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一遍？」寧安語氣冷到發抖，銀白的髮絲在陽光下閃光，活脫像是從小說走出來的反派大少。

寧諾卻一臉無辜，眼睛還亮晶晶的，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惹禍：「可是……真的很像啊！我只是覺得很親切，你不是最喜歡乾淨的桌面嗎？」

我：「……」

天啊。這人真的是在找死吧？

「寧諾！」我趕緊衝過去，差點沒把相機掉到地上，「你到底會不會說話啊！桌布？！」

寧安指尖一緊，卻沒有真的用力。他的臉沉得可怕，卻帶著一抹忍不住的惱火：「你最好給我解釋清楚。」

寧諾被按著，卻還在偷笑：「我就想看看你會不會生氣嘛……結果真的會耶！」

我一拍額頭，差點沒暈倒在地。這人真是白目界的天花板。

「寧安，你冷靜！他不是故意的！」我急忙拉了拉寧安的衣袖，心裡默默補了一句：雖然寧諾的表情，完全不像「不是故意」啊。

寧安冷冷掃了我一眼，語氣不帶情感：「羽君，你別插手，這傢伙今天必須長點記性。」

「長記性是要的，但不需要現場毀屍滅跡吧！」我伸手努力想把兩人分開，卻完全撼不動。BJD的氣場在這時候真是全開，硬生生壓得我覺得自己像個路人甲。

寧諾反倒一副「我無所謂」的樣子，被掐著還能笑嘻嘻：「羽君，你看，他是不是很可愛？生氣的樣子。」

我：「……」

這下連我都想掐你了。

「寧安，放開啦！」我咬牙勸，「再這樣下去，等下人家走過來看到你們在這裡演『古裝宮鬥現場』，我可是要被誤會是幕後黑手的！」

聽到這裡，寧安終於冷哼一聲，甩手鬆開，轉身就走，袖子一揚，留下一句：「再敢亂說話，下次別怪我不客氣。」

寧諾揉了揉脖子，完全沒有被嚇到的樣子，反而竊笑著看我：「羽君，你有沒有覺得他真的很傲嬌？明明只是因為我講中他的心事。」

「心事？」我狐疑地看他。

寧諾得意地湊近，壓低聲音：「他是真的很在意自己穿什麼啊！所以我才故意激他一下。」

「……」我沉默三秒，然後忍不住捏住他的臉頰，「寧諾，你是不是活得太無聊了，非要用這種方式找樂子？」

「唔——！」他被我捏著臉，說話含糊，還在偷笑，「可是，看他生氣，很可愛嘛！」

「可愛個鬼啊！」我無奈地放開手，「小心他哪天直接把你凍成冰棍！」

遠處的寧安背對著我們，似乎聽到了，腳步微頓了一下，肩膀抖了抖。我懷疑那是忍笑，但他很快恢復鎮定，繼續往前走。

我看著兩人，不禁長長歎了口氣。

——一個刀子嘴心太軟，動不動就氣炸；一個嘴賤到讓人想掐，但又天真到讓人恨不起來。

而我呢？就只能在這中間當和事佬兼消防員，隨時準備滅火。

可即便如此，望著他們一前一後走在陽光下的身影，我心裡卻生出一種很奇怪的感覺：
雖然累，但這樣的日常，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