的眼睛不夠好。」

兩人對視了一眼，默契地都笑了。那笑容裡沒有責怪，只有心疼和一點點的傲氣。

最後，寧安把你手裡的梳子拿過來，遞給你。

> 「來，把它們梳順吧。梳亂了也沒關係，還是我們。」

> 「亂髮無礙，你在我們身邊，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