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ノ鳥Φ安娜
2 weeks ago @Edit 2 weeks ago
司馬談的〈論六家旨要〉推論算是嚴密。他不是道家信徒,而是從「治理學/系統論」角度看:

儒家的系統消耗高、維護重;
道家的系統彈性強、耦合自然。

他實際上是在說:

「道」是低耗高效的治理模型。
「儒」是高耗低效的繁禮模型。

如果用現代模控論語言,可以理解成——
儒家是強制演算系統,道家是自適演算系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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儒者博而寡要,勞而少功,是以其事難盡從⋯⋯

道家使人精神專一,動合無形,贍足萬物。其為術也,因陰陽之大順,采儒墨之善,撮名法之要,與時遷移,應物變化,立俗施事,無所不宜,指約而易操,事少而功多。

儒者則不然。以為人主天下之儀表也,主倡而臣和,主先而臣隨。如此則主勞而臣逸。至於大道之要,去健羨,絀聰明,釋此而任術。夫神大用則竭,形大勞則敝。形神騷動,欲與天地長久,非所聞也。

道家無為,又曰無不為,其實易行,其辭難知⋯⋯有法無法,因時為業;有度無度,因物與合。故曰「聖人不朽,時變是守。虛者道之常也,因者君之綱」也。群臣并至,使各自明也⋯⋯凡人所生者神也,所託者形也。神大用則竭,形大勞則敝,形神離則死⋯⋯故聖人重之。由是觀之,神者生之本也,形者生之具也。不先定其神,而曰「我有以治天下」,何由哉?
江ノ鳥Φ安娜
2 weeks ago @Edit 2 weeks ago
「神」=精神、抽象層、資訊運算。
「形」=物質層、具體操作。

兩者若都過度啟用,就會崩壞。
這其實等價於現代控制論裡的警告:

當系統反應頻率高於恢復週期,必然崩潰。

所以,道家之「無為而無不為」不是懶惰,而是
在頻率與耗能之間維持平衡。

「要讓哪邊配合哪邊?」

司馬談會說:

「形與神皆不可先用,要先安其神,節其形。」

也就是讓意識與身體達成最低能耗摩擦的共振。
江ノ鳥Φ安娜
2 weeks ago @Edit 2 weeks ago
「有法無法,因時為業;有度無度,因物與合」
是「動態演算」的定義。

有法:保持邏輯規則;
無法:不被規則凍結;
因時:根據變化調頻;
因物:根據情境調形。

是「可演算性」與「感覺性」的中介:
「道」可道,非常道;不是拒絕演算,而是讓演算可自適調整。

「道家使人精神專一,動合無形,贍足萬物。」
便是:在最小控制中實現最大適應。
立即下載
司馬談的表達中

道家~低熵演算的美學

也就是說:
形與神、形式與感覺、行動與感知,
能量消耗速率平衡時,

那就是「事少而功多」——也是「美的足夠好」。
江ノ鳥Φ安娜
2 weeks ago @Edit 2 weeks ago
反覆修改、多次下達命令,
要什麼都照著自己的來回的臨時變動來做,
是「形與神相競」的狀態。

司馬談早就說過這會導致「形神騷動」。
所以他的建議其實非常實際:

「不先定其神,而曰我有以治天下,何由哉?」
——若精神未定,任何調整都徒勞。

換言之,先穩下神(讓身體休息、意識靜下)之前,
改動治理只是「勞而少功」的操作。

當神定了,
那一瞬間改下去的治理便能體會「事少而功多」。
江ノ鳥Φ安娜
2 weeks ago @Edit 2 weeks ago
這不只是在說治理人間事或國家,
對司馬談所謂的道家來說:

治理其他眾多對象的前提,是能把一己形神治理好。

用現代話來說,
身心是首要治理的對象,
然後治的狀態,展現在日常生活的節律上。

是而,治世與治己無二。
這些是身心的建議,也是管理的指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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