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吧?

Day47
今天中午，U突然走過來跟我說，M通知他-這週日會再安排一位行政面試。
他的語氣不快不慢，像在試探，又像在提前鋪排一條預防線：「這次我來帶新人，你就不用再插手了，免得到時又是你被牽連。」
我不太懂他為什麼這麼說，問他：「為什麼會是我被牽連？上次那位新人是自己說不適任才離開的。」

他低頭笑了一下，又像是替我說明，又像在指控我太過於坦白：「你上次講得有點太仔細了，可能會嚇到新人。」
我愣了一下。原來，完整說明真實的職責，會被當作『嚇人』的舉動。
我沒有反駁，只是淡淡回應：「我不知道如實交接，也能被當成嚇跑人。」

U嘆了口氣，語氣比剛剛多了一點沉重：「公司出得起的薪水那麼低，請來的都是沒經驗的新人。可是這個職位，卻又需要有行政專業、要有公共工程經驗、要擅長文書，根本不可能有人做得久。」

他抬頭看著我，語氣難得地誠實：「所以下一個我來帶，這樣如果又有人撐不住離職，至少問題不會再落在我們身上，而是公司本身的問題。」

我默默點頭。不是因為我認同他說我『講太多』，而是認同他後面那句-問題出在制度與結構，而不是在誰教得好不好。
「好的，這次我會觀察你怎麼帶新人。」我對他說。

但我心裡知道，其實我真正要觀察的，是這整間辦公室，究竟還能以怎樣的方式讓人無聲地背鍋，又以怎樣的理由，把責任一圈一圈地推開。

這場交接遊戲，早已不是新人與舊人之間的任務轉移，而是關於責任與失能之間，那條永遠說不清楚的繩結。

我決定，這次退得更遠一點。站在陰影之外，看清楚那些把手伸進繩結裡的人，究竟想解開什麼，或藏起什麼。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