𖤣𖥧𖥣響祐成𖡡𖥧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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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atest #32
不死川實彌猛地睜開眼。
呼吸沉重,像是被什麼壓在胸口,他猛地坐起,額際的汗滴順著鬢角滾落,心臟怦怦直跳。
不死川花了很久,才意識到自己又做了那個夢。
他喘著氣,用力抓了抓頭髮。額間的髮絲被汗水黏成一縷一縷,他低罵了一聲,掀開布團,想去倒杯水喝。
但他卻被一股力道給扯住了。
他一怔,回過頭,與深藍的眼睛對上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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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是他想要的,不死川都很樂意為冨岡義勇俯下身來,唯獨現在不行。
但那個人很堅決,緊緊抓住他的手腕。
僵持了片刻,不死川還是卸下了力氣,任由冨岡的手滑下來,覆在自己指節上。
冨岡把他攬進懷裡。
沒有說話,只是將下巴輕輕抵在他肩頭,撫摸他的後背。
不死川的手指微微蜷起,隨後緊握成拳。
他強迫自己把視線從那個人衣襬下微微露出的腳踝移開。
然而,他被冨岡捏住了下巴。
用上力氣的那種。
不死川知道這個人固執起來比誰都頑強。
能讓刀變紅的握力,他能怎麼辦,只能讓那個人的嘴唇覆了上來,將一口水渡入他的口中。
冨岡就著茶壺的壺口仰頭灌下後,又給了他好幾口水,不死川已經不想掙扎了,隨他擺弄,之後被他重新抱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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胸膛的溫度透過衣料傳過來,與他滿身的寒意對撞。
那股溫度熾烈得幾乎要燙傷人。
「我去拿炭盆。」
大熱天燃什麼炭盆,這傢伙熱到腦袋燒壞了。
但冨岡拭去他額邊的冷汗以後,居然真的打算起身。
不死川只好無奈地伸手把冨岡拉回來,讓他坐在自己腿上。
他緊緊地環住冨岡的腰,把人牢牢箍在懷裡。
那個人的心跳,沉穩而規律,像夜裡仍未散去的潮聲。
冨岡一下一下的順著他的頭髮。
撫摸他,親吻他,就像自己對他做得那樣。
深藍色的眼睛像夜色裡的一汪水,微波蕩漾,卻足以將人整個吞沒。
只不過是冨岡義勇允許而已。
這個沉默的努力家,很快適應了單手的生活。
他能用很神奇的方式擰抹布,他能夠單手穿衣,甚至學會了用非慣用手寫出優美的字。
冨岡被路人撞到時,穩當的下盤不會有任何晃動,那股衝擊力在他身上消弭無形。
不是因為他體格多麼強壯,而是長年與鬼搏鬥磨練出的、對重心的極致掌控。
冨岡迅速而禮貌地側身,讓開道路,隨後繼續踏著他那平靜而規律的步伐,自在地穿梭在人群之中。
冨岡的生活,由他自己穩穩地掌控著。
他一個人也能過得很好。
他可以去任何他想去的地方。
或許自己願意為他做任何事。
只要這個人穿過人群,來到他的身邊。
牽起他的手。
小孩嬉鬧的聲音,攤販的吆喝聲,掛滿風鈴的攤位中,清脆的鈴聲,都在那一刻遠去。
那人的笑顏比盛夏的花火還要絢爛。
火光在胸口綻放又碎裂,既幸福又痛苦。
不死川扶著冨岡的手,讓他穩當地站起來。
冨岡也使了勁,將他從布團上帶起。
冨岡從箪笥中找到合適的羽織,替他披上,順勢整了整領口。
襖障子無聲無息地滑開,夜風從走廊灌入,帶來一縷露水的氣息。
那個人牽著他的手,走過漆黑的廊下,熟門熟路地來到土間。
他燒了水,擰乾布巾,擦拭他的臉。
水珠滑過指節,沿著他的臉頰流下。
粗糙的手指,帶著過去的痕跡,也帶著近乎溫柔的耐心。
他問,要再睡一會嗎。
不死川已經沒有任何睡意。
他也不想再回到那個噩夢裡。
夏夜的風隱約帶來幾聲夜蟲的鳴叫,木質地板被夜露打濕,散發著清冷的濕氣,但那點寒涼都被身邊的溫度驅散。
他們坐在緣側,也沒有言語,唯有交握的手指在黑暗中傳遞著彼此的心跳。
冨岡的髮絲蹭過他的脖頸,帶來一陣細微的、與他相同的石鹸氣味。
不死川的肌肉因這突如其來的親暱而微微僵硬,隨後又慢慢放鬆下來。
他側過頭,小心翼翼地,將臉頰輕輕抵在那頭頂。
東方的天空從濃稠的黑,緩緩過渡到幽深的藍,再被一絲淺金色的魚肚白撕開。光線一點一點地蔓延開來,驅散了林間的陰影。
「肚子餓了。」冨岡忽然說,打斷了這份寂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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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死川一怔。
他忍不住笑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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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吃什麼?」
「鮭魚蘿蔔。」冨岡回答得毫不猶豫。
這傢伙無論在多麼凝重的氣氛下,永遠不會忘記他那份執拗的愛好。
這種不合時宜的日常提醒,卻將他從剛才的夢魘中徹底拉扯了出來。
「行啊。」
當第一縷帶著暖意的日光灑落他們身上時,晨光勾勒出冨岡的側臉線條,平和而寧靜。
胸腔裡的焦躁與殘餘的夢魘,終於隨著光與呼吸,被安撫入眠。
它依然停留在那裡,卻不那麼難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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