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小絃！很高興又見到你了！」她早已準備好裝備，好整以暇地在鋪滿橡膠地墊旁設置的高腳桌，撐著頭，活潑的向絃打招呼。

拳擊教室的地下室充滿著汗味，和橡膠味，那是冷氣或空氣清淨機都無法去除的經年累月留下的味道，地下室還有一面鏡牆，使學員與教練都能看清自己的動作，不過阿雅很少讓學員盯著鏡面修動作。

對她來說，跟她一對一互動、擊打、吃痛、不輕鬆，是進步最快的捷徑——缺點就是很容易勸退學員，但願小絃能夠堅持下去。

「阿雅，我也很高興再次遇到妳。我以為今天已經來得夠早了，沒想到還是輸妳一點。」

絃被熟悉的聲音吸引了目光，對視後露出一貫的笑容。他早已換好訓練服，推開厚重的門，俐落地將鞋子脫下、放入鞋櫃。在正式訓練前，他繞到附近的運動中心跑了幾公里，此刻身體熱度尚在，臉頰泛著運動後自然浮現的紅意。

「今天也可以麻煩妳嗎？」
他伸展著手臂與肩頸，走上橡膠墊，姿態平穩。從他接觸這門拳法至今，約莫三個月。

「對我不用太手下留情沒關係。」
他語氣輕淡，並非逞強或自信，只是清楚自己剩下的時間並不多——若要在下一次任務前熟悉這些動作，他別無選擇。

組織總是派遣他學習新的攻擊技法，不僅是為了在面對不同敵人時維持最佳反應，也為了在各種文化之間無聲潛伏。

阿雅眨了眨眼睛，因絃的熟絡開心的笑。

「喔呀？看來你已經熱身好了。」阿雅揚起明媚的笑容說道，她伸手紮起馬尾，注意到絃紅潤的臉龐且周身細微的汗味，也注意到了那些微急促的呼吸。

紮好馬尾，她甩了甩頭，讓髮絲落在背後，俯身從地上的包包拿出了兩組拳套，一組丟向了絃，「拳套可以保護自己的拳頭，下次別忘囉～」清揚的語尾帶著挑趣，她張開手戴上自己的拳套，五根手指依序握向手掌，轉動著手腕，一邊踏上了軟墊。

插著腰看向絃：「我會手下留情的！」她展開笑容元氣滿滿的吐出不符合絃期望的話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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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我明白了。」絃愣了一下，接過了拳套，這才想起現在不是在出勤中，是可以穿戴護具的。他往常不曾這麼粗心，或許是前幾天練習中的表現沒有如自己的預期，所以有些分神。他將拳套迅速的穿戴整齊，回到了場上。

「是嗎？我會努力的。」絃只是笑了一下，沒有因為這句反駁而有什麼反應，畢竟驗收成果是要看表現的。

開始吧。

絃深吸一口氣，腳尖一點地板，身形重新穩下來。他抬起拳、手肘微收，像是在默默調整自己的節奏，下一秒
右拳直線朝阿雅刺來，乾淨利落，沒有多餘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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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雅欣賞絃不廢話直接開幹的風格，身體重心向後，急促後仰，躲閃絃的拳頭，觀察著絃越發熟練身法的發力曲線。

「很好，腹部再用力，吐氣！」她抬起下盤，收著力道，左腳踢向絃的腹部後收回迅速收回穩定住身子。

「想像你的拳頭是子彈！」她不停的跳著腳步，收著下巴，眼神銳利的緊盯著絃，逐漸逼近。

矢花絃被那記突如其來的踢擊逼得連退兩步，手肘撐在膝上才穩住重心。呼吸有點亂，額角的汗滑進眼裡，他沒有伸手去抹，視線依然專注。

與她還能發話的狀態不同，矢花絃必須全力以赴才能將動作連貫的進行，他壓抑住自己使出更擅長招式的動作，將全身的感官放在聆聽阿雅的指令。

下一拳帶著汗氣與呼吸的爆發聲，速度仍有些不完美，但力量乾淨。拳風朝著頭阿雅的面部。

穩住氣息從喉嚨推出時，這一次矢花絃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和動作終於重疊在一起。汗順著下巴滴落，他整個人都被呼吸撐起，狼狽、喘息、卻又穩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