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法朵沉默地聽,不知道該不該將眼前這雙眼睛裡的湧出的情緒,定義為痛苦。
他很久以前就知道,作為傭兵,索貝克的心太軟了,這份仁慈總有一天會反噬自身;但是,也正因著這份從未褪色的柔軟,法朵才會活著。
索貝克或許與那些人同罪吧,但法朵既非神殿中的司鐸,也非詳解律法的法官;無法判罪,也難言原諒。
他只關心一件事,那就是眼前男人是否安好。
不為其他,僅是因為,法朵無法忘記秋始之際,索貝克收到那根金羽時的表情。
「⋯⋯您已經很久沒叫我雀兒了。」淺歎聲那麼輕,它融在空氣裡,似是孩子的囈語。
法朵知道,索貝克透過自己,看著許多或虛或實的影子。正如過往的雨夜是法朵經年的夢魘,現在,自己也在變為絆住男人一輩子的噩夢。
再開口時聲音帶上一絲沙啞,他最後確認:「⋯⋯所以,您打算怎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