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恩第一次見到沃斯托克·柯勒是三年前，對方做為協助偵破犯罪組織的線人而有第一次合作，但那是在距離這裡幾百公里的事情了，他怎麼也沒想到會在地宮遇到對方。

還是在這種情況下。

「你是......」西恩思索著對方的名字，並且挖掘記憶裡模糊的資訊。「煙草公司的，你怎麼會在這裡?」

「柯勒。」

那個「煙草公司的」扶著腰，從躺在地上的姿勢艱難的站了起身，拍了拍身上沾染的塵土並貼心的提醒道，臉上帶著親切而熟絡的商人笑意，將臉上歪掉的黃色墨鏡扶回原位。

「真是好久不見了！西恩，上次見到你還是三年前吧？」沃斯托克張開雙臂招呼道，然後指尖便稍微往上揚了揚，歪了歪笑容燦爛的嘴角，「希望你的AI有告訴你要避開上頭的機關。」

「這麼久了嗎？」西恩也從沙地上直起身，他下意識地去檢查對方的狀況，雖然以對方侃侃而談的精神，應該沒有受到什麼傷害。

「那倒是沒有。」人工智能又不是萬能的，說著他扶著對方的手臂將對方拉起來（是的，他沒意識到張開雙臂只是一種招呼）。「那不是重點，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看起來不像是能買賣煙草的地方。」

「啊，我沒事的，謝謝你，」這位格倫伯格先生還是一樣善良耿直，沃斯托克在幫助下站好，並笑出聲來，「別提了，我本來只是在附近出差完打算在這一帶渡假呢，誰知道沙塵暴把我困在這營地了。」

「……還是你想來包菸？普通的？帶點嚮導素的？」像是被西恩的話提醒了一樣，煙草公司的執行長現場推銷起了自己的菸品，「雖然有人的地方就有煙草的市場，但如你所說，可不是所有地方都需要我親自出場的。」

說著，他在黃色鏡片後眨了眨眼，「我現在帶在身上的庫存不多，有興趣可以送你一包。」

「該想辦法把你弄出去，這裡曖昧物質會影響精神。」西恩對對方如此莽撞的行為感到有些不滿，所以說——這個機構怎麼回事？怎麼讓什麼人都能踏進來，是想他們變成一地的白老鼠嗎？

「認真點。」他打斷了沃斯托克·柯勒喋喋不休的傳銷行為，轉而將他已經滿目瘡痍的行李塞進他懷裡。「這是很嚴肅的事情......另外我有個疑問，你的星座是什麼？」

「拜託，別這樣看我，西恩，我沒事幹嘛放棄美酒和冷氣來這個鳥不生蛋的地方？」沃斯托克語帶埋怨，雙手接過被塞在手裡的行李，臉色終於看上去煩惱了點，「但我想你說的對，突然從上面掉下去，我僱用的傭兵和保鏢肯定會很焦急吧……」

「——射手座，怎麼了？」他最後回答，往軍人身邊湊了過去，看起來莫名的並不是很在意那什麼精神污染，只是挑了挑眉，「你和你萬能的AI能幫我弄上去嗎？想要多少酬金我都能給你。」

「怪不得，今天射手座的工作運可是一顆星。」西恩一臉認真的對他說道，並且將手機收進了口袋，轉而拿出一條粉紅色的手工繩塞到他面前。「拿去吧，你今天的幸運色，它會帶來好運。」

這一連串的操作有些讓人迷茫，但他看上去並不像在開玩笑。

「不要算上人工智能，能把你弄上去的是我和你的運氣。」他最後說，「你跟著我吧，我下來的地方應該還沒崩塌。」

沃斯托克保持著笑容伸出手掌接過了粉色繩子，視線翻過鏡片上頭盯了頭頂的岩壁一會，看起來在委婉的對這套說詞表達他的不以為然，但隨後他又興味昂然的吹了聲口哨，捏起繩子上下打量，「哇喔？你做的？」

他對手工藝的欣賞沒有持續多久，看了幾眼後他就放進褲子口袋裡，快步走到西恩身側，看起來頗有一副「就算你要丟下我我也會跟上來」的架勢。對著人稍微前傾身子，用手指點了一下墨鏡後頭紅鶴粉色一樣的眼睛，嘴角帶起一抹打趣的笑意。

「那麼，看來能在摔下來後遇見你也算是一種運氣的體現了？」

「買的。」我看起來像是會編繩嗎？西恩忍不住想，卻還是允許他的靠近，先撇除合作的交情，軍人本來就有保護市民的責任。

「那只能算......不幸中的大幸吧。」他看了眼對方一副玩世不恭、略帶打趣的臉，眼睛在墨鏡下彎起像看著稀奇的東西，嚮導——他們總是這樣的。西恩身為一個哨兵，永遠猜不透他們表情下隱藏的情緒。

於是他帶著對方開始往回走，這個區域是他第二次來了，對於危險他都有提前做過準備，照理來說他們本可以順順利利的離開這裡，但可惜的是，崩塌的區域不只一處。

「糟糕，我們要繞路了。」他嘆了口氣，又習慣將手機撈出來，開始迷信大數據，他很相信自己的能力是一回事，但事情脫軌的時候他也只能依靠搜尋軟件，他在手指點著四方型機器的同時，隨口問道：「所以你是怎麼掉下來的？」

「嗯哼。」

不幸遇難的觀光客不無所謂的回應，唇角勾著，一手扛著行李一面走，像是無論對方回答什麼，他都還會是一副被取樂的樣子。

——看上去即使他們逃脫的行程遇上了阻礙也同樣。

「上面開始搖晃後，地上好像冒出了奇怪的機關，那陣動靜搖得我重心不穩，一腳就踩上去啦……然後你應該知道的，咖、嘭！」他咂著上顎，生動的模仿了機關被啟動的聲音，手像模像樣的比了個爆開的樣子，視線一面往西恩的手機上瞄去。

「這裡怎麼樣？Goxgle地圖上會寫嗎？」

「那你該慶幸那不是地雷，只是個害你摔個四腳朝天的陷阱。」西恩邊點著手機邊說，並沒有阻止對方靠近的舉動，人工智能很快顯現出一串文字。

——地下墓穴在建造的時候通常不會只有一個連結通道，以防止坍塌的時候復甦的死者無法逃離墓穴的可能。

而且會在原通道左側的地方。

「它似乎是這麼說的。」西恩將手機遞到了對方鼻子前，並且與其深信不疑。「往左邊走就對了。」

「雖然都是痛，但還是不痛一點更好。」沃斯托克不著邊際的想起了自己的老大，和那個沒有他就會被老大某個相好騙光錢的黑幫，一邊抬起頭環顧四週的喃喃，「……是啊，他們是該慶幸。」

沒多久AI就跑出了生成的結果，他瞄了一眼，挑挑眉說了聲走吧。雖然沒什麼疑義的跟著走了——畢竟現下他也沒什麼選擇了——但商人的嘴看上去不打算就此閒著。

「你聽說過AI幻覺嗎？」他摸了把旁邊積滿塵灰的石壁，又嫌棄的搓了搓手，「——就是AI會一本正經的說假話，但又讓你誤以為那是真的一樣。你確定這間AI公司對於地宮的數據庫足夠充足嗎？」

往回程的路上意外地順利許多，西恩也有餘裕回答對方的問題，在需要保護一般民眾的情況下，很難分神去聽對方說話。

「幻覺?」西恩看了他一眼，回過頭繼續往前探查。「我是不懂這些真的假的，還是數據之類的事情，但能幫我解決問題不就行了嗎？喔，這裡的石頭很鬆，小心腳下。」

說著他攀上一塊石頭，伸手要將對方也拉上來。

所幸這一般民眾也不是個純粹的普通人，在西恩出言提醒的同時，沃斯托克腳下正好因為一塊鬆動的石頭而重心一歪，他靈巧的跳了過去，扶住石面搭上了軍人的手一使力也攀了上去。

「——是啊，那東西沒訓練好的話，連9.8和9.11哪個比較大都會答錯。」他緩了口氣後說，把行李掛到了自己肩上，「我也希望你能幫我解決問題，照理來說你可是比我靈敏得多的哨兵，哪個地方比較通風應該也能輕易辨識得出來。」

「不過感覺起來現在空氣確實清淨多了。」他打量周遭，微微拉下又推回了自己的墨鏡，笑吟吟的道。

對方的動作讓西恩稍微有些愣住，老實說他們雖然認識，但又沒到這麼熟悉，即使非軍警的嚮導也會做相關訓練，但以他剛才的動作來說起碼有一定時間的肌力訓練才做得到。

他心裡疑惑了幾秒，但很快被周圍的變化轉移注意力，這條路一直走就能回到他當初下來的地方，雖然不是一百趴的程度，但人工智慧總是會在某些地方幫他解決問題。

「至少在這件事上它是對的。」他說，指向上面光照進來的區域，就像是在誇讚自家孩子似的，他語氣裡有些自豪。

他失笑一聲，但不知為何總能感覺他心情輕鬆了許多，沃斯托克看著上頭的光芒，又看回了西恩掌中的手機。

「行吧，很高興他是對的，謝謝你偉大的人工智能。」

商人抬起手，結實的拍了兩下軍人的肩臂，往光線下邁步走去。

「接下來帶我上去吧，先謝謝你了，西恩。」

他們順著光灑進來的方向前進，很快就找到了繩索，西恩拉著梯子遞給對方，並且說道：「上去之後有無線電區域可以使用，我就不送你去了。」

「記得別再掉下來，不然可沒有這次幸運能剛好遇上救兵。」

沃斯托克從西恩手裡接過了梯子，一腳踩了上去，但又想起什麼似的從口袋裡勾出了那根買來的手工編繩，在空中晃了一下，「誰知道呢？搞不好今天之內我還遇得到你。」

他隨後就把那東西塞了回去，眼底嘴角都是打趣的笑意，「之後有需要什麼就來找我吧，你知道我的電話的。」

說著，他便往光亮所在之處爬去，很快便消失了蹤跡，只在地上留下了一包德國出產的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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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買尬謝謝柯小勒(?不要亂取名字)願意陪這個怪人玩...!(不是在玩) 有點調皮搗蛋ㄉ好可愛怎麼這麼鎮定拉齁!!

柯小勒是個見過大風大浪的神經病了 AI迷信怪人真的好可愛……真想多逗逗……（只有單方面在玩）好開心終於和大人交流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