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當讚美洪水。不是從我們人的角度,而是從整個生物系統的角度。洪水帶來營養,塑造環境,賦予河流生態系難以想象的複雜面貌,因而滋養萬物。如斯科特所說的,如呼吸之週期,洪水如河流之生命週期,周而復始的在氾濫平原滋養一切。

河川如有洪水氾濫般的呼吸,像是個生命體,不單是地圖上的一條線。河川之變向大的驚人,單年內水流差異高達二十倍的不在少數,不同年份甚至會左右橫條。水流在人為認定的河床外,仍要蔓延了開來。要像斯科特那樣的,將整個水域都納入,才像是看了這個河川的全貌。因為最後的逕流,也都將水匯入河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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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以人之認定、需求,卻改寫了這些。河川被限定只在河床之範圍,被要求不能越雷池一步,被索求飲水、發電,以及其中的生物作為人類的營養。所以洪水被限制了,但氾濫平原也就乾涸了,其中的生命也跟著凋零了。本書第五章,就以伊格瓦底江所影響的所有生命做為視角,去敘述這洪水之死,將怎麼殺死這些生命。

這本書是個叩問,問我們在審視河川的時候,究竟看到了多少。引人敬畏的看江河之洪水如何浩大,與如何使生物繁盛。最終,才能在後面紮實的批判當中,看人何以殺死洪水與江河。

《讚美洪水》極為好閱讀,敘事明快而沒有熬口難解的文字。斯科特有著很好的敘事能力,僅是用簡單的文字,卻能全盤形容這複雜的水域之中當被注意到故事。大概兩三個小時,就能把全書給讀完。但其中的觀念,卻異常的發人省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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