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從古斯塔身後抱住他，雙手環抱對方的腰，身體壓在他背上。

「古古——在幹嘛？」
小蓮一邊問一邊靠近對方，習慣性的親了幾下古斯塔的臉頰，微微瞇起眼笑著看懷裡的人。

t_ako0611:
古斯塔愣了一下，然後轉頭看著還是跟平常一樣笑著打招呼的蓮，他原本已經做好因接連幾天消失而被生氣的準備。

「小-」

一瞬間的哽咽，古斯塔連對方的名字都來不及說出口，眼淚像潰堤一樣不斷往下滑落，那些想說的跟不知道怎麼說的話在此刻全變成了無法控制的啜泣。

古斯塔沒想到此時的蓮會讓他感到這麼安心。

蓮慌張的眨眼，不知道對方怎麼了只能繞到古斯塔面前更用力地抱著對方，想辦法讓自己更多的靠近古斯塔。

「傷口……還是很痛嗎？」

冷烙造成的疼痛是蓮唯一能在古斯塔身上想到的傷痕，他將手輕輕的撫摸烙印周圍試圖舒緩他想的不適。

「不痛、不痛了哦。」
蓮讓古斯塔靠在他肩上，蓮感覺到淚水順著皮膚滑落沾濕了手臂上的繃帶。

「古古……」看著脆弱的古斯塔，蓮的聲音比平常更柔和，總是笑著的嘴角也因為悲傷而垂下。

「慢慢來就好了……」

t_ako0611:
感受到溫暖的擁抱，原本極力想冷靜的想法被融化，連冷烙的部份都來不及回應，古斯塔只是緊緊的抱著蓮，任由淚水將對方的衣服弄溼。

過了很長一段時間，古斯塔才慢慢抬起頭，看著被自己弄髒一大半的衣服，他伸出爪子輕輕攢著。

「… 抱歉，小蓮，衣服都被我弄髒了…… 」

第一次在蓮面前哭的這麼慘，古斯塔有點不敢看向蓮的眼睛，而且他知道自己還有更多需要說的…

「然後，對不起，這幾天都沒有去找你… 我-」

某些話比想像中難開口。

當古斯塔抬起頭時蓮才又露出笑容。

「沒事啦，反正等等就乾了！」

蓮的手揉著古斯塔的肩膀，稍微用手指戳了戳古斯塔的臉頰讓他看向他。

「你玩躲貓貓比基基厲害好多……哦對了還有這個，給你！」

蓮將一隻毛絨棒扭成的鵝玩偶放在古斯塔手裡。

「基基做的，很可愛吧！」

他們再次對上眼時蓮想聽完古斯塔準備要說的話。

「你……？」

t_ako0611:
古斯塔抹了抹臉，然後看著手裡毛絨絨的小鵝，一邊吸鼻子一邊想像平時看起來很瀟灑的基斯努力凹迷你動物的模樣，讓他不禁淺淺笑了一下。

古斯塔目光往上，再次與蓮對上眼…

「小蓮，」

任何東西在說出來之前都有想像空間，但說出口的那一刻就會變成現實。

「其實我是為了變成大家吃的肉，才會來牧場的。」

這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明明應該感到害怕或難過，但現在只有腳終於落地的踏實，所有還在組織的言語，好像就變得能自然的脫口而出…

「幾週前，牧場有產品公告，小蓮還記得上次擠牛奶的時候嗎？那次我沒有申請，因為沒有準備好… 然後在幾天前，我寫了產品提供單，他們批准了。」

古斯塔從口袋裡拿出已經被弄得有些斑駁的單子，上面仍可以辨別出古斯塔的基本資料、農品項目，以及由紅色墨水印上的「批准」二字。

「誒？」

蓮接過那張批准單，一字一字詳細寫出蓮不曾深究過的“古斯塔”，恐懼讓他的手不自覺的出力，紙張被抓緊，想說點什麼但是話語卡在喉嚨，開合的嘴只能發出咿呀的氣音。

蓮抬起頭看著古斯塔眼裡自己的倒影。

「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你不喜歡……跟我在一起嗎？」

他的雙手發抖，幾乎快扯破手上的紙張，他不想哭可是忍不住，眼淚在眼眶裡，緊閉上嘴，一口嚥下嘴裡的空氣。

他當然知道在牧場裡就是必須要產出，牛奶、雞蛋、肉甚至是觀賞，這些都是“他們”的價值，只是沒想過這件事有一天會讓他這麼心煩。

t_ako0611:
看著眼淚婆娑的蓮，古斯塔有一瞬間僵在原地，不知道該怎麼反應。

為什麼是難過？為了什麼而難過？
每當提起牧場和人畜，家裡總是興高采烈表達支持與祝福… 是啊，這對他來說本該是天經地義的事。

古斯塔看著蓮手上的紙，以及對方即將衝破口的情緒。

既然這是家裡所認為的自然、自己所認為的自然，那又為什麼會在看到那些“記錄”後，選擇把批准單偷回來？

古斯塔緊緊地抱住蓮，爪間梳著對方的頭髮。

「我在提交完的那天晚上…」

但是這次他再也沒辦法說出那句“沒事”。

「… 闖進屠宰場把單子偷回來了，因為-」

以為清楚過程就能感到安心，
看著那些動物、那些人、

那些 生命。

「… 我不想死、我不想—」

古斯塔的眼淚再次奪眶而出。

「—我不想離開小蓮。」

感受到對方的體溫才讓蓮放鬆神經，眼淚也隨著古斯塔的哭聲一併湧出，他將臉頰緊貼著古斯塔的肩窩，比以往任何一次都靠近，確認對方的存在。

「窩也不想泥開古古……渦、窩會一直一直在古古身憋的，所以……古古誒不要走……」

哽咽讓他口齒不清，可還是努力擠出笑容。

兩人稍微冷靜下來後才稍微的留出空間呼吸，目光又聚焦在那張批准單上。

「這張怎麼辦？泡到水裡弄爛嗎？」

看著批准單時蓮皺起眉頭，恨不得直接撕碎，但視線對上時又變得柔和。

「你怎麼這麼怪，自己跑去屠宰場，被抓到會被罵的」
「但好酷！你沒被抓到誒！我要去跟姆姆炫耀！」

他笑出聲，這也許也是一場小小的勝利，對他，對古斯塔。

t_ako0611:
古斯塔吸了吸鼻子，與蓮一同冷靜的下來，他看著蓮努力的想在抽噎中擠出安慰人的表情，也看著蓮在破涕微笑時，手卻還是緊緊攢著單子，古斯塔隨著蓮笑出聲的同時，也微微牽起嘴角。

這是他所認識的蓮、這是他所愛的蓮。

「就是、想這麼做，」

古斯塔伸手，用羽毛擦乾蓮的淚痕。

「… 這個，還是先對姆姆保密吧。」

看著批准單，古斯塔想著這件事也許得由自己親口告訴姆。他將爪子放在蓮的手上。

「嗯，一起丟進水裡弄糊吧。」

看著紙漿與紅印逐漸被暈染成無法識別的團狀物，他們把碎屑撈起，埋在附近的一棵樹下，確保沒有人會發現這份紀錄。

「… 我們家裡，覺得成為動物是一件好事，吃下他們提供的食物，等我們變成人畜，再以這個方式成為別人的養份，我一直很想跟大家一樣走上這條路... 但我現在卻逃跑了。」

蓮聽著古斯塔說起家裡的事情，用土把紙團完全蓋住後又拍了幾下。

「是嗎，逃跑也不錯啊跟別人不一樣很酷！」

邊說著又摘了身旁的花朵插在那個比周圍稍微隆起的小土堆上。

「而且被吃掉的話，很痛吧……」
「如果真的要被吃，能讓我吃了你嗎？」

沾上泥土的手指勾著對方的爪子，指頭按壓著鳥爪之間類似掌心柔軟的部份，指間被鳥羽填滿。

「開玩笑的–」

笑聲跟那枚顯眼的虎牙從臉頰綻放。

「待在我身邊就好。」

他將握住的爪子拉到唇邊，吻在指節上。

「一直想著別人怎麼照顧自己？你們太放心自己了吧。」

“你們”？為什麼啊……我明明，只是在跟古古說話，“你們”是指誰……心裡總是空蕩蕩的，但見到古古後這種感覺就不見了，現在呢？為什麼……又是這種感覺

又忘了嗎。

t_ako0611:
「... 小蓮？」

見蓮陷入短暫的沉思，古斯塔稍稍緊握了被牽起的手，將身子湊近，有些擔憂的看著。

「怎麼了嗎？」

伸出另一隻爪子，將蓮手上的泥土輕輕拍掉，古斯塔看著兩人充滿差異的手，想起當時的夢境，一股複雜的感覺從心裡冒出，但最後也只是趁還沒完全陷入時趕緊搖搖頭回神，他用爪尖輕輕描繪蓮手掌上的線，將思緒繞回剛剛的問題。

「吃掉嗎... 果然只有小蓮會問這種問題。」
「可以呦，如果真的到了要說再見那天，」

面對旁人聽來如此詭異的話題，卻在這個時候讓古斯塔感到熟悉與安心，他將額頭與蓮相觸，闔上眼睛。

「就讓小蓮把我吃掉吧.. 這樣我就可以一直在小蓮身邊。」

古斯塔微微往後退，與蓮的眼睛對上，嘴角牽起一抹溫柔的微笑。

“好可怕！心跳比剛剛更快了！啊啊啊心臟快炸出來了…古古果然是天使嗎…？不不不這是惡魔吧！笑得真好看…”

不管看幾次都被他一個微笑擾亂心弦，手指在他爪間亂竄跟現在的思緒一樣跑調，吃與被吃的承諾讓欣喜和愛戀灌滿心底。

「古古要……多說一點家裡的事情…我想聽…」

試圖用轉移話題舒緩情緒，他們背靠著樹幹相依而坐，樹蔭籠罩著兩人。

t_ako0611:
「家裡的事啊..」

該從哪裡說起呢？明明一直記得家裡教的東西，現在卻感覺那些事突然都變得好遠，爪子漫無目的撥弄著草皮，繼林克斯先生後，蓮是第二個問起自己家裡的人。

古斯塔看向蓮，覺得有一瞬間好像與某個熟悉的身影重疊。

「... 我有個弟弟，跟小蓮有點像，他也是..很活潑、很有自信的人，以前我們不管到哪裡都在一起，」

古斯塔看向遠方，回想當時還很開心的時候。

「我待的地方，鎮上的人通常都不喜歡靠近我們，他們也知道我們家的人很常人畜化，因為不想被"傳染"，所以也不想要讓其他孩子接近我們，但那些都沒關係，因為有弟弟在身邊，所以我不孤單，雖然他交了新朋友後，我們就比較少在一起了...」

勾起離家前的回憶，那晚在房間的爭執，古斯塔現在只想著弟弟有沒有照顧好自己，會不會還是常與爸媽吵架，然後離家出走...

「...他一定還是很氣我就這麼走了。」

古斯塔勉強擠出一個苦笑，只希望蓮不會覺得這段往事太沉重。

「弟弟一直都很不喜歡家裡對人畜的看法，我以前不太能理解他，但是，跑進屠宰場的時候.. 看到一些東西，」

爪子攀上手臂，古斯塔將頭埋進膝蓋中，回想那些記錄還是會讓身體顫抖。

「我一直以為大家都是自願變成這樣的，但是，他們不是沒有想過逃跑，不是沒有想過反抗，只是.. 沒辦法。」

古斯塔在臉上用力了抹一抹，在一陣吸鼻子後大力地嘆了一口氣，似乎覺得沉浸在這種感覺的時間已經夠了，不想再繼續。

「但是，變成人畜後，在這裡遇到了很多朋友，也遇到了小蓮，」

眼睛還是帶著濕潤，古斯塔依舊給了燦爛的微笑。

「我覺得很幸福。」

「我也很幸福！」

「能遇到真是太好了…！我、真的！真的！很高興能遇到古古還有大家…但古古是最好的！」

蓮眼神堅定的看著古斯塔，大力點頭同意自己的想法。

「不管古古變成什麼模樣，我們都會在一起的」

他湊了上去用舌頭舔掉古斯塔臉頰上的淚痕。

「鹹鹹ㄉ——」

他跟平常一樣傻笑著，眼裡閃爍著愛人的倒影。

t_ako0611:
不自覺地跟著蓮一起笑了笑，古斯塔摟上蓮的腰，拉進懷裡，在嘴唇上淺淺親了一下後伸出爪子，將對方落在臉頰的髮絲輕勾耳際。

「我也想聽更多跟小蓮有關的事情，小蓮的家裡是什麼樣子呢？」

現在想想自己也對懷中的人一知半解，卻也不影響跟蓮一起開心度日，不管以前發生過什麼事，古斯塔也是始終看著眼前的蓮，就像對方看著現在的自己一樣。

「忘記了！」
回答的快速幾乎沒經過思考，他讓古斯塔將手放在自己頭上摸摸他的頭。

「我不記得了……以前的事情，我只記得醒來後就在這裡了……」

「但沒關係！現在就很好了！」

蓮的手指玩著古斯塔的髮尾。

“果然想不起來了呢，記不住，一點也想不起來，我有家人吧…但他們去哪裡了…嗯……”

t_ako0611:
古斯塔順著蓮的動作，在髮頂輕輕撫摸。

「不記得了..？」

蓮意料之外的回答讓他感到驚訝，隨後是難掩的擔憂與揪心，古斯塔稍稍側過頭，沒讓蓮看見自己的表情。看著一邊撥弄髮尾，一邊陷入沉思的蓮，古斯塔挨緊身子，將環抱在腰間的翅膀收緊了些。

「.. 這樣啊。」

"如果蓮覺得現在就很好，或許有些事，不用去深究也沒關係..."

微風將草地及樹葉吹得沙沙作響，古斯塔想起第一次見到蓮的時候，那時剛更新完人畜資料，還在熟悉環境，其實心裡充滿了不安，那時也像這樣神遊到河邊，同樣也是被一抹紅色身影吸引了目光。

「吶、小蓮，如果有那種"以後"，或許我們不是人畜，也不會被送來牧場，」

古斯塔伸出爪子，勾上蓮的小拇指。

「我也希望，可以在那樣的世界跟小蓮相遇。」

「好啊，古古就算不來找我，我也會去找古古！」

蓮將勾起的手指緊握。

「我不會放開的，我們要一直一直在一起！」

古斯塔看著兩人緊扣的手，爪子在指間交織，傳來名為承諾的溫度，所謂"以後"是否真的存在，能不能真的實現，卻好像已經沒那麼重要，

那些無法改變的過去；那些沒能實現的未來，

-那些不屬於你，現在卻交由你抉擇的東西

"即使道別的日子最後還是會來臨，只要現在有你在身邊、只要離別時還能期待在世界另一邊與你相遇..."




「嗯，我們會一直在一起！」

拉----------線

t_ako0611: 謝協兄弟一起合作圓滿ending啦 (有圓嗎 有圓吧 ，兩個月陪坐雲霄飛車與大怒神真的是很感激 ，下次甜文賠罪

Wait111: 你把我抱起來又過肩摔再喇機 我還這麼小會鼠的

t_ako0611: 寶你可以的我幫你心肺復甦

(電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