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見拉尼茲爵士複雜的表情後，牡丹深知那對伴侶之間的關係大概不是他能理解的，而所有在意的疑問，在最後的祝福後都變為某種感想——

他和、鳳凰石、不是、伴侶啊、

「哈啊啊——」

在看著拉尼茲爵士走遠一段距離後，牡丹嘆著大口氣坐回位子，鳳凰石想著這人是怎樣？轉頭看一眼。

「我的舌頭快要打結了。」他說。

「那就砍掉吧。」她回。

「…妳有這麼恨我？？」

牡丹有些冒冷汗，雖然知道只是玩笑，砍舌頭還是滿恐怖的，畢竟他差點快要丟掉禮貌跟打結的舌頭與那位少領主對談。
兩人之間沉默一會，牡丹很想問某個問題；鳳凰石則是回想著剛才老闆談話的摸樣。

「「那個——」」

「你先。」是鳳凰石讓了機會。

「好，咳！問妳個問題，如果今天妳是那位女伴，妳生氣到暫時離場，之後會想看見我嗎？」

「你想被砍脖子嗎？」意思就是不想看見。

牡丹鬆一口氣，他的理解應該是沒有錯的，不過人有百百種，解決衝突的方式也因人而異，總之他會選擇給對方個人空間，並等待對方回來與他談話。

「我問完了，妳剛才想說什麼？」

他沒忘剛才兩人是同時開口，鳳凰石沒有馬上回應，而是猶豫一會後觸手伸出，然後抱起自己的觸手，她沒有看著一旁的人，用有點惋惜的語氣道：

「只是想說你變了。」走得更遠、看得更遠。帶領著商會，能完美應對這種場合，她得努力才能跟得上一點。

牡丹有些訝異會是聽到這樣的話，他還以為對方眼裡完全沒他這個人呢？

「呵，所以？不喜歡我現在這樣？」

鳳凰石瞪他一眼，她認為根本談不上喜歡或不喜歡，但以前確實更好，講話不會拐彎抹角、看起來更活潑或有點……算了再想她要吐了。

「那我可以勉為其難為妳角色扮演一下，說吧，想要我怎樣？」

鳳凰石瞪著牡丹，接著慢慢轉為盯著，道：

「我要以前那個會大笑的小矮子。」她沒說其他的，總之就是以前那個。

牡丹一時語塞，他忽然有種想逃離現場的感覺，微開的嘴似乎有些顫抖，之後吞咽一口才回應。

「那我做不到呢，我已經拋棄以前的自己了。」那個又矮、又沒力量，只能一直跟在科內莉亞後頭依賴她的自己。

鳳凰石也沒覺得對方會回應她的期待，只是臉貼著觸手「哼」一聲。

兩人之間又沉默了，這次是牡丹移開眼睛，他現在沒辦法一直看著那血珀，彷彿整個人會被戳破。

但他還是在一陣風吹後開口——

「……不是全部的話，我可以變回去一點點，但大笑是真的沒辦法，已經習慣了。」

他轉頭面對鳳凰石，晚霞蓋過他臉上的紅暈，他想著反正今天有喝酒，就當是酒精讓他說出這些，閉上眼深呼吸，再次睜開的同時他開口：

「妳今天……很美，舞也跳得很好，我知道妳不想來，但妳還是努力練習根本不需要學的禮儀和舞步。」

他覺得自己的嘴不是自己的，他晚上一定會撞爛自己的腦袋。

「謝謝妳這麼努力，我也才想更加把勁。」

到有這麼多權貴的場子他也很緊張，但他不能讓自己的緊張影響身旁的人，因為對方肯定比自己更不熟悉這些，他得好好帶領。

而鳳凰石完全聽傻了，變回去是指坦率這部分？還不如斷腳斷頭變回矮子呢！！
她不知不覺鬆開抱著的觸手，四條觸手都因為主人的震驚豎起停在空中，然後又因主人混亂的心情胡亂扭動。

「……。」

鳳凰石不看隔壁了，牡丹也轉移視線，他們之間飄散著尷尬，還有一點點點的甜，興許是大廳的甜點香氣飄過來了。

收起觸手，鳳凰石秉著似乎也該回應點什麼的心開口：

「我跳得……不好，而且我有作弊。」

牡丹不解，跳舞還能作弊？什麼意思？

「我沒有、對你、施魔法，那是、魔力、感知。」

像在說著什麼難以啟齒的事一樣，鳳凰石說著一個個單詞，能感受出她大概妥協了很多才開口。
牡丹麻瓜不懂魔力感知是什麼，他等著對方跟他解釋。

「……、」

鳳凰石欲言又止一會，她絕對不要和對方坦白那是怎麼運作的。

「總之，就是，簡單來說，我可以知道，你要踏出哪隻腳、要伸出哪隻手。」

牡丹聽後馬上起身，他有些慌張地問：

「魔力感知該不會還能讀心吧、」

「？怎麼可能，而且誰要讀你的……。」

還好。牡丹鬆一口氣坐回去，要是真能，他會馬上跳樓，他臉頰有些熱度傳來，伸手遮起嘴掩飾害羞。

鳳凰石雖然沒有讀心，但她知道對方心中有片溫暖的海，而那會溫柔地包住自己，她絕對、永遠都不會說出這件事。

所以為了練舞，科內莉亞還偷偷對他做這種事啊？牡丹想到這，不知不覺笑出來。

「妳這麼想練好舞啊？為了……我？」大概是為了不要讓商會丟臉吧，他想。

「不是好嗎白痴！」是為了商會的面子才不是為了他！

牡丹小聲地笑著，逗到對方讓他很開心，笑完後他鄭重地再次開口：

「就算不作弊，妳肯定也能跳得很好。」

對他來說，不管有沒有踩到腳、有沒有跌倒、有沒有撞到，在他心裡科內莉亞都跳得很好。
但鳳凰石才不會接受，她希望自己是真的能做好，才能堂堂正正站在這個人旁邊。

「哼。」她覺得對方不會懂自己的心情，畢竟不會游泳的鯊魚，怎麼有可能好好找到藏在海底洞中的章魚？

　　　　　　　　　　 　𝓕𝓲𝓷.

結婚（蛤

標題是苦樂參半（好

＆不會游泳的鯊魚，怎麼有可能好好找到藏在海底洞中的章魚
是鳳凰石對女人心海底針的自我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