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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months ago

限定 | AB_7

——三年前。
這個國家的空氣有股緊繃的味道,弦逐漸被拉成細線,污濁的空氣在斜屋頂上方盤旋,彷彿積雨雲即將落下。塵埃在哭泣。

流體般的黑玉色從車門上滑過,打開的門內輕微的聲響在車內持續運作。那是引擎、冷氣,前座的白髮青年摘下防噪耳塞,斜眼看向他即將成為搭檔的女子。

「上車。」
話語簡略。如果忽略後座上堆放的各種物品——煙盒、單眼相機、一把沒裝彈的左輪,勉強能稱上整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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濟一濟二濟三馬爾濟斯
1 months ago @Edit 1 months ago
雖然這次任務名義上是保鏢委託,但當蘿絲收到那封信件、讀完整段內容時,臉上還是浮現出一絲淡淡的無奈。

頂著保鏢身份去滅口啊。不能說不可能的任務,但這個麻煩程度,當她是伊O・韓特?

難得會接到需要與他人搭檔的任務,看來這次的目標並非一人之力能輕易處理。熟知她過去身分的人,還真會替她安排這種麻煩事。

一身合身的黑色西裝使她身形更顯俐落,銀白短髮被束成低馬尾。她根據信中所附的資訊,在街道上尋找對應的車牌。藍色的眼眸掃過一輛輛停在路邊的車輛,最終在一輛白色轎車前停下腳步。

她走向車輛副駕駛座一側,剛準備敲窗,車窗卻先一步降了下來。駕駛座上的男人正側頭看向她,聽他的話語,應該就是這次的搭檔了。

蘿絲拉開車門坐進車內,繫上安全帶的同時語氣簡潔地自我介紹:「幸會。我叫蘿絲,蘿絲・蘭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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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months ago
AB_7: 待對方繫上安全帶坐上帶著廉價氣味的坐墊,男人一手搭在搖下的車窗邊,一手打檔後開始轉而上路。

「叫我文就好。」
文恩璟的臉上看不出神色,口罩遮掩大半神態,而那銳利如金陽的瞳中神情平淡。

沒聽見她身上有小蟲的聲音。
那是竊聽器的另一種暗語,電流的滋滋聲逃不過哨兵的耳力。

「目標照片塞在煙盒裡,接下來我們要作為他出行議會訪談時的保鏢工作,下手在三天後的午間十一點至一點間,利用這段時間了解他的作息,把風險降到最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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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months ago
男人開車很穩,話語也是,直到眼前一台黑車以橫衝直撞之態幾乎與兩人車身擦過,文恩璟毫不猶豫的轉動方向盤避開,按下喇叭——凶暴的鳴聲中滿懷威脅之意。

「操,不長眼的東西。」
「喂,蘿絲,沒事?」
他還要接著說任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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蘿絲望著身旁人看了好一會兒,像是在默默記下搭檔的模樣。雖然任務前確實收過照片,但畢竟對方戴著口罩,半張臉都遮住了,實際對上時,還是得確認一下口罩以外的特徵。

不過,那頭白髮和一雙琥珀色的眼眸,本身就已經很有記憶點了。

「文,您好。」她露出一貫得體的笑容,語氣溫和,然後伸手拿過他提到的煙盒,打開看了幾秒,將外觀特徵默記於心,隨後收好。

她原本正專注聆聽對方交代的任務要點,但話說到一半,卻被一輛突如其來疾駛而來的黑色轎車打斷。

刺耳的喇叭聲響劃破空氣,震得耳膜發麻。她略微皺眉,偏頭看了他一眼。在聽見他的關心後,蘿絲搖了搖頭:「我沒事。您呢?還好嗎?」

語氣平靜,但眼神不動聲色地掃了一眼那輛車離開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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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months ago
AB_7: 「不用稱呼您。」
正如他不對任何人使用敬稱,文恩璟也不需要任何人的社交禮儀。
將車回正之後,他踩下油門的傾斜度加大,陰天讓那雙冷冽的金瞳更顯不近人情。

「蘿絲,妳擔任主要跟隨目標的人,到時候,我會在他的要求下於一百五十公尺外的防護圈替他『戒護』——這樣沒問題吧?」
狙擊槍已經送進指定地點,那槍管將跟冷去的鮮血一樣矚目。

「細項隨地調整,不需要一定按照我的意思,臨機應變,我也會視妳的反應變化行事。」
作為傭兵,他當然希望自己這次的同事足夠聰明——儘管對方目前只是靜靜看著在聽。

車輛駛過鬧區,在招牌與燈光之後進入了更趨僻靜的區域,他們這次的目標就住在別墅內。

「有問題嗎?儘管提。」
蘿絲側過頭,目光落在駕駛座上的男人身上。那句「不用稱呼您」她沒有回應,僅僅以眼神表示理解。原來是不需要多餘禮貌,也不需要虛假敬語的人啊。

「瞭解。」聽完那些任務要事後,她不急不徐的回應,「如果臨時有變,我會想辦法讓你知道,盡量不拖你後腿……不對,我對自己有自信,換個說法好了,我不會拖你後腿。」

車子駛過市區的燈火,在一個轉角後進入別墅區時,她順勢轉頭看向窗外。

「對了,如果他突然更改行動動線,」蘿絲忽地開口,視線仍落在窗外,「就像你說的,我們『臨機應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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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months ago
AB_7: 「當然。」
他回應臨機應變的話題,至於蘿絲的自我評價,文恩璟想,有自信是好事,能有與自信相符的實力,則是更好的事。

車輛駛入停車格,車身微微一頓,打開的門後邁出穿著黑西裝的長腿,將修長的指尖搭在領結上豎緊,青年微微昂首,視線瞥向白髮女子。

「抽菸的話,就趁現在。」
他自己不抽。但這句話儼然在表示跨入建築物後,他們會失去相對應的放鬆時間。文恩璟佇立在車頭,感受到引擎熄滅的餘熱,金色視線隱蔽地將別墅細節收納腦中。

哨兵與嚮導的工作即將開始。
當他將車停妥,蘿絲微微前傾,藉著後照鏡仔細整理了下髮絲,確認髮型與服裝一如預期般得體,絲毫沒有問題,她才推開車門,步伐從容地走下車。

「沒抽菸的必要。」對她而言,抽菸從不是習慣,只是情緒異常時才會做的選擇,她的菸癮沒這麼重,也不太喜歡讓身上沾染太重的味道。此刻的她認為自己神色穩定,狀態極佳,感覺今日是一個順利的一天。

關上車門,她緩步走到對方身旁,「還有其他要準備的嗎?沒有的話,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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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months ago
AB_7: 他沒有答話,只是抬手比了個走的手勢,隨即朝別墅邁步而去。

在風暴到來之前必有預兆,兩片雪屑落在車頂蓋上。
這個國家要飄雪了,在比槍管還有冰冷的吐納之間,三天之期準時到來,雪天亦如影隨形。

從裝飾華美的落地窗外,蘿絲能看見雪在變得大,這在昨日已經知道是可能的事情,會讓任務難度提升,可原訂計畫仍像百足蟲般堅定的前進著。

會議室開了門,他們『護衛』了三天的目標此刻面上帶有疲態,準備向大門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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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months ago
在選定地點的樓層之上,鬆獅蜥的主人從狙擊鏡中窺視門口的動靜,在腳架上的槍身經過霧面處理,只會有不明顯的啞光在上流動。

此刻,只需要將那個男人送到註定的死亡面前就好。只差一點。只差,一點點了。
外頭的雪越下越大,雪花覆上落地窗,像一層緩緩鋪開的白絨。

男人面色帶著疲憊,步伐與神情都被先前那場冗長的會議消磨殆盡。蘿絲緊隨在他身後,而她的精神體則先一步展翅在前。她走了幾步,忽然開口:「等等。」

那聲音宛如一枚刻意拋出的誘餌,迫使男人停下腳步。見他回頭望來,她才從容補上:「我的精神體感知到周圍有異常,請您先在一旁稍候,我需要和同伴確認一下。」

男人眉心微蹙,疲態未消,又被這突如其來的話語牽住,神情顯得複雜、半信半疑。蘿絲卻眉頭緊鎖,神色嚴肅,仿佛真切感受到威脅。紅鳶在她身前張翼盤旋,動作自然得像是在檢查周遭。她沒有明言「異常」究竟是什麼,卻已給出足夠的理由——目標必須停下,甚至偏移腳步,靠向走廊一側的窗邊。
「若真有異常,在此耽擱一下也無妨。我會保護您的。」她的聲音帶著堅定,彷彿想讓對方更篤信她的說詞。

男人沉默片刻,終於選擇順從,緩緩移到靠近窗邊的位置。當他視線轉向外頭,風雪仿佛被推近,映入眼底,令他下意識分散了注意力。

蘿絲不急不徐地抬頭,順著雪幕將目光延伸。雪花在視野裡旋轉,直到她捕捉到那道目光——藏在高處瞄鏡後,冷冽而專注,如同隱沒雲端的一顆暗星。嚮導與哨兵的視線在空中交會。那不是對話,卻比任何語言都更為直接。短短數息,時間被拉緊成一根逼近極限的弦,心口微顫,宛如被針尖輕觸。

她沒有開口,也沒有移動,只在無聲的雪幕裡,與那雙目光一同默默計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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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months ago
AB_7: 長長槍管像是冰冷的沉默在延長,狙擊鏡另一頭的雪白色髮絲與落下的霜靜寂合一,吐息的白煙只在轉瞬之間,就被風聲吞沒。
呈跪蹲姿的他一動不動。

金色獵鷹般的瞳眸將目標之外的視界一點點削去,指尖在握把上的校正極其細微,靜倚下頜的槍托連一絲震動都沒有。他們沒有人為會為了取人性命而遲疑。

砰。

一百米外消音器下的輕吼自是不會被清晰聽見的,子彈從管中飛旋而出,一切都變得遠化、幾瞬時光被擠壓,拉長。

玻璃洞穿,隨後,血濺當場。

一切回到正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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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months ago
聽見了,騷亂的聲音。

整個計畫最為困難的部分才正要發生,那就是兩人的全身而退。

蘿絲的紅鳶被一隻精神遊隼所俯衝接近,而主人的嚮導偕他的哨兵,正從不遠處趕來,已死的目標如今已經沒有意義。

無線電傳來幾長幾短的滋滋聲,來自青年的暗號在說「反應比預想的快」。

「拿下那邊的女人!」
變故在幾秒內發生,敵人的嚮導精神觸手蔓生,朝蘿絲直取而來。
早知會面臨這樣的場面,蘿絲仍不禁低嘆一聲。如今能在敵人的逼近下依舊沉著應對,也許得「感謝」曾經那段被迫磨練的地獄歲月。

怒喝聲在長廊迴盪,敵方嚮導的精神觸肢猛然撲出,疾速而凌厲地封住去路。與此同時,紅鳶振翅高鳴,與遊隼在廊燈下轟然相撞。兩隻巨禽翻騰間,羽翎如雨飄散,掀起的氣流呼嘯拍擊牆壁,連燈火都隨之晃蕩。
蘿絲神情冷冽,藍眸死死鎖定襲來的觸肢。她腳步俐落,在長廊間側身一閃,避開最致命的一擊。電光火石之間,她抬手按上耳側通訊器,指尖迅速敲下事先約定的節奏,告訴那遠處的哨兵――

我需要掩護。

第一次配合,三天的相處時間,蘿絲並不指望對方能夠與她多有默契。但他先前都說過會依照情況臨機應變,不可能這樣的狀況下袖手旁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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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months ago
AB_7: 敵手的哨兵在精神觸肢掩護下快速接近蘿絲,在精神體陷入膠著又難耐的鷹鳴交錯間,人聲、揮拳的破空音、濺滿鮮血的深色地毯——一百五十米要有多遠呢

呼出一口氣,將槍枝扛上肩膀,長腿一邁踩上欄杆,森冷地鏽蝕著感官的冰凌現在什麼都不算。冉冉上升的白霧吐息與他繃緊的肌肉昭示下一步動作,聽見了蹬空而起的清脆響動。

他如弓般彈射起步,飛躍阻隔的建築上空,在近乎不可能的姿態下以騰空之姿,準心對向透光玻璃後的敵對哨兵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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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months ago
如果是高等級哨兵,就應該做到不可能的事情

在耳畔浮現的那道聲音告訴他,促使文恩璟的指尖扣動扳機,必至的子彈在裂痕斑斑的玻璃上再留下它的足跡,即使那亦是個有力的哨兵,在感官的對決之下緊急撤步,也饒是被打穿肩膀,血流如注。

在腥氣混雜起舞的同時,他來了

大面積的帛裂聲猶如破浪,白髮哨兵狹帶冬季寒風慢了彈丸那麼一步砸開窗戶到來,這一切都發生得過於快速。

工作夥伴不正需要這個嘛

受身旋體落地於蘿絲身前,他獵豹般地壓低身軀,在準備衝步而出前,留下一句話。

「展開精神屏障,那嚮導要攻擊我了。」
隨後跨出步伐的他,槍口在地面擦出一刻火星。
――因為是哨兵,所以有辦法從這麼高處跳下來?她以為對方會繼續待在上頭狙擊,未料會直接出現在她眼前。

聽見文的話,蘿絲沒有回應,甚至沒有多看一眼。

那一瞬,她將所有注意力集中,交錯著刺與無刺的精神觸肢從她身後傾瀉而出,迅疾如潮水般席捲,鋪展在空氣中,織就一道層層相疊的屏障。透明卻鋒銳,在長廊間次第綻放,將敵方嚮導的觸肢硬生生攔下,不讓他有機會接觸到文。

那股衝擊震得空氣顫鳴,火藥味、血腥與精神對撞的壓迫感交織而來,卻未能突破她的防線半分。
紅鳶長鳴一聲,化作一道赤紅殘影掠過廊燈下的陰影,與遊隼再度轟然相撞。羽翎像雨般灑落,隨著掀起的氣流四散飛舞,擦過蘿絲的髮絲與肩頭。她的藍眸倒映著那片羽光,卻依舊冷靜無波。

她沒有多餘的話,也沒有多餘的神情,屏障在文的四周層層擴展,嚴絲合縫,將所有可能的破口堵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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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months ago @Edit 1 months ago
AB_7: 非常好
眼前的阻礙被掃蕩殆盡,能進犯到身周的精神干擾近乎不存在。如果是S級,想必能更治臻完善,可這種程度,文恩璟已感到足夠。

感官清晰異常,精神連結著神經燃起的唯有殺意,趁嚮導們互相鬥法,哨兵間的血肉廝殺要開始了。

被拋出作為投擲品的狙擊槍在開完三槍,遏阻敵人後便被用力砸向哨兵——文恩璟閃身來到敵方眼前,握緊的拳頭發出喀喀聲,由下而上。

那是一計足以打碎下顎的拳擊。

接著他用額猛磕向哨兵的腦袋,把人撞得連連後倒。

真糟糕,他玩心起來了。
遏制住那從骨中蔓生的惡劣,他沒有去卸關節還是什麼的,只是一記重擊使哨兵倒地不起。

「解決沒有?」
距離他暴力襲擊的過程,也不過三分鐘。
對方的精神觸肢宛如鋸齒般的黑藤,狠狠朝蘿絲席捲而來。

無聲的赤紅光羽自她身後展開,紅鳶的翅翼化作萬千鋒銳的精神藤蔓,與她自身的觸肢交織。不是硬生生撞上,而是靈巧地繞過正面的攻勢,細密如絲線般,一縷縷探入對方精神網的縫隙。

那嚮導臉色驟變,動作一滯,額角滲出冷汗。

「太粗糙了。」蘿絲低聲道。

無形的鎖鏈猛然勒緊,對方的屏障在裂響中崩碎,他雙膝跪地,神智在壓制下迅速渙散。蘿絲沒有給他重整的機會,指尖微動,從西裝內側掏出一把特製短槍,冰冷的金屬在燈光下閃過一抹寒光。
「――晚安。」

話落,槍聲如同收束這場精神對決的最後一記休止符。

她收起短槍,在文詢問的同時,蘿絲幾乎是與他同一時間解決向她襲來的人。目光瞟了眼那倒地不起的嚮導,又看向早也倒地的哨兵,最後看向自己的搭檔。

「……多死一個人沒關係吧?」既為同類,似乎也沒留著的必要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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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months ago
AB_7: 他只模糊地感覺旁邊似乎有強烈精神力波動,不過沒危害到自己都不礙事。而對方直接朝著倒地不起嚮導開槍的行徑,顯然很得他認可。

「妳是我遇過第二有用的嚮導。」
他踩上昏迷的哨兵頭側,朝著某個角度一拐鞋底,頸椎骨發出了劈啪像火焰燃起的聲音。但其實是生命之火的熄滅聲。

屍體頭部跟身軀以奇怪的角度彎曲著。

「增援大概三到五分鐘後到,我們現在就走。」
隨即他抬起步伐往後門奔去。蘿絲不需要自己費心照顧,很省力。給出了高達九十的協作評分。
「我很少和別人搭檔工作,我喜歡你的乾脆。」她重新掛上笑意,回應他的話語。

「能成為對你而言有用的存在真是太好了」這種話她不會說。她早說過,絕不會拖人後腿,更不允許自己成為累贅,她的自信從不是空話。

蘿絲跟在對方身後往後門疾行,然而腦海裡卻難得浮現一絲煩躁――從今日起,發誓再也不要接這種委託了。酬勞再高也一樣。

解決問題輕而易舉,收拾後續卻滿是麻煩,這些特別委託人還真是把她當成「專職爛攤子收拾員」……但罷了,稍微往好處一點想,至少這次的麻煩不是只有她自己要承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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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months a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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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months ago
感謝蘿絲中滿足了我寫這種特務內容的心願……爽了……
濟一濟二濟三馬爾濟斯
1 months ago @Edit 1 months ago
我才要謝謝恩璟中
寫的過程其實超級燒腦和苦惱因為完全不在我的舒適圈 但接觸以往不怎麼寫過的東西還是超級快樂……有種突破感,而且恩景真的好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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