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瀨
2 months ago
探勘記述一│風落沙塵 | bird_x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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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沙塵在翻騰,天邊的不可窺盡。漫天飛沙輕盈的在眼前繞起層巒沙霧,沈積的沙丘則沉甸甸的籠罩。
當中星星點點的人們,如同沉澱於巨大的沙漏中,踩過不斷流逝的時間前行。

這處是風蝕頻繁的區域,風聲不時奪去聽覺的感官。那些僅憑記憶刻畫下的地形每分每秒的重構,不久後便難以辨認,如同從未發生過的幻覺一般。

幻滅,恆河沙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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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瀨
2 months ago

——所以幻覺發生與消滅的進程是如此之快的嗎?

作為一名沙漠探勘的萌新,只能緊緊跟隨著帶領他的前輩,眼前的場景與他在出發前幻想的畫面可說是大相逕庭。
為了抵禦強風沙塵,特製的防風衣帽遮去大半張臉,現在就連本該隨風輕飄的粉色髮絲都看不見幾縷。

雖然知更鳥早就說過不是戶外教學了(也不是約會),和憧憬的人待在一起,他總還是懷揣著期待。
好在這時擠在他眉眼的懊惱也同樣無法被看見,抽開浪漫的幻想,望著那人堅毅的背影,他如沙一般的思緒漸漸凝聚。

出發前他們沒有進行過一次正式的疏導。
EF|鳥
2 months ago

在那片被風沙淹沒的荒原上,哨兵卓越的感官彷彿被迫蒙上了一層濁幕。

耳尖捕捉到的不是敵人腳步或遠方氣息,而是無數砂礫彼此摩擦的尖銳聲響,如同碎玻璃在耳膜上摩挲不休;視線被飛舞的沙塵攪亂,嗅覺則被乾燥的土腥味覆蓋,亂竄的氣味混雜成惡意的漩渦。

原本只是帶著隨意查探的想法,卻不曾料到會在此時撞上這樣的天候,男人面罩下的臉色蒼白,眉宇間繃得死緊,那股翻湧的沙塵似是迎頭壓下的濁浪,對常人而言不過是刺眼與呼吸不順,對過度敏銳的哨兵卻是近乎折磨般的衝擊。
🐸瀨
2 months ago

目光聚焦於身前那身形較自己瘦窄些許的哨兵,對方不僅資質優秀,更有經驗;客觀而論,從哪方面而言他似乎都沒有干涉決策的餘地。

然而儘管他有著如此堅定的認知,那與身俱來——身為嚮導敏銳的精神力卻一再與他的認知相違背。同時在學理上,哨兵擁有的卓越感知力,在外界刺激明顯時反而會成為困擾。

而這些都沒有成為知更鳥尋求他協助的理由,使得他的注意力逐漸墜入深深好奇的丘壑。

是因為素質強大而不需要嗎?

思忖中,在體內的精神能量蠢動著,下意識凝結流水一般觸肢要向前探去,卻又在觸碰之前被自己硬生生截斷,如此反覆了幾次。
那隨著步伐晃動的掌心 更讓他望眼欲穿,終於在一次距離他最近的時刻,他跨開的步伐,伸手拉住了那人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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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瀨
2 months ago

「……!」他驚詫的眨了眨眼,從而停下步伐。一瞬間,有股清流已無法攔截地順著對方的胳膊向上蜿蜒至耳邊,率先沖散了淤積在人耳窩的尖銳聲響,大幅降低噪音干擾。
EF|鳥
2 months ago

風塵中的手微微一頓,先前縈繞在耳際數萬道尖銳嘈雜忽然斷裂,漫天的壓迫感瞬間消解,只留下餘悸般的空白。

一種壓力驟然解除的暈眩一晃而過,彷彿從深海被人猛然拉回到空氣裡,肺腑裡的窒悶終於得以舒展。

他怔怔地垂下眼睫,哨兵的身體一向排斥他人的主動靠近,敏銳的感官讓每一次不請自來的觸碰都像是刀尖在皮膚上遊走,令他不喜。

然而此刻,壓迫退去之後,久違的寧靜籠罩住了他,那份溫度與安定甚至比風暴的停歇更讓人迷惑。

他遲疑片刻,指尖輕微抽動,卻終究沒有甩開,任由那隻手牽著自己繼續向前。

🐸瀨
2 months ago

牽、牽手……!?
接收到自己稍嫌莽撞的舉動被默許的訊號,他腦中頓時響起幸福的鐘聲,此時圖景內的小青蛙們雀躍地上竄下跳,甚至都要聚集起來大合唱。

他興奮的程度,甚至需要額外撥出一些精力抑制自己雀躍的波動不會化成水流傳導致對方體內造成影響。

內心忐忑的望著被自己拉著的手,同時澄清綿密的水流已沿著經脈逐一封閉過於敏感的感官,對哨兵而言尤其惡劣的環境頓時整體降躁一般的迎來寧靜。

接著二人一同又前進了幾許,他才終於從與知更鳥牽上手的喜悅中歸於平靜,目光自拉在一起的手掌挪開,望向依舊是飛沙渺渺的天際。
發現起初遙遠的沙岩已從朦朧的土灰色影子轉為清晰可見的岩層紋理。

與此同時,方才狂亂的風沙沒有任何徵兆的漸歇下來,即便什麼也不做,能見度也比稍早前好多了。
🐸瀨
2 months ago

他愣愣地望著天空,仍然帶著面罩的他第一時間向身旁的人道了句:「停下來了啊……」
卻遲遲沒有鬆開握住的手。
EF|鳥
2 months ago
風暴捲起的沙塵能將整個世界吞沒,天地在黃褐色的濁浪中模糊失序,然而在這片混沌裡,塵沙也翻攪著大地的沉寂,將那些長久隱匿於地下的碎片、根脈與被時間覆蓋的殘骸一一翻出,掩埋與揭示交疊,在毀壞的同時,也默默賦予了重生的契機。

「這是好事。」他感受著原本粗粒擦過臉頰的沙塵逐漸減少,空氣裡的刺痛也隨之淡去。

風暴停息之時,便是探查的最佳時機——

他卻遲疑了片刻,洵治的疏導過於純粹、和優秀,長期處於匱乏狀態的他,一時之間竟連停下的要求都無法提出。

「真不愧是傳說中的嚮導,我還從沒有過這種體驗。」他低聲喃喃,指尖無意識地在那隻手上摩挲,某種眷戀悄然從心底升起,帶著陌生且失控的渴求。
EF|鳥
2 months ago

然而哨兵的強韌意志並非虛名,他深知自己若沉溺其中,便會被慾望徹底牽制。短短一瞬,便以強大的耐力強行掐滅心底升起的燎原烈火。

「 謝謝你,洵治,幫了大忙。」他露出讚賞的笑容,手指一鬆,抽開了那份依戀。

而後意識再度歸位,將注意力重新擴散至周遭,讓感官重新鋪展到風暴後的荒原之中。

「現在、讓我們看看這場風暴,能帶給我們什麼樣的驚喜。」

🐸瀨
2 months ago

「⋯⋯」手背上廝磨的觸感使得他一時間不敢妄動,明明二人貼合的掌心距離左胸的心臟是如此遙遠,他卻感覺內心隱隱的騷亂。

而知更鳥的感嘆隨即挑起他一直以來的困惑,望著人的目光由明晃的愛慕轉為疑惑——究竟眼前這強大的S級哨兵 ,在今以前,都是如何進行疏導的呢?

直到掌心分離,他才下意識低頭一瞥落空的手,趕忙應答:「啊啊!是嗎?那樣太好了⋯⋯我很擔心會幫不上忙呢。」

迎著那讚賞自己的笑容,他也跟著笑起來,卻有些緊張與笨拙。
🐸瀨
2 months ago



這個社會總是讓像他這樣初出茅廬的生手對地位崇高的人們抱持某種各方面健全的想像。

打比方説,若是將這些人聚集在一起去做健康檢查的話,會有高比例的人身體狀況都維持在健康的標準值以上,顯示他們更能好好的照顧與保養身體。

因此他也一直是如此推想身邊哨兵的狀況。
只是現在,事實彷彿與他所想的有所出入。
🐸瀨
2 months ago



思考隨著沙場驟起無傷大雅的微風飄遠。依著前輩的話,他將注意力擺向四周。

就在他們幾步之遙的距離,佇立著佈滿風蝕痕跡的零星巨石,遙想或許在幾年前,這些巍峨聳立的岩塊是能抵禦強風的避風港。

此刻卻形容枯槁,顫顫巍巍的像是隨時會從某道切縫斷裂崩解。


遠風持續波動細碎的沙粒,覆蓋在大石頂面,嵌入風痕的細沙不斷隨重力灑落,無形間形成沙漏一般的景緻。
垂直墜落的沙連成一線,指引著人的目光,往石塊的底部探去。
🐸瀨
2 months ago


一塊不自然隆起的小沙丘印入眼簾,比起遠方壯麗的沙丘群,那更像是陌生林野間的無主孤墳。

岩石的細沙依舊不間斷的灑落在上頭,讓人分不清在沙場中——掩埋與揭開,哪個會先發生。


「啊,那邊好像有東西。」

他以視線鎖定目標,深信那便是知更鳥口中風暴所帶來的「驚喜」。

或許以哨兵敏銳的感知,更早就發現了山丘的異樣,但初生之犢總希望自己能派上用場,立刻積極的提起步伐往那處去。
EF|鳥
2 months ago

哨兵強大的探知能力讓他幾乎不費吹灰之力,便捕捉到不遠處那具被黃沙半掩的屍骸。乾枯的骨架僵直倒臥,殘破衣物顯然並非現代樣式,袖口與衣襟帶著古舊的紋樣;雙瞳空洞渙白,如同失去神采的石珠,而在掌心處覆滿的符號,連死亡也未能將其徹底抹去。

對於他而言,這並非什麼罕見的場景,幾年的傭兵生涯早已讓他習慣面對屍體,只是上前探查的洵治,才剛踏入成年、眼中尚保有不諳世事的光澤,或許不該過早接觸這樣的景象。

他的視線一轉,心底微微糾結,其實也滿想看看那人受到驚嚇的模樣。

這麼想著,他仍不動聲色地抬步前行,靴底陷入鬆軟的沙層,細碎的聲響在荒原的靜寂裡蔓延,他放慢了腳步,讓自己與前方的人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踏著同樣的軌跡追隨而去。
🐸瀨
2 months ago

涉世未深的嚮導自告奮勇的向前,腳步不曾遲疑,越發的加速,像是與風沙較量速度,唯恐線索再次被掩埋。

他身上彷彿有用不完的精神與活力,在力求表現當下尤為明顯。於是他很快便來到那顯眼的小沙丘,雙膝彎曲著低身靠近,並打算伸手撥開覆蓋於上的沙粒;

碰巧就在這時,他的目光一抬,撞見一雙空洞而蒼白目珠正直勾勾的對著自己,他瞬間渾身一震後寒毛直豎,在穿著禦寒防風斗篷的狀態下,依舊是從背脊涼到腳底。

而從那枯槁發黑的皮膚紋理,他能知道那遺骸與他屬於同一物種——是人,死人。意識到此事,他頓時嚇得渾身僵硬,與死人四目相交的雙眼瞪的眼眶泛紅。

「唔⋯⋯哇啊啊啊!!」最終驚叫出聲,著急退後,突如其來的姿勢變換使得踩在沙土上的腳底抓力不穩,掙扎著踉蹌了幾步仍然找不回重心的向後倒去。
EF|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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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敏銳的目光在細微的晃動中便察覺了對方身體即將失衡的徵兆,為了搶下最佳的觀賞位置,他早在洵治彎腰探看之際,便悄然加快腳步,時機抓得恰到好處。

當人影後仰的瞬間,他迅速伸手,借力穩穩攬住了那人的腰,他側過頭,近在咫尺的視線剛好捕捉到對方那張驚慌失措的臉。

微紅的眼眶裡盛著驚惶與無措,瞪得圓圓的大眼像被雨打濕的小狗,彷彿帶著委屈的慌亂,落入他眼中的不再是單純的失衡,而是一幅別有意味的美景。

他心底輕輕一笑,沒有表露,只是低聲放緩聲嗓,生怕驚擾到懷中這片難得的景色:「⋯⋯你還好嗎?」

🐸瀨
2 months ago

「⋯⋯!」視野的翻轉顯示失衡已是不可挽回,他屏住氣息,心裡便開始做起摔的四腳朝天的準備;
然而,那預想中的疼痛最終沒有到來,他反而落入一個紮實的懷抱中。

而後,黑色面罩掩去半張的標緻臉龐逆著光就出現在眼前,一對靈動的眉眼流轉著清淺的光。

「呃——」望著他又愣神半晌,張口支吾著,又吐不出半句語意。直到雙頰泛起眼眶一樣的薄紅,屏息過久的窒息感襲來,他才用力的深吸口氣,驚詫的從那人懷裡彈開。

「啊啊啊!!對、對不起⋯⋯!」他高聲喊道,心跳的速度彷彿是經歷一場百米競賽後的狀態,伴隨著輕輕的喘息。
「不小心跌倒了、非常抱歉——」慌亂之下他開始向人解釋自己摔倒的原因,說被嚇到太丟臉了,於是打算巧妙帶過,同時也擔心起自己剛才看見的景象會嚇到對方。

「前輩不要過去了,那個是——人的屍體⋯⋯!」
EF|鳥
2 months ago
手上一空,他愣了片刻,方才攫住那人腰際時傳來的觸感仍殘留在掌心,細緻布料下微妙的溫度與柔軟,像是被肌理勾住般揮之不去,即使人已經抽身而去,他的指尖依舊彷彿能回想起那線條的弧度,他下意識地蜷了蜷手,總感覺有些可惜。

「沒關係,第一次看見屍體會嚇到也是正常的。」他毫不掩飾自己早已知情,語氣裡帶著理所當然,話音落下,他便順勢蹲下身,伸手擺弄起那具乾枯的屍體。

指尖在皸裂的肌膚與僵硬的關節間滑過,他的神情專注,沒多久,敏銳的觸覺便在舌下摸到一枚異物。那是片羊皮材質的薄片。

他毫不猶豫地掐住屍體兩頰,用力讓那張乾癟的嘴張開到極限,隨後將薄片取出。陳年的腐敗氣味瀰漫在指尖,卻絲毫動搖不了他的動作。

展開那張腐蝕的羊皮殘卷,上頭寫著:

風落之地,在——不歸之角。
EF|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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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默默將東西收了起來,起身後便朝著洵治伸出雙手,瞇起的笑顏和停擺的動作像在示意著讓對方幫忙處理:「看來你準備的濕紙巾派上用場了。」
🐸瀨
2 months ago
「欸?」他一時間腦子轉不過來,知更鳥言下之意,是早已知曉埋在此處的「驚喜」是屍骸了?

思索著,他仍杵在原地,眼睜睜的看著那強大的哨兵臉上沒有一絲波瀾的向著不知是何人的遺骸蹲下身。他膽怯又猶豫的抬了抬手想要阻攔,卻又因那人堅定的氣場而作罷。

同時見到前輩英勇的模樣,從而受到鼓舞,跟著鼓起勇氣、咬緊牙關地待在對方身後。
他依舊有些心驚,害怕的瞇著眼睛,又強迫自己睜眼去看,硬生生把雙眼折磨出細微的血絲。

觀摩著知更鳥迅速俐落的從死者口裡取出某物,他瞠目結舌,在人看不見的角度演出無聲的吶喊,心裡已佩服的五體投地。
🐸瀨
2 months ago

直到對方再度轉向自己,他才強裝鎮定的恢復正常的模樣。

「……哦!是、是呢。」有些結巴的應答,接著伸手探入斗篷底下的背包,手忙腳亂地翻出濕紙巾,他一手扶著哨兵向自己伸出的手,另一邊捏著紙巾細心地擦拭起來。

濕潤且冰涼的觸感沾上二人的肌膚,附著在肌理的塵土則漸漸被拂去。

「黎樞前輩,早就發現那具屍體了啊。」
他低著眸蹙眉,目光聚焦於對方纖長的手指,那秀氣的掌心,竟然能接住體格還算結實的自己,他多少對自己的拙態萌生些許恨鐵不成鋼的情懷。

紙巾繞過指腹,拂過每一處指節,竄入指縫後再接著往復,他絲毫沒有發現,二人的指頭就只隔著一張薄薄的棉紙。
🐸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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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一直以來都是這麼帥氣的樣子,到底是怎麼做到的呢。」在崇拜與自省之間接著感嘆出聲,那也是他不經意吐露的煩惱。
EF|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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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天生麗質吧。」
他看著對方,只是無所謂地聳了聳肩。原本被拉著擦拭的手翻轉過來,指尖逆著那些小心翼翼的動作鑽入,像在刻意攪動氣氛。

「謝謝你的誇獎⋯⋯」男人語氣裡沒有半點不好意思,甚至將對方無心的話攬作別有用意的讚美,他側過頭向人湊近了些,平穩的呼吸擦過對方幾次紅透的臉蛋。

就在這樣的時刻,天色忽然顫動似的暗了半分,遠處傳來低沉的呼嘯,細碎的黃沙被風帶起,起初只是零星,下一瞬卻像有無形的手正攪動整片荒原,將沙塵一層層推高。

風勢還在增大,他細長的雙眼抬起,隨後垂落在人耳邊,嗓音輕聲道:
「看來要先回去了。」

🐸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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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無預兆的接觸與靠近無疑使他方寸全亂,屬於他的一切彷彿全都喪失了自由意志。

隨著那纖長的指節嵌入指間,面對面的交扣,他的掌心再難以動彈,任由對方拉近距離,感受著溫潤的呼吸,卻將他自主呼吸的餘地佔領,小心翼翼的控制著自己顯然受到擾動的氣息。

他繃緊脖梗,直到喉間終於擠出一點聲音,他覆述了一遍那令他在意的關鍵詞:「天、天生——麗質……?」
若是如此的話也太過狡猾了,那可不就代表自己永遠也不會有這樣的機會?

想著便略有不甘的輕噘起嘴,總覺得心跳又快了一檔——
他望著知更鳥的那雙本是炯炯的眼神開始閃爍幾許,終究是敵不過那勾人的眼尾,逃竄似的別開了目光,伴隨著被人扣住的掌心輕微的掙扎著退後。
🐸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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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如此刺激下,他甚至沒有發覺遠方的呼嘯已悄悄夾帶黃沙重新襲來。
只是在那道輕柔的嗓音提醒後,提起薄弱嘶啞的嗓音囁嚅了句:「哦、哦,那個……前輩,這樣、太近了。」
EF|鳥
2 months ago

慌亂的聲嗓在耳邊響起,他思緒頓時一顫⋯⋯真是太讓人困擾了,到底是多麼優秀,才會讓他不斷回味那短暫的觸碰。

「不會啊,畢竟接下來你要跟好我。」話音輕巧,他將食指與對方重新交握,還原成最單純的牽手姿態。

在風沙逐漸堆積、正要演變成沙塵暴之前,率先邁開了更快的步伐:「走吧,再晚就危險了。」

或許是方才的疏導起了作用,哨兵敏銳的五感不再受沙塵干擾,精神探查的脈絡比之前都要來的清晰。

風聲咆哮、黃沙重新遮蔽天日,他行進的路線卻絲毫不受阻攔,沒過多久,他便帶著人穩穩地走回了正軌,稍早停留整裝的帳篷已然出現在眼前。

🐸瀨
2 months ago

那句聽著有些霸道的宣告一下又拉回他閃躲的視線,眼底蘊藏的光芒生出隱隱期待的羽翼——是啊,那可不就是他一直以來所期盼的嗎?

在還是只能聽聞有關知更鳥事蹟的時期,就暗自想像過無數次,和這個人肩並著肩的時刻。

「⋯⋯喔、喔!」於是剛才那鎖在眉間與人微妙的對峙登時舒展開來,他乖順的點了點頭,回握對方的力道卻透露他骨子裡的堅毅。


無意識又熟練的疏導讓他像是雜質中的濾芯,逐步過濾哨兵身邊多餘的干擾源;直到目光所及之處能看見帳蓬駐紮地,或許是經過專業評估挑選用地,部分風沙在此處顯得較微弱。

而他也明顯察覺哨兵去程與回程時的狀態差別,這讓他想起剛出發時的困惑。
🐸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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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前輩。」於是在步伐邁入營區前他又將人拉住,首先是一臉十分凝重又慎重的模樣,卻在看見那人半張臉時忽然軟化。

「啊啊、也沒什麼!就是想——」他手忙腳亂的,彼此牽著的手在騷動,空下的手急著在空中比劃什麼,肉眼可見的忐忑。

「⋯⋯想知道你以前是怎麼給人進行疏導的。」
最後擠出的問句在一陣鬧騰後顯得有些脫力,他不確定自己是否能這麼問一個經驗比自己多更多的前輩。

「嘛,因為出發前沒有讓我做,我一直很在意——前輩的身體狀態⋯⋯」
終於脫口而出,他緊張的抬手撓了撓後頸。
EF|鳥
2 months ago

待兩人終於抵達據點門口,他才將遮掩口鼻的面罩拉下,輕輕鬆了口氣。

風沙在身後漸漸遠去,入口處卻靜得出奇,沒有任何守衛,只有幾件被隨意遺放在牆邊的行囊,像是無人問津的碎片。這份寂靜反倒成了曖昧的掩護,將他們暫時孤立於荒涼的邊界之外。

聽著那些無措的提問,他故意垂著眼,沒有立刻回答,沉吟的嗓音像是把問題在心底細細斟酌,實則悄悄享受著對方緊繃的呼吸,刻意將人等待的心高高懸掛起。

直到這份沉默被笑意輕輕撕裂,他唇角勾著戲謔,姣好的面容在昏暗光線裡帶出一絲調侃的笑容。

「就那樣啊,你都成年了不會不知道吧?」他哼笑了聲。

「隨便找一些人解決⋯⋯但我很意外,你跟他們不一樣。」(捧一下小朋友,給小朋友一點成就感)
🐸瀨
2 months ago

沒想到經歷一番掙扎的提問脫口而出後,是一陣令人懸心的等待。 沒有立刻得到解答,僅是短短幾秒鐘的留白,他便已在腦海中盤算過無數次自己踰矩的失誤與懊悔,臉上堆起不安的神色。

「我——」
就在他打算接著開口給自己台階下並道歉的同時,在那人脫下面罩的面容上終於浮現笑意。
他被這樣的反應弄的有些糊塗,直到迎來真正的答案,大腦徹底的無法負荷。

「那、那樣⋯⋯!」他難掩震驚的驚呼,聽見關鍵「成年了」一詞,他再遲鈍也明白知更鳥意有所指。 只是哨兵與嚮導間透過發生關係進行的疏導,對仍是處男之身的他而言就像是傳說一般。

瞬間臉就刷了片紅,說話結巴不停:「那那、那個怎麼說是隨便呢!那種事情總得——嗯,就算要做也是沒辦法的,但卻總得⋯⋯和信任的人一起吧!」
🐸瀨
2 months ago

接著他算是開了奇怪的話匣子,急於向人闡述自己的顧慮,甚至罕見強勢的走向前去靠近那總是一臉游刃有餘的前輩。

「如果是隨便的人,那樣很危險的!要是他們不懷好意怎麼辦⋯⋯精神被惡意干擾,很容易崩潰啊。」

他的思緒混亂,絮絮叨叨的沒完,最後自顧自的表述起自己對知更鳥崇拜與重視的情懷:「啊啊,沒錯,我是不會那樣做的、我不會和他們一樣,一定會很認真的對待前輩的⋯⋯」

然而此話一出,反倒讓他一片赤誠的心像是在對知更鳥毛遂自薦似的。
EF|鳥
2 months ago

那副喋喋咻咻的模樣神似一隻努力向主人證明自己的小狗,心底藏著的心思幾乎都要透過言行舉止展露出來,有點可愛,他分神的想著,差點就笑出了聲。

而後他也邁步向前,像是理所當然般接受這份依附——做爲主人總得回應小狗伸頭拱來的親近。

他抬眸對上那片赤誠,總是帶笑的雙眼卻黑得發沉,語氣裝作有些詫異的調子:「你這是⋯在報名當我的床伴?」

他鬆開了兩人牽著的手,轉而伸出指頭戳著對方起伏的胸膛:「但我要怎麼確認你就是值得信任的那個?」
🐸瀨
2 months ago

「唔⋯⋯」他滔滔不絕的忠誠被那一句詫異的疑問牢牢堵住,大腦又是一陣空白,只能艱難的從喉間擠出幾個語焉不詳的音節:「我、我不——」

然而話未說完,便迎來知更鳥的下一句詰問。他起伏的胸膛頓時像被那人的指尖鎖住了穴道,不敢輕舉妄動的僵持著。

原先堅定地眼神被那雙黑沉沉的目光籠罩,彷彿要將他滿腔的篤定抽空。
而此刻他確實無法提出可信的條件讓人信服。即便對於知更鳥為人稱道的一切,已是陪伴他度過無數個求學的日子,對方卻對自己是一無所知的。

他緊抿著唇,只剩下一股執拗強撐著與人對視,僵持半晌才抬起手來握住自己胸前的手:「⋯⋯我——」

「我一定,會證明給你看。」一掃先前的猶疑,他說的義正嚴辭:「你現在不相信也無所謂,但我絕對不會對你⋯⋯做趁人之危的事!」
EF|鳥
2 months ago @Edit 2 months ago

聽到這樣氣勢磅礴的宣言,他倒是怔了,心裡暗暗思索,到底是哪一步讓這孩子腦子繞到這份決心上去。

真是——腦迴路格外清奇的小鬼。

他失笑出聲,眼神仍含著幾分調侃,伸手隨意揉亂對方的頭髮,他語氣輕慢:
「我沒有不相信你啊,小朋友。」
EF|鳥
2 months ago
EF|鳥
2 months ago
oO小朋友才沒膽做那種事
🐸瀨
2 months ago
「我才不是小朋友⋯⋯什麼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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