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已經不是第一次推開那不固定於某處的門了，自然也並非是前三次。
第一次是什麼時候他也記不清了，大概是某次結束半夜臨時的工作時吧……當推開門看到那樣的光景時儘管疲憊得不想思考的腦袋也不由地當機一陣，花了好一會才明白這並非妄想的幻覺，再然後呢——就這麼接受了荒謬的事實了。
畢竟壓在心頭的煩悶確實有所減輕，那大概也不壞吧，於是不知不覺間褐髮的青年便成了這裡的常客。

這也不能怪他吧，誰讓那本應不過於複雜的收屍入殮進焚化爐的過程總會被某些傢伙玩出新花樣，斷肢殘臂都算好的了，無法近距離接觸的毒殺又或者慘烈到必須用鏟子才能收斂的屍體都遇過，濺在現場的血跡也是一個比一個還難清理。

「……那個混蛋，下次再融屍我就把屍液倒他們店門前。」儘管這麼嘟囔著碎念，青年偏偏也清楚這種事情根本辦不到，那是實力的差距，因此在踏入這間神奇的酒吧後只是一如之前地點了杯辛辣的調酒消磨起時間，或許也有些細碎自語的抱怨吧。
反正不論如何，這樣的工作肯定還是會再接到的，能讓他出口氣的辦法也只有提高一些收費的價格而已。

夜幕低垂，懷著滿腹怨氣的黑髮青年總算是結束了一天的工作，他幾乎是迫不及待地翻出那枚銀幣，讓自己遁入那神秘酒吧的邀請、好以自連日工作的煩悶中尋得解脫。

「又見面了呢，先生。」
「一杯賽澤瑞克，謝謝。」

和藹可親的男子了然地微微一笑，像是早已習慣了這位滿臉煩厭的常客，他沒有多言便優雅地著手調製著飲品；而奧斯華爾德巡視了人煙稀少的酒吧一圈，最終那對夜色的瞳被吧台邊的一句低聲咕噥吸引了注意力。

「……哈？融屍？屍液？」彷彿是再度確認自己是否誤會了般，他下意識重複了聽見的詞語，面上神情流露出困惑與懷疑，他瞥向發話者——那名前額髮絲幾乎能掩盡雙眸的青年，「……這是什麼小說中的情節？」

……啊，大意了。聽到身旁的客人發出的疑問時表情不禁僵了下，而後是某種對於自己言行的懊悔——即使知道這裡並不怎麼普通，但也不該這麼不小心的把話講出來才對。

「……抱歉，嚇到你了嗎？」在內心反省了幾秒後犬見略顯尷尬的抓了抓那頭略雜亂的髮絲看向陌生的青年，斟酌了下後解釋道，「不是小說……只是工作上有關的事而已。」
停頓了下後發現這樣的說法似乎更引人誤會，於是他趕忙多補上一句，「呃……簡單來講的話，就是協助收斂屍體的工作，看要火化還是怎樣之類的。」

說話好難……而且自己這種跟死者打交道的工作通常也不受他人待見吧，邊想著他都開始思考是不是該往另一邊挪一些，以免讓人覺得不適比較好。

青年的解釋並未消解了他的疑惑，反倒引來了更多不解，見對方並不排斥交談，他索性在那人身旁的空位坐下——倒不是出於打探，只是消磨時間罷了。

瞧眼前的男人一副東洋面孔，奧斯華爾德猜測對方八成不屬於自己這世界的住民，於是便挾著少有的好奇，狀似有幾分隨意地以手支著頭斜著眼看向對方。

「啊？工作？屍體那種東西，不是隔天就會成沙結晶了，哪需要大費周章火化？」他不解地開口，語氣是一貫的隨性，「你該不會也是剛下班吧。」

或許是某種同為天涯淪落人的直覺，他彷彿能從那雙眼裡讀出與自己相似的情緒，亦正是催促著他來到此處逃避的理由。

成沙或結晶？這是什麼小說的設定？此時青年的想法彷彿與先前對方的發言達成了迴圈一樣。
對方這麼一說後也使得犬見不禁多打量了對方一下，明明看起來是人類……？要說的話好像就是服裝似乎蠻華麗的，但也不算很誇張的風格，說起來對方說話時的口型好像不太像日文沒錯，所以是其他世界的人嗎？

「差不多吧，臨時被加了點工作就弄到半夜了。」既然對方似乎不介意，那他也不介意聊一下，或許也是因為對那發言感到幾分好奇的關係，所以先是有點生無可戀的回應起關於工作的話題，「……聽起來你也有個麻煩的工作啊，辛苦了。」
果然來到這裡的理由最常見的就是工作壓力嗎？邊想著他這才回應起前面的問題，「我這的屍體不會這樣？如果放著的話會腐爛變成白骨，這過程的味道不是很好，放著也不太衛生，所以大家都會想辦法處理，火化就是一種做法。」
「你那邊沒這情況？」

「腐爛變成白骨……那不是很麻煩嗎？你們那邊的世界真是落後啊。」先是不經思考地道出感想，數秒後那總是衝動行事的青年，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自己的話於陌生人來說實在是過於失禮，便略微困窘地撓撓後髮，「呃、抱歉，我們這裡只有動物屍骸才會需要處理，一般人類死後隔天會變成沙子或者礦物結晶。所以，你的工作就是負責處理……人類的屍體？」

語句方落，他的酒也恰巧被送上臺，他輕啜了一口深褐色的調酒，任由甜味先一步柔和舌尖，再覆上烈酒的酒氣。

「工作到半夜也太不人道了吧，你的雇主也是個該下地獄的混蛋嗎？」一聽見有關工作的話題，奧斯華爾德被暫時擱置的怨氣再度湧上，果然工作結束後到這奇怪酒吧大吐苦水是各世界的通用法則是吧？

所以人類進化到後來會變成死後沒有屍體？雖然這樣自己的兩種工作可能就都沒收入了但突然有點想看看這畫面，至少現場清理起來會輕鬆多了吧。
「不如說這對我們來講才是正常的……不是變成這樣反而才神奇吧。」搖了搖頭表示不介意後也有些好奇，「雖然聽起來你那邊這樣很方便，不過不會有人把屍體變成的結晶拿去賣……做成飾品之類的嗎？」
雖然想想直接配戴骨質飾品的人也是有，所以真有人將屍體的結晶作為配飾說不定也不奇怪嗎？

「是啊……通常是處理人類的屍體，如果是動物的有其他職業的人處理。」想了想後拿出一張名片推過去，想到今天的工作怨念又上來了，「我這比較像是接案吧，但有的客戶喜歡三更半夜上門就算了，還會有一堆難處理的屍體……好煩……不能死乾淨一點嗎……」而且還沒有能用的器官有夠浪費。
「你是什麼工作的也弄這麼晚？」上夜班之類的嗎？

「喔，那倒不用擔心。死後會變成結晶的傢伙盡是些權貴，或是受封貴族，他們天生能使用魔法，那些結晶會被集中管理，還有魔法結界保護。」聳了聳肩，奧斯華爾德不認為一般平民有能力與魔法抗衡，更甭提是闖入結界盜取結晶體了，「何況，沒人想戴著陌生人的屍骸飾品吧。」

夜色的眸落在那張漆黑名片上，簡潔又不失典雅的白勾勒出紋飾，而上頭清楚寫明了異國的文字，在酒吧的神秘力量下他甚至能夠讀出東洋文字的正確發音，只是不確定何者為名何者為姓。

「犬見？」姑且猜測了下對方名字的稱呼法，他收下名片，見彼此外貌年紀相仿，便自動省略敬稱，同時也回以同樣的禮數，「奧斯華爾德．戴維斯，叫我奧德就好。」

即便不明瞭對方具體的工作內容，但對於工作的煩躁和怨念他可是完全能感同身受，相信這位來自異地的青年也能理解工作是不該存在的妖物。

「半夜上門的工作太擾人了吧！真希望這世界沒時間觀念的傢伙睡覺都不得安寧。但難處理是指掉到山溝裡之類的？」他忍不住跟著青年同仇敵愾，「喔，我是某個討人厭貴族的侍從，照顧他的生活起居，那傢伙可超會使喚人了。」

沒人會想戴嗎？那對方的世界怎麼好像有點和平啊，他總覺得換成自己這邊的話有這種怪異癖好的人絕對存在甚至可能還不算很少。不過講到魔法就是不太能理解的部份了……儘管接受這個酒館的特殊之處，但魔法什麼的距離他生活的世界還是太遙遠了點。

「嗯，初次見面，奧德。」點點頭後也照對方說的那麼稱呼，既然對方不介意那就也沒有要特別用敬語的打算了。
「他們要是睡眠不足暴斃的話我倒是挺樂意幫忙收屍一下。」語氣幽幽的說了句，收屍的部份肯定不會是普通的收法就是了，「倒不是山溝，我生活的地方是城市……會有很多很高的建築物的地方，從高處摔下來的我有遇過，不然就是被下毒所以死得很慘烈的屍體之類的。」
「現場處理起來很麻煩……而且能用的部份也沒多少，完全都是廢物……」一不小心又講出了不妙的發言了。

「侍從啊……聽起來你根本隨時都可能被召喚去工作，真是辛苦了。」看著對方的神情帶上幾分同情，這苦勞的程度想來比自己還嚴重吧，「貴族什麼的聽起來就很折騰人，還會用魔法的話總覺得也不會做多少好事啊，只有他們那種身份的人才能用魔法嗎？」

他的思緒隨著犬見的話，在腦中構築起了異世界的光景：那或許是更加繁榮的倫敦，一座座高聳的建物櫛比鱗次，像是置身於人造的森林中。
想來這位青年來自於更加發達的世界，這讓奧斯華爾德對陌生的神秘東方國度有了些初步的想像。

「聽起來你……真是身經百戰？處理過不少特殊的案件？」墨色的瞳怔愣地眨了兩下，拿著酒杯的手不自然地停頓，冰塊在玻璃杯中晃蕩，清脆的聲響取代了青年接下來的話。
他似乎聽見了什麼不妙的詞彙……「能用的」是指什麼啊？這個人看起來明明還挺友善的，該不會是什麼連環殺人魔之類的……或是有收藏人體的特殊癖好？

「……呃，抱歉，『廢物』是指？你聽過開膛手傑克嗎？」他終究是揣著不該有的好奇和遲疑緩緩開口，至少在酒吧內應該是安全的吧？

「就是那樣，與生俱來擁有魔法能力的人才能獲得地位和權力，像我們這種普通人只有替他們勞動的份。」儘管還沒消除對犬見的疑慮，但抱怨工作是不分敵我也不分國界的，「我服侍的那傢伙根本只有任性能夠形容，一時興起就突然派工作來根本就是家常便飯，還有莫名其妙的完美主義——啊，真是麻煩得要命。」

大肆埋怨了頓後他又抿了口酒，像是想將尋求認同一般對著一旁的犬見開口：「你一定也有遇過難搞的客人吧！」

「知道，十九世紀英國倫敦的殺人魔，目標是妓女，犯案手法會挖出某些器官與搗爛面部。」簡單說了些自己知道的部份後有點疑惑的看著奧德，不太明白對方怎麼突然問這部份，「廢物的話……你那邊聽過器官移植嗎？就是因為疾病或意外一些器官失去功能時，藉由移植死者甚至生者的器官來恢復作用維持生命。」

「我雖然是收斂屍體的，不過有些人會透過這管道來購買死者的器官……所以摔爛的或不健康的就沒辦法用了，很浪費。」也不知是酒精的作用還是認為出去後也不會再碰面，所以不必擔心被報警的問題的關係，倒是比較誠實的說了這部份。

「……完美主義最討厭了，意見那麼多倒是自己做啊，還有一時興起根本就是執行的人很麻煩欸。」聽對方說的時候也喝了口酒，論起普通的客戶時也不是沒遇過有些強迫症般的要求的遺屬，所以這方面挺能共情的，忍不住也跟著抱怨起來。

「還有那種地位權力真討厭，這世界明明普通人才是多數吧！只是有些權力或能力就擅自高人一等的最討厭了……」怎麼到處都有那種高官勢力之類的傢伙啊。

「當然有，還有幾個是固定客戶。」想起那幾個堪稱問題人物的傢伙時就有幾分咬牙切齒，「比如我剛剛說的毒殺的屍體，不只要避免徒手接觸，身上的東西也不能用，處理一趟完全沒有好處。」
「普通點的客人也是有麻煩的，負責的化妝師替屍體整理好儀容後家屬偏偏在那邊嫌棄妝容的濃淡，也不想想人都死多久了，要蓋住屍斑是能淡到哪去……還要屍體滿足的微笑什麼的，這種抽象的形容詞鬼才辦得到！」默默捏緊了下酒杯，發現自己反應過度後才鬆開手，有點不好意思的咳了聲，「……抱歉，講這種事情有點奇怪吧。」
反省三秒自己難不成已經喝多了嗎，怎麼失言的情況比平時還多……

「……因為我剛剛還在想你是不是那種人的同類，抱歉啊。器官移植這種事倒是第一次聽說，你們那裡的科技還真發達，竟然能做到這種程度？」直率地道出了究極失禮的言論，既然確定了對方並非是殺人魔一類的存在，工作內容甚至比他想像得要正當多了，即便是他也不免產生了些許愧疚之意。

或許是由於世界法則的相異，異世界的住民似乎過著更加便利且自由的生活，真是令人意外啊。
——能夠留存完整屍骸的世界，生活於此的人們是否也皆擁有著獨立意志與選擇的自由？

「就是啊！既然要求那麼多就給我自己做，茶葉不就是茶葉，要細分品種的話就自己泡茶。啊啊，可惡！真不想工作……」在犬見能夠共情的幫腔下，連日積累的怨懟和煩躁似乎也得到了出口，眼前這位素不相識的青年彷彿就是他生死與共的夥伴，奧斯華爾德也不禁毫無保留地抱怨起更加細節的部分。

「什麼啊，這麼危險的嗎？你也太辛苦了吧，這種做事不考慮後果的傢伙，你乾脆下次見面時直接踹他兩腳算了。」當然是不可以的。但黃湯下肚後他的言論也變得愈加肆無忌憚，甚至有失禮節的程度，像是失控的齒輪。但別的不說，他倒是很想這麼對待某個任性妄為的銀髮青年。

「沒事，我完全懂。天知道那些天馬行空的幻想是怎麼產生的，要滿足那種莫名其妙的要求至少要加薪吧！」絲毫不介意對方激烈的反應，畢竟酒吧就是為此開設的，拘謹反倒顯得多餘，「不如說，有個人可以一起抱怨挺不錯的，意外地……有趣？」

「……」雖然有些細微但表情微妙的有幾分欲言又止，自己算不算這種人呢……感覺也不能說完全不算，畢竟自己也的確在掏人器官的，「確實科技算是發達吧，不過我以為有魔法的世界會有更方便的做法……直接治療或再生之類的。」
還以為跟對方那邊比起來自己這裡的醫學會被說落後。

「雖然我也認識很會區分茶葉的人，但我也覺得沒差很多，用甚麼水泡也沒差吧都是乾淨水啊。」這回順應對方話題抱怨的對象倒是跟自己沒仇怨了，只是想到那人曾分享過的茶藝複雜的程度實在是無法共情有趣之處，「雖然我很想建議你就給他胡亂泡一通就好，但貴族的話嘴巴好像都很挑剔……」
現在對這位貴族的刻板印象就是任性麻煩還很挑剔了，想法逐漸失禮化。

「我也很想踹他兩腳……但踹了的話可能下個中毒的人就是我了。」而且沒覺得那傢伙會乖乖的給自己踹，「……果然還是關門不讓他進來好了。」
但工作送上門有錢拿也沒有拒絕的道理，所以都只是想想而已，跟著抱怨的內容有種逐漸幼稚化的傾向，反正只是想抒發鬱悶的話怎樣都好吧。

「有趣嗎……」想一想後這個形容好像的確沒錯，因此忍不住稍稍勾了下唇角，「這倒是真的，平時也沒有誰能聽這些話嘛。」
走出去後就是陌生人了，這一點很方便，確實能減少很多拘束。
「說到加薪……我的話是可以收費昂貴一點，但你的工作薪水應該都比較固定？」那要多高的金額才能感到安慰不會想把工作砸爛啊？

「確實有治療魔法，但替換器官倒是辦不到……至少我沒聽說過。」他聳了聳肩，對魔法不甚了解的沙之民能接觸魔法資訊的管道，也僅有街坊鄰居間的口耳相傳罷了，或許真有這種魔法存在也說不定，「當然，就算有這種魔法，像我們這種平凡人也用不了的。」

「沒錯沒錯，連水質都講究也太浪費人生了，那已經是吹毛求疵的程度了吧？」顯然他們都不是會對此下足功夫研究一番的類型，難得遇上了這麼個志同道合的夥伴，奧斯華爾德也樂得繼續拋下本就不多的禮數，率性地道出無禮之言，「亂動手腳的話那傢伙會用魔法察覺異狀的，真可惡……」

黑髮的青年難得因為這番逗趣的回應而輕笑出聲，一面像個孩子般稚氣地嚷嚷著「乾脆拿把大鎖把門鎖起來」，一面向吧台內的男子點了份薯條，並在餐點上桌後推到犬見手邊。

「偶爾找個人大膽抱怨一番也挺紓壓的，是吧？」他隨意以銀叉戳了根熱騰騰的馬鈴薯點心放入口中，「你們那邊的世界有這種食物嗎？喔，都有酒了，區區薯條應該有吧？」

「該怎麼解釋……像我這種不能使用魔法的人，會為他們工作比起賺錢，更多的是想要獲得『某種魔法』吧——當然錢也是報酬的一部分，但能拿到目標的魔法才是重點。」奧斯華爾德避重就輕地解釋，好讓這來自異世界的青年也能理解迥異的社會制度，「所以我會叫那傢伙多給我一點好用的魔法，像這個。」

說著，他翻出了顆一指節大小的黑色礦石放到犬見面前，似乎是還未被打磨過的原礦，不似一般的昂貴珠寶細緻。
「這是黑碧璽，也叫電氣石，可以吸收負能量——當然只是讓怨氣值從十變成九點五的程度而已。但是拿去太陽底下曬過的話可以放電，送你玩玩吧。」

「不過替換器官也可能有排異反應……就是被身體認為是侵入者所以反而會攻擊這些器官破壞功能的情況，所以這種治療方式也不是萬能的。」不太確定對方的世界對醫學的理解有多少，所以就自己知道的簡單解釋了下，「我們這也不是所有需要的人都能排到器官移植的，通常還是有特殊門路的有錢人為主吧。」
這點好像不論在哪個世界都一樣嗎？特權的部份。

「魔法真萬能啊可惡……我這沒有魔法大概也是好事，不然某些傢伙會變得更難纏的。」不用細想都覺得雞皮疙瘩要起來了，忍不住伸手隔著衣服布料搓了搓手臂，接著笑著也回應那個大鎖的話題，「好主意，乾脆鎖他家門順便焊死好了。」
一樣是想想就好的幼稚做法。

「啊確實，我們這也有，看來有些地方也沒有差很多啊。」被這麼問時莫名有種好笑的感覺，所以就也不客氣地接受對方的好意同樣戳了跟薯條咬，「這大概也是這酒吧存在的原因？可以放鬆的聊天挺好的……而且還不用擔心被當事人知道。」

「魔法當報酬啊……確實這個的吸引力比金錢高多了。」要是有管道能入手這種神奇的東西的話自己也會想要吧，在對方把礦石推過來時有些訝異地眨眨眼，拿起來就著燈光看了看，「我們這也有一些礦物號稱有特殊功效的，不過我沒用過……或者說放了但沒什麼感覺，而且還說要養石頭功效什麼的，感覺很麻煩，根本增加壓力。」很直接的說了對礦物失禮的話。

「那我試試看吧，謝謝。」不知道來自魔法世界的東西是不是效果比較不一樣，於是青年在道謝後收了起來，然後露出有點苦惱的神情，「不過我現在也沒有帶什麼能回禮的東西……你有什麼感興趣的東西之類的嗎？如果是魔法類的說不定我的世界會有類似效果的科技產品，下次在這裡碰面時可以拿給你。」

「聽起來也不是那麼方便啊。」發出一個單音節以表了解，奧斯華爾德對於犬見所說的醫學知識並沒有太多涉獵，唯一可明白的是，對方的世界醫學技術與科技發展肯定是更加進步的。

縱使沒有魔法存在，但那些人類智慧的結晶卻彷彿才是真正的魔法一般，既不可思議又惹人好奇。

「是吧？還有免費的酒能喝，真想每天都來報到，逃避工作也挺好的……」毫無顧忌地道出天馬行空的幻想，他在聽見最後一句話時腦中順勢浮現出了某個人的臉，便嘆了口氣好意提醒道，「……那你得保證當事人永遠不會來到這裡。」

「……養石頭？你們的世界那麼進步，還有這種像傳說或是兒戲一樣的事？」那些堪比自己的失禮言詞流入耳中時他不禁困惑地挑起眉，再度開口的同時也伸出食指輕點了黝黑的黑碧璽，「我可沒撒謊，這顆石頭被施加了魔法，是確實有『功效』的。只是尺寸不大所以效果也不大，你就當成玩具吧。」

青年誠懇的話語方落，那對黑曜般的眸眨了眨，像是沒意料到自己會收到回禮，或許這位萍水相逢的旅人並不如外表那般排外。
「我不是為了得到謝禮才送你東西的，別搞錯了。」他擺了擺手，不坦率的性子促使著彆扭的話語流淌而出，「如果你真要送點什麼，不如給我兔ㄗ……咳，我是說酒，你們那個世界的酒總有吧？」

……真糟糕，差點就說溜嘴了。怎麼看一個成年男性身上不會有兔子相關的東西吧！

「但每天都來的話精神容易不好……」突然回歸現實因素有點哀傷，心情都覺得沉重了，「喔……那個傢伙的話不可能有煩惱的吧，他根本才是煩惱製造機。」
「不過聽起來你的雇主難不成在這裡出現過嗎？我還以為貴族沒什麼大煩惱的……」不知道已經第幾次的同情起對方，這工作真的比自己辛苦多了。

「我們這邊也還是有些神明信仰的，所以總有人會信吧。」聳了聳肩，這麼一說還真的挺好奇的，「原來跟大小有關嗎？如果很大的話不就變成天天沒煩惱……好像也有點可怕啊。」
想想一個人不會生氣永遠笑口常開的畫面不由地感到一陣惡寒，這能看嗎？

「嗯，我知道。」忍不住輕笑了下，「但難得跟人聊得挺投機的，所以當成交朋友我覺得也不差？」
但那個說一半的話怎麼聽起來好像不是酒的發音開頭？有點好奇原本是想說什麼，不過沒有繼續追問，只是順著對方的提議說下去。

「酒的話我們這也有不少類型的，你有偏好哪種的嗎？酒精濃度之類的。」雖然自己不算很懂這些，不過正巧有認識的人是行家，問一下那人的意見估計沒問題。

「這世上還有這樣的人存在啊？」指的是沒有煩惱的部分，「你也……辛苦了，跟那種人相處久了都要被氣掉半條命吧，既然他不會出現在這，你要是有需要就跟我訴苦？」
原因不為別的，僅僅是某種遇見同類的惺惺相惜罷了。

「喔，那傢伙偶爾會出現，雖然我也不明白他有什麼煩惱，反正他如果出現了就讓他付帳吧。」絲毫不見半點敬意，他倒也不擔心自己的抱怨被對方聽見，反正他寫在臉上的怨懟難道還少嗎？

異世界的信仰聽來著實新奇，他可是頭一次發現原來還有這種特殊信仰？
「如果真有那種事這間酒吧八成要倒閉了吧。」但酒吧如今還生意興隆著，想來足以使人完全沒有負面情緒的魔法石頭並不存在。

而聽見犬見的話，那對黑色的瞳眨了眨。朋友？是嗎？原來這樣也算是朋友啊？沒有任何目的、不在乎彼此的身份與所處世界為何，單純地為了紓解壓力而聚在一起無邊無際地談天，僅僅如此便能成為朋友？
「……你要這麼想，我倒是不反對。」迂迴地同意了青年的說法，他別過目光，將那兩個字收入心底，以夜銘記。

「還能點單啊？烈一點的最好，除了甜酒外都能喝。」既然犬見好心地開口了，他也就不客氣地開口央求，即便酒吧內似乎什麼樣的酒都能調製，但真實來自於異鄉的酒，仍是比夢境更加醉人吧。
「你酒量還行吧？要是撐不住了，記得讓店長送你回家？」

「畢竟那傢伙會把煩惱轉嫁給其他人……」所以根本不覺得那個人會有煩惱的時候，就算真有那種時候也會變成讓周遭人更煩惱吧。邊想著有些無奈的扯了扯嘴角，「幸好他只是客戶，我要是他同伴的話會被逼瘋吧，怎麼有人受得了他……」
「你願意的話？……啊、不過如果我說了什麼你會太超過的話也可以提醒我下，畢竟我的工作是那樣的……有時會比較不讓人接受。」而且自己也很少跟普通人聊天，這方面確實不太擅長抓界線，邊想著也不太好意思的撓撓臉頰略微撇開視線一會。

「讓人請客好像是個好主意，不過為了這個看到討厭的人好像哪邊不划算啊。」總覺得奧德這樣的發言有些有趣而輕笑了下，不禁有幾分好奇對方的上司是怎樣的人，明明聽起來挺讓人不爽的但居然還會答應請客嗎？

「說得也是。」真要說的話最接近能完全消除煩惱的是這裡店長的存在吧。

聽了對方的回應後青年看著對方的反應時倒是有幾分想發笑的感覺，或許是感覺這稍顯彆扭的回應有些有趣吧，相比下自己說出那種話時的少許不自在感也被揮去了。

「烈酒嗎……沒問題，我下次給你。」雖然自己一時之間只想得到高粱酒之類的，不過應該還有其他選項，等回去後再想看看吧，「不過不同世界的時間流速會一樣嗎？如果我們約多久後碰面的話會不會錯過？」
還是第一次跟人約所以實在是沒經驗，「我是還好，姑且酒量還可以……但你工作時間應該比我早吧？還能待多久？」

「有這特質，也算是種『才能』吧？突然挺想見見你說的那個人……」當然只是隨口說說而已，但他確實對於能夠不帶煩惱活著的人，產生了不該有的好奇，「說不定是物以類聚才會成為同伴，或者忍受力異於常人吧？」
啊，好像失禮過了頭……算了，反正這也是抱怨的一環。

「只要你不把『東西』帶來，大概都沒問題。」自然明白對方不會做出如此脫序的行為，因此半是玩笑半是保證地給予答覆。至於接受度，對於一介平凡小民，且世界規則大相逕庭的他而言，犬見所說的事仍然如同幻想故事般不可思議。

這也令他深刻體會到眼前的青年確實是個良善之人，或許是因為他們有著相似的情緒，因而對彼此產生共鳴，與對方對談期間心裡難得地舒暢輕鬆，像是連日的煩悶全被一掃而空。

「我倒是沒想過這個問題……」經對方一提醒，他那單純的腦袋這才意識到時間流速的問題，略顯困擾地盤起雙手後，一道思緒倏地竄入腦中，「對了，那顆石頭……那傢伙——我是說我的雇主，可以感應？連結？被施過魔法的礦石，要是時間到了，就敲敲那東西通知我吧。」
對於魔法一竅不通的他，僅能在腦子中搜尋概念相似的辭彙聊作解釋，縱使不明白原理為何，於現階段亦是個可行的辦法。

「姑且還能再待一會，反正離開時可以指定想回到的時間點。」對談間掏出懷錶確認了自己僅待了二十分鐘左右，他狀似隨意地擺了擺手，「你的工作該不會是二十四小時待命吧？畢竟不知道何時客戶會上門？」

「確實他周遭的人好像大部分都挺能應對的……」似乎印象中聽過甚至有人會跟著起鬨，果然是物以類聚吧，邊想著邊默默把那間小巷裡的古董店的不應靠近層級再往上提高一階，「雖然我覺得跟他互動的話可能會生氣……不過那傢伙要是沒煩惱的話應該也帶進不來吧？」
明明也不是真的想讓雙方碰面但倒是認真思考起了這問題。

「把那些東西帶來就太過分了啊，這是變相增加壓力了吧。」聽了這句玩笑般的發言時也忍不住輕笑，該說不愧是有魔法存在的世界嗎？奧德的接受度對他來講似乎挺高的，倒也放心了些。

「這麼神奇嗎？」訝異地眨眨眼後拿出石頭又看了看，差點有了現場來敲敲看的衝動，「魔法看來真的很厲害啊……那總之我到時候試試看，希望你的雇主不會介意突然被當成傳聲筒。」
但想來面前的人會說這樣對待人剛好吧。

「嗯……說不定也可以約個下次碰面的時間？順便實驗看看兩邊的時間是不是一樣的，如果沒碰上的話再請店長幫忙轉達一下？」也不確定這魔法能不能跨世界感應，總之青年當成另一重保險的如此提議道，「你有什麼時間比較有空嗎？我這邊要買酒的話應該兩三天就行了。」

「啊……說得也是。」平時沒特別注意所以還真的忘了時間可以指定的部份，「這倒是還好，晚上需要的情況也比較少，而且按照經驗的話，同一晚裡不太會有第二件工作上門。」
所以今天的話應該是不會有新工作出現了，「要是真有的話就……再說吧。」來這裡就是想擺爛一下的，其他部分都之後再說。很沒良心的這麼想著。

「聽起來果真是個超級麻煩人物……為了我的心理健康，碰面那種事還是算了吧。」縱使本就是隨口一提，如今想來他還是太天真了點，他的生活實在不需要第二位麻煩人物攪局了。

「放心吧，能造成那傢伙的困擾正合我意。」若是他人聽見了，恐怕要以為他在說哪位仇人呢，「大不了之後再向他要求傳聲筒魔法作為交易。」
這算盤可打得精了。

「好主意，沒想到你是做事挺細心的類型啊，連這點都考慮到了。」輕笑一聲，由衷的稱讚難得自那總是不坦率的嘴裡流淌而出，這或許是他心情正好的證明，「那就這兩天的晚上見吧，我會期待異世界的酒的？」

「沒想到你的工作意外地挺規律的，我還以為這種事不太能……指定時間？是說，會選擇做這種工作，是出於愛好還是家族事業啊？」無論是社會印象，亦或是週遭人的看法，與「死亡」相隨的工作總是不被人待見的。縱使他不介懷，卻猶帶幾分好奇。

「我還真的沒看過第二個比他還難搞的人。」算了不想了，不然越想越胃痛。

「要是他困擾的話請務必分享給我他的反應，真好奇那樣的人會是怎樣的表情啊。」輕輕笑了笑，感覺這對主僕的相處方式似乎也有些有趣。
「傳聲筒魔法啊，感覺我們也有類似的東西。」說著掏出手機晃了晃，順便介紹了下，「喏，就是這個，叫做手機……家裡用的叫電話，算是可以千里傳音吧，但有不少限制，跨世界的情況肯定是不行的，你們那邊有這種東西嗎？」

「好啊，相信不會讓你失望的。」總之找個兩三種酒類帶過來應該沒問題，希望不會被這裡的老闆覺得是來踢館的啊。

「確實是不太能指定時間……應該說如果是正常的情況是有固定的營業時間，但接的是特殊的工作內容，就像半夜的這種，就是隨時了。」攤了攤手，「不過也有幾個員工可以代為處理，所以我偶爾偷點懶還是可以的，只是畢竟有些事情太多人知道不好，我會盡量避免。」
「愛好是這個的話聽起來有點可怕啊，以正常人來講。」忍不住又笑了聲，並不介意被詢問這類話題，所以同樣詳細的解釋這部分，「我的話……說不定是各一半？家族本來就是經營這種處理屍體的工作，我本身也不是很擅長跟人溝通，相比下不會說話的死人好相處多了，自然就往這方向走了。」

「話說回來，我這裡也有所謂的家政公司之類的，算是培養你這類工作人員的地方，你那邊也是這樣嗎？」說著也有點好奇的反問對方，雖然說是想獲得魔法的報酬，不知道對方是不是家裡本來就有接觸相關的事物才會選擇走這條路的。

「那當然。」所謂好東西要跟朋友分享，這應該是無論哪個世界都通用的法則才是。
「你說這個奇怪的鐵塊可以千里傳音？它看起來還更像是某種新型態的磚塊啊？」見對方掏出了個從未見過的黑色方塊，他忍不住湊近一瞧，甚至用指節輕敲了兩下，奇異的塊狀物品僅不過一手大小，卻隱藏著無比妙用，「倫敦那種大城市裡或許有吧，但我們還是更常使用信件之類的，你這東西看起來更像是魔法道具啊，還有其他的用途？」

「啊？沒想到你也是個大老闆……」先於一切的是來自於對犬見身分的莫名感想，落下一句自語後這才接續道，「你也是挺負責的，果然當雇主不容易……但半夜還得工作根本無法好好休息吧，還是你也是對工作有無限熱情那種人？」這種人真的存在嗎？

至於聽見犬見的解釋後他則點了點頭表示理解，作為同樣不善與人溝通的類型，若是能減少與他人往來，那想必是種夢幻工作吧。
「說到這個，我在酒吧裡聽其他世界的人說過，有『幽靈』這種存在，你們該不會也有吧？」憶起曾聽過的，來自異世界的規則，作為經常與死骸接觸的行業，若是存在幽靈的話，相信每天都挺熱鬧的？

「我們的世界裡，大多是世代做著同種工作，所以也有世代都是某個貴族家族的僕傭那種事。」落下解釋的同時不忘自嘲道，「相比你們來得封閉多了吧。」

倫敦？但聽起來對方的世界可不像自己認知的倫敦啊……原來即使發展不同，也是可能有相同的地名嗎？對此感到意外的同時青年點開螢幕畫面，幾番滑動點選的同時解釋道，「當然有，我這裡的時代已經不太用實體信件聯絡了，但手機可以傳訊息，可能有點類似你們魔法的概念？在一邊輸入資訊後另一邊同步跳出內容，不過我們不是以一個人為溝通橋樑，而是叫做網路的設備。」
「除此之外我們也可以查找或發表資料，就像是把書本的內容壓縮在裡面的感覺？遠處發生的事情也能很快得知，算是蠻方便的吧，但當然因為門檻低，所以也會有不少假消息，要自己辨認真偽。」

「咳……我也不算什麼大老闆，家裡也不算多有錢啦……」被這麼一說莫名有幾分不好意思，「如果問是不是喜歡這工作的話大概算，但我也不知道算不算熱情……你可以當成我國家的通病吧，責任感比較強之類的，哈哈……」

想想日本人常被調侃的過勞天性，還真的可能是習慣了的關係吧。

「幽靈的話，有些號稱有靈能力的人似乎可以看到，偶爾殯儀館……就是停放屍體的地方，也會在半夜發生一些神奇的事情，雖然我沒實際看過幽靈，但大概是存在的吧。」生在一個相信八百萬神明存在的國度，對於這些異常的事情接受度倒是蠻高的，也算是生活的一部分了，「所以也會有一些嗯……符咒、闢邪的東西，以防祂們作亂。」

「封閉倒不至於，其實這種階級劃分我們的時代也還是有，幾百年前是蠻常見的，以前的貴族世家沒落後才比較不明顯了些，差別待遇大概不論哪個世界都有吧。」邊回想著以前歷史課學到過的東西邊回道，同時也有幾分好奇地說出自己先前想的事情，「不過說起來，我們世界也有叫倫敦的地方，就在英國，你們那邊也有這個國家嗎？」

聽著一連串陌生的名詞，那雙黑眸盯著犬見手中的發光鐵塊，在指尖的觸碰下，竟能散發出五光十色的光芒，甚至構成文字與圖形，可謂神奇。
「雖然不太懂原理是什麼，但聽起來超級方便？獲得這東西需要付出什麼代價？該不會你們是人人都能使用『魔法』的世界吧。」目不轉睛地盯著名為手機的魔法道具，從未見過的物品總令人感到新奇，在青年的解釋下，這小鐵塊似乎比他們的魔法還來得便利許多。

「真是難以想像……」這下無法理解的事又更多了，沒想到會有一個國家的人們都對工作抱有熱情，對於每天最大的願望就是不用工作的他而言，僅能以敬佩一詞形容了。

「你的世界還真是什麼樣的事情都會發生，聽起來還更像是魔法世界吧？」滿懷訝異的黑眸眨了眨，生於沒有幽靈的世界，於他而言實在很難想像幽靈是怎麼樣的存在，「不過要是真的存在，那肯定會對你的工作造成困擾吧。」

「那就是我生活的國家……哈？」後知後覺地將對方所述的幾個關鍵詞連結起來，幾百年前、倫敦，以及那完全不似現代科技所能製造出的發光鐵塊，他不免萌生了個大膽的猜測，「……雖然我們的世界構成大概不相同，但你該不會是來自未來的人吧？我這裡可是維多利亞女王統領的英國……？」

「有設備的話算是都能使用吧，代價就是金錢？不過可能某方面來講限制比魔法來得多。」思考了下該怎麼解釋的同時拿出剛剛對方給的礦石晃了晃，「像這個，概念上你的雇主應該很像中間的那個橋樑？如果他不在的情況我們就沒辦法互相聯絡？我這也是這種情況，像是網子一樣遍佈到的地方就能使用這些功能，但反過來說如果管道不良……例如壞掉的話，就沒用了，而且沒有被覆蓋到的地方這東西可能還比不上磚頭有用。」至少後者夠硬可以敲人腦袋。

「確實有時會被這樣說，不過沒那麼神奇啦。」科技的進步與一些即使科技也無法解釋的事件，若是以前的人看到的話肯定會覺得難以相信吧，「困擾也不至於……鬼怪有時還比人類好處理多了，我覺得。」
畢竟總有辦法處理的，再不濟他是認為幽靈對人能造成的實際傷害不多的那個，但對象是人類時處理起來可麻煩多了。

「……還真的是這樣啊。」雖然多少有點預料到了，但聽了對方的回應時還是忍不住感嘆了下，這巧合真是莫名有些讓人感到好笑，這也是一種緣份嗎？邊想著的同時點點頭指了指自己，「我是21世紀的日本人……雖然不知道你們那有沒有這國家，不過時間點來看的話，大概……算是一百多年後？」

「用金錢就能使用，總比未知的代價划算很多吧。」聽著犬見詳細的說明，他於腦中構築出一個以魔力構成的網，而那些鐵塊大抵就是被網所覆蓋的魔法道具吧，「聽起來實在很便利啊，光是人人都可使用，就已經比魔法來得優秀了。」

鬼怪比人類好處理多了？對於不存在這類物種的他們而言實在有些難以想像，但他得同意人類才是麻煩的根源，若要他面對十個與某個人同等麻煩的人，他或許更希望面對十隻幽靈。

「一百多年後……也難怪可以發明出這種東西。」投以敬佩的眼神，縱使世界構成不同，光是年代的相異，便足以將雙方科技力拉開巨大的差距，「……好像聽過這個國家，總之是在東方吧？對你來說我大概就是個古代人。」
說起海外，他並未有太大的認識，然而來自異世界、異國的青年卻使人倍感親切，或許他所以為的國度與世界的界線，在這間不可思議的酒吧裡並未如此分明。

「時間差不多了，我先離開了。」當杯中物飲盡，他順勢打了個呵欠，估量自己也待了不短的時間，確實該起身回到屬於自己的世界，「謝謝你啊，真難得有個同道中人可以聊這種事……下回見？」

的確用金錢能買到的東西可不是什麼問題……至於有些人覺得會有什麼輻射問題影響健康之類的青年就沒解釋了，畢竟過於複雜外這也不是什麼重點，所以只是點頭同意對方的結語。

「對，在東方沒錯，說是古代也不至於，我們的世界不同嘛。」會魔法什麼的比他這邊的同時代有趣多了，所以只是對這彷彿自我調侃般的發言勾起淺淡笑意，「大概正是因為沒有魔法，我這才會是發展科技吧。」
人類會因為希望求得更多的便利而進步，就是這樣子吧。

「啊……確實也該休息了。」這回自己也是停留不少時間，晚點也該回去休息了吧，於是向對方輕輕揮揮手，「我也是第一次能有對象這樣聊……這裡挺有趣的，下次見，我會準備好禮物的。」
經歷這樣難得的一晚後，今天應該能獲得一個舒服的睡眠吧。

「說的也是。」即便世界構成如此相異，仍舊是人類智慧的結晶，無論是科技或是魔法，都讓他們各自的世界被人類推動了吧。

他向人揮了揮手便推開酒吧大門，科技與魔法的碰撞，來自異世界的奇妙「朋友」……種種新奇的體驗點綴了本應滿載不快與怨懟的夜晚，多了紓解的輕鬆與舒暢。

或許，名為善意的魔法，亦是能被任何人所使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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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銀夜中的交流 開場前還以為會辭窮的結果沒想到兩人聊得真開心這就是社畜的威力嗎
也謝謝小黑不嫌棄職業有點怪怪的葬儀社 過程中好多有趣的地方呢比想像中還好玩XDD

謝謝犬見中陪我輕鬆玩了一個社畜交流 ！！
終於有一個人可以一起大吐苦水了，地方的酒吧地縛靈覺得很開心
才是謝謝葬儀社同學不嫌棄句點王 還成為掏心掏肺（？）的朋友真的人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