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個穿越的故事】
以雷霆之名，我拒絕放棄
第九章：煥然一新
以雷霆之名，我拒絕放棄
第九章：煥然一新
今天是補充物資的日子，在獄警們的嚴格審查之下，一箱又一箱的貨物被送入監獄倉庫裡
瑪哈德拉大監獄位於沙漠之中，物資只能依賴週期性的補給，考慮到在沙漠環境進行運輸的高風險和成本，監獄會每個月一次的列出所有需要物資，然後交由外購人員統一大量採購
囚犯們本來就連親屬的慰問品都不能收，監獄給什麼就拿什麼，只有表現優良的人，可以申請獲得額外的衣物或衛生清潔用品，在嚴格審查之下，也有機會獲得少數被允許的書籍
對於獄警和其他監獄員工們，除了基本分配給工作人員的物資之外，還可以列出個人補給需求單，交由外購人員打包成一袋分發，常見的物品包括菸草、髮油、茶葉、調味品和肉乾蜜餞等零食，偶爾會出現紙牌或棋盤遊戲，酒精、藥物、武器和奢侈品等則會被嚴格禁止
卡詩娜跟瑪爾斯的階級較高，因此他們能取得的物品種類更多，限制也相對寬鬆，獄警們不能購買的酒精，瑪爾斯卻有特權可以購買和平均分配，在他的同意和監督之下，獄警們可以在休息時間內適度飲酒
撇開酒精不談，瑪爾斯其實很少替自己申請物件，本來就不是講究精緻的人，除了工作上偶爾需要更換新手套跟靴子之外，平日所用的物品，也都與獄警們的基本配給無異
確定基本物資都被送入倉庫，接著便是分發個人補給物的時間，獄警和工作人員們排隊領取包裹，瑪爾斯和卡詩娜在旁邊看著，這時黑髮女子開口
「還是沒買理髮剪嗎？」
卡詩娜雙手盤胸，看著男人的紅色頭髮被綁成小馬尾，其實她以前已經提過這個問題幾次了
瑪哈德拉對獄警們的頭髮沒有限制，瑪爾斯平日會保持乾淨，但是不會特別打理，連梳都不梳，唯有當頭髮長到妨礙做事時，才會借用辦公室的剪刀直接一把剪掉
雖然本人不在乎，但是卡詩娜連續兩次親眼看著那頭紅髮被給剪成狗啃，終於拒絕借出剪刀，而是改拿細繩讓對方把頭髮綁起，叫他下次提出補給時買把理髮剪
不過瑪爾斯當然沒有照做，「我又不會用。」
「是選擇不使用，還是不懂該怎麼用？」
紅髮男子沒有回答，卡詩娜知道他的性格，如果不是後者，就是兩者皆是，至少這傢伙現在會把頭髮綁成小馬尾，看上去不會亂糟糟的
「倒是妳，髮油用完了嗎？」
金眸視線落在那頭長至腰際的黑髮上，卡詩娜的頭髮平日又直又順，此時卻看上去有些波浪般的弧度，髮尾也毛毛躁躁的
被他那麼一說，卡詩娜抬手摸了下瀏海，平日她還能整齊的梳出中分，現在的前髮卻完全不聽使喚，蓬鬆的披散在額前
其實卡詩娜並非黑長直，而是天生的捲髮
雖然不至於像大波浪那麼顯眼，但是確實有著自然的弧度，小時候在諾克家，僕人不會幫忙打理，後來到羅德斯門下學習武術，也不方便把頭髮留長，所以直到成為典獄長之前，那頭黑髮都保持在肩膀的長度
來到監獄之後，因為這裡的氣候乾燥，頭髮容易打結毛躁，卡詩娜才不得已開始使用髮油保養，頭髮也是那時開始留長的
她慣用的髮油原料萃取自夜露草，那是任何森林裡都能採到的常見植物，含有微量癒合效果，廣泛用於美妝產品，除了可以重塑毛髮的結構，還會讓頭髮變得柔軟，導致原本的自然捲變得直順
她平日每隔兩、三天就會抹上一層髮油，但是最近都沒有在抹，不是因為用完了，而是用在其他地方了
「抹多了感覺頭髮油膩又沈重，所以減少塗抹的量。」她克制住朝北邊高塔望去的動作，表面平靜的說著
本以為瑪爾斯會說些什麼，沒想到旁邊卻是一片寧靜，深藍眸往男子的方向瞄去，發現對方正直直盯著自己
令她意外的是瑪爾斯臉上沒有一絲質疑，只是單純的看著她，雖然視線在她身上，那雙金眸卻流露著卡詩娜無法捉摸的情感，彷彿他的意識不在當下，而是望著某個遙遠且令他懷念的景象
眼神那麼溫柔，究竟是在想著什麼？還是...在想著誰？
在她能開口詢問之前，瑪爾斯自己先回過神，金眸錯愕的眨了眨，發覺眼前的女子正在看著自己，立刻把頭給別過去，故作無奈的雙手叉腰，「嫌重的話，把頭髮剪短不就好了？」
「所以我才說你需要一把理髮剪。」
「我是說妳！」
「我有一把。」
「那妳用——」男子說到一半突然停住，然後皺眉，「既然妳有理髮剪，為什麼每次都拿辦公用的剪刀給我用？」
「當然是基於衛生考量，每個人都該有專屬於自己的理髮工具。」女子不以為然的回答，「而且你不是說你不會用嗎？」
紅髮男子抹了抹臉，「我又不像妳的頭髮那麼長，腦袋後面的部分要怎麼自己剪？」
卡詩娜撩起自己的髮尾看了看，確實，她的頭髮夠長，可以拉到前面修整髮尾，可是瑪爾斯看不到身後，外行人來說根本無法自己理髮，需要有第二人幫忙剪才行
「那我替你剪？」卡詩娜放下自己的髮絲，淡淡的說道，「剪完之後，用你的火焰高溫消毒，就不用擔心衛生問題了。」
瑪爾斯愣了愣，臉色因為猶豫而稍微扭曲，似乎在考慮接受這個提議，但是又有些不甘心，他把手抵在嘴前陷入沈默了片刻，然後才低聲開口，「...真的嗎？」
這時工作人員們都領完補給品並離開了，卡詩娜看了眼時間，暗想他們該回去工作崗位了，尤其她還得跑一趟北邊高塔
「休息時間到我的房間來，我就替你剪。」說完，她便轉身離開，留下瑪爾斯慢慢做決定
離開補給區，黑髮女子先是回到自己的房間一趟，然後提著裝了物資的籃子到北邊高塔去，經過層層防守嚴密的門，最後抵達高戒備的牢房前
穿過雙重鐵門，進到昏暗的牢房裡，通常這是警戒心最高的時候，因為囚犯可能會在外人進來的那刻撲上來攻擊，但是卡詩娜並不擔心，除了對自身能力的自信之外，牢房裡的人也沒有打算攻擊她
厄柯就躺在牢房中央的地上，身下沒有床墊，只有冷冰冰的地板，主要靠著包住身體的棉被取暖
紫眸在聽到開門聲的瞬間瞪向門口，直到看到卡詩娜的身影，少年才收起了銳利的眼神，並且從地上爬起，乖巧的坐在地上，由下往上的仰望著女子
厄柯來到瑪哈德拉已經有幾天了，雖然從第一天開始就沒有做出攻擊的動作，不過畢竟卡詩娜一開始是靠著雷電和武力壓制他，所以她本以為自己將會需要花很多時間馴服這名少年
出乎預料的是厄柯非常配合，任何指示都只需要說一次就夠了，少年沒有反抗也不曾遲疑，就像隻訓練有素的狗
最重要的是，那雙紫眸本來充斥著警戒和敵意，如今卻連一絲防備都沒了
雖然知道厄柯不是個壞孩子，但是畢竟誰都不知道沈默教團究竟教了他些什麼，以典獄長的立場來說，卡詩娜不能排除這只是少年要讓她放鬆戒備的演技，所以厄柯手上的魔力抑止手銬還不能解開
不過正是因為手銬不能解開，少年無法穿脫衣服，身上至今還穿著第一天抵達時的破爛黑色刺客服，當然也沒洗澡，卡詩娜頂多能拿沾水的布替他把傷口擦乾淨，但是始終不能算是清潔
最高戒備罪犯被允許一週洗一次澡，眼看少年如此安分，而且他身上已經開始散發臭味，黑髮女子早就想著要帶他去清洗了
「你最近的表現很好，所以今天可以讓你洗澡，到時會暫時替你把手銬拿下，但是不可以做出洗澡以外的舉動，知道嗎？」
厄柯驚奇的眨了眨眼，然後毫不猶豫的點頭，看著卡詩娜朝他伸手，少年站起身，雙手輕輕握上她的指尖，在黑髮女子的帶領之下，走出那道雙重鐵門
雙重鐵門外側沒有守衛，因為整個樓層只有卡詩娜可以進來，她牽著少年來到該樓層的清潔間，並在入口處停下腳步
清潔間的空間比牢房還要小很多，四面同樣都是冷冰冰的牆，為了方便監視，入口沒有門，牆上有個機關按鈕，按下去之後，水會從天花板的洞灑下來，最多持續灑水10分鐘，然後就會自動停止
卡詩娜拿出鑰匙，替厄柯把手銬給解開，深藍眸全程盯著少年，提防著隨時都可能迎面而來的攻擊，然而厄柯只是揉了揉被手銬勒出紅痕的手腕，然後再次抬頭看她，紫眸清澈得像是什麼都沒在想
見他沒有額外的動作，卡詩娜才拿出一塊肥皂給他，隨後指了指天花板的洞，「水會從那裡下來，你有10分鐘的時限。」
照理只要把肥皂交給囚犯就好，在時間限制內洗完澡是囚犯自己的責任，不過看厄柯滿臉疑惑的檢視著那塊肥皂，卡詩娜腦中浮現了不太愉快的猜測，「...你有用肥皂洗過澡嗎？」
少年搖頭，黑髮女子接著問，「以前在沈默教團裡，他們只讓你用水沖洗身體嗎？」
見厄柯點頭，卡詩娜感覺心情沈重了些，雖然早就知道沈默教團傾向於把孤兒給訓練成殺人工具，但是沒想到連最基本的清潔概念都沒教，估計只會要求孩子們洗掉身上的氣味和血腥味，做到不會影響任務程度的清潔而已
黑髮女子思考片刻，最後索性捲起自己的袖子，從少年手中把那塊肥皂拿回去，「把衣服脫了。」
厄柯聽話的把衣服給全部脫光，他身上的大小傷疤此時變得明顯，原本還有乾凅血跡殘留的傷口都已經結疤，之前被騎士們揍出來的紫色瘀青，如今也呈現逐漸痊癒的黃色
其實就連他臉上的傷也消退了些，不過還是腫的，少年也依舊不便開口說話，完全咬不下乾麵包，卡詩娜只能給他喝稀爛如水的粥
女子帶他到出水口的下方站著，「等一下我會替你搓洗，因為時間有限，所以我的動作可能會很粗魯，忍耐點。」
厄柯點點頭，隨著卡詩娜按下牆上的機關按鈕，冷水傾瀉而下，將少年的身體瞬間打濕，雖然不太好受，但是至少不是冰冷刺骨，他吸了口氣忍耐，盡可能讓身體快點適應這個溫度
卡詩娜不在乎灑下來的水把她給噴濕，拿起肥皂就開始替少年搓洗頭髮，「閉上眼，免得泡沫跑進眼睛裡。」
少年配合的閉上眼，感受著卡詩娜的手指在自己頭上遊走，她的動作不算溫柔，但是也不粗暴，更多的是穩定，每個動作都在盡可能將累積許久的油垢和塵灰給刷下來
他從未接受這樣的對待，一時之間不清楚究竟該怎麼去理解這樣的行為，腦中還在思索時，便感覺到女子的手沿著頭部往下，來到他的臉上
臉頰的傷還沒痊癒，光是被壓到就會痛，少年下意識的屏住呼吸，準備好承受臉部被肥皂抹過的劇痛
然而，想像中的疼痛遲遲未到，因為卡詩娜避開了最腫脹的地方，只在能觸及的位置輕輕擦過，也同樣小心對待他身上的其他瘀青和傷口，完全沒帶來一絲痛楚
不知不覺之間，卡詩娜已經替他搓洗完畢，接下來就是讓水流沖掉身上的泡沫
厄柯不知道自己還有多少時間可以用水，只知道當女子的手從他身上離開時，他的心中居然泛起一絲錯愕和不捨，彷彿這一切都結束得太快，令他來不及習慣，也來不及珍惜...這陌生的溫柔
待水流停止，少年才睜開雙眼，看著卡詩娜把毛巾攤開來，並將其覆蓋到他身上，低聲說道，「自己擦乾。」
被水沖到冰冷的皮膚，在此刻感受到溫暖，厄柯抓著身上的毛巾，一邊擦拭一邊取暖，紫眸則不時瞄向卡詩娜，發覺女子的前方幾乎被水噴濕，頭髮也因為沾水而塌了下來，然而她手上沒有多餘的毛巾，僅是靠在入口處等著他
「唔唔...」
少年發出聲音引起注意，當卡詩娜看過來時，他將毛巾捧起來遞過去，不過卡詩娜沒有接下，僅是搖了搖頭之後，轉身走出清潔間，「把身體包好，跟我來。」
紫眸望著女子離去的背影，趕緊用毛巾包住身體，然後跟著她走，最後回到牢房入口的雙重鐵門前
不需要卡詩娜開口，他就乖乖的進到牢房裡，並且在中央坐下來，等待著下個步驟
卡詩娜從今天帶來的籃子裡拿出水和罐裝清粥放到角落，接著是一套最高戒備罪犯專用囚服，但是她沒有立刻將衣服拿給少年，而是又另外拿出一瓶罐裝物，然後蹲到少年面前
那瓶罐裝物，正是她慣用的夜露草髮油
監獄的物資有限，尤其醫療資源最為珍貴，監獄的工作人員擁有優先使用權，其次是重傷的囚犯，厄柯的傷勢不輕，卻不到危及性命的程度，何況他還是最高戒備罪犯，因此是無法獲得治療的，雖然卡詩娜擁有典獄長特權，但是也要遵守監獄的規矩，不能被人發現她有意給予厄柯特殊待遇
夜露草含有微量癒合效果，雖然通常用於美妝產品，但是鄉下村民會用夜露草來製作輕傷藥膏，這是卡詩娜唯一能私下帶給他的「醫療用品」
其實她起初並不確定髮油是否有效，只是抱著死馬當活馬醫的心態，天天帶來替少年塗抹傷口，直到今天親眼見證厄柯身上的變化，她才確信髮油確實能夠加速痊癒，正好今天得到了新的補給品，於是索性將罐中殘餘的少量髮油全都抹上去，在清洗乾淨的皮膚上增添夜露草香氣
至於厄柯，雖然不知道髮油是什麼，但是他看得出來這是對自己有好處的東西，無論是治療的效果、卡詩娜替他塗抹時的輕柔動作，還是與她頭髮相近的香氣，他都乖順的接受
「ㄒ...ㄒㄧ...」
卡詩娜替他抹完之後，準備將空瓶收回籃子裡，就聽到少年發出聲音，「嗯？」
「謝...」厄柯皺起眉頭，忍著臉頰的疼痛，努力讓嘴巴張開，「謝謝...」
被這孩子給感謝了...
把少年給送入監獄的人就是她，但如果是拿著沈默教團曾經對厄柯的待遇做比較，也難怪少年會想要表達感謝之情，不過跟答謝比起來，她更希望看到這孩子在其他方面的成長
黑髮女子沈默的看著少年幾秒，隨後淡定的轉身把囚服拿來塞入少年手中，順手輕拍了下那頭黑色短髮，「等你完全痊癒再開口吧，在那之前，盡量多休息睡覺。」
厄柯點點頭，將遞來的囚服穿上，也讓卡詩娜替他把魔力抑止手銬給鎖回去，雖然這樣動起來不方便，但是不影響他享受久違的乾淨清爽，目送卡詩娜離開之後，他便鑽進地板和棉被之中，期待著明天的這個時間再次見面
相較於少年的舒適，卡詩娜拖著被潑濕的身體走出北邊高塔，身上的衣服只有最外層被潑濕，所以她並不在意，但是頭髮就另當別論了
走出高塔之後，沙漠高溫將最外層的水分快速帶走，內側的頭髮卻遲遲不乾，濕氣悶在皮膚上，熱得汗水沿著頸側滑落，細長的髮絲緊貼在頸後和背上，隨著每個動作而變得更加黏膩
平日洗完澡之後就會立刻擦乾，很少會在外頭被噴得這麼濕，卡詩娜把手伸到頸後，稍微將頭髮撩起，希望能透過讓空氣流通來舒緩濕悶感，但是效果不佳，這才總算意識到這頭黑髮有多重，不禁懷疑自己怎麼到現在都還沒想過要處理
「發生什麼事了？」
熟悉的聲音從側邊傳來，卡詩娜轉頭望向從另一側連過來的走廊，果然看到瑪爾斯走向自己，身後還跟著兩名獄警，似乎在巡邏中
他們的表情有些錯愕，畢竟卡詩娜從來沒有以這個姿態出現在眾人面前過，女子則是淡定的垂下手，「剛才在北邊高塔監督罪犯淋浴，被噴濕了點。」
「被噴濕了點？」瑪爾斯來到她面前，上下打量女子身上濕答答的面積，「妳這根本是直接站在出水口前吧？」
要這麼說也沒錯，但是她怎樣也不能坦承親自幫罪犯洗澡這種事
「罪犯是那名來自沈默教團的14歲少年。」
「那個據說差點危害太陽聖女的刺客？」
畢竟是久違的最高危險級罪犯，還被特例撇開年齡進行審判，因此瑪爾斯和眾獄警們都有所耳聞
女子再次試圖撥起頭髮，「沈默教團只顧著把他給培育成刺客，卻沒教他基本生活，連洗澡都不懂，把水潑得到處都是。」
紅髮男子雙手叉腰，抬頭望向北邊高塔，緩緩的呼了口氣，「才14歲就被訓練成殺人工具...真是可悲。」
相較於已經16歲並且意圖不明的德瑞克，瑪爾斯對年紀更小的厄柯有較多同情心，何況大家都知道沈默教團的手段殘忍，雖然對厄柯保持高度警戒，但是也有人為這名少年的命運感到扼腕
不得不承認，瑪爾斯的反應讓她感覺好受點，至少知道自己不是唯一同情那孩子的人
瑪爾斯轉回來面對她，將視線放在她撥弄著的黑髮上，「妳這樣不難受嗎？」
女子聳肩，「等一下會回房擦乾。」
「哈，頭髮那麼長，是要擦到什麼時候？」瑪爾斯帶著調侃的語氣笑道，「乾脆剪掉算了。」
深藍眸往上望，對上他的金色，「好主意。」
「真的假的？」紅髮男子臉上的笑容立刻消失，換上不能理解的皺眉，獄警們則紛紛吃驚的雙眼微睜
「本來就有在考慮了。」女子將髮絲往後甩，「不過不是現在，手上還有很多事情要辦。」
「...這樣啊。」瑪爾斯意外的沒有多說，僅是淡淡的回應，便帶著獄警們繼續巡邏
卡詩娜如同預計的到房間去換了套外衣，用毛巾把頭髮擦乾，便回去投入於工作，剩餘的白天都在辦公室裡處理文書工作度過
從白天忙到夜晚，直至罪犯們的牢房都熄燈了，她才總算回到自己的房間去，但是制服都還沒換下來，就聽到門外傳來一陣敲門聲
典獄長的套房有魔法結界保護，除了卡詩娜本人和她指定的對象之外，任何罪犯、獄警或工作人員都無法隨意靠近那扇房門，何況是直接敲門
因此卡詩娜也不用特地詢問來者何人了，因為這整座監獄裡，就只有一個人有辦法這麼做
女子過去打開房門，果然看到瑪爾斯站在門外
男子罕見的看上去有些不好意思，不過深呼吸之後，他把手伸到頸後，將綁著小馬尾的細繩給扯下，放任過長的紅髮散開，「早上妳說的...不反悔吧？」
卡詩娜讓他進到房間裡，瑪爾斯自己在連身鏡前方拉了張椅子坐下，黑髮女子則拿出梳子和理髮剪，動作俐落的開始替他修整
瑪爾斯從進到房間內開始就顯得安靜，直到幾縷髮絲落下，他才開口，「妳是怎麼學會剪頭髮的？」
「以前看僕人替達莉亞大人修剪頭髮時偷學的。」
「光是看著就學會了？」
「當然不是，剛開始替自己剪的時候，犯了很多失誤。」女子低頭看著自己的左手，用失敗多次才摸索出來的手勢夾住紅色髮絲，剪去多餘的長度
瑪爾斯笑了出來，「難怪妳在我家的時候，每隔一陣子，頭髮就會變得像鳥巢似的。」
女子沒有回應，僅是將剪刀抬高，眼中浮現少許的殺意，瑪爾斯從連身鏡的反映中看到那個畫面，趕緊補充，「我是說剛開始那幾年而已，後來就沒有了！別給我亂剪！」
看著卡詩娜把手垂下來繼續理髮，嘴角還勾起不易被發現的弧度，男子意識到剛才那個動作只是在逗他，無奈的鬆了口氣，沒發覺自己也同樣在笑
「...能教我怎麼剪嗎？」
深藍眸瞄向鏡面，看到男人認真的表情，暗想對方大概是不希望每次都要麻煩她，便不吝嗇的透過鏡面開始展示，「像這樣用手指把髮尾夾住，然後沿著這個角度剪——」
示範幾次之後，瑪爾斯不再提問，她也很快的完成修剪工作，過長雜亂的紅髮變得整齊，不再遮擋男子的視線，也維持了自然的狀態，就業餘來說並不差
瑪爾斯摸了摸腦後，露出滿意的笑，然後從椅子上站起來，轉身接過卡詩娜手中的梳子和剪刀
隨著男子輕輕握拳發動魔法，火焰從他的指尖之間冒出，用高溫替梳子和剪刀殺菌，在他的精準控制之下，火焰在木製梳子燒起來之前就熄滅，只留下木頭被烤過的淡淡焦香
消毒結束之後，他並沒有立刻把物件歸還給原主，而是瞄了眼手中的器具，然後看向卡詩娜的黑髮，「...要我替妳剪嗎？」
卡詩娜愣了愣，下意識的抬手撥過長髮，感受著其中的重量
她確實說過有在考慮剪髮，剛才也教瑪爾斯怎麼剪，與其繼續拖著不處理，趁對方現在有空也願意幫忙，這似乎不是個壞主意
雖然也有被對方給剪壞的風險...也罷，到時候再算帳吧
下定決心之後，女子在連身鏡前坐下，用指尖點了點自己的肩膀，「幫我剪到這裡。」
看到那段長度，瑪爾斯反而皺眉，「妳確定？」
「確定。」她勾起自己的一縷髮絲，「短一點方便做事。」
瑪爾斯陷入沈默，隨後拿起剪刀，按照她稍早教的方式，一刀一刀的開始剪下黑色髮絲
咔擦咔擦的清亮聲響在耳邊傳出，厚重的髮絲不斷落下，卡詩娜也感覺自己的頭部逐漸輕盈，從鏡子反映可以看到瑪爾斯認真的表情，看來也不用擔心被剪壞了
瑪爾斯的手又熱又粗糙，但是她卻沒有一絲不適，反而感覺很溫暖
像這樣被人服務...還真是第一次...很舒服...
「...好了。」
不知何時開始，她就沒在看鏡子了，直到瑪爾斯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深藍眸才往前瞄，在鏡子的反映中，看到一張陌生卻熟悉的面容
頭髮變短了，也因為沒有抹髮油的關係，髮絲多了自然的蓬鬆弧度，和之前的黑長直相比，現在的她看上去變得年輕許多，彷彿穿越回到過去
她摸了摸在肩膀的髮尾，勾起淡淡的笑，「有股熟悉感呢。」
深藍眸的視線往上移，發現瑪爾斯也在透過鏡面望著她，眼中浮現懷念的神情，比早上時還要更深
「嗯，妳以前的髮型就是這樣——」
他低聲說著，語氣很輕，揚起格外溫暖的笑
「這個樣子...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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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篇比之前的還要長，雖然很想拆開成兩篇，可是需要頭尾呼應，所以還是硬寫 
其實也想過每篇都拆成兩、三千字，這樣讀起來比較沒負擔，轉場也方便，可是又不想被當成在河道上灌水，所以還是維持在每篇五千字左右
在瑪爾斯家訓練的日子會不會是卡詩娜難得舒心的時候啊？沒有渣爸壓迫也不會有僕人在背後嚼舌根
阿叉不會以為我是預言家吧 
我只是根據前面的內容分析角色的行為而已
我只是根據前面的內容分析角色的行為而已
難怪紀錄看到第十章不見ww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