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晚，卡哈馬回府邸南院睡了一覺。第二天早上他到大飯廳吃早飯，遇著了坦蕩蕩地來打聽消息的卡爾拉克——他竟已聞說了昨天的事。

卡爾拉克喝著加了香料的溫羊奶，向卡哈馬說：「薩埃斯族族人就是那麼狂，我們雷安族人不會輕易示弱，但對著薩埃斯族嘛……嗯，我仍然沒有想示弱，我是想說薩埃斯族族人都是神經病。他們像野狗群，只接受強者的領導。卡哈馬，你是強者，要自信，不要失了自己的氣勢，要鎮住沙薩曼那個瘋子。」

卡哈馬坐在矮桌前，正在用一片烤餅沾著肉汁。他聽著卡爾拉克的話，揚起了一邊眉毛：「你說得倒是隨便，你沒親眼見到沙薩曼是如何應對。他絕不是頭腦簡單的大老粗，只想用氣勢鎮住他就輸定了。」

卡爾拉爾悶哼一聲：「那我寧願他是個大老粗，雷安族看不起耍花招的陰險小人。」

卡哈馬拿起一顆無花果乾，漫不經心地把玩著：「我還不至於需要別人來提醒我這些有的沒的，倒是你，卡爾拉克，這麼關心別人的事情，該不會是怕薩埃斯族的風頭蓋過雷安族吧？」他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腰帶：「至於要怎麼對待沙薩曼， 那是我自己的事。」

卡爾拉克淺笑一下：「你這都幫那傢伙說話。算嘞，這也好，你就教教薩埃斯族怎麼好好的當個人吧。木材貿易什麼的，還不是學著你們泥城人，他們以前才不幹這種事。」他打個呵欠說：「在泥城住久了，我都有點懶得再過刀頭舔血的日子了。不都因為族裡的小孩子，赫孟一面抱怨著這代的孩子變得文皺皺的不像話，但又慶幸他們還能在城牆下安全的成長。薩埃斯族會搶雷安族的女人，女人會活下來，但小孩子會丟掉。」他自豪的拍拍胸口：「我們雷安族比較仁慈，我們都將小孩養大，不管那是誰的。」

卡哈馬挑眉，臉上閃過一絲不耐煩：「我哪算幫著他？ 我只是說事實，別把我的話曲解成別的意思。你們雷安族變了，也許薩埃斯族也是一樣。」

卡哈馬居高臨下地看著卡爾拉克：「雷安族確實在某些方面比較……仁慈。但不要忘了，在赫孟決定帶族人來泥城之前，你們也有著自己的殘酷方式。」他環翹起雙手，裝出堅決的樣子：「我不知道你到底想從我這裡得到什麼，但有一點請你記清楚——沙薩曼的事，我自有分寸。不管他是真心還是假意，我都能掌控局面。」

卡爾拉克聳聳肩。

然後卡哈馬說：「如果你真為雷安族著想，就別介入我和薩埃斯族的關係。三族能和平共處，對大家都有好處。」

大飯廳裡的人漸漸多了起來，幾名族人端著盛滿食物的盤子走過。陽光穿過高處的窗戶，在地板上投下斑駁的光影。卡哈馬的身影在晨光中雖然挺拔，但眼神中帶有一絲難以察覺的動搖。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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