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啊.....」
無事的兩小時過去,艾因已經不知道打了多少次哈欠.....為了不遲到跟報到,他早早就被自家的團員給拖了過來,他的睡衣甚至還是在吉普車上換的。
但看看現在的他們還是得在原地待命等待其他的探勘人員集合完畢,所以這麼早起是起個身體健康的嗎?
一眼瞥過還在認真討論的正副團長,他決定先去周圍溜溜順便熟悉一下環境跟人員,說不定可以找到人陪他渡過這漫長的等待時間跟瞌睡蟲。
吩咐小隊員前去打探消息(然而看起來像是放風)的卡伊洛斯有些擔憂,容易操心的性格讓他無法完全放手讓隊員們進行探索,然而前方議論的人群太過吵雜擁擠,權衡之下還是選擇站在原處觀望,順便偷取一些難得的獨處時光。
不自在地調整著襯衫背帶,平光眼鏡後的深色眼瞳掃過一個個陌生的臉孔與背影,最後對上一雙金色的眼睛。
「......?」
視線相對的瞬間立刻移轉,深諳目光接觸的下一步很可能就是開啟交談,而他暫時還沒有那麼想要說話。
?
剛剛對上眼睛了吧?這麼不自然的轉開視線難不成是認識的人?
艾因絲毫沒有對方是否在躲避自己的想法,只是帶著笑意在人群中穿梭。靠著靈巧的動作完全沒有撞上任何人或是引起誰的注意,在接近那個不是很熟悉的背影之後很自然地抓住對方的腰肢探頭招呼─
「嗨!我們是不是沒見過?」
讓人摸不著頭腦的自來熟,但反正交談過就算是認識了吧!
剛才還在稍遠的地方、一個愣神就突然出現在面前的青年看起來很開心。
至於卡伊洛斯,沒有想到轉移視線還能被撈回來捕捉,他不能保證自己的表情是否維持得當,被意料之外的肢體碰觸和搭話導致心臟劇烈跳動,以為逃過一劫實際上並沒有的內向青年下意識抿唇,腳邊的精神體在同一時間豎起全身的毛——
「應該、應該沒有見過...?」
接下來還要說什麼。卡伊洛斯的腦袋飛速地空轉,挖掘著通用的招呼語言與話題,然而被擄獲的腰上麻癢一陣陣襲來,如果對方再動動手指,很有可能情況會變得不妙。
他怕癢,特別是腰,一捏就會炸起的那種怕癢。
「啊~果然嘛!看你閃這麼快還以為是認識的人,但我又覺得很陌生.....嗯─連味道也是,你從哪來的?」
彷彿沒有社交距離常識的嗅聞了一下眼前陌生的青年,是完全沒有印象的味道,也沒有沾染上他認識的人的氣息看樣子是真正的初次見面。
「你的精神嚮導是貓啊真可愛~我能摸摸牠嗎?」即便對方現在炸著毛全身緊戒的看著他。
閃得快和認識與否的關聯在哪裡?卡伊洛斯跟不上對方的思考速度,正打算說點什麼,就被對方靠近嗅聞的舉動驚得一陣戰慄。
溫度從臉頰擴散,他感覺自己的耳尖有些發燙,可想而知一定泛著紅色,「你、你靠得太近了——」
腳邊的緬因貓隨著強烈的情緒波動甩起尾巴,重重地拍打在褲腿,儘管沒有聲音也不會痛、感知到精神體也正在緊張的青年馬上有了兩難的情緒。
要把焦糖出賣給對方好解救自己,還是保護它免受陌生人的騷擾?
他抿了抿唇,最後還是身為貓奴的血統佔了上風:「...摸、摸的話,你可能會嚇到它。」
「這樣啊,那就不摸了吧~」對某些界線意外很遵守的艾因一秒放棄讓貓咪不適的選項,畢竟還有機會就慢慢來吧。
但對人似乎就沒這麼貼心了,他放開了手繞至人身前與人面對面露出一貫有些懶散的笑容。「告訴我你的名字吧?我全名太長所以你叫我艾因就好。」
似乎不是故意,但又對自己造成別人緊張跟羞窘的面容無動於衷,距離還是一樣的近,大概就隔了一個手掌的距離。
貓被放過了,人遭殃了。
卡伊洛斯不動聲色地後仰,嘗試拉開與青年過近的距離、又不表現得太過無禮。這樣的姿勢有點滑稽,然而他實在顧不上那麼多了,幾乎能看見對方睫毛和眼中自己的倒影,那實在是太過赤裸的接近。
「你好,我是、呃,我是卡伊洛斯。」他抿了抿唇,不確定聲音是否發顫,至少是完整地念完了自己的名字,「你有點太近了......」
「卡伊洛斯.....有點不好念耶,我叫你小伊好嘛?」根本自說自話的自己決定了,隨後有點好奇的繞著人轉了一圈。
「話說小伊你─」似乎想要驗證自己的觀察,他毫無預警地從正面抓握住對方的腰肢,十指惡趣味的在後腰搔點各處。「你腰很敏感對吧?」配上一個毫無惡意的笑容。
「小...阿?」跟不上對方的節奏,突然就獲得了和自己的身形與彼此關係不太相符的暱稱,卡伊洛斯感到無奈,倒是隱約有些失禮地覺得艾因的性格和遠在家鄉的弟弟有那麼一點相似。
惟恐天下不亂的模樣、想到什麼就說什麼、張揚得好像世界是巨大的遊樂場......
或許是真的有點想家,他沒有意識到自己正在移情,正想進一步和對方多聊聊什麼,腰部便傳來難以忽視的劇烈刺激,「呃——!」
戰慄的感覺不容拒絕地竄上腦門,卡伊洛斯反射性抓住艾因的肩膀,雙眼驚駭地朝帶笑的青年瞪去,卻明顯地氣勢不足。
他很怕癢,特別是這樣突然的舉動,根本找不到任何反擊和攔阻的空檔,只能滑稽地扭曲姿勢嘗試避開,「等一下、等等!」
艾因原本只是想讓對方放鬆一點,從最開始碰上卡伊洛斯的時候他就從瞬間的肌肉反應還有緊張的情緒猜測這可能是對方的弱點之一只是沒想到反應之大。
「啊,你這樣亂動的話─」手掌一用力似乎更加觸動到對方的敏感神經,用力閃躲他的下場就是重心不穩,而卡伊洛斯還正抓著他。
艾因還是不愧於是哨兵出身。在常人可能已經雙雙倒地的時候快速地將重心壓向其中一邊的腳撐住兩人然後順於慣性的方向攬過對方滑了半圈,再次站穩的時候已經把人抱在了懷裡,還是用公主抱的姿勢。
「啊好危險~差點就要摔倒了。」
一陣天旋地轉,懸空的雙腿和微微滑落的眼鏡讓卡伊洛斯整個人都愣住了,雙手還扣在艾因的肩膀,他表情呆滯地與和自己身高幾乎相同的青年對視,像是不明白為什麼自己像個女性一樣被抱了起來。
艾因的手就在自己的肋骨下方,稍微移動就會刺激到癢處,經過剛才的教訓,卡伊洛斯不敢再冒然掙動——他也不能。
現在的姿勢過於羞恥,從脖頸到臉頰最後蔓延到耳尖的熱意讓臉皮頗薄的人恨不得當場蒸發,呼吸都小心翼翼了起來,「......呃?」
他抿了抿唇,「艾因...我不重嗎?」
是不是應該放下來呢。
「嗯?不重啊~我還覺得你該多吃點。」
態度依舊的掛著有些隨意慵懶的笑容,很沒眼力見的再次無視臉皮快要熟透的男人。
「你有要去的地方嗎?我可以順便帶你過去。」將人重新拋接順勢調整姿勢,為了不讓對方掉下去,攬在腰上的手縮得更緊了,即使卡伊洛斯放開雙手都可以穩穩地待在人懷裡。
並不是這個問題。
不理解艾因是在裝傻還是認真覺得自己的體重過輕,無論如何一米八的身高也不算嬌小了,卡伊洛斯對於自己竟是能如此輕易被抱起的事實感到震驚,同時被突然的騰空嚇得小聲驚呼,沒有多想就雙手並用地攀住身下的青年。
腰上傳來一陣施力,癢得想要扭動的本能和擔心摔落的警惕讓他一時手足無措,只好色厲內荏地發出警告:「我沒有要去哪裡......你、你放我下來。」
「我是男生!」情急之下講了一句廢話。
「.....?」
兩人之間的空氣因為這句大喊而瞬間凝滯,艾因露出微妙又複雜的神情.....在細細解讀的話似乎還有點關愛的成分在裡頭。
「我看的出來?」他還沒有到雌雄莫辨的程度,不太明白對方特別強調自己性別是為什麼,只能聽話地把人放在一個矮牆上, 然後失禮的把手掌貼在對方的額頭處。
「外國人在沙漠生活很辛苦吧.....嗯~說不定是中暑了?你會頭暈想吐?還是心跳加速?」說著把手貼在對方的左胸想檢測看看,確實是跳得挺快,記得中暑要脫掉多餘的衣物用濕冷毛巾擦拭身體,嗯!「脫吧!」
卡伊洛斯恨不得馬上風化在沙漠炎熱的空氣裡。
混亂的思緒讓他一時不察,艾因的手掌貼上額頭、停留片刻後又往胸膛上去,感覺自己似乎被當成某種小動物的青年臉頰一片緋紅,滿腦子的補救備案竟是選不出有用的一個,只好認命地回答:「沒有中暑。」
「沒有頭暈也沒有想吐,心跳加速......」倒是有,可能是氣急敗壞導致的,「不用脫,呃,謝謝你。」
大概是有點不清醒,又可能矮牆增加高度的同時也帶來了勇氣,卡伊洛斯自己也說不明白,直覺讓他抬手按上艾因帶著幾撮白色的短髮,意味不明地搓了搓。
還在想著有沒有其他原因,一道細長的陰影遮擋住頂上的光影,同時還有髮絲牽動所傳來的奇異搔癢感。
「?」
艾因沒有出聲,只是疑惑地眨了眨眼,然後很自然地也跳上矮牆將頭壓低靠了過去,似乎想讓人隨意的摸摸。
「很好看吧~是朋友幫我染的!」
艾因靠過來獻寶的模樣不知怎地讓他想起遠在家鄉的弟弟,按在對方頭頂的手不自覺地又揉了揉底下蓬鬆的軟髮,像小時候安撫調皮搗蛋被責罵的弟弟那樣,輕柔地將手指探入髮叢撫摸。
「......嗯,很好看的。」艾因安靜了下來,這讓卡伊洛斯鬆了一口氣,很少有機會摸摸陌生人的頭(平時也沒有必要這麼做),他有些無法克制自己的失禮想法,那就是對方的習性似乎有點像貓,還是貪玩又親人的那種貓。
好想搔搔看下巴,會舒服地把眼睛眯起來嗎?
「你喜歡黑白色嗎?」安靜的氛圍持續片刻,反倒是他有些不習慣了,自覺的尷尬迫使卡伊洛斯找尋新的話題,笨拙得像是在沒話找話,「我是說,呃,白色染起來很麻煩。」
「是有點麻煩,不過總比變成布丁頭好吧~」
溫暖的手掌一撫過髮絲全身像卸了力似地趴臥在對方的大腿上任由觸摸,姿勢像條愜意的鹹魚。
兩人就在人來人往的矮牆邊維持著怪異的和平氛圍,艾因甚至覺得自己可能會不小心被摸到睡著,半瞇的眼皮順著規律的動作變得越來越重,但一抹紅色的小身影晃到了他的眼前─是自己的精神嚮導。
「差點被摸到睡著,感覺你手法很嫻熟唷?」趴著用手指逗了逗想叫醒自己的紅蠍,將頭靠向了對方似乎不希望停下。
卡伊洛斯不是很明白為什麼不染頭髮會變成布丁頭,但是很快便想通了,對方大概是在解釋為什麼是挑染而不是整顆頭染成白色。
他注意到在艾因身旁爬行的小蠍子,猜測那是對方的精神體,透紅的黑很是好看,「我弟弟的精神體也是蠍子。」
閒聊的同時也沒有停下摸摸頭的動作,卡伊洛斯沒好意思告訴對方,在弟弟還小的時候自己也會這麼安撫他,而且——
「我養了貓...呃、我是這麼摸貓的。」把艾因當成貓好像有些失禮,但是至少對方沒有再特別做出什麼會讓自己驚嚇的事情,卡伊洛斯想,就是不太明白情況怎麼會變成這樣,「你的頭髮很軟。」
「你弟弟也在這裡嗎?」將姿勢轉為側躺,依舊我行我素地躺在人家大腿上享受撫摸。金色的瞳孔看向卡伊洛斯,似乎對跟自己相似的那位弟弟有點感興趣。
「是吧~我常常被說頭髮很蓬鬆。好像也有人說我像貓─雖然不知道是哪裡像?不過我倒是很懂牠們喜歡被摸的心情。」
垂在牆邊的手隨意地捏著卡伊洛斯的膝蓋跟小腿,似乎覺得手感不錯,又開始好奇地捏了捏大腿。
「沒有,我弟弟在家裡。」可能在我的家裡。他想,稍微調整了一下姿勢讓艾因躺得更舒服些,「我弟弟的眼睛是黑色的。」
雖然乍聽之下是在描述家人與對方的不同,實際上會躺在自己腿上撒嬌這種事情,卡伊洛斯的弟弟不僅做得出來、還非常得心應手。他又一次感覺熟悉感撲面而來,或許這麼做還是太失禮了,他的手卻和心思完全往相反的方向去,探進髮根輕輕地揉著青年的柔軟頭髮。
「是有點像貓......呃、會癢!」腿部被攻擊時瑟縮了一下,卡伊洛斯反射性地輕拍掌下的頭,才想起來艾因可不是真的貓,「啊,抱歉。」
「你確實......真的太像貓了。」
─被拍頭了!
超像是做壞事被逮到的小鬼,作案的手都還停頓在空中。
偷偷瞥了一眼卡伊,感覺沒有不高興之後他又恢復原本的慵懶姿態,只是沒有再去挑戰卡伊的敏感度。
「真可惜~有機會好想見見他。」像是注意到甚麼他捧過卡伊的臉拉近細瞧。「不過你的眼睛不是黑色的呢,比較像棕色.....?」
看到一半被卡伊洛斯旁邊的緬因貓吸引了注意,不知道下次有沒有機會摸摸看。
「但你應該沒看過這麼親人的貓吧~?我可是一叫就來了唷!」
正想說手機裡有弟弟的照片,但還在猶豫是否該如此突然地將家人的面容分享給認識不久的對象,卡伊洛斯便被突然縮進的距離嚇得渾身僵硬,原先要說的話也通通忘光,腦袋裡只剩下「太近了」三個字,和不斷響起的警鈴。
緬因貓在同時炸起尾巴毛,可它卻像是沒有察覺似地,垂著一坨蓬鬆像是棉花糖的尾巴愜意地甩,看起來極其分裂。
「...是,我的眼睛比較沒有那麼黑。」
目光裡非常明顯地透出不知所措的情緒,他不知道該找點其他的焦點,還是失禮但直接地注視艾因的眼睛。他最終選擇了後者。
青年金燦燦的虹膜看著很是閃亮,察覺這一點的卡伊洛斯忽然又覺得,只要將對方當成貓咪似乎也就沒那麼難以反應,「親人的貓是有的,會聽從指令和分辨名字的貓也是...可以訓練。」
不過,不會有一隻貓能長得和人類一樣大,還會說人話。
「恩~我還是更喜歡貓咪難以捉摸的樣子耶,特別可愛。」說著又看了一眼卡伊洛斯的緬因貓,如果要訓練的話狗狗更適合一些。
艾因打著哈欠,從他拉著人家東扯西聊到現在也過了蠻長一段時間,一開始是因為無聊所以想睡覺,結果現在是因為躺著被人摸到睏意再度上湧。翻了個身將臉轉向對方的腹部進而躲避刺眼的光線,還喬了一個更舒適的角度。
「如果你看到一個暴怒的金髮男人再找我再喊我起來。」蹭了一下對方的手示意可以繼續摸他,之後雙眼一閉似乎打算賴在人腿上不走了。
「不是每一隻貓都難以捉摸的。」也有很好看透的貓,卡伊洛斯想,自己家裡那一隻和其他長毛貓都不同的黑色美短就特別好看透,「每一種動物...我想牠們的性格也會有很大的不同。」
講起貓就特別認真的人沒有注意到自己幾乎完全鬆懈,手指習慣性地往艾因的下巴輕撓。家裡的貓都很喜歡被這麼摸,已經完全把對方當成一隻大型貓科,卡伊洛斯的舉動實在順手到根本沒有察覺哪裡不對勁。
直到艾因轉身將臉埋進他的肚子,才因為有些發癢而讓動作凝滯了一瞬。
「...呃?」他是要在這裡直接睡覺嗎。卡伊洛斯怔愣半晌,懷裡青年的呼吸起伏已經明顯輕緩了起來。沒有得到回答的人呆了呆,最後像是終於和自己妥協,按在對方肩膀的手掌輕輕地又拍了拍。
睡眠對貓咪來說很重要,就算了吧。

謝謝卡伊中來撸貓!!雖然當初只是想看卡伊被戳腰炸毛就超級可愛,根本在誘惑人家欺負他一樣

(靠北)剛剛發現也對了快1個月我很抱歉超級慢

.....
艾因⋯⋯好可愛

卡伊收服了人型黑貓貓他要每天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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