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靠在窗邊看著外頭，臉頰被陽光燙得微熱。院長站在車旁，和一對年輕夫婦聊得很開心。要被收養的那個孩子背著小書包，站在他們身邊，一手被院長輕輕牽著。

他知道那是好事——
被收養代表會有全新的家、乾淨的被子、屬於自己的房間，還有一對愛自己的父母。

至少，院長總是這樣說的。

所以當那孩子回頭望向窗戶裡的自己時，托瑪努力擠出一個大大的笑容，用力揮手。一直到車子開遠，他才慢慢放下手。

…

夜裡的孤兒院特別安靜，能聽見外頭微微的蟲鳴，還有樹葉被風輕輕搖動的聲音。托瑪翻了幾次身，腦子裡一遍又一遍浮現下午那輛車駛離的畫面。

忽然，他感覺有人輕輕拉了拉自己的衣角。
回頭一看是米蕾娜。她抱著那隻她最喜歡的小牛娃娃，眼睛紅紅的站在床邊。

「米蕾娜，怎麼還沒睡呀？」
他伸手把她抱上床，兩人並肩坐在床緣。

「凱西不會回來了對嗎…？」
米蕾娜啜泣著問。凱西是早上被收養的那個孩子——托瑪這才想起，她平常最常和凱西一起玩。

「嗯…凱西找到他的爸爸媽媽了。」托瑪摸摸她的頭。

「那我也會找到自己的爸爸媽媽嗎？」

「當然會啊！我們米蕾娜這麼乖又這麼可愛～」他笑著，把米蕾娜摟進懷裡，輕輕拍著她的背躺下。

「那我想要跟哥哥一起……」
她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後在他懷裡睡著了。

托瑪抱著熟睡的妹妹，抬頭望著天花板。
心裡第一次湧起一種莫名的責任感。

他知道自己是院裡年紀比較大的孩子。
也許有一天，大家都會陸續被收養離開，
但他希望，自己能成為讓被留下來的人感到安心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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