喀鏘。
鳥爪輕攀著鐵欄，望向對面被樹蔭遮蔽的小屋，可能因樹木叢生，那裡跟牧場其他地方不一樣，每次靠近總會有些陰涼。
「不知道裡面長什麼樣子... 」
幾天之中總有一個下午，古斯塔會特意跑到這裡，往鐵絲另一端的建築張望，有時只是發呆；有時會坐下來想些事情，一開始會害怕甚至期待，如今只剩習以為常的平靜。這個位置聽不到建築內的聲音，有的只是草地隨風飄動的沙沙聲。
「... 丹尼叔叔，你當時也像這樣嗎？」
古斯塔摸上胸口，溫度與跳動提醒著生命依然存在。
「古斯塔啊，怎麼又全身髒兮兮的跑回來？」
母親看著衣服上沾滿泥巴的古斯塔，嘆了口氣，便蹲下與古斯塔的視線平行，在仔細端詳後，語氣變得輕柔且憂心。
「... 遇到什麼事了嗎？」
古斯塔覺得有什麼噎在喉嚨，無法說話，他抹去眼中的淚水。
母親沒說什麼，只是將他攬在懷裡輕撫頭髮。
「... 今天，學校裡有朋友的家人變成人畜，他很難過，所以我... 把我們家覺得轉變是件好事的想法跟他說.. 但是..」
"你怎麼能說這種話？"
"這麼喜歡就直接住牧場裡啊？還來學校幹嘛？"
"畜牲，你們家的人都一樣！"
那些聲音在耳邊繚繞。
「... 我們家是不是很奇怪？為什麼別人聽到這些會這麼生氣，而且看起來還會很難過--」
母親看著衣服上沾滿泥巴的古斯塔，嘆了口氣，便蹲下與古斯塔的視線平行，在仔細端詳後，語氣變得輕柔且憂心。
「... 遇到什麼事了嗎？」
古斯塔覺得有什麼噎在喉嚨，無法說話，他抹去眼中的淚水。
母親沒說什麼，只是將他攬在懷裡輕撫頭髮。
「... 今天，學校裡有朋友的家人變成人畜，他很難過，所以我... 把我們家覺得轉變是件好事的想法跟他說.. 但是..」
"你怎麼能說這種話？"
"這麼喜歡就直接住牧場裡啊？還來學校幹嘛？"
"畜牲，你們家的人都一樣！"
那些聲音在耳邊繚繞。
「... 我們家是不是很奇怪？為什麼別人聽到這些會這麼生氣，而且看起來還會很難過--」
母親將手指輕放古斯塔的嘴唇，然後扶著他的肩膀。
「古斯塔，或許人畜在其他人眼裡是件遺憾的事，有些人甚至閉口不談，但我們家呢？這些事早就成為了我們的一部份，對吧？歡送會、祝福、啟程禮物，我們把握時光好好相處，讓大家在新的開始前可以留下美好回憶。」
母親撥去古斯塔額前的碎髮，捧起臉頰溫柔地說道。
「"接受上天的祝福，用生命回饋生命"，他們沒有離開，只是用另一種形式陪伴我們，大家幾百年來都是如此，我們當然也一樣，對吧？」
母親重新將古斯塔攬入中，眼神飄向牆上歷代家族的合照。
歡送會的照片上，丹尼叔叔笑容燦爛。
「...」
「我們也一樣。」
「古斯塔，或許人畜在其他人眼裡是件遺憾的事，有些人甚至閉口不談，但我們家呢？這些事早就成為了我們的一部份，對吧？歡送會、祝福、啟程禮物，我們把握時光好好相處，讓大家在新的開始前可以留下美好回憶。」
母親撥去古斯塔額前的碎髮，捧起臉頰溫柔地說道。
「"接受上天的祝福，用生命回饋生命"，他們沒有離開，只是用另一種形式陪伴我們，大家幾百年來都是如此，我們當然也一樣，對吧？」
母親重新將古斯塔攬入中，眼神飄向牆上歷代家族的合照。
歡送會的照片上，丹尼叔叔笑容燦爛。
「...」
「我們也一樣。」
古斯塔站在走道中央，佈告欄一字一句讓周圍聲音逐漸模糊。
「人畜... 產品..」
複讀著上面的字，卻沒有一個能在腦海成形，鳥爪不自覺摸著頸窩處，雖然冷烙的標記被小蓮用齒痕覆上，鎖骨傳來的異樣感依舊提醒著自己是走在已定局的路上，所以現在應該要是什麼感覺？
-應該要是什麼感覺？
「... 如果做到了，我也能跟大家一樣，家裡也會... 感到高興。」
古斯塔尾音輕顫，指尖也不聽使喚地，在拿取產品申請單時留下皺痕，身上的羽毛彷彿被掐住，讓肌膚上留下一片片、細微的刺麻。不過沒關係，這肯定是因為很期待。
-是因為很期待。
-是因為很期待。
-對吧？
「人畜... 產品..」
複讀著上面的字，卻沒有一個能在腦海成形，鳥爪不自覺摸著頸窩處，雖然冷烙的標記被小蓮用齒痕覆上，鎖骨傳來的異樣感依舊提醒著自己是走在已定局的路上，所以現在應該要是什麼感覺？
-應該要是什麼感覺？
「... 如果做到了，我也能跟大家一樣，家裡也會... 感到高興。」
古斯塔尾音輕顫，指尖也不聽使喚地，在拿取產品申請單時留下皺痕，身上的羽毛彷彿被掐住，讓肌膚上留下一片片、細微的刺麻。不過沒關係，這肯定是因為很期待。
-是因為很期待。
-是因為很期待。
-對吧？
喀鏘。
鳥爪輕攀著鐵欄，望向對面被樹蔭遮蔽的小屋。
-走過去。
「不知道裡面長什麼樣子..」
古斯塔喃喃自語，手裡拿著產品批准通知單，未乾的墨水將鳥爪沾紅、細汗暈染著字體，四周的聲音與景色還是有些模模糊糊的，唯獨眼前的小屋，逐漸清晰。
-走過去。
「明天... 就知道了。」
青草隨風擺動，葉片交織作響，天氣是一如既往的晴天，古斯塔摸上胸口，思緒漸漸被心跳聲吞噬。
相同的景色、相同的下午，明明已經習慣了才對。
-走過去。
明明已經得習慣了，才對。
鳥爪輕攀著鐵欄，望向對面被樹蔭遮蔽的小屋。
-走過去。
「不知道裡面長什麼樣子..」
古斯塔喃喃自語，手裡拿著產品批准通知單，未乾的墨水將鳥爪沾紅、細汗暈染著字體，四周的聲音與景色還是有些模模糊糊的，唯獨眼前的小屋，逐漸清晰。
-走過去。
「明天... 就知道了。」
青草隨風擺動，葉片交織作響，天氣是一如既往的晴天，古斯塔摸上胸口，思緒漸漸被心跳聲吞噬。
相同的景色、相同的下午，明明已經習慣了才對。
-走過去。
明明已經得習慣了，才對。
「"我期望接受上天的祝福"？變成動物是種祝福嗎？」
年幼的古斯塔坐在餐桌旁，與弟弟一起練習家族的餐前禱告。
禱告詞不難，但總有幾個地方與自己認識到的不同，他甚至看過鎮上會用異樣的眼光看待自己與家人們。
「我才不要變成動物，會被殺掉吧？」弟弟鄙夷的將禱告詞扔回桌上。
與古斯塔不同，弟弟很不喜歡餐前禱告，尤其是上國中後，常常因不開口而被母親痛罵一頓，有幾次甚至大吵到離家出走，但古斯塔始終不知道母親對這件事特別生氣的理由。
會和母親總將印有名字的產品包裝仔細收在廚櫃裡有關嗎？
還是和父親總在豐盛的晚餐後，會獨自一人看著照片在廚房喝酒有關？
古斯塔離開的那天，弟弟把自己鎖在房裡沒有出來道別，只是站在窗戶旁看著他走進接駁車，直到兩人消失在彼此的視野。
年幼的古斯塔坐在餐桌旁，與弟弟一起練習家族的餐前禱告。
禱告詞不難，但總有幾個地方與自己認識到的不同，他甚至看過鎮上會用異樣的眼光看待自己與家人們。
「我才不要變成動物，會被殺掉吧？」弟弟鄙夷的將禱告詞扔回桌上。
與古斯塔不同，弟弟很不喜歡餐前禱告，尤其是上國中後，常常因不開口而被母親痛罵一頓，有幾次甚至大吵到離家出走，但古斯塔始終不知道母親對這件事特別生氣的理由。
會和母親總將印有名字的產品包裝仔細收在廚櫃裡有關嗎？
還是和父親總在豐盛的晚餐後，會獨自一人看著照片在廚房喝酒有關？
古斯塔離開的那天，弟弟把自己鎖在房裡沒有出來道別，只是站在窗戶旁看著他走進接駁車，直到兩人消失在彼此的視野。
深夜禽舍寧靜，白天的折騰總讓隔壁床夥伴熟睡到天明，古斯塔坐起身，腦裡盡是稍早的回憶，他向自己的床位底下摸索，摸到了林克斯給的小盒子，
「...」
輕輕打開，裡面有一把鑰匙。
將腳步放輕，避免乾草堆的聲音吵醒別人，古斯塔放空著兜回熟悉的鐵柵欄，也許是因為大家都不太靠近這裡，亦或夜晚無燈的模樣令人悚然，入口的戒備不太森嚴。
-跨過去。
喀鏘。
-跨過去。
鳥爪用力的抓著鐵欄，腳爪蹬上空隙，一步步向上，翻身，落地。
未經修剪的灌木劃過古斯塔的衣服，落枝在踩踏間折斷、在腳底留下一道道細痕，單向道的盡頭空曠，湖水映照著星空，一個建築坐於水面中央--
"屠宰場"
「...」
輕輕打開，裡面有一把鑰匙。
將腳步放輕，避免乾草堆的聲音吵醒別人，古斯塔放空著兜回熟悉的鐵柵欄，也許是因為大家都不太靠近這裡，亦或夜晚無燈的模樣令人悚然，入口的戒備不太森嚴。
-跨過去。
喀鏘。
-跨過去。
鳥爪用力的抓著鐵欄，腳爪蹬上空隙，一步步向上，翻身，落地。
未經修剪的灌木劃過古斯塔的衣服，落枝在踩踏間折斷、在腳底留下一道道細痕，單向道的盡頭空曠，湖水映照著星空，一個建築坐於水面中央--
"屠宰場"
古斯塔在門前駐足，準備開鎖卻停在半空，想像擅闖者會有哪些可怕的下場，但拉回現實，他連自己為什麼會跑來都不知道。提前看一眼就能安心嗎？提前知道步驟就會鬆口氣嗎？在這裡都會經歷些什麼？
-那些食物。
深呼吸 - 憋氣 - 吐氣，將鑰匙插入、轉開，有些費力的推開大門，掀起了細碎塵埃，往內部看去，微弱的月光僅能照亮幾格地板，接下來是無光的黑暗，古斯塔嚥了嚥喉嚨，靠著牆壁緩慢前進，想著或許能找到分區指示板。
-那些動物。
"運輸、放血、脫羽..." 古斯塔看著牆上的流程圖，想像自己被電昏後倒掛於桶上，利刃在脖頸處一劃... 會像睡著一樣嗎.. 還是會在體液流出時清醒，卻沒辦法說話？古斯塔摸上鳥羽包圍的頸部，尖爪探入，感受動脈隨著心臟起伏。
-那些人。
順著指示到禽類處理區，行政台擺著一疊人畜資料。
-那些食物。
深呼吸 - 憋氣 - 吐氣，將鑰匙插入、轉開，有些費力的推開大門，掀起了細碎塵埃，往內部看去，微弱的月光僅能照亮幾格地板，接下來是無光的黑暗，古斯塔嚥了嚥喉嚨，靠著牆壁緩慢前進，想著或許能找到分區指示板。
-那些動物。
"運輸、放血、脫羽..." 古斯塔看著牆上的流程圖，想像自己被電昏後倒掛於桶上，利刃在脖頸處一劃... 會像睡著一樣嗎.. 還是會在體液流出時清醒，卻沒辦法說話？古斯塔摸上鳥羽包圍的頸部，尖爪探入，感受動脈隨著心臟起伏。
-那些人。
順著指示到禽類處理區，行政台擺著一疊人畜資料。
姓名：古斯塔
身高：158公分
體重：55公斤
轉化物種：鵝
分類：經濟動物
產品供給
身高：158公分
體重：55公斤
轉化物種：鵝
分類：經濟動物
產品供給
「食用肉..」
古斯塔點亮檯燈，手裡拿著自己的資料板，想起更新人畜檔案紀錄的那天，臉上帶著疤痕的飼養員毫不猶豫將他同物品般檢視，雖然姆姆有表示對方好像不是太壞的人，但那種冷冽的眼神...
冷烙處又開始隱隱作痛，既使傷口好了，每當想起工作人員們的目光，雙手肆意擺弄身體只是為消遣與作業，一股莫名的不適就會從胃底翻攪，也無視不了從印記傳來如刀割的感覺，習慣性的用鳥爪沿著傷疤的輪廓輕撫，希望可以就這樣平靜下來..
「這是.. 獎勵。」
卻都只讓疼痛更清晰。
一眼望去，古斯塔注意到自己的資料被夾在中間，小心翼翼地抽起，卻發現有著與體檢報告不一樣、更為沉重的厚度。
古斯塔點亮檯燈，手裡拿著自己的資料板，想起更新人畜檔案紀錄的那天，臉上帶著疤痕的飼養員毫不猶豫將他同物品般檢視，雖然姆姆有表示對方好像不是太壞的人，但那種冷冽的眼神...
冷烙處又開始隱隱作痛，既使傷口好了，每當想起工作人員們的目光，雙手肆意擺弄身體只是為消遣與作業，一股莫名的不適就會從胃底翻攪，也無視不了從印記傳來如刀割的感覺，習慣性的用鳥爪沿著傷疤的輪廓輕撫，希望可以就這樣平靜下來..
「這是.. 獎勵。」
卻都只讓疼痛更清晰。
一眼望去，古斯塔注意到自己的資料被夾在中間，小心翼翼地抽起，卻發現有著與體檢報告不一樣、更為沉重的厚度。
「... 丹尼叔叔。」
嘴角勾起一個溫暖的微笑，一個熟悉的面孔，這便是最近一期被送往牧場的家庭成員。一頁一頁的翻著，每一個面容；每一個微笑；每一個聲音，就好像前幾日才見過他們一樣。
古斯塔記得每一個踏上新旅程的家人，因為歡送會時他總是坐在餐桌旁，看著他們期待的模樣，夢想著自己能跟他們踏上相同的道路。
翻到最後，一份從未看過的紀錄，映入古斯塔眼簾。
嘴角勾起一個溫暖的微笑，一個熟悉的面孔，這便是最近一期被送往牧場的家庭成員。一頁一頁的翻著，每一個面容；每一個微笑；每一個聲音，就好像前幾日才見過他們一樣。
古斯塔記得每一個踏上新旅程的家人，因為歡送會時他總是坐在餐桌旁，看著他們期待的模樣，夢想著自己能跟他們踏上相同的道路。
翻到最後，一份從未看過的紀錄，映入古斯塔眼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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禽類遺傳基因所致，血緣關係者每代至少有一子嗣成年時完成轉化，經判定，將針對費格曼家族採定時回報、登記與收押。
××××年，因逃逸而擊殺××人；反抗擊殺××人，生還者施以監禁/觀察/農品產出。
××××年，因逃逸而擊殺××人；反抗擊殺××人，生還者施以監禁/觀察/農品產出。
××××年，因逃逸而擊殺××人；反抗擊殺 ×人，生還者施以監禁/觀察/農品產出。
××××年，因逃逸而擊殺 ×人；反抗擊殺 ×人，生還者施以監禁/觀察/農品產出。
××××年，因逃逸而擊殺 ×人；反抗擊殺 0人，生還者施以監禁/觀察/農品產出。
……
…
禽類遺傳基因所致，血緣關係者每代至少有一子嗣成年時完成轉化，經判定，將針對費格曼家族採定時回報、登記與收押。
××××年，因逃逸而擊殺××人；反抗擊殺××人，生還者施以監禁/觀察/農品產出。 ××××年，因逃逸而擊殺××人；反抗擊殺××人，生還者施以監禁/觀察/農品產出。 ××××年，因逃逸而擊殺××人；反抗擊殺 ×人，生還者施以監禁/觀察/農品產出。 ××××年，因逃逸而擊殺 ×人；反抗擊殺 ×人，生還者施以監禁/觀察/農品產出。 ××××年，因逃逸而擊殺 ×人；反抗擊殺 0人，生還者施以監禁/觀察/農品產出。……
…
2025年，因逃逸而擊殺 0人；反抗擊殺 0人，採持續觀察與回報。---
「這是... 什麼...？」
拿著資料的手開始顫抖，數字與文字羅列，卻一點也讀不進腦袋裡，
回報、登記、收押
因逃逸、因反抗
監禁、觀察、產出
擊殺。
拿著資料的手開始顫抖，數字與文字羅列，卻一點也讀不進腦袋裡，
回報、登記、收押
因逃逸、因反抗
監禁、觀察、產出
擊殺。
遺傳基因
"上天的祝福"
「一定可以找到-」
"用生命回饋生命"
「自己的價值-」
"家族使命"
「-因為我們世世代代皆是如此。」
××
×
0
2025年，因逃逸擊殺0人；反抗擊殺0人。
"上天的祝福"
「一定可以找到-」
"用生命回饋生命"
「自己的價值-」
"家族使命"
「-因為我們世世代代皆是如此。」
××
×
0
2025年，因逃逸擊殺0人；反抗擊殺0人。
「媽媽，為什麼妳總要留下那些包裝呢？」
古斯塔看著母親再次將印有姓名的產品包裝收好，他知道那些穿著制服的人總會將自己家出產的一部份農品分發回來，櫥櫃裡擺放著許多已經踏上新旅途的名字。
古斯塔看著母親再次將印有姓名的產品包裝收好，他知道那些穿著制服的人總會將自己家出產的一部份農品分發回來，櫥櫃裡擺放著許多已經踏上新旅途的名字。
雙腳承受不住身體而向下滑落，手中的資料重重砸在地上，視線模糊，溫熱的眼淚貼著臉頰滑落，一滴一滴暈染紙張。
「喂！誰在那裡！？」
沒有多餘的緩衝時間，動靜招來了巡查人員，古斯塔搖搖晃晃、用力地撐起身體，抓起一旁被自己提交的產品批准單，往門口衝去。無法確定自己是否被看見，他在手電筒的光照到達前，跑離了屠宰場。
穿過星空、穿過草地、穿過樹林、穿過灌木叢。
古斯塔翻過鐵柵欄，手上的單子已在過程中殘破不堪，他將顫抖的身軀靠在鐵絲上，視野依舊不受控制的被淚水覆蓋，呼吸不到空氣，被情緒阻塞，一陣翻攪，穢物從口中傾瀉而出，在草地形成污漬。
「喂！誰在那裡！？」
沒有多餘的緩衝時間，動靜招來了巡查人員，古斯塔搖搖晃晃、用力地撐起身體，抓起一旁被自己提交的產品批准單，往門口衝去。無法確定自己是否被看見，他在手電筒的光照到達前，跑離了屠宰場。
穿過星空、穿過草地、穿過樹林、穿過灌木叢。
古斯塔翻過鐵柵欄，手上的單子已在過程中殘破不堪，他將顫抖的身軀靠在鐵絲上，視野依舊不受控制的被淚水覆蓋，呼吸不到空氣，被情緒阻塞，一陣翻攪，穢物從口中傾瀉而出，在草地形成污漬。
母親闔上櫥窗，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窗外的陽光有些強烈，古斯塔看到母親稍微揉了眼，然後才轉向他。
給予一個溫柔的微笑，她輕聲回答。
「因為只有這樣，才能記得大家。」
給予一個溫柔的微笑，她輕聲回答。
「因為只有這樣，才能記得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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