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天之後蘇勒丹起床都會先撫摸下腹位置。

裡頭長出新的器官是不爭的事實，但轉化成梵天雞會什麼需要這個器官是他困惑的。——沒關係，出去後我可以摘了它。打此如意算盤的同時被突來的敲擊聲嚇得雙肩一震後不滿瞪向，在看見泉田赤手上的東西後更顯不悅，連羽毛都不自覺得豎起像是動物被威脅後有的炸毛樣態。

「幹什麼？我有腿會自己走！」

紅髮男歪頭，一臉無可奈何，「牧場規定，你知道的啊，畢竟我沒有把握你不會逃跑或攻擊其他人，那也只能這樣。」踏著輕快的步伐來到對方面前，綻開笑容。

「雖然蘇勒丹是好孩子，但很調皮，不聽話的時候會讓人很頭痛，你瞧，我前幾天幫你包紮好的傷口，是不是又把它扯的破破爛爛？」

「……」
泉田赤將蘇勒丹懟得無話可說，只見他從床上下來踹了一腳一旁無辜的櫃子後乖乖站好，昂起下顎等人來將牽繩扣上。

「要逃跑也不會在你們看得到的時候好不好，誰那麼白癡……」
如此碎念著，同時注意到別房的禽類也開開心心的被他們的飼養員牽出離房間，才發現今天園內的氛圍與平常不同。

「……那邊在開心什麼……這裡能有什麼好事……」

「今天是週六啊，牧場有活動，有些飼養員會帶自己負責的人畜去看表演或是外出逛逛透氣，我這不就要帶你出去了嗎？除了自由時間外現在是難得能外出的機會呢。」說話的同時將牽繩扣到背帶後方的扣環上，輕輕撫摸蘇勒丹的頭。

「走吧，帶你去觀摩其他同類。」他知道今天有場生蛋的節目，隨後將人帶往表演展場。

「喔……」
扣環的聲音自背後傳來，他這才意識到所謂的牽繩並非扣在他以為的項前，使的剛才他主動昂起下顎的行為像是期待散步的犬隻……

「媽的。」
殷紅自脖頸紅到耳根，像是掩飾一般蘇勒丹不用泉田赤拉動牽繩就自己乖乖走出房門跟上其他人前往的方向。

他要帶蘇勒丹去的地方可能跟其他人不太一樣，那是一個不大的展場，泉將自己的人畜帶到後台，他們可以從側邊的地方看到台下的觀眾，以及台上的人畜進行產卵的"表演"。

「你之後也需要生蛋，先帶你觀摩一下幫助你了解。」泉還是那副沒心沒肺的笑顏，毫無波瀾的看著眼前的"表演"，特殊的椅子類似於孕婦生產或者進行產道檢查時的構造，能將雙腿大開置於兩側。

當快到表演會場，由泉田赤牽引的分歧路線讓蘇勒丹再次提起警戒，才想要是發生不利情況時他該怎麼反擊，卻發現只是被帶到與一般觀眾不同的位置觀賞。

——那代表『屈辱』的椅倶在舞台正中央。
當這次的表演者踏著羞澀地步伐上台時，蘇勒丹的心跳猛地加速，他愣大雙眼看著它發生。

張開的雙腿將轉化完美的器官展示給觀眾，並且在飼養員的撫哄下出力呻吟，觀眾們的視線聚集，聚集在顫抖出汁的穴口……

「嗯啊.…！」並在呻吟中產下嫩白濕濡的『蛋』。

群眾驚呼，台上的飼育員像是展現飼育成果般的執起它展示給前排觀眾，表演者仍在努力，一聲、兩聲，次次嬌呼都伴隨著蛋粒落在鋪著柔軟乾草竹籃裡的聲音。

他們說，成熟的人畜由於構造因素能孕產的蛋是傳統母雞的數倍，其蛋黃濃郁的香氣更是直接生拌白飯最好的搭配。

說著，他將清洗好的蛋打在準備好的熱白飯上，淋上醬汁，爭取自願者嘗試。

一名男性在歡呼聲中站起，他捧起那碗飯深吸一口氣，嚐下。一口、兩口，美味程度幾乎能從那埋頭猛吃的行動傳遞出來，人們驚奇、人們鼓掌，蘇勒丹沒能忍住直接彎腰乾嘔。

無法止歇的噁心感頻頻湧上，雙腿突然虛軟，他慘白一張臉思緒迴盪在畫面裡，無法言語。

在蘇勒丹彎下腰時斜睨一眼，在人沒注意到自己的高處露出壞心的笑，紅眼睛在陰暗的後台暗處隱隱發光，明明是最溫順柔弱的動物基因，此刻卻彷彿獵食者。

他慢悠悠的蹲下，撐著臉頰抬眼看向彎腰的蘇勒丹，見著對方慘白的面容擔憂的開口，「還好嗎？這就是你之後能提供的“價值”，而讓你保持一定的價值便是我的工作，趁早了解對你比較好喔。」他拿出手帕，擦拭對方額際的冷汗，捧著對方慘白的面容輕柔的用拇指婆娑著。

一膀臂揮向泉田赤的假好心，卻因體況不佳而失準沒能打中。無所謂，蘇勒丹現下只想離開這裡，離開這裡。

「去你媽的價值……我要回去……」
他搖搖晃晃的站起，撐著意識向來的路返回。

見此情景，泉站起，靜靜的佇立在原地，等待手裡的牽繩限制對方的行動，用最柔和的微笑等待蘇勒丹的回眸。

他不需要靠言語向任何人闡述他的能力、權力，就可以讓人深刻入骨，不管再怎麼頑劣，都會在不經意間服從他用溫柔體貼包裝的操弄，即便是擁有極端個性及主見的蘇勒丹。

啊……以為是自由意識，但實際上分明被操控著的狀況，才更讓人愉快不是嗎？泉不喜歡強迫人，所以他讓其他人認為那都是自己的選擇。

蹣跚步伐總算因牽繩的限制停下，蘇勒丹緩緩轉頭表情盛怒，與泉田赤臉上那溫和的勝者微笑產生極大對比。

他知道，清楚的知道，要想『離開』這裡，泉田赤是最大的阻饒。

「……請，讓我回去。」
蘇勒丹怒極之下腦袋竟顯清晰，主動鬆開一直握有的主權以退為進。

蘇勒丹冒犯的表情沒有讓泉感到不悅，用溫和的聲線開口，「別這麼著急，還得帶你去檢查身體，還是說你不舒服？」一步一步往對方靠近，直到與人面對面，「哪裡不舒服呢？」上手撫摸，像是確認對方的體徵沒出現大礙，實際上只是想讓對方深刻感受自己觸摸罷了。

「檢查什麼的不是之前做過了……」突然停頓，因為外頭的歡騰又讓他意識到台上在上演著什麼，蘇勒丹別過頭，不再注意那些聲音，也努力不要將這個碰觸與看到的畫面做出連結。

「去哪裡都好，帶我離開。」

提出請求的蘇勒丹感覺特別委屈，真的好可愛啊……雖然自己是故意讓對方感到焦慮的，但沒想到蘇勒丹的反應能這麼取悅自己。

興許是嗜虐欲得到滿足，泉沒有過多為難，雙手捧著對方的臉，渾圓的紅色眼眸直視著，「只是那樣簡單的檢查可不行，沒有健康的身體要怎麼孕育雞蛋呢？」他笑，露出潔白的齒列，溫和卻又令人戰慄。

「不過你看起來很累了，今天就先回去吧？你需要休息。」說完他鬆開撫摸人臉頰的雙手，從人身旁經過，離開後台，不輕不重的拽了一下牽繩。

你是我的人畜，在我膩了以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