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卡哈馬動身前往西院。他故意避開麗妮婭的房間，沒有在她門前經過，來到中庭找到了穆柯、穆葉和茱莉亞。穆葉站在土臺邊教茱莉亞下棋，穆柯來當她的對手，三個人和樂融融令卡哈馬有點不是味兒。

他走上前，掏出一個小錢袋道：「打擾了。」

穆柯抬起頭，對卡哈馬展露出溫和的神色，但沒有說話。穆葉表情嚴肅，而茱莉亞則輪流觀察著這三個瓦克辛族男人的臉。

卡哈馬遞出錢袋：「這個……是麗妮婭的生活費，我身為主人應該扛起的。她需要什麼，你們就幫她添置吧。」

穆柯伸手接過錢袋：「好的，我們會好好照顧她，你不用擔心。打起精神吧，文麗還小，需要你陪伴她成長。」

卡哈馬勉強擠出一個笑容：「我會的。」他吸了口氣，又說：「我……拒絕沙薩曼了。怎麼都覺得不可能，瓦克辛族的戰士和薩埃斯族的族長，太離譜了。」

穆葉欲言又止——他原本想說「你該考慮的不是可不可能，而是喜不喜歡」，但又覺得若此兩人在一起的話確是可能引起難以想像的風波，於是就作罷了。穆葉覺得自己應該為泥城的未來打算，而不是一再遷就卡哈馬。

卡哈馬沒懂穆葉無形的心思，道：「我和沙薩曼聊了一下，他沒說那是秘密，那或許……我應該可能告訴你們？」

穆葉問：「是什麼事？」

卡哈馬將沙薩曼的身世道了出來，穆葉依舊一派沉靜，穆柯兩眼發亮，而茱莉亞則用手指算起數來：「帶著年幼兒子離開迦達耶的夫婦？去到北方草原？」

穆葉低頭望向妻子：「你知道什麼嗎？」

茱莉亞抬頭問：「沙薩曼幾歲？」

卡哈馬說：「我沒問，不過應該是二十五至三十歲這個範圍內吧。」

茱莉亞捏著下巴說：「我不確定有關，但四十年前，迦達耶發生了一次內戰。事情始於一項改革法案，元老院元老們因反對以及支持而分裂為兩派，被稱為保守派和改革派。」她將右手放上土臺上的棋盤，棋盤上棋局正進行到一半，漆成紅色及白色的棋子混戰在一起。茱莉亞的指尖點點紅棋，又點點白棋：「雙方先是在元老院會議中以十五對十五的人數爭持不下，但首席元老柯西諾・薩夫瑟斯強行通過了改革派的新法案，令保守派極為不滿。」

穆柯搓著手中的一枚紅棋：「於是他們打起來了嗎？」

茱莉亞點點頭：「保守派與軍隊合謀，在一個清晨將改革派元老及其家屬拘捕，並判以叛國罪，全數流放到國外。」她拿起幾枚被從棋盤移除的白棋：「所以我想……沙薩曼的祖父，有可能正是當年被流放的改革派元老之一。」

穆葉喃喃道：「那麼，如果推測正確的話，沙薩曼就是改革派元老的孫子了。」這個訊息好像很重要，但一時之間他又未能參透當中的意義。

卡哈馬皺起眉頭：「迦達耶元老的孫子是薩埃斯族的族長？薩埃斯族真是個叫人摸不著頭腦的草原民族。」

穆柯翹起雙手道：「確是。」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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