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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齒輪兒相信命運。

⠀⠀⠀明明是連性別都沒有的鋼鐵，怎麼會相信命運？可是密切扣合的它們之所以誕生、之所以碰到彼此，不就是命運嗎？如果沒有對方，它們甚至無法靠著咬合旋轉產生「活著」的能量。

⠀⠀⠀所以它們的世界首先是對方，其次是自己，然後……

⠀⠀⠀然後呢？

⠀⠀⠀喀啦，喀啦。偶爾它們也會迷茫，不斷轉動是為了活著、但活著的目的是什麼呢？它們「活著」，但它們是「生命」嗎？

⠀⠀⠀直到邂逅同行人類的那天，它們終於懵懂地恍然，活著是命、相遇是運。命運，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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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們忘記當時失散的理由，可能是右邊的它不小心撞到岩塊、也可能是左邊的它被其他寶可夢叼走，它們失去能量，成為無法行動的無機物。

⠀⠀⠀然後那個人類來了──她踢到左邊的它，撿起來示意一旁的哥德小童瞧。她把它暫時攢在手心，沒走多久、哥德小童就發現了右邊的它。

⠀⠀⠀「它們長得一樣。」人類說：「放在一起看看？」

⠀⠀⠀她將它們放在一起，試探地把齒輪和齒輪上下疊起。第一次左右反了，她沒發現異樣，哥德小童小心地伸手把它們的位置擺正。

⠀⠀⠀緊密咬合後的它們重新開始運轉。喀啦喀啦的同時發出低鳴向她道謝……雖然不知道她聽不聽得出來。

⠀⠀⠀人類好像被突然「活」起來的它們嚇了一跳，遲疑許久，輕輕問：「你們是金屬、礦物，還是星星？」

⠀⠀⠀它們停滯了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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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也可以是星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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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齒輪兒知道星星是什麼，是夜晚掛在天際一閃一閃的光芒。它們只是冰冷的金屬，在此之前、從未將自己與星星放在一起。

⠀⠀⠀但那個人類向同樣困惑的哥德小童解釋，雖然不知道那些「齒」狀構造是什麼，但它們的形狀很像放射出來的光。

⠀⠀⠀哥德小童撓撓頭。它們如果有手，可能也想撓一撓。

⠀⠀⠀人類接著將它們放在原地，帶著哥德小童離開。它們轉動著目送他們的背影，跟上？它問。跟上，它答。於是它們默默地綴在他們背後，看見人類在晚上來到一處高地、坐在地上看星星。

⠀⠀⠀原來她喜歡星星。
⠀⠀⠀她說它們像星星。

⠀⠀⠀這是命運嗎？齒輪兒不知道。它們在她眼裡似乎也是熠熠生輝的美好──這種感覺，讓它們莫名轉動得越來越快。

⠀⠀⠀激動……？是這個詞彙嗎？它們原來也會激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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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們的世界裡好像又多出一個存在。因為她眼裡的它們耀眼，它們眼裡的她也閃閃發光。

⠀⠀⠀像是，它說。
⠀⠀⠀星星一樣，它接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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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蹤被哥德小童發現，和人類取得共識後，它們成為她的同行寶可夢，知道人類叫多芙，知道哥德小童叫曜魄。

⠀⠀⠀她也給它們取了名字，左邊的它光澤比較亮、叫阿法，右邊的它稍微黯淡些、叫貝塔……慢慢地，它們好像離冷冰冰的「它」更遙遠了，成為人類的同行寶可夢，就像其他有血有肉的寶可夢一樣。

⠀⠀⠀在她身邊，轉動時齒輪輕擊彼此的喀啦聲不再是聲響，是叫聲。它們可以是星星、可以是生命，不再只是「活著」的金屬塊。

⠀⠀⠀阿法和貝塔相信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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