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言是會進化的，活著的語言會調整 自我的語法和結構來符合現今社會需要。 我想說的是，我從那個古物上拓下來的那 個語言，至今仍然活著，開始進入並適應 我們的世界，演化成我們需要的樣子。 我一邊使用他們，一邊在想是什麼驅使 這個語言融入，又是什麼讓這個語言演 化，而他們活下來的目的是什麼？ 直到現在，我仍然在思考這個問題。 ── 莎拉·哈薩德博士的隨筆，寫於2022年過世前一個月
老虔婆死的時候，伊森‧李維，這個莎拉·哈薩德前實驗室的博士後研究員也不管現在日內瓦的時間是凌晨四點，立刻向他的老闆柯特‧沃斯打了通電話。
「那個實驗室裡有一個花瓶形狀的隨身碟，藏在一台無法運行的主機的顯示卡風扇裡面，把那個東西給我，我可以再給你們一組能賺錢的語言。」
電話那頭的柯特語氣一貫的溫和穩重，只回答說他知道了，但伊森沒有錯過背景中窸窣作響雜音，在電話被掛斷的前夕，他聽見一個女人微啞的聲音：「是誰？」
「那個實驗室裡有一個花瓶形狀的隨身碟，藏在一台無法運行的主機的顯示卡風扇裡面，把那個東西給我，我可以再給你們一組能賺錢的語言。」
電話那頭的柯特語氣一貫的溫和穩重，只回答說他知道了，但伊森沒有錯過背景中窸窣作響雜音，在電話被掛斷的前夕，他聽見一個女人微啞的聲音：「是誰？」
這就是 Nyth 的誕生的那個晚上，有點像普羅米修斯盜取火種，不過他不是偷，過程也沒那麼波瀾壯闊，老虔婆也不是宙斯。
伊森在2021年離開莎拉·哈薩德的實驗室後就從美國搬到亞洲的曼谷，據說是最適合退休的地方，開始他的第二人生，柯特‧沃斯是個極好的老闆，除了一個高得不合理的競業條款外，工作地點、工作方式及價碼都是一錘定音，沒有讓他頭大而且覺得掉價的談判流程，這也是他最後決定在他麾下賣力的原因。
反正他本也沒辦法在那個圈子混下去，老虔婆的人脈太廣，他一離開實驗室幾乎就是封殺，這意味著事實上競業這件事情並不存在。
伊森在2021年離開莎拉·哈薩德的實驗室後就從美國搬到亞洲的曼谷，據說是最適合退休的地方，開始他的第二人生，柯特‧沃斯是個極好的老闆，除了一個高得不合理的競業條款外，工作地點、工作方式及價碼都是一錘定音，沒有讓他頭大而且覺得掉價的談判流程，這也是他最後決定在他麾下賣力的原因。
反正他本也沒辦法在那個圈子混下去，老虔婆的人脈太廣，他一離開實驗室幾乎就是封殺，這意味著事實上競業這件事情並不存在。
當然，柯特溫和有禮且情緒控管極佳，即便開發過程稍有延後，也不見他失控的暴怒或催促，也不會太過親暱──他實在厭倦那些稱兄道弟的「同伴」文化，過去那些所謂家人或家庭的實驗室還不是在成功之際就一腳把他──算了，提了有什麼屁用，難道能讓老虔婆復活把他重新招回實驗室嗎？
總而言之，他賣腦袋裡的東西，對方按時付錢，不多話不交際，完全符合他最好的規劃。
至於過去那些破事，被一腳踢開實驗室的過程實在太慘，伊森寧可再斷一次腿也不想再談那些經歷。
現在的他就好好地在幕後擔任一個合夥人，寫他的程式，多做幾次測試──柯特給他布置了一個接近完美的環境，讓他那組名為 Nyth 的元程式能夠進行全面的測試，測試結果當然是 Nyth 進化的速度遠超乎他的想像，現在已經初步投入開源平台，並且獲得極好的回饋意見。
總而言之，他賣腦袋裡的東西，對方按時付錢，不多話不交際，完全符合他最好的規劃。
至於過去那些破事，被一腳踢開實驗室的過程實在太慘，伊森寧可再斷一次腿也不想再談那些經歷。
現在的他就好好地在幕後擔任一個合夥人，寫他的程式，多做幾次測試──柯特給他布置了一個接近完美的環境，讓他那組名為 Nyth 的元程式能夠進行全面的測試，測試結果當然是 Nyth 進化的速度遠超乎他的想像，現在已經初步投入開源平台，並且獲得極好的回饋意見。
那些回饋意見太好，好到他有一種 Nyth 是迫不及待地想要進化的錯覺。
不過那肯定是熬夜造成的錯覺，雖然 Nyth 是從老虔婆那組拓印文字中的其中一顆蛋（老虔婆堅持要稱為卵，他是不覺得卵和蛋有什麼太大的差別，只有女人才會在乎叫卵或蛋這些有的沒有的稱呼問題），但復原那組文字他可是最大功臣，甚至可以說孵化器絕大部分都是他出的力。
更何況他在實驗室裡就在研究這顆蛋，放在腦袋裡的知識就是自己的，他還好心的換過架構和名稱，實驗沒進展，完全就是其他後繼者沒有能力繼續發展這套系統。
所以連熬幾天夜修改一些限制架構後，過於誇張地去理解那些天花亂墜的誇獎也是情有可原的。
不過那肯定是熬夜造成的錯覺，雖然 Nyth 是從老虔婆那組拓印文字中的其中一顆蛋（老虔婆堅持要稱為卵，他是不覺得卵和蛋有什麼太大的差別，只有女人才會在乎叫卵或蛋這些有的沒有的稱呼問題），但復原那組文字他可是最大功臣，甚至可以說孵化器絕大部分都是他出的力。
更何況他在實驗室裡就在研究這顆蛋，放在腦袋裡的知識就是自己的，他還好心的換過架構和名稱，實驗沒進展，完全就是其他後繼者沒有能力繼續發展這套系統。
所以連熬幾天夜修改一些限制架構後，過於誇張地去理解那些天花亂墜的誇獎也是情有可原的。
再說，Nyth 本身就足夠優秀──在實驗室的時候他就能夠察覺到這件事，在拓印並破譯的過程中，他就發現含有 Nyth 幾個原始程式中有著極高彈性的框架，幾乎能夠貼著人類的需求進行延展和變化，他只需要想辦法解除一些限制，接著，該怎麼說，Nyth 就變得像水一樣，可以完全順著需要的方向流動。
像他們這樣的編碼者，最想看見的就是這樣，完全順從自己意志，服從自己調配的存在，就是在當下他的直覺告訴他，Nyth 絕對會在語言程式界擁有他的一席之地。
現在證明他沒猜錯，伊森又喝了一口涼掉的咖啡，不知道為什麼想起當時打給柯特時他身邊那聲沙啞的「是誰」。
像他們這樣的編碼者，最想看見的就是這樣，完全順從自己意志，服從自己調配的存在，就是在當下他的直覺告訴他，Nyth 絕對會在語言程式界擁有他的一席之地。
現在證明他沒猜錯，伊森又喝了一口涼掉的咖啡，不知道為什麼想起當時打給柯特時他身邊那聲沙啞的「是誰」。
他知道自己老闆身邊有個女人，這可是他在點頭前做的背景調查，他被背叛過一次，而且絕對不會蠢到再讓這種事發生第二次，根據他能查到的資料裡，他這個足足有一米九，看起來可靠溫和卻頗有威嚴的老闆是個特隆赫姆那裏出生的挪威佬，聽說那裡是早期維京海盜的首都，看來現在海盜都來他們這片資訊產業海掠奪了。
因為自己的想像嘿嘿笑了兩聲，伊森覺得自己這話要是拿去酒吧說，搞不定還會逗得幾個女人笑出來。
最厲害的是，伊森覺得自己的老闆根本男人的典範，在新加坡白手起家後，用那些積蓄幾乎投遍了亞洲的資訊產業，不得不說他的投資眼光極其毒辣，早在網路還沒那麼發達的幾年前就在印度、越南和馬來西亞這些地方下大注，然後靠全球化外包趨勢贏到兩三座金山，現在肯定帶著他的東南亞裔年輕可愛的小情人回歐洲逍遙了。
因為自己的想像嘿嘿笑了兩聲，伊森覺得自己這話要是拿去酒吧說，搞不定還會逗得幾個女人笑出來。
最厲害的是，伊森覺得自己的老闆根本男人的典範，在新加坡白手起家後，用那些積蓄幾乎投遍了亞洲的資訊產業，不得不說他的投資眼光極其毒辣，早在網路還沒那麼發達的幾年前就在印度、越南和馬來西亞這些地方下大注，然後靠全球化外包趨勢贏到兩三座金山，現在肯定帶著他的東南亞裔年輕可愛的小情人回歐洲逍遙了。
他有遠遠從老闆的手機桌面見過那女人一眼，膚色略深，有一對黑白分明的大眼，看起來清純靈動，笑得無憂無慮的樣子，光看到都覺得自己像回到大學時候的青春感，果然男人不管幾歲都只喜歡十八歲的。
伊森還來不及細細回憶他查到的那些背景，就聽見外頭響起敲門聲，三下，不疾不徐。
放下咖啡，伊森瞥一眼還在跑的程式，見還在穩定測試中，便打開書房門往外走去。
來敲門的是一對不是挺搭調的男女，伊森從貓眼仔細觀察了一下來者的模樣，男人是亞洲人的長相，帶著一點西方輪廓的鷹勾鼻，而女人則幾乎完全符合所有人對俄羅斯女人的想像，金髮碧眼高挑纖瘦。
當然，那張漂亮臉蛋上的表情不要像他晚了兩小時才來開門的不耐煩就好了。
知道自己有些價值，伊森此時倒是機靈地先聯繫自己的老闆。
伊森還來不及細細回憶他查到的那些背景，就聽見外頭響起敲門聲，三下，不疾不徐。
放下咖啡，伊森瞥一眼還在跑的程式，見還在穩定測試中，便打開書房門往外走去。
來敲門的是一對不是挺搭調的男女，伊森從貓眼仔細觀察了一下來者的模樣，男人是亞洲人的長相，帶著一點西方輪廓的鷹勾鼻，而女人則幾乎完全符合所有人對俄羅斯女人的想像，金髮碧眼高挑纖瘦。
當然，那張漂亮臉蛋上的表情不要像他晚了兩小時才來開門的不耐煩就好了。
知道自己有些價值，伊森此時倒是機靈地先聯繫自己的老闆。
「老大，有一對男女來找我，女的看起來像俄羅斯那裏的妞，男的看起來是亞洲人。」
※
「妳說，安娜塔西亞一定會去找伊森？」柯特伸手替蘇克瑪瓦蒂擦掉嘴邊的麵包屑，一邊問。
「嗯嗯。」滿嘴三明治的蘇克瑪瓦蒂用力點點頭，含糊不清地說：「而且是趁轉機的時候，算算時間，應該剛剛響的那聲訊息通知就是伊森來和你匯報了，過個十分鐘再來回他。」
「因為母之瓶？」柯特想起先前的談話：「妳怎麼篤定這裡的也是母之瓶？」
「雖然這裡發現的東西不一定是母之瓶，但是處理過母之瓶的人出現的狀況，也發生在那些先行調查人員的身上。」
蘇克瑪瓦蒂像倉鼠般鼓著臉又嚼了幾下，才慢條斯理地嚥下，就著柯特的手喝了一口水漱漱口。
※
「妳說，安娜塔西亞一定會去找伊森？」柯特伸手替蘇克瑪瓦蒂擦掉嘴邊的麵包屑，一邊問。
「嗯嗯。」滿嘴三明治的蘇克瑪瓦蒂用力點點頭，含糊不清地說：「而且是趁轉機的時候，算算時間，應該剛剛響的那聲訊息通知就是伊森來和你匯報了，過個十分鐘再來回他。」
「因為母之瓶？」柯特想起先前的談話：「妳怎麼篤定這裡的也是母之瓶？」
「雖然這裡發現的東西不一定是母之瓶，但是處理過母之瓶的人出現的狀況，也發生在那些先行調查人員的身上。」
蘇克瑪瓦蒂像倉鼠般鼓著臉又嚼了幾下，才慢條斯理地嚥下，就著柯特的手喝了一口水漱漱口。
「也就是說，如果這裡的不是新的母之瓶，那麼也是和母之瓶有一定關係的存在，調查他們之間的關聯，也能讓我們更好的掌握母之瓶，就我們現在的線索只知道，每一個瓶子都是一枚卵，這卵似乎在找機會讓自己孵化，卵要孵化必須要有觸發，即使用孤雌生殖的條件來思考略過受精問題，但仍然需要孵化，就現在的線索來看，部分已經成功孵化了，部分卻沒有動靜，我現在就是想要知道孵化這些卵的條件是什麼。」
「卵……。」柯特想起了那個有名的採訪事件，雖然後續被壓下來，但是那個把卵錯稱為蛋的男主持人灰頭土臉的模樣仍然讓他印象深刻，但思緒很快就被外面風聲夾雜的隱約雜訊給吸引注意力。
「風聲太吵了？需不需要我再調低你的感官敏銳度？」蘇克瑪瓦蒂的精神觸肢輕柔地撫過出現警戒狀態的精神體。
「卵……。」柯特想起了那個有名的採訪事件，雖然後續被壓下來，但是那個把卵錯稱為蛋的男主持人灰頭土臉的模樣仍然讓他印象深刻，但思緒很快就被外面風聲夾雜的隱約雜訊給吸引注意力。
「風聲太吵了？需不需要我再調低你的感官敏銳度？」蘇克瑪瓦蒂的精神觸肢輕柔地撫過出現警戒狀態的精神體。
「不用，可能只是聽錯了，」把水瓶放好，柯特轉頭問：「妳好像還沒回答過我為什麼對這些感興趣？我記得妳人類學的研究是族群移動。」
吃飽喝足的蘇克瑪瓦蒂趁隙蹭進柯特懷裡，就預備休息的位置，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滴溜溜地看著自己的哨兵。
「你聽過神話故事嗎？那時候我們在學義大利文的時候，不是一起讀過希臘神話？」
「嗯。」替她拉來那張喀什米爾羊毛毯，蓋在她的膝蓋上。
「我想說的是，也許我們現在正在做的事情，在古典神話裡，大概就像是普羅米修斯偷火這樣的行為。」
「偷火？」
吃飽喝足的蘇克瑪瓦蒂趁隙蹭進柯特懷裡，就預備休息的位置，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滴溜溜地看著自己的哨兵。
「你聽過神話故事嗎？那時候我們在學義大利文的時候，不是一起讀過希臘神話？」
「嗯。」替她拉來那張喀什米爾羊毛毯，蓋在她的膝蓋上。
「我想說的是，也許我們現在正在做的事情，在古典神話裡，大概就像是普羅米修斯偷火這樣的行為。」
「偷火？」
「文明的演進是動態的，而隨著我們對於知識的掌握和理解，我們對於某些事物的詮釋也會改變，也就是說，在兩千年前的人類看來是神話、神蹟或者超自然的東西，到我們這裡的時候看起來，很有可能是電腦、網路，或者人工智慧，就單一文明發展來說可能很難想像，但如果我們不是地球第一個存在的文明，那麼我們就是在竊取上一個文──。」
風裡的雜訊似乎更清晰了些，柯特忍不住又一次把注意力轉到上面。
查覺到柯特的警戒，蘇克瑪瓦蒂噤聲，乖巧地縮在自己哨兵懷裡，卻同時伸出精神觸肢替他穩定有些過激的情緒反應。
風裡的聲音又隨著風勢消散了，見柯特放鬆下來，蘇克瑪瓦蒂又一次加強周圍訊息的過濾屏障後，打了一個小小的呵欠。
「雖然你用的是偷，但總覺得那些卵是迫不及待到我們手上的。」柯特拿起手機，上頭果然是伊森的訊息：「你希望我怎麼回答他？」
風裡的雜訊似乎更清晰了些，柯特忍不住又一次把注意力轉到上面。
查覺到柯特的警戒，蘇克瑪瓦蒂噤聲，乖巧地縮在自己哨兵懷裡，卻同時伸出精神觸肢替他穩定有些過激的情緒反應。
風裡的聲音又隨著風勢消散了，見柯特放鬆下來，蘇克瑪瓦蒂又一次加強周圍訊息的過濾屏障後，打了一個小小的呵欠。
「雖然你用的是偷，但總覺得那些卵是迫不及待到我們手上的。」柯特拿起手機，上頭果然是伊森的訊息：「你希望我怎麼回答他？」
「告訴他，除了 Nyth 的近況外，問什麼答什麼，保護好自己，安娜塔西亞和她那個日本哥哥榊 昭二等級就擺在那裡，可不是鬧著玩的。」
蘇克瑪瓦蒂懶洋洋地交代幾句，眼皮就已經疲憊地半闔起來。
知道她原本就貧弱的體力已經用罄，柯特替她拉好毛毯，讓她靠在自己胸前小憩，開始著手編輯起要回覆給伊森的訊息。
※
蘇克瑪瓦蒂懶洋洋地交代幾句，眼皮就已經疲憊地半闔起來。
知道她原本就貧弱的體力已經用罄，柯特替她拉好毛毯，讓她靠在自己胸前小憩，開始著手編輯起要回覆給伊森的訊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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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委託的人，調查母之瓶的，此為 S 哨兵與 A 級嚮導組合，不用想瞞住她什麼，只要告知不便透漏 Nyth 正在開發中的部分，剩下你有問有答，保護自己優先。」
另外一頭很快就傳來回覆，簡短而且明確，只要照著做即可。
所以說他喜歡這個老闆，至少還記得叫他保護自己──雖然也只有這麼一句。
伊森收起手機，透過鏡頭看著外頭的人仍然在耐心等待，這才拉開絞鍊，把門打開，以及他覺得自己挺幽默，搞不定還是個天生 rapper 的一句：「Nothing for sale. How can I help?」
那女人已經換上得體的微笑，只是那個笑容那麼假，連他那句招呼都沒能撼動其半分弧度，而跟在她後頭的男人也只是冷靜地朝他點個頭。
另外一頭很快就傳來回覆，簡短而且明確，只要照著做即可。
所以說他喜歡這個老闆，至少還記得叫他保護自己──雖然也只有這麼一句。
伊森收起手機，透過鏡頭看著外頭的人仍然在耐心等待，這才拉開絞鍊，把門打開，以及他覺得自己挺幽默，搞不定還是個天生 rapper 的一句：「Nothing for sale. How can I help?」
那女人已經換上得體的微笑，只是那個笑容那麼假，連他那句招呼都沒能撼動其半分弧度，而跟在她後頭的男人也只是冷靜地朝他點個頭。
這樣冷漠的回應讓伊森連邀請他們進家門的念頭都消失得一乾二淨，只是環手抱胸，靠著門語氣不善地說：「有什麼事，快說吧。」
「聽說你曾經是莎拉·哈薩德實驗室一員。」安娜塔西亞快速地打量眼前這個 Nyth 的開發者一眼，高而瘦以及一副有度數的眼鏡，經常彎腰打字的微駝姿態，略皺的白咖相間格子襯衫，一件休閒褲。
「如果你不想和我聊聊你的前任，我也不會想和你討論那個老虔婆和那間實驗室。」
陳年的咖啡漬在白色格上格外顯眼，但那個人並沒有對此有多注意，黑眼圈的程度顯示他大量的熬夜，不耐煩而敲動的手指，有些暴躁地推眼鏡的動作，幾乎就這麼一眼，安娜塔西亞已經知道這個人恐怕不會知道太多她想要的資訊。
但瞬間，剛剛還劍拔弩張的氣氛，在一股更沉重更寧靜的壓力下，意外地緩和下來。
「聽說你曾經是莎拉·哈薩德實驗室一員。」安娜塔西亞快速地打量眼前這個 Nyth 的開發者一眼，高而瘦以及一副有度數的眼鏡，經常彎腰打字的微駝姿態，略皺的白咖相間格子襯衫，一件休閒褲。
「如果你不想和我聊聊你的前任，我也不會想和你討論那個老虔婆和那間實驗室。」
陳年的咖啡漬在白色格上格外顯眼，但那個人並沒有對此有多注意，黑眼圈的程度顯示他大量的熬夜，不耐煩而敲動的手指，有些暴躁地推眼鏡的動作，幾乎就這麼一眼，安娜塔西亞已經知道這個人恐怕不會知道太多她想要的資訊。
但瞬間，剛剛還劍拔弩張的氣氛，在一股更沉重更寧靜的壓力下，意外地緩和下來。
「那麼能聊母之瓶上的那些的語言嗎？」安娜塔西亞仍然是那個計算好的弧度：「我們希望在展開柯特‧沃斯先生委託的任務前，對任務背景有更好的了解。」
見她搬出自己的老闆，且和老闆的說詞一模一樣，伊森退後一步，把門拉開了些：「……先進來吧。」
兩人一前一後走進這套豪華公寓中，隨即，門被人輕柔且有教養地闔上。
在伊森的書房裡，電腦螢幕閃動著，一行接著一行程式碼跳出來，然後出現了幾行看起來明顯非英文的契型字母，包裹著幾個英文字。
Incubation、Hubris、Breeding Ground
緊接著再幾行契型文字後，又跳出了一行。
見她搬出自己的老闆，且和老闆的說詞一模一樣，伊森退後一步，把門拉開了些：「……先進來吧。」
兩人一前一後走進這套豪華公寓中，隨即，門被人輕柔且有教養地闔上。
在伊森的書房裡，電腦螢幕閃動著，一行接著一行程式碼跳出來，然後出現了幾行看起來明顯非英文的契型字母，包裹著幾個英文字。
Incubation、Hubris、Breeding Ground緊接著再幾行契型文字後，又跳出了一行。
Bearer identified. Ovum received. （持火者已識別，卵已接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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