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院的起居室中，茱莉亞正喝著甜茶，這時穆葉回來了。

穆葉放輕腳步走到茱莉亞身邊，坐下來道：「剛剛發生了件奇事，沙薩曼居然對卡哈馬表白了。」他揭開茶壺蓋，聞了聞香氣，斟了杯茶給自己，然後將事情敘述了給她聽，接著又說：「真是出人意料，一個新上任的族長，竟然願意為了卡哈馬放棄一切？不過啊……」他冷笑道：「就算是真心，在泥城這樣的地方，愛情也未必能戰勝現實。」

茱莉亞捧著溫暖的茶杯，有所感觸的道：「在短暫的生命中，義無反顧地追求燦爛嗎……沒想到那個兇悍的部族竟如此浪漫。」她喝了口茶，望著陰影處處的中庭：「至於卡哈馬……話說我聽穆柯說過，卡哈馬曾經想過將文麗養大，然後娶她為妻。但後來終究覺得她年紀太小，只好將她當女兒養。」

穆葉點點頭：「這是事實，之後我以為他會和雷安族的蒂達一起，沒想到當蒂達對他示好，他就馬上就拒絕了。」

茱莉亞問：「那麼他現在和麗妮婭發展得怎樣？我之前見他倆很親密。」

「我沒注意。」穆葉喝了口甜茶道：「不過卡哈馬沒馬上就拒絕沙薩曼，這不代表他對麗妮婭其實也沒多深情？」他語氣中帶著譴責的意味：「要是深愛著，怎麼剛才根本就忘記她的存在一樣？喊出她名字的反而是阿亞恩。」

茱莉亞握過穆葉的一隻手，低聲道：「這樣她很可憐，她應該有喜歡卡哈馬吧？」

穆葉嘆了口氣：「可憐也沒辦法，卡哈馬沒有承認過他和她有什麼特別關係，也沒帶過她出席慶功宴。」

茱莉亞面帶愁容：「他應該不是故意……」她想說「玩弄感情」，但臨急又換了個詞道：「不是故意若即若離的吧？」

「卡哈馬那傢伙。」穆葉聳聳肩：「他一直是個謎，小時候我們一起長大，我就發現他總是尋求某種連他自己也說不清的東西。」他放下茶杯，指尖輕敲著杯緣：「我想，卡哈馬只是喜歡和麗妮婭在一起的感覺，享受那種輕鬆的相處。但結婚？我從未見他真正計劃過。」

茱莉亞問：「那你覺得他比較適合誰？」

穆葉搖搖頭：「說實話，我不知道卡哈馬適合誰……又或許誰都不適合。他渴望自由，卻又害怕孤獨；他追求刺激，卻又嚮往安穩。他就像個沒訂好目的地的旅人，儘管拿著地圖，卻還是永遠不知道下一刻會跑向何方。」他忽然想起什麼似地，眼中閃過一絲深意：「不過……今晚沙薩曼的表白倒是讓我看到了些不同。卡哈馬震驚之餘，我看見了他眼中的動搖。那不是單純的排斥，而是……某種我從未在他眼中見過的情緒。」

茱莉亞抬頭望向窗外，若有所思的喃喃道：「那把弓上，那個帝國時代的符號……」

穆葉垂下眼簾：「沙薩曼那份熱烈的愛情，的確是非常震撼。」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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