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學式在早上十點以前結束，原本聚集的學生魚貫走出集合中心，其中除了校內人員還有幾名返校觀禮的軍中畢業生，那些穿著正式軍服的學長姐們在一邊和教官們談笑風生，從遠處看著他們英姿颯爽的身影就能看出與在校生的不同。

安托萬看見實戰演習的教官歐維正與一名男子閒聊，男人的形象讓他想起半年前去世的兄長，他不禁好奇如果保羅還在，會不會也來參加這次的入學式。

不過那已經是永遠無法得到答案的問題，他只能用想像圓滿對保羅的思念。

他想起母親，他們在安托萬離家住校前已經有兩個月沒跟彼此說話，安托萬開始為入學準備資料，前往政府相關機構進行健康檢查時，母親突然要求他放棄入學，放棄作為維雷利亞類人類的身份，但是這怎麼可能？安托萬生來就是軍國的嚮導，他的雙親也是，為什麼她不能明白如果拋棄與生俱來的義務生活，他會變成哪裡都沒有歸屬的異類。

空氣裡的溼氣變得更重了，有股悶熱的氣息覆蓋在皮膚上，安托萬聽見旁邊有幾名學生在抱怨山區下雨時的冷冽令人不快。

他母親真的很不希望兒子來這裡，他們最後的爭執起於他媽打算用榔頭敲斷他的腿，最後被茱莉以及趕來的叔叔阻止。

媽媽……

安托萬消沉地闔上眼，母親悲憤痛斥軍方的神情歷歷在目，不過茱莉支持的樣子也清晰浮現在腦海，他離家前姊姊抱著他收緊纖細的手臂說：「你會跟保羅一樣優秀的！」

茱莉真好，毫不忌諱保羅的逝世，稱讚安托萬能跟長兄一樣是他最想聽見的，他摟著姊姊輕聲道謝。

思緒回到現在，他的視線往戴因剛才站的地方看去，集合的時候他們依循列隊而分開，不過他習慣注意戴因的狀況，例如現在他能看見隨人潮離場的戴因有些分神，聽說軍校的建築特別使用降噪建材，戴因的神遊可能只是習慣吧。

他邁步到戴因身側抬手搭上肩膀，稍微收起手臂把人貼近自己。

「你又恍神了。」安托萬的笑裡沒有取笑成分，戴因放任他的動作。

「嗯，剛才有點無聊。」

「你不是跟站在你旁邊的人聊天嗎？」

「是他找我聊天。」戴因的語氣似乎有些無奈。「我想他也對教官的演說感到無趣。」

「只希望第一堂課可以有趣點，最好是可以實作的課程。」安托萬沒有放下勾肩的手，他邊說邊與戴因往教室前進。

「你真有精神。」

「你沒有嗎？」聽了戴因的話他把人帶到角落仔細查看，湊近臉龐端詳發現戴因今日的黑眼圈比較明顯。「昨晚沒睡好？」

「嗯。」戴因彎曲手臂摸向後頸按揉，安托萬也將額頭靠在他額前探詢戴因的精神雜質，沒有多少淤積的碎片，應該只是單純沒睡好造成的疲憊。

「你房間收好了嗎？」安托萬問。
「收好了。」戴因揉了揉肩。「可能就是弄太久太晚睡造成的。」
「我晚上去找你梳理，看能不能讓你今天好睡點。」

「好，我們最後一堂課是一樣的，剛好可以一起回去。」

從安托萬的寢室到戴因房間只需不到三分鐘的距離，雖然新的環境有需要適應的新事物，但有些改變不全然是壞事。安托萬很慶幸戴因最後還是選擇與他一起入校，他很高興這裡有他。

安托萬用掌心覆上戴因後頸，輕柔地替他細心揉捏。

這位嚮導怎麼還會幫忙按摩啊
這會提高戴因對其他嚮導的標準的(??

我喜歡他們摸來摸去 （？一來就在講一些沒營養的
媽媽的反應和安托萬的想法都可以理解，越是這樣越覺得心痛TTTTT 空氣的觸感給人的鬱悶和壓迫感又更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