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響亮的狼嚎劃破寂靜的夜，繞過樹林穿越溪流傳入山洞，這是他拜訪那人的暗號。

精壯的狼亞獸帶著製作靈笛需要的原料與雕刻工具來到洞口，腳下的小徑被踩得光禿禿。
「塔塔、塔塔！今天有很重要的事情，你還沒睡對吧？」

靈活的耳尖隨著狼嚎轉動，本能地將接收聲響的部位轉向了聲音傳來的方向。早已聽慣這聲響的他深知呼喚的意義，於是將手上的工作收起，來到山洞口處望向那到來的身影。

與大多數在日間行動的村民不同，月色高掛的這會兒正是作為蝙蝠亞獸的塔塔清醒的時間，他看著眼前急匆匆的斯藤，抱著疑問擺出手勢：

怎麼了？現在應該是小傢伙睡覺的時間才對。

由於長時間的相處，斯藤能夠讀出塔塔手勢中的含意，他提起繫在腰間的皮袋晃了晃，笑著回應：「幫我做靈笛！」

熟門熟路的進入山洞內，一屁股坐在老位置，斯藤解下皮袋並取出裡頭的工具與素材攤在地上，背後毛茸茸的大尾巴搖得雀躍，掃起薄薄塵土。

「之後我會加入水沙部落，你可要好好把握和我相處的時光！」

聽聞斯藤的話塔塔眨眨眼睛，像是還沒反應過來對方話中的意思，他看了看眼前逕自在山洞裡坐下的少年，後知後覺地發現小傢伙的脊背似乎比印象中要來得更加寬闊。

這麼快？

塔塔一邊困惑地比劃著，一邊在少年的身旁落座。以那人的性格，會加入水沙部落一點也不令人意外，只是這日子就像山間的小溪，不將手腳伸進去的話簡直看不出流動的速度。

玲瑯滿目的材料在眼前一字排開，自己上一次製作靈笛還像是昨天的事而已，塔塔打量打量眼前的工具，抬手道：

你想好要刻什麼圖騰了嗎？

這麼快……？
手上動作頓了頓，狼尾巴甩動的幅度逐漸減緩。

塔塔居住的洞穴外頭有棵樹，小斯藤第二次來訪時樹幹上多了一道記錄身高的刻痕，春去冬來，刻痕一條條往上，直到今日已和塔塔差不多高。
啊啊，期待與不捨的情緒矛盾的拉扯著，斯藤不擅長處理這些，甩甩頭、搓搓鼻子，強行把自己拉回當下。

「……嗯，想好了！」事先塑型的陶土在路途中變形，斯藤揉了揉，盡量讓它恢復原樣。
「塔塔，你的靈笛圖騰是星星對吧？我的話想要水，溪流、湖泊或是大海。」

提到自己的靈笛，塔塔下意識地點點頭，轉身從洞壁旁堆疊起的家當中翻找著那寶貴的存在。

他曾向斯騰展示過自己的靈笛，笛身上刻有與他背後相同的星辰圖騰，幾道閃爍的鋒芒同尖刺一般由中央向外開展，象徵的意義一如他自己——無法發出聲響，卻永遠能為人指引方向。

不是太陽嗎？

塔塔直白提出疑問，部落裡的村民大多選擇在靈笛上刻印與自身相同的圖騰，而他知曉斯藤的圖騰是太陽，那個再適合他不過的元素。

初次見到塔塔的靈笛時，小斯藤不甘心的埋怨起溫柔的大地之神：「好羨慕啊——我也想要我的靈笛！」
今天再見那支靈笛卻是截然不同的感觸。

狼透藍的眼眸跟隨星芒的導引找到蝙蝠。
他凝視眼前的男人，沉聲道：「塔塔，你已經是星星了，而準成年的我也已經是太陽了，我們會擁有和我們的圖騰一樣偉大的精神。」

停頓片刻，斯藤勾起嘴角，指尖利爪在陶土上刻下彎曲的水紋「但水是太陽的歸宿。」

頭巾下那雙眼睛轉了轉，好奇的目光似是沒有理解其中的含義，塔塔低頭看看沿著指尖描繪出的紋路，直到風吹動湖面的聲響傳入他的耳裡。

雨林湖？

靈敏的耳尖反射性抖了抖，手勢的限制讓他無法傳達結構嚴謹的複雜話語，只得用簡短的單詞來表達聯想。可他倆間的默契卻總能很好地彌補這一點。

塔塔精準的反應讓斯藤眼神一下亮起來，年輕人特有的熱情與活力盈滿那雙眼，帶著未被現實磨損、不知天高地厚的銳氣，明亮得像一簇火團。
「沒錯，清晨太陽自水中升起，黃昏太陽落入水中，即使面向的方位不同，可我認為雨林湖是太陽的搖籃，就像母親。」

簡單卻深刻的流水紋環繞陶土一圈，準成年的狼亞獸將靈笛胚交給塔塔。
無聲，斯藤抬手的影子投在洞壁上，手勢不流利的變換，使用和那人相同的語言。

助我一臂之力，塔塔，在旅途中守護我。

那人比劃手勢的舉動讓塔塔微微睜大了眼，他注視著眼前的斯藤，和記憶中幼小的身影彷若重疊，卻又截然不同。

笨拙的模仿充滿了真誠，塔塔感覺到心頭有些癢癢的，像是蘆葦的尖端掃過掌心，讓頭頂上的耳朵忍不住向兩側塌平。

......小傢伙在外面可別迷路了。

塔塔接過眼前的靈笛，小心翼翼地以削尖的樹枝在空白處留下圖騰，再熟悉不過的光芒圖樣，象徵那顆只要看得見就能走到北方的星星。

有了祂的守護，走到哪裡都能找到回家的路。

星懸水上，懷抱太陽的狼會在遊牧時吹奏銘刻夜空的靈笛，在原野、山脊、溪畔響起故鄉的旋律。

「無論如何，一定會跟著最亮的星星回到這裡來。」斯藤低沉的嗓音迴盪。

祝福的紋樣完成後接下來到了鑿洞的步驟，幸好先前有請製陶師傅幫忙製作雛形，否則這靈笛怕是只能吹出古怪的音調。

斯藤毛絨的狼掌握著削尖的木棍小心翼翼開鑿「塔塔，等下個冬季我回來了，肯定會長得比你更高的，到時候看誰才是矮冬瓜。」

完成祝福的塔塔坐在一旁，偏著頭注視斯藤一步步進行接下來的工序——這小傢伙明明自己就做得很好。如此想著的他卻沒有對斯藤的到訪產生任何怨言，只是在適當的時機默默地替對方遞上合適的工具。

然而一聽見狼亞獸的下半句話，原本安靜的塔塔這下倒是坐不住了，塌平的耳朵突地豎起，連同翹起的頭髮像極了炸毛的貓，拼命比劃著否定的手勢，彷彿拒絕接受這種可能性：

不可能！小傢伙最多就是這樣了！

上次看見這麼激烈的反駁是在討價還價的時候嗎？還是爭論昆蟲樹皮和生肉到底誰更好吃的時候？

塔塔的反應逗笑了斯藤，木棍一歪，靈笛的音孔從圓形變成帶蒂頭的蘋果，那撇刻有點深，可能不容易修復，幸運的是沒有切過他倆共同完成的圖騰。

「……」斯藤的耳朵和尾巴微微炸毛，垂下頭時瀏海的陰影蓋住他的表情，幾個小小的顫抖，連風兒都停止吹拂……
忽地，大灰狼揚起頭大笑，尾巴擺得像暴風中的狗尾草「太誇張了，我絕對不會忘記這一天了！」

斯藤的反應在塔塔看來可不滿意，自己怎麼說也算是個前輩，當然不能被小傢伙給超過了身高。他還記得斯藤第一次來到此處的模樣，為了躲雨而誤入洞穴的小小身影，明明那時候連立起的三角形的耳朵都那麼小一個......

可不能再長高了啊，這是來自部落的大哥哥的規定，否則要在靈笛上刻上不許長高的圖騰！

塔塔撇撇嘴一邊叮囑道，一邊古怪地擺起手勢，將自身的靈笛背面展示給眼前人：

就像這個，我第一次進村交易時因為經驗不足而虧了，為了記住所以刻了句「交易不能虧」。

斯藤解讀圖騰的速度沒有翻譯塔塔的手語快，當他知道那些符號代表著什麼，忍不住再次放聲大笑「不能虧？什麼鬼！那筆交易你到底虧了多少？」

「總之——」繼續鑿其他孔前，狼向蝙蝠展示剛才雕歪的地方「這裡，也算記錄了我們那些吵吵鬧鬧的日常吧？代價是我吹的時候會走音。」

有意義的失誤不需要修復，他重新握好尖頭木棍，沿著製陶師傅的標示一步步完成靈笛「對了，你的靈笛都拿出來了，吹一曲吧？」

靈笛的聲音有特色好，能更清楚地認出主人來。

蝙蝠理直氣壯地擺弄手語解釋著，似乎一點也不想承認那雕歪的孔洞是自己的傑作。可這硬抝的理由倒也不是沒有半分道理，靈笛的意義幾乎象徵著族人的第二身分，聽著那吹奏的音色，或多或少能想起其主人的身影。

然而說起吹奏，這也不是塔塔擅長的領域，他更常是將靈笛掛在洞穴的入風處，讓微風替自己吹奏出大自然的音色。可眼下的場合既然是在給後輩展示靈笛的用處，蝙蝠也只好順著斯藤的話，低頭就著靈笛，指尖有些笨拙地變換壓住氣孔的數量，卻只發出了幾個不成調的嘟嘟聲響。

末了，他乾脆將手中的靈笛遞向眼前人，比劃起手勢：

你試試。

預想中輕盈跳躍的音符此時聽起來摔成了一團，斯藤不可思議的側頭看向塔塔，發現眼前人不是裝出來的，壞心眼的勾起嘴角，損好友兩句：「確實挺有特色的啊，塔塔？」

「但試試？什麼叫試試，這可是我的強項。」他放下即將完成的靈笛胚子，接過星紋靈笛。

樸實的笛音奏出部落的曲調，不完全飽滿的音色空靈得像山谷裡的回聲。
音階隨曲子由低轉高，音符一路往上躍，連成星座再譜成星圖，最後一個音落，走完整片夜空。

「喏，多學著點啊，大哥哥。」斯藤痞氣的笑著，交還靈笛「賭你能不能在我明年冬季回到部落前學會？至於賭什麼……嗯，我想要琥珀！」

溫潤的笛聲一下子便抓住了塔塔的注意力，頭頂上的耳朵反射性地轉向斯藤的方向，那是一首由部落的長老們世代流傳下來的歌謠，在襁褓中的孩子們沒有不是聽著這曲子長大的，或許正因如此，這熟悉的旋律才會如此令人心安。

可這還沒有平靜半分鐘呢，斯藤接下來的話就立刻讓塔塔再度激動起來，他瞪大雙眼，手勢快速飛舞著，手中的殘影即便是用看的也讓人產生了語速極快的幻聽：

賭什麼賭，小傢伙還真是獅子大開口！琥珀這麼珍貴的東西，即便是我也只剩兩個了！

蝙蝠側過腰翻找著洞壁一旁的雜物堆，從中翻出自己每日用來清點家當的白樺樹皮，指尖的位置劃有給琥珀做的兩道痕跡，塔塔撇起嘴，有些神秘地湊近斯藤：

再說了，賭注可是雙向的，小傢伙打算出什麼？

斯藤傻傻的歪過頭，他的眼睛和腦袋都跟不上塔塔變換動作的速度，一長串手勢被成功解密的只幾個詞，都是平時比較常用的，包括：你、我、珍貴、有兩個。

如此激烈的比劃應該沒有半點『這是一筆好交易，謝謝惠顧！』的意思，但大灰狼說話沒經過腦子也不是一天兩天，於是他笑了笑「哦，你說要賭兩個，玩這麼大真的假的？本來想說一顆就好，要蜂蜜色的那種。」

不過第二句話就很容易解讀，這是斯藤看過無數次的——你要用什麼交易？
「我嗎……學會吹笛的話也是你賺了，我應該不用給你什麼吧？」

見斯藤完全搞錯了自己的意思，塔塔一急就把嘴巴抿成了「皿」字形，無聲的手勢比剛剛要來得更加激烈：

那我不是什麼都沒拿到嗎？虧大了！虧大了！中止交易！

摳門的蝙蝠亞獸說什麼也不能接受這筆賭注，甚至在提到虧大了時重複比劃了兩次，塔塔看看眼前人，覺得當務之急是轉移斯藤的注意力，於是將石板上製作一半的陶坯遞向那人，示意對方繼續完成最後的穿繩程序，並胡謅著解釋道：

總之，這樣的笛聲也算是一種方便辨識的特色，小傢伙就別在意了。

「虧大了？哈哈，是這樣嗎？我倒是覺得這筆交易很不錯。」用來紀錄的白樺樹皮出現在視野中又悄悄消失，腦袋裡容不下兩件事情的斯藤沒有糾結在琥珀上，而是點點頭同意塔塔的話，邊說著「我也是這麼覺得。」邊給靈笛打孔。

陶製的靈笛還需要經過乾燥與燒製的程序，為避免在回到住處的路上白費今年的心血，他詢問塔塔能不能將靈笛先放在這裡幾天，待土乾定型再帶回去給製陶師傅。

「借放在你這裡不會要跟我收點東西吧？不會的吧？」

頭巾下的雙眼精明地瞇起，塔塔像是正在精打細算些什麼般，再度比起手語：

這裡可是美麗的天然洞穴，租金很貴的！現在的小傢伙可付不起。

想起再過不久斯藤便會加入水沙部落的旅隊，已經不是小不點的狼亞獸會遊歷比這裡更加廣闊的世界，會遇見在村落裡沒有見過的各種事物，也會面對從未有過的嚴峻挑戰，塔塔看看身邊的小傢伙，這一次比劃的速度稍微慢了下來，像是要對方好好一字一句記住那樣：

只有從部落外帶回來的珍貴資源才能付得起，所以一定要好好的回來，知道了嗎，我會把這一筆記在樹皮上的！

「陶土放到乾也就幾個太陽升起的時間吧？這就要跟人拿外頭珍貴的東西未免也太不公平！」直線思考的狼噘嘴，本想說些什麼，來自獸類的直覺卻擅自打斷，替他答應這個約定「會的，肯定會。」

斯藤眨眨眼，對自己方才的舉動感到疑惑「嗯……？嗯，算了。」

每支被懸掛的靈笛都包含一份靈魂的重量，斯藤見過那棵以淚水澆灌的樹，但未熟的他沒能產生深刻的感觸，滿心都是將要展開新生活的雀躍，連遵守承諾的壓力都無法想像。

「差不多啦，之後我會再拿來的，你替我好好保管，別讓小蟲子靠近了。」

對方一瞬的應答沒有逃過塔塔靈敏的耳朵，他立刻低頭往樹皮上做上記號，彷彿深怕這個約定下一秒就會悄悄溜走一般，捆著飾布的手朝斯藤的方向展示了完成紀錄的白樺樹皮，上頭清晰地用削尖的木棍寫上一筆筆交易過的明細。

這下就說定了，可不能賴帳啊。

塔塔一邊叮囑著，一邊謹慎地將靈笛粗胚放進那堆家當中最穩固的位置，以平整的石板堆疊而成的小小空間，既隱蔽又充滿了安全感。更重要的是，它就在塔塔平時習慣睡眠的小氣室旁，一醒來就能看見。

不過說起睡眠——

好了，現在真的是小傢伙該睡覺的時間了。

原本斯藤來的時間就晚，塔塔探頭看看洞穴外高高掛著的月亮，此時已經走到月光能夠照亮洞穴口的時刻，這正是自己每天應該出門的時間，同時也是村民們裹起棉被正睡得香甜的時段。

「我才不會賴帳，你真的這麼想要那些東西啊……」白樺樹皮上的紀錄看得斯藤一愣一愣，他不贊同寄放陶笛幾天和獸皮、礦物等物資有相同的價值，可又隱隱約約感覺重點不在『寄物』而是『平安歸來』……前者是塔塔大賺、後者是塔塔大虧，這真是筆令人費解的交易。

看著陶土胚子被安放，小小的靈笛像顆卵，石板築起的牆則是保護它的殼，幾天後那枚受星辰與流水祝福的卵會孵化，成為代表個人的身份之物，離別近在眼前。
狼斂眼，心中五味雜陳，他不擅長梳理攪成一團的情緒，煩躁得抬掌梳理毛髮。

直到被塔塔的動作提醒斯藤才回過神來，側頭迎向月光「確實呢。」

收拾完散落的工具，大灰狼繫好皮袋走向洞口「所以我真的沒有琥珀嗎？那小東西在陽光下可好看了，你說要賭兩顆表示你有兩顆吧？」

不妨換個方式說，離別近在眼前，那麼再會也不遠了。

那當然，別忘了剛剛才看過的。

塔塔指了指自己的靈笛，提醒對方靈笛上可是刻有交易不能虧的格言圖樣，一如他向來恪守的規則，每一筆帳都必須切切實實地追到手才行。

他同樣將自己的靈笛擺放在石板中，就在斯藤的陶胚旁，接下來的幾天它會在塔塔的看照之下慢慢變得乾燥，象徵成年的信物會為主人迎來新的生活。

塔塔將友人送至洞口旁，然而對方的話卻讓他瞬間變了眼色，只見幾種古怪的表情在蝙蝠亞獸的臉上不停變換著，在腦中好一番拉扯之後，塔塔有些掙扎地將口袋裡的一小顆琥珀拿了出來：

......那好吧，只賭一顆的話也不是不行，但要是我贏了的話我要四顆！四顆！

蜜黃色的小礦石瞬間吸引了斯藤的目光，他曾想像若是在某個暴風雪來臨的日子，陽光被冰封，那肯定就是琥珀的模樣。

不過塔塔的要求對斯藤而言太困難了，這類珍貴的礦物遠行一趟都不見得能帶回來半顆，他偶爾會表現得叛逆沒錯，但骨子裡仍遵守規則、諾言等約定，有時甚至到了古板的地步。

「賭一顆要四顆太誇張了！你贏的話不但學會吹靈笛還拿到四顆琥珀，天下哪有這麼好的事情啊！」斯藤瞇起眼聳聳肩，既然拿不出，交易自然告吹。

夜風帶起毛絨尾巴上的細毛，灰白色捲髮在月下泛出銀光，他向塔塔擺手準備離開「我走了，回頭見囉！」

所以說了，絕對不能虧的！

見賭注沒成，塔塔摸摸鼻子將晶亮的琥珀收回口袋，彷彿一點也不覺得自己開的條件有違行情。格言說的可是交易不能虧呢，可沒有說不能趁機大撈一筆！

夜晚的溫度有些涼，空氣中迴盪著草木擺動與蟬鳴的聲響，他朝狼亞獸做了個道別的手勢，想著再不用多久或許他倆會在村莊的門口重現這個場合，所幸部落中的大家經驗豐富，那人在水沙部落中會得到很好的照顧。

塔塔目送斯藤從洞口外的小徑離開，直到那蓬鬆的尾巴消失在視線的盡頭，他才慢慢回頭收拾起自己的行囊準備出門。

今天才剛剛開始而已呢。

—END—

塔塔抱歉！斯藤回來要長得比大哥哥高 大哥哥變小哥哥

小可愛永遠都是小可愛的？毛茸茸可愛耳耳尾尾甜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