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想要小本本,隨便選了兩部電影,沒想到〈美的秘聞⟩觀影經驗意外有趣。1970出品的美的秘聞明顯向1967年的畢業生致敬,多次使用雙腿包夾人物的構圖,也很乾脆地用了人家電影主題曲的旋律。應該可以說導演在美學上是有用心的,尤其運鏡跟剪輯堪比台北物語,每每都讓我驚艷究竟根據什麼邏輯。
然而,撇除獵奇的部分,這部電影對我來說其實是嚴肅的。敘事結構單純,新婚夫妻大偉與珍珍性生活不協調,原來各自有故事。前段丈夫回顧過去,他婚前愛過歡場女子,失戀之後偏執於相片中的裸露美女,電影隱約地暗示男人自慰過度,導致了婚後的性無能(雖然在床上看照片的他,棉被裡的手完全沒有移動,改變的是鏡頭大小和剪輯速度,正在自慰的,可能是攝影機)。看著他的故事,我不由得想起希臘神話中愛上雕像的比馬龍,男人欲望的客體可以是純粹的影像。
當相片不小心被撕毀,他回家看到裸女月曆時感受到的痛苦,對我來說是費解的。他的痛苦似乎帶有哲學性,引人思考關於幻想與欲望的錯綜關係。相對的,妻子的過去純粹就是一個創傷經驗。被男同事追求,一起去聯誼認識的新朋友趁人之危,感情脆弱時再投靠同事同樣被佔便宜。珍珍總是像在吃什麼東西一樣欲言又止的表情,讓她的苦惱與痛苦顯得真切。看到這邊說實在我笑不出來。不過透過這樣的對照,我才意識到,在性的困擾上男女居然如此不同,男人可以處理幻想而女人面臨的卻是拳拳到肉的創傷。
演員不少是台語嘴型後來再配音,蠻好奇那時候的製作狀況。
突然想到,在珍珍受害雷電交加夜晚的隔日,頹喪離開的她,穿插進幾個安靜的樹梢鏡頭,跟著風微微搖動,有些療癒,像是另一部電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