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ノ鳥Φ安娜
3 months ago @Edit 3 months ago
前幾天跟作精神分析研究的朋友聊到「在象徵秩序的『歧視』關於道德」的事,他認為自我的象徵秩序會透過言行影響到集體的象徵秩序,因此人內心秩序雖然是自我關係,但因其會回流社會,不能免於倫理責難。不過我們討論後,他也想到,在私密空間的發洩,可能是為了更好面對團體生活,門內\門外的象徵秩序可說是此消彼長的兩套存有。然後他引述溫尼考特所謂:夠好的母親一定會恨她的嬰兒。確實一些典型精神秩序如此,被汲取的厭惡與養育的欣慰是一體兩面。
我相當欣賞這他謂之「花俏」的兩套存有論。讓我想到前陣在思索西塞羅的「善的自制與慾望轉化爲道德展演」、儒家的「致良知」、「慎獨」。這類「顯明承認」自己的道德態度有很大不同。
象徵秩序於道德而言是否要內外連通、還是要隔斷?而精神分析提供的「母親」與「門」的象徵,讓我對這題目感到新的可能因而很興奮。
江ノ鳥Φ安娜
3 months ago @Edit 3 months ago
門是「介面」,非私密也非公共,是可切換的liminality。
門的界限、分隔、與通透,可以掌握張合與開關的空間權力。處於不是裡也不是外,不是這個房間也不是那個房間,薄薄一層卻又佔有空間,的灰色區域。這提供了「通」、「絕」以外的道德心境,為公私場合提供了另一種可能。
靈薄獄或是門限之間、門檻之上這類的朦朧空間,讓通道本身被意識到也是個存在的空間,只是它通常是動態的,但因為停留(或是說滯留)而被意識為靜態、準獨立的存有。這讓我想起日本神道教文化的界域與身分的想法,從鳥居跟繩索對山林的修飾,來達到象徵秩序的界限轉換,人因而雖然肉身連續,但透過「門」劃分了不同「界」而提示有著不同的身分。羅蘭巴特在《符號帝國》就曾提到日本人的玄關跟吃飯禮儀,「我回來了」、「我要開動了」之類的語句,會透過言來敦促行達到身分轉換。
是而在人如何處理內外秩序的問題上,至少有三種不同的路徑。
在古典哲學與儒家倫理中,強調的是「內外一致」:西塞羅談「自制與慾望轉化」成為德性展演,儒家則以「慎獨」、「致良知」要求即使獨處也要維持與天理相通。對他們而言,若內心與外在不貫通,德性便失去了根基。
精神分析則揭示了另一面:內心象徵秩序本就是分裂的,「母親」與「律法」相互矛盾。人之所以能在公共場域維持秩序,往往是因為在私密場域允許了某種發洩或裂縫。這意味著,內與外之間的斷裂本身就是群體運作的條件。
江ノ鳥Φ安娜
3 months ago @Edit 3 months ago
然而,若只在「連通」或「斷裂」之間選擇,似乎仍過於簡化。於是,「門」的意象提供了第三種可能:門不僅是阻斷或通行,而是一個可調節的過渡地帶。日本神道的鳥居、注連繩,乃至日常生活中的「玄關」儀式語,都凸顯了這種 liminal zone──人在跨越之際,因語言與行為的切換而獲得新的身分。當然日本的工作與酒的文化,莊重與性的文化,也是以依照場合界分而聞名於世。而被寫作了《菊花與刀》之類的各種書籍研究。
而在我們自身文化,也有所謂:「關起門來說話」、「打開天窗說亮話」之類的閾限空間被允許存在,但也非說隔斷就隔斷,「披露」跟「吹哨」會重新界定「門」的位置。
因此,道德的象徵秩序可以理解為三層:公共要求內外一致,私密承認必要的消長,而「門檻」則創造了過渡的灰色空間,使人得以有節制地調節,意識到轉換本身就是一種倫理行動。
我不知道是不是建中耶
但他確實因為百合跟MyGo什麼的小有名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