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ノ鳥Φ安娜
3 months ago @Edit 3 months ago
看到個句子覺得很有意思:「原來貴族不是我成為的樣貌,而是我選擇不接受的樣貌。」

在這句話的表達下,貴族不是獲得榮譽的頭銜,而是這個人有拒絕自己不想要的稱呼、印象或地位的心靈與實質能力:「我不接受你給我的位置,也不逃離你給我的語言,而是,我從中創造我的語法。」
江ノ鳥Φ安娜
3 months ago @Edit 3 months a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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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晶燈自上而下的璀璨,仍照著她。但這一次,她不是被照亮,而是開始伸手穿過光。

她慢慢坐起來。不是猛然爬起,不是抵抗,而是像某種生物經過壓縮、發酵、化解後的緩慢浮升。她的身體仍然薄弱,皮膚上還有羽毛與光影,但她的手伸入光中,緩緩揮動,像在試探,也像在編舞。

手在光中舞動,光在手中舞動。

這不是勝利,不是吶喊,只是明白地舉手。

她知道,那些語言給她的位置還在——玩具、葡萄、下一季的小馬。但她也知道,她有手,有光,有自己會動的身體,而這光,不只是審判,也可以被她撥開、運用、指揮。

她不必成為下個操盤手,也不必成為被踩碎的果乾。她正在生成一種新姿態。

一樣羽毛,一樣光,但她的呼吸與體溫已不同。

那正是貴族精神的胚芽——不在她家族的歷史裡,不在學校的錄取信裡,而在她此刻靜靜抬手的動作裡,誕生了。
江ノ鳥Φ安娜
3 months ago @Edit 3 months ago
「父母期待的榮耀並不是錯誤,而是他們自身的限制。」她低念著,「光是活下來、成功爬上來,就已經耗盡了他們的生命力。」

她開始明白亞蘭家的真正躍升,不是入學,也不是融入,而是從她這代開始——能夠說出不同的話。重定義的,不該只是日常,而是定義本身的位置。

階級流動,不只是資本的積累,更是情感與語言的剝奪與再學習。而這也是亞莉亞的處境根源:她繼承的是一份過度負荷、無法回報的期望。

亞蘭家的上一代已用盡他們理解世界的方式走到極限,而「語言的再學習」則是亞莉亞的責任與禮物。

她母親曾帶著驕傲與淚水說:「我們亞蘭家終於進了貴族校。」而她現在想說:「我們進來的,其實是一個品酒會。但我們不是賓客,而是等待被品選為紅酒還是果乾原料的果樹與果實。」
江ノ鳥Φ安娜
3 months ago @Edit 3 months ago
她若說出口,不只是失望,可能會摧毀上一代人活著的意義。他們不是不愛她,而是只會用「生存、攀升、抓住機會」這套語言愛她。

她如果沉默,也許能保全家族那份脆弱卻珍貴的成功感。但沉默,也意味著放棄主權。那便不可能真正成為貴族名媛。名媛,不只是氣質與教養的表演,更是語言主權的行使。

亞莉亞想著:他們那代能夠「上來」,就已是奇蹟。但奇蹟後是新的規則,而非休息。我不能用他們的語法過我的人生。

我繼承的不只是他們創造的條件,更是他們未能翻譯的羞恥。我若說出真相會讓他們受傷。如果我現在還繼續用這些句型,也許會變得很受歡迎,會在聚會裡被笑著稱讚說:「亞蘭家的女兒真的很懂事。」

名媛不是學怎麼說話,而是說出來的話,就是大家接下來要說的話。「這一季,我們不做盛開的花,要轉向凋落的葉。」於是設計師就開始找葉脈的結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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