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這裡是地下格鬥場,「地下」意味著非法,「非法」則代表在這裡做任何事都不會被追究。想當然,即使是能力強大的哨兵和嚮導,也能夠上台參賽了。要說公平嗎?都是地下賭場了,誰還跟你談論公平。
今天的擂台賽已經打過了好幾場,有好幾名挑戰者試圖擊敗這位在地下格鬥場的MVP,但至今依舊沒有人能夠戰勝他。
那位依舊在擂台上屹立不搖的MVP,戴著一副黑色面罩,看不見臉,也無法得知他的髮色,只知道他擁有傲人的體魄。儘管如此,觀眾們仍能隱約感受到他的喜悅。大家稱他為——「毒藥」。


凡是看過「毒藥」比賽的人,都會朝他下注,因為這是一場穩賺不賠的買賣。不過「毒藥」本人貌似不在乎台下的情況,他只想繼續比賽。

「接下來挑戰『毒藥』的是充滿爆發力與強健體魄的——『犀牛』!這場比賽究竟能不能將『毒藥』拉下馬呢?」
「在這裡沒有規則,沒有憐憫,只要其中一方再也無法站起來就算結束!來!開始吧!」

當主持人介紹完畢,擂台上的鐘聲隨即響起,代表這場殘忍的廝殺正式開始。
隨著主持人大張旗鼓的喧囂聲,周圍的觀眾激烈地嘶吼,這裡就像是一座關著野獸的牢籠,不知道是誰看準了地宮周圍的經濟潛力,在這裡置辦了不少「娛樂項目」,由於整個區域都能算得上是三不管地帶,非法的生意如雨後春筍瘋狂滋長。
阿亨德不會錯過任何一個牛蛇混雜的場合,就算這裡是蠍子的地盤,他也不吝嗇關注。
「押誰?」一個聲音從側邊傳來,是個本地仲介,嘴裡叼著半根雪茄,眼神像打量貨物,而台上的毒藥就是品質最好的。
阿亨德掃了眼擂台,說了句:「賠率這麼低,押贏了沒意思,就賭B角撐不到兩回合。」
仲介愣了一會兒,雖然毒藥是勝率高,但B角身材魁梧,和毒藥差了一個量級,才剛拿下三連勝,這次的賠率也沒有以前的差距大,兩回合有點太瞧不起人了。
「你肯定嗎?」仲介自從知道這個人後,一直跟著對方押注,有贏有輸,但通常贏的更多,但此刻他也有些猶豫不決了,阿亨德看他遲疑,耐心地解釋道。
「B角的左肩刺青還在脫皮,剛補過色,你說他是近期回歸的鬥犬。有可能是坐牢或是逃債,導致他約半年到一年的時間沒有參加比賽,拳速下降,肌耐力退步,且轉身時會吸氣,代表耐力不夠,只要拖住他,讓他喘就贏了。」
「跟其他對手可能是四回合,但是他對上的是毒藥,一但體力跟不上就會露出破綻,一擊就完了。」而毒藥是誰他清楚得很,會把精神屏障像是造水壩一樣擋得如此嚴實的哨兵他也沒看過幾個。
仲介不說話,只是在思考他的話,而阿亨德又將視線投向了擂台上。
「喔!犀牛先發制人!直接朝毒藥衝了過去!利用自身的體型優勢,重力加速度,毫不客氣地用一記重拳,朝毒藥的腹部攻擊過去!」
主持人激動地回報著擂台上的狀況。這樣不僅能讓台下的觀眾更專注於擂台,還能讓氣氛更加熱絡。明顯下注在犀牛身上的賭客們,此刻正歡呼著。
毒藥像是沒有料到犀牛的反應,硬生生接下了這記重拳。然而,犀牛卻沒有成功擊中後的反應,他的身體明顯停頓了一下,彷彿在懷疑自己的攻擊出了問題。
「哈哈。」
毒藥發出了笑聲,原來在犀牛擊出的同時,他也巧妙地避開,甚至同時回應了對方的攻擊,用攻擊抵禦攻擊。犀牛立刻意識到這一擊被擋了下來,馬上往後退去,準備發動下一波攻勢。
「什麼?!犀牛的攻擊似乎沒有奏效!以毒藥的能力,他應該能輕鬆躲過,但他卻刻意接下攻擊!這是毒藥的狩獵遊戲嗎?」
主持人繼續回報著台上的戰況,此時,支持毒藥的賭客們開始歡呼。
就在犀牛後退的同時,毒藥迅速地追了上去,並用犀牛剛才對自己攻擊的方式,還以顏色——朝對方的腹部狠狠地回了一記重拳。
犀牛沒有擋下來,他直接被揍得不穩,撞向擂台的繩索上,過了幾秒才勉強站穩。但疼痛也刺激著他,讓他開始喘息。
「毒藥用犀牛的方式狠狠地反擊回去!還奏效了!用敵人的攻擊回敬對方,真是太過分了!不愧是毒藥!」
主持人的聲音影響著現場的氣氛,而這種實況轉播多少也會影響參賽者的表現。然而,毒藥看起來絲毫不為所動,反倒是犀牛開始緊張了。
毒藥擺好架勢,仔細盯著犀牛的動作,來預測他的攻擊。畢竟他的「眼力」比一般人要好上太多了。
就在犀牛的防禦露出破綻的幾秒鐘,毒藥馬上朝著那個破口攻擊了過去。他的拳頭速度極快,攻擊位置又非常精準,對著犀牛的脖子狠狠揮出一拳,拳頭還往上勾,直接來了一記上勾拳。犀牛就這樣「飛」了起來,離開擂台幾秒後,又重重地摔在擂台上,昏迷不醒。
「嘖,沒控制好力道,這就玩完了。」
毒藥小聲地碎嘴,顯得有些掃興。
「毒藥勝利!這一次他只用了兩拳就擊倒犀牛!再次刷新戰績!」
主持人用宏亮的聲音大聲宣布。台下下注在犀牛身上的賭客們開始咒罵,現場鬧成一片。
當現場開始瘋狂。
他只是看著這無趣的過程微微皺眉,雖然仍然贏了錢,但沒預料到犀牛連一個回合都撐不住,這個結果就像是在他嘴裡塞了一顆差一天才熟的水果,不甜也不酸,食之無味。
他高估了機率,所以完全沒有勝利的感覺,但阿亨德也接受失敗的事實,更何況沒有什麼事是能從老闆身上薅錢更讓人爽快的。
阿亨德從椅子上起身,無視仲介投來的充滿讚賞、期待、興奮的眼神,他逕自穿過保鏢到了後台,毒藥靠在等待室的椅子上,遮掩面貌的頭套已經被摘掉,他看上去一滴汗都沒流,卻裝模作樣地在臉上蓋著白毛巾。
「辛苦了,真精彩的比賽。」阿亨德抬著眉毛,幾乎是諷刺的說。
「確實辛苦。」毒藥一派輕鬆地回應著。
不過現在,他應該被稱為——雷蒙德·樊尚。
一個隱藏身份的軍官,還是個S級哨兵。無論從哪個角度看,這個「毒藥」真的是個沒在給人留情面的惡劣傢伙,只為了尋找一點樂趣。
「天知道控制力道有多麻煩。」他甩下那條沒發揮太多用處的白毛巾,拿起水喝了幾口,隨後繼續說:「所以?這次贏了多少?」
雷蒙德看著阿亨德,眼裡滿是笑意。他知道這傢伙絕對不會錯過這種「遊戲」,既然都要約見面了,總不能只有自己開心,當然,也要給他親愛的合夥人找點樂子才行。
「這是薪水嗎?」阿亨德嗤笑,這種已知結局的比賽,不僅無聊還喪失了賭博的樂趣,如果他是想用這點賺頭打發他,那就有點不要臉了。
「只能算紅利,你交代我辦的事情完成了,金額打到我的帳戶上。」他靠在門邊,冷靜的說,沒有任何通風口的房間充斥著血汗乾掉的味道,刺鼻和發酸,像一個月沒洗的襪子,阿亨德根本不想踏入一步,他甚至懷疑雷蒙德的嗅覺被焊上了一層完美的除臭屏障,靠的是獻祭他身邊的嚮導。
「看來你不是很滿意,哈哈。」
雷蒙德看著阿亨德,那張臉像是想打手槍,卻看到一部讓人失了興致的A片,慾望沒有被滿足,還忿忿不平的樣子。
但這只讓雷蒙德更覺得有趣了,為什麼呢?誰叫讓阿亨德不滿的人是自己。這能讓人多開心?要是「毒藥」不在台上,或許比賽能更刺激,他偏偏就要在台上,這下子有人不高興了,真是爽。
「當然!不過在給之前⋯⋯我想聽聽,你這次賭贏幾次,還有賭輸幾次。」雷蒙德站起身,邊說邊走到阿亨德所在的門口。最後,他將手肘靠在門邊上,伸長脖子湊近阿亨德,繼續說道:「我不要你單純說『次數』,你懂的,好好地說說你的分析,阿亨德。」
雷蒙德笑吟吟地看著對方。
這個阿亨德,分析事情很有趣,但看到他偶爾在賭博上失利那就更有趣了。雖然以他的聰明才智,能夠猜對很多事,不過怎麼可能沒有猜錯的時候?再高明的機器都有可能算錯,何況是人呢?
對於這種黏膩又像是床第間與女人旖旎的話,阿亨德眉毛都沒動一下,他太熟悉這種類型的傢伙,反社會人格、邊緣型和自戀,試圖用激怒別人的方式獲得控制的快感,那些他不用使用嚮導的能力都能窺見一二。
而他恰好不是享受被控制的受虐狂。
「想知道?」阿亨德一開始看上去興致缺缺,但隨即就巧妙地運用過去偵查時使用的目光注視技巧,他靠近雷蒙德,就是想讓對方關注他,他現在就像個談到搖滾樂的美國青年,喋喋不休、侃侃而談。
「實際上是贏了三次,輸了兩次,如果算上你那場,可以說是今天打平。」
「你想聽點有趣的,那簡單。黑猴是內定好輸掉的人選,可能得罪過誰,雖然他精神屏障很嚴實,但稍微擊破一點就能察覺他的不滿,整場比賽都心不在焉地,喔,他可能是搭檔被威脅,不然怎麼會在擊中對方時還要和台下深情對望?露出一副緊張又可憐的樣子?所以,我賭贏了。」阿亨德喜歡分析,但也擅長編造事實外的假象,對於這種人你要給他想要的,但又不能給他最真實的,事實上黑猴只是在找他腰帶上的寶石時分神被結束罷了,誰讓他戴著價值不斐的裝飾品上台比賽呢?
「這個故事你滿意了吧。」阿亨德說完,又恢復那副被欠了幾百萬的臉(但事實也是如此,雷蒙德還沒給他辛苦錢)。
雷蒙德依舊滿臉笑意,看著阿亨德靠近,說著那些天花亂墜的分析。
對,天花亂墜。
他又不是不知道黑猴是什麼樣的人,搭檔?怎麼可能。
不過這些故事還是挺有趣的,至少配上阿亨德的聲音和口氣還算動聽,雖然沒看到那張臉賭輸的樣子,是有這麼點可惜。
「看來你還有個天賦,可以去寫愛情小說了。」
雷蒙德從口袋拿出手機,準備要把錢轉過去,全部點好後,就差一個步驟,他突然停下手,再次看著阿亨德,意味深長地注視著那雙淺棕帶金的瞳孔。
「你沒做什麼多餘的事,對嗎?」
那取決於你的多餘是什麼意思了,私下接觸朱利爾斯可不算。但基本上蠍子會這樣問他,大概也聽到了一些風聲,阿亨德沒有蠢到不知道對方有安插幾個眼線在他身邊。
「我可一步都沒有偏離你的預想。」他插著手,不耐煩地說,嘴角勾起那一絲看不出破綻的笑容。「無論什麼方式,我的確將你的『信息』傳達給企鵝了,有什麼問題嗎?」
雷蒙德不喜歡愚蠢的人,但也說不上喜歡聰明人,畢竟太過聰明的人不好操弄,這點還是挺麻煩的,合作的風險很高。不過與其和愚蠢的人合作,他當然還是會選擇後者,至少在某些時候能給自己帶來足夠的刺激。
「別這麼敏感,我只不過是想多問幾句,身為要付錢的雇主,不能稍微關心一下事情處理的狀況嗎?」
雷蒙德最終按下轉帳,將約好的金額匯入阿亨德的收款帳號。
「別妨礙到事情的發展就好,阿亨德,合作愉快。」
他們不是能彼此信任的關係,但至少是彼此利益。
這比感情用事來得更可靠一點。只要他擁有足夠的能力和權力,而阿亨德善用自己的能力作為交換,互不干涉,他們就能繼續合作下去。
在確認金額無誤後,阿亨德才有興致繼續這場閒話家常,他將手機收入兜裡,以一種關心和同理的態度試圖引起雷蒙德的興趣,就像引導審訊犯人一樣:「在我離開前,有件好奇的事情。」
「我猜如果你不是跟對方有仇,就是暗戀他。」他低聲說,帶著探究。「看起來沒有背景和後台,十分普通,甚至還跟你待在同一個體制下,他身上有什麼是你不想放棄的?」
雷蒙德興味盎然的看著眼前的面皮在收到錢後少了不滿的樣子,現在還有興致跟自己聊上天了?剛才怎麼樣都不屑的呢!
「你好奇的事情不止這些吧?」他擺擺手,再繼續說:「沒有仇,也沒有愛,他還可以說是我的恩人,我今天能夠踩到這個位置,他也出了一份力呢!」
他笑容滿面的說著,嘴上說著是恩人,但實際做得不像是報恩的樣子。
「要不要再猜看看?依你對我的了解,還有我剛剛的提示。」
算得上提示嗎?算得上吧!
雷蒙德賊兮兮的看著對方,貌似在期待阿亨德的推測。
把他人物化的行為,缺乏同理,可憐的小雷蒙德,肯定跟他母親相處得不好。
「你不這樣就不會說話嗎?」阿亨德翻了一個白眼,一旦雷蒙德表現出對朱利爾斯的態度,他幾乎是立刻就猜到了:他要的是他身邊的其他人。而搞垮朱利爾斯最能影響到的人——就之前和對方的對話的記憶,只可能是——他的兄弟姊妹,才是黑蠍想要的。
講出對方懸疑故事裡的答案,不知道那個脾氣像颱風一樣的男人會不會為此心情劇變,阿亨德故作訕然:「我是嚮導,不是什麼占卜師;或是會讀心術的特異人士,不想說就算了。」
「哈哈,不是你先問的嗎?既然想從我這裡撈點東西,總是要付出點什麼吧!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是什麼樣的人。」
看著那毫不掩飾的白眼,想必是猜到了什麼,這個阿亨德還是知道的太多了,看來不再多幾個眼線是不行的呢!
「所以不猜了嗎?你可以試著說說看的,我挺喜歡聽你的推論。」
他揚起下巴,將手扣在上面,試探的問著,要是他選擇繼續說就能知道他猜到多少,要是他依舊不說⋯⋯就看著他接下來有沒有其他動作了。
除了賭場外,阿亨德不喜歡陷入遊戲中,他更傾向當寫規則的人,講得越多曝露弱點的風險就越高,所以他當然沒意思再和雷蒙德周旋。
「除非你付我加班費,我還會考慮陪你玩玩。」嚮導在臉上覆上一層面具,無論答案是否和他猜想的相同,對他來說也無關緊要,北歐人的遊戲他充其量就是個過客,推波助瀾罷了。
「有任何指示,老樣子,其餘時間別打擾我。」阿亨德直起身,下了談話結束的暗示。
「當然了,我還需要你呢!怎麼捨得讓你不高興?」
雷蒙德放下抵在下巴上的手,又頑皮地將那隻手扣到阿亨德的下巴上,甚至還捏了一把。
「我喜歡你識相的樣子,希望不會有任何東西影響你,那樣就不一定好玩了。」
說完這句話,他隨即鬆開了手,像是在暗示什麼,又似乎只是個玩笑。畢竟眼前的阿亨德是個資質不錯的嚮導,不吃點豆腐實在說不過去,不然就太可惜了?
「有需要我會再聯絡你,好好去玩吧!親愛的阿亨德。」
阿亨德在他手指掐上下顎時皺起眉,一種厭惡感從胃部開始翻攪,這種妄想全世界都屬於他的態度,簡直可以說是自戀型人格的極限了,阿亨德偏開頭,從他那堪稱騷擾的動作中脫離出來。
「恭喜你,你已經惹我不高興了。」他用袖口擦了一下臉頰,忽略他從這個動作中掠奪的些微嚮導素,煩躁的說道:「放心吧,不會有其他東西比錢更好玩。」
接著在雷蒙德饒有興致的注視下,阿亨德用鐵門的關閉聲結束這場會面。
來一點
前情提要 ,雷蒙德提到朱利爾斯是他的「恩人」來自於這段劇情,當朱利爾斯任務成功,身為任務組長雷蒙德(當時文中ㄉ長官)也因此升官!(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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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蒙德要被除屎

謝謝阿亨德可愛寶寶的努力

好爽又玩到一ㄍ想玩ㄉㄌ...!謝謝蠍子ㄉ付出,你還打ㄌ好好看ㄉ擂台賽!!可惡ㄉ女人好會寫
avromia:

謝謝阿亨德的付出讓我寫到一點蠍子(終於正式出場的感覺??

你才好會!!口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