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送回營地後，第五整個人像被掏空。陽光依舊刺眼，帳篷的陰影卻沒帶來多少涼意。那場 怪異的經歷 還殘留在腦子裡，讓他整個人都有些疲憊。
低聲嘆了口氣，抬手摘下助聽器。取下的瞬間，世界像被水壓覆蓋，只剩脈搏在耳裡輕輕震動……但這樣反而讓他鬆了口氣。

助聽器被收進長袍的暗袋裡，第五的指尖在布料上頓了頓。
長時間配戴讓耳道隱隱作痛，那種細微的震動像是從皮膚底下滲出，太近的聲音總會變得刺耳，甚至引出一陣暈。

沙漠的塵與汗早已黏成一層膜，貼在皮膚上讓人煩躁。他想洗澡，可這地方連飲水都得計算。
第五有些煩躁的又嘆口氣，決定先聯絡隊員報平安，再找個角落休息。

才轉過補給車旁的遮蔽，就被人擋住去路。
那是個滿身灰塵、外貌難辨的男人，衣襟破舊，不知道從哪裡飄進來的。
他笑得過分親暱，手裡拿著幾樣奇形怪狀的東西……像乾裂的獸骨，又像風化的石片，每一樣都散著股古怪的氣味。

不是腐敗，也不是香料。那氣味陌生得讓人不安。
第五下意識抬起手臂，用袖口掩住口鼻。

那人用一串含糊的英文嘰喳地說著，自稱是流浪商人，東西「來自真正的入口」。第五的視線掠過對方的胸口與腰帶，沒看到任何證件的影子。
這裡可是封鎖營地。沒有工作證，他不該進來的。

但第五也不打算理會。
只是露出一個標準、禮貌的笑，微微頷首，繞過對方。

沒想到那人又緊追上來，語速越發急促的推銷。看著那人快速開闔的唇形，第五微微皺起眉頭，雖然對方讓他不適，但他仍不想與那人發生衝突。

於是他換上這片沙漠幾乎沒人使用的語言，中文。

「很抱歉，我聽不懂。」
語氣平穩而有禮，然而他刻意避開對方的視線……拒絕的意思再明顯不過。

「嫌我圖景髒？你沒那個屁股就別吃瀉藥，你以為這裡很缺嚮導嗎？」
「如果道謝對你來說很難的話可以選擇閉嘴。」

紅髮哨兵跟灰髮嚮導在爭執中前進，這種程度的話還只能稱作家常閒話。

在行動中先發現前方有異狀的是五感較發達的哨兵。
「那不是那個嗎？那個。」

「哪個？講清楚。」
順著哨兵視線方向看去，遠處那身裝扮在清一色迷彩工裝褲的營地中十分有記憶點，是前幾天被自己隊長「坑」過的好心人，而他身邊另一個人衣衫破舊髒亂，顯然不像第五的同伴。

「又多管閒事。」
Zen沒有猶豫地往第五的方向走去，Ray咂了聲嘴也隨後跟上。

抵達能聽見談話的範圍後，或許是對於母語的敏銳程度較高，Zen長年帶著疲憊的死相終於有了點變化。

「需要幫忙嗎？」
試探性的用中文與第五搭話。

「蛤？你說什麼？」
這個是聽不懂中文的人，雙手叉腰，不理解為什麼同伴突然開始講起外星文。

第五原本只是為了避開那名流浪商人而撇開視線，卻意外與Zen對上了眼。那是他前幾天才見過的人。對方似乎正朝他說著什麼，唇形的開合在烈日下格外清晰。

第五微妙的停頓，神情在那瞬間空了片刻。

這片沙漠裡極少有人說中文，這段時間他早已習慣用英文去讀唇。突然切換語言，反而讓他一時沒能跟上。
視線順勢落到Zen身側的Ray身上，後者似乎也在說話，唇形俐落，是他這陣子更常使用的語言。短短幾秒，他就捕捉到那句「說什麼」的疑問。

第五微不可察地吐了口氣。那短暫的錯位感讓他有些煩躁，卻也不得不壓下。他對這兩人印象不差，若換作平時，他甚至願意多花點時間與他們交流。但現在用英文回應，只怕會讓那名緊貼不放的流浪商人認為他仍有機會。

他沉默了幾秒，終於重新露出一個抱歉的笑容。
語調平靜、神色禮貌，像是在對Zen與Ray，也像在對那名商人。

「不好意思，我剛才沒聽清楚，請問您說什麼？」

他還是選擇以中文回應，同時微微抬手，比了個方向，做出「請」的動作。希望兩人即使聽不懂，也能理解他現在想離開這裡的意思。

那名流浪商人顯然沒聽懂他們兩人說了什麼，但多出的兩人中一個正好說著英文。

那一瞬間，商人的眼睛亮了起來。

他像是找到新突破口立刻轉向Ray，他滿是灰塵的臉笑得過分誇張，語速也快得驚人。一邊揮舞著手裡那些形狀詭異的物件，一邊不停強調它們的「價值」與「來自真正的入口」等等。甚至主動往前湊近，幾乎把那片乾裂的獸骨直接遞到Ray胸前，那股熱切近乎冒犯，帶著一種不合時宜的興奮，像是篤定對方一定會產生興趣，一味地想把手裡的東西「推進」別人的世界裡。

「太、近、了。」
Ray反射性的出手，捏住那張令人厭惡的笑。
「哪來的沙漠老鼠？這地方隨便什麼人都能進來嗎？」

Zen快速掃了眼那名男性身上的裝備，沒有識別證，但也不打算以通用語開口告訴自己的夥伴，因為來回判斷下他知道第五繼續使用中文的用意。

「看來營區的守備有點太鬆懈了，」
Zen聳了聳肩，久違的使用母語開始與第五閒話家常。
「您在這附近還有看到其他可疑人士嗎？」

「喂！講人話！」
被無視的哨兵大聲嚷嚷。

聽得見Ray喊的話

那名商人被Ray捏住臉，話幾乎說不清楚，仍拼命比劃著，嘴裡擠出斷斷續續的音節，似乎還在極力解釋那些「東西」對他們會有幫助。

第五撇了眼商人那滑稽又執著的動作，眼角微微彎起。那弧度並不是在笑，更像是一種疲倦下鬆懈情緒……這失禮的傢伙實在吵得夠久，是該有人給他點教訓。

他盯著Zen開合的口型，中文從對方唇間吐出時，第五看了幾秒後才反應過來對方在問自己。久違的母語讓第五微微一怔，眼神不自覺亮了些，像被無聲地喚回了熟悉語境。

「看來是呢……目前只遇到這個自稱流浪商人的傢伙。」他輕輕搖了搖頭回道。
在這片混亂又封鎖的沙漠裡，能有人迅速看懂情況，還能使用共同語言，實在是件難得的好事……第五不禁在心裡感嘆著，並未聽見被語言隔閡排除在外的Ray嚷嚷。

「那就好，但看來還是得跟OMSI回報一下。」
只有一個還能當作例外，畢竟封鎖範圍挺廣泛的，有外人闖入不意外。
「辛苦了，接下來交給她就好。」
熟悉語言帶來的輕鬆感讓Zen的語氣也變得輕快，反之也有人相當不滿。

「你們！到底！在講什麼！」
手臂繞過對方脖頸，哨兵輕而易舉控制住躁動的商人，距離將他脖子扭斷只差一個動作。
「再不講人話下一個就是你。」這不是警告是預告。

「咳，那個人沒有識別證，大概是誤闖營地的外人，會隨機騷擾營區內的工作人員。」
分析情勢選擇切換回外語模式安撫一下紅毛猩猩。
「按照程序應該要把他帶到OMSI的官方營帳處置。」
「能麻煩你送他過去嗎？」

對Zen突然過度禮貌的請求，Ray只皺起眉頭。
「你們剛剛站在旁邊，是等著把體力活丟給我幹是不是？」只有Zen是這樣沒錯。

「你欠我一次。」

視線轉到第五身上。
「你……算了，上次那個黑鬼欠你一次，扯平。」
還沒忘記有個大白癡搞出的那場烏龍。

／Ray氣到模糊好可愛 （（．．．

「那就麻煩了。」第五對 Zen 的判斷沒有異議，面上平靜，但看著對方的眼神近乎讚許，嘴角也上揚了幾分。
他對這類能迅速掌握局勢的人向來抱有好感，內心發出到這片沙漠後不知第幾次的感慨：要是這樣的人在自己隊伍該多好。

視線順著Zen的話移動，落在旁邊那個幾乎要把商人掐到翻白眼的 Ray 身上。第五沉默了幾秒，有些猶豫但最後還是在深吸一口氣後，換回外語。

「……感謝您的……寬容。」因為切換語言以及精神上的疲勞，第五在語句間微妙的停頓，像是在思考正確詞彙，語速緩慢，咬字格外小心。

「非常抱歉，剛才處理完其他事，沒有多餘心力處理他。」

「很感謝您替我處理這爛攤子。」

被 Ray 掐住的商人聽見第五開口講英文，瞳孔瞬間瞪大，但當他試著張口，喉間立刻發出窒息般的聲音。最終只能瞪大眼、喘著氣，無聲的乞求一點寬恕。

Ray挑眉，粗俗久了不是很習慣聽這些文謅謅的語法，她騰出一隻手擺了擺。
「客套話你留給旁邊那傢伙就好。」

「那這隻臭老鼠我帶走了。」
順手再敲一下那商人的腦袋，賊頭賊腦還想幹嘛。

Zen輕輕點頭算是向夥伴致意，看著有著一頭張揚紅髮的哨兵往OMSI的官方營帳走去，才轉回視線看向第五，先是打量了對方的神色，遲疑幾秒後用中文開口：
「無意冒犯，如果你需要梳理的話我可以幫忙。」
他從口袋拿出識別證，身分欄位的類別上填寫著B級嚮導。

接受梳理

第五在Ray離開時微微點頭，算是表達對對方的感謝。
他本還打算趁機與眼前的Zen多聊幾句，沒想到對方先開口。

那句「需要梳理可以幫忙」讓他愣了半拍。
他視線下移，看著那枚識別證上停了片刻……不是慌張，而是思考。

在這種地方有哨兵嚮導並不稀奇，應該說一般人跟嚮導才算少數，雖然被推測出哨兵身份也不算什麼麻煩……只是他不確定自己哪裡露了痕跡。
片刻後，他抬眼，語氣裡帶著禮貌的歉意：

「……不會，只是這樣不會太麻煩您嗎？」

「兩位才剛替我解決麻煩，現在又讓您替我梳理……」他頓了頓，露出一抹客氣而略帶歉意的笑。

「我實在沒有什麼能回報的，這樣似乎有些過意不去。」

Zen將識別證收回口袋裡，過往經歷讓他遺忘微笑表示善意這項技能，於是在扯了扯嘴角後放棄不受控的臉部肌肉。

「不會麻煩，不過您有固定合作的嚮導的話也不用勉強接受。」

「單純出於個人專業與職業責任，判斷您或許需要梳理。」

停頓幾秒後他歪了歪頭，斜眼看向遠處的沙丘，思緒飄遠了些。

「沒想到能在這裡碰到使用同樣語言的對象，有些親切感。」

「也許也可以當作普通的交個朋友。」
身邊都是一些太自來熟的人，久了不自覺也被影響。

第五對 Zen 臉上那一瞬間不太自然的抽動困惑。
他下意識地反省，是不是自己哪裡又說錯了什麼……但還沒細想，對方便接著開口，第五也就這樣靜靜看著 Zen 把話說完。

直到最後一句「也許可以當作普通的交個朋友」落下，他眨了眨眼，雖然理智告訴他這句話很可能只是出於禮貌……但片刻猶豫後，他收回原本掛在臉上的客氣笑容，稍稍垂眼、重新整理了表情。這一次再抬眼，微笑不再那麼標準，少了刻意。

「……那就麻煩 Zen 先生了。」
聲音依然平穩，卻少了客套的距離。他知道自己確實需要梳理，也明白再推託就太刻意了。
況且，比起讓隊上那位讓人像被火燒過一樣難受的嚮導替自己梳理，他寧可選擇眼前這位看起來沉穩可靠的人。

「……在這種地方，碰上熟悉的語言，確實容易讓人覺得親近。」他頓了頓，視線微微偏開。

「如果能與您交朋友，我會很高興。」他沒有用＂榮幸＂之類平時常用的客套語氣，而是少見的用了自己的感受。

「那還請多指教了。」
Zen眨眨眼睛代替了剛剛失敗的微笑。

「梳理的話還是到帳篷內比較好，我記得這附近有醫療帳篷，不介意的話就先移動到那邊嗎？」
伸手指向記憶中醫療帳的位置。

「也請 Zen 先生多指教了。」第五順著對方的話回應。

接著才朝 Zen 手指的方向望去，視線停了片刻，確認位置後才輕輕點頭，微微側身讓出半步，做出「請」的姿勢。

在對方邁步後，他才默默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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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狗窩中給我綁架...還一次綁兩位...抱歉ㄌRay這個人講話有夠假掰...也抱歉ㄌ怪人NPC真ㄉ太近ㄌ...可以換抓我((???
已經說過了...但Zen常是微笑失敗有夠可愛ㄟ???你是專產可愛OC的嗎????謝謝讓我看到可愛死...擅自覺ㄉZen跟第五撇掉母語...好像難得遇到普通人又能在良好狀態下溝通ㄉ微妙珍惜感...至少第五應該有 ((隊伍上怪人太多((?
謝謝...之後...我還要繼續...((...

跟你玩交流我真的是太賺了……好會寫字畫畫的人歐……第五看起來真的好累尼要好好休息沙漠金孫……（阿嬤附身）我還要說你怎麼連NPC都控得那麼好，好好笑好纏人（我喜歡紙片怪咖）
那你就是專產好看OC，好看愛看我一直看！
勞碌社畜惺惺相惜，可能過勞就是亞洲人的宿命吧……

沙漠金孫聽起來好像甚麼在地特產ㄛwwww

ㄟ忘記ㄌ說想骰...抱歉ㄌZen...對Zen梳理評價一顆普拿疼(?

((好好笑真ㄉ普拿疼(K

幹有11耶謝謝B級嚮導有及格了……堪用型嚮導（堪用）

好好笑，其他能力加一加我給他１００分 （（ㄚ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