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ノ鳥Φ安娜
1 months ago @Edit 1 months ago
理性主體與平庸人的荒謬張力

我想援引康德跟霍布斯對法外口袋的思考,能稍微嚴格描述「哥布林殺手—聖母」這類問題的張力。

在極端情境下,例如在南極被強姦,或是在荒野被追蹤,理性主體必須為自己立法,規劃出「在何時不得不以致命手段解除威脅」的準則。這樣的自我立法並非報復,而是確保威脅真正中止,使自己能再次進入公共秩序。但這種嚴格的理性工作,對外觀者而言卻幾乎不可分辨。

平庸人只能看到「有人繼續動手」或「有人殺了加害者」,他們無法區分這是否屬於正當防衛的時間窗口,還是已經變成報復。對他們而言,理性與否的精細界線毫無意義。

因此出現一種不對稱:理性主體須承擔更多的負擔,反覆檢視與規則化自己的行動準則;而平庸人則在現場只用直觀來判斷「他該死」或「他不該死」。理性人的分辨雖然在內部有其必要性,卻無法立即在外部獲得理解。
江ノ鳥Φ安娜
1 months ago
理性主體為了要讓平庸人接受「在那個極窄條件下致命手段被視為最後手段」:理性主體為了回應理性的敦促,並回應對理性的承諾,理性主體必須把內部的理性判準外顯化為一套可驗的、程序化的行動與證據收集,同時用誠懇的語氣承擔責任並邀請事後審核——這比任何嚴謹證成都更有說服力,也能在事後提供唯一可能的法律/道德辯護。

甚至把道德修辭語氣說得誠懇,這對平庸人很重要。平庸人容易被「誠意」打動而非論證。

承認悲劇並訴諸人性化情感:先說「這很可怕,我也不想這樣。」然後,強調責任感以免平庸人覺得他要承擔:「我承擔做這個決定的後果,並願意接受事後審查。」並且作透明承諾:「我們會保全一切證據並把案件交給警方/司法。」重申目的,「目的只有一個:確保眼前的人不會再受害。」邀請檢驗,「如果你有不同的事實或意見,現在就說出來,我們會重新評估。」
江ノ鳥Φ安娜
1 months ago @Edit 1 months ago
但如果真的照這種推估而操作的話,便會得到在平庸人眼中溫和一點的:哥布林殺手、曼哈頓博士或是奧茲曼迪亞斯的形象。

雖然親和一點,但是仍然讓平庸人覺得可怕。因此仍然不是滿意地答案。

但如果一個全然有能耐調動真誠演技的理性主體,那他反而會可怕地毫無破綻,他行前述的嚴格檢視,但把自己展現地跟個會痛哭地平庸聖母在表現上無懈可擊。而能取悅平庸人。

那這人該覺得自己可怕地如同非人。

所以還是不能得到滿意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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