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吟
1 months ago @Edit 1 months a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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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沒寫這兩句了。
由《夢微之》想到的。不必是夢醒時分,不必是亡友與零落身,哪怕只是負著一身塵間瑣事行走在路上的普通人,都無法不對這樣的場景心動:曲江梨花,歲華苒苒間有人笑吟吟地問,如何如何?即使這只是夢中所見,醒來也會被那一剎的溫柔明亮包裹。
少時被應試教育摁著讀《與元微之書》,全班瘋笑,幾十顆少不更事的心將字裡行間的情意歪歪扭扭地塞進「元稹夢男」的形象裡,教室裡瀰漫著名為「嗑到了」的快活空氣。回想起這舊年舊事,我仍覺得包括我在內的幾十個笑聲是無可厚非的,未經世事的學生把成年人細密複雜的心事簡單地拉入自己的語境裡,不明白,也不需要成年人世界的欲言又止,只有魯莽和真誠。這少年不知愁滋味的時刻,放在現在終究只會換來一笑。
懷吟
1 months ago
我偶然刷到這小小的劇,體量輕巧,只有兩個演員,典型的小劇場二男轉,兼熱門歷史CP的buff加身,在貴國好賣票完全不出乎意料。我太熟悉這個故事了,熟悉到聽一聽隨手打開的唱段就知道它對應哪段過往——意氣相投,仕途曲折,長安,江州,洛陽;熟悉到能料到最後的夢醒時分,演員會蹣跚著步履,喉間緩緩淌出蒼老的聲音,詞必云「君埋泉下泥銷骨,我寄人間雪滿頭」,落葉紛紛,帶著秋氣向遲暮之人裊裊消瘦的身形上紛紛然撲去。劇場選擇了落葉而不是雪,更盛大而沁涼的視覺效果,而山河早已在白某人寫下這兩句時,有過一場名為白雪的痛哭。
早間在翻朋友從前的發文,想到她說的,「這段情感如此真摯,我卻在心有戚戚的同時一再被提醒著身為女性的話語權缺失」。女性寫作在古漢語裡少之又少,
懷吟
1 months ago
因此女人們不得不在為元白友情亦笑亦淚的同時眼看這份情感只能存在於非女性寫作裡。社會無孔不入的規訓之下,女性跳脫不平等的性緣關係、觀摩甚至書寫平等親密關係的契機,竟然只是將自己化身他者。可我們都共享那些溫暖的女性友情,一封封書信裡的「展信佳」和「見字如面」,一起賞過的花,擁抱過的春日,它們都應該是屬於女性的詩篇。同人女是體察對等關係的契機而不是終點,人不能一直躲在他者的身分裡,而不去面對話語權的缺位。我不認識任何一位《夢微之》的觀眾,我只知道自己這個當初的同人女已經不必借CP之名明白何謂對等的關係,我希望那些劇場裡的女人們,也同樣都在路上。
懷吟
1 months ago @Edit 1 months ago
還是好喜歡意氣風發少年時的句子呀,「今日相逢一笑中」,古時長安,車馬喧騰,於是夢醒時分被襯得越發哀涼。無意中找到的特別返場裡,「我寄人間雪滿頭」的最後一個音落下,白某人懷抱無處可寄的書稿,顫顫巍巍地喊了一聲「微之」,淚水一串串滾落,在哭長安那場平靜到讓所有遺憾都被悶在胸腔無處可去的最後一別,以及區區文字無法跨越的山河歲月。但在夢裡時真的是笑著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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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吟
1 months ago
想了一下決定把隔壁噗的樓在這裡也存一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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