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豐果節】
C.C.1420,夏末 with zli2767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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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豐果節設定 文字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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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色夏末將大地浸潤在柔和的光中。
麥田已垂下沉甸的穗頭,隨徐風搖曳;
山林在遠方以深綠相襯,雀與蟬交織,
用克萊恩夫人的話說,那是芙蒂俐烏絲的呼吸。

外郊的丘陵道上,孩子們提著花環與麥桿追逐奔跑,笑聲像馬鈴搖動時的輕脆愉悅。風裡是乾穀的清香,與果實的甜潤,一切都在預告季節的更迭。
人們已在河畔的草原搭起彩棚,以七彩織帶與花飾點綴,
彎起的眉目與嘴角潤飾一切辛勞,辛勤的人們準備迎接這一年最溫暖的節日。
那是夏與秋交替的門扉、日與月將變得等長的和諧奏樂,亦是人們向大地致謝之刻。
HC⚜馬羚薯郵政
1 weeks ago @Edit 1 weeks ago
棕髮青年緩步穿過熙攘的人群,來到威尼蒂已有一兩個夏季,也已經開始習慣與笑著擦肩的人們回以頷首。席爾瓦平原的人們純樸善良,既沒有佛地杜多的草木皆兵、也不似根深他內心的階級尊卑。

然而,他的腳步在這片歡聲中仍有遲疑,他捧著無梗花櫟的枝枒與洋甘菊,掩藏著嫩紫色的愛情花。卻覺得喉頭乾澀,掌心隱隱滲出汗意。

眼前是炊煙、樂聲、光影織就的慶典,
此刻心底卻只滿溢柔軟而無聲的思緒,隨著風與穗搖曳。

他第一次深刻地去放大等待的惶恐。
忐忑不下探索未知。
HC|艾曼達
1 weeks ago
夏末,褪去季節的悶熱,氣溫逐漸變得清涼。
托老闆的福,得以平安來到席爾瓦定居的雅蘭娜始終忙於照顧傷病患者,閒暇之餘摘採藥草、製作藥膏與縫紉繃帶,時而照顧還未獨立的傑森,時而去觀看她種植的蔬果,生活始終前行,她卻在這段忙碌時期頻頻停下腳步,望著窗外的遠處,想著在金色麥稈裡駐足的青年。

她記得今日與青年的約定,帶著彭湃的內心,將事情交付給其他人以後,帶著簡樸而鋪著一層乾淨布料的提籃前去赴約。

「杜龐,你等很久了嗎?」遠遠地看見青年的身影,讓她左右環顧是否有足以反射樣貌的水面,想著是否需要再次確認自己的裝扮是否合適,但她沒有停下腳步,反而加快步伐,抵達青年面前時雙頰帶著一絲紅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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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龐聽見熟悉聲音,他抬起頭,卻因心口一時急促,遲疑片刻才找回聲音。罕見地擔心話搶得出口,暴露等待的焦急——他尋常卻分明是最耐得性子的老實人。

「沒有這種事,女士...雅蘭娜。」停頓了一下,眨了眨眼,卻又再次笑了開來。

目光忍不住在姝影之上停留,提籃上覆著潔淨的布料,低調映襯著日陽反射;她的氣色比尋常更加怡人,盛夏的一縷霞光提前分給她三分。他緩緩將視線從雅蘭娜落在額前的灰色髮絲上移開,耳尖不爭氣地微微發熱。

「恩、這是為妳準備的。」青年清了清喉嚨,將手中那略顯樸拙的花束遞出,聲音比平日還輕一些。「或許,一會可以拿來編織手鍊。」

白與綠與紫和薰地相互映襯,用未染色的麻色絲帶捆起。杜龐意識到自己掌心因窘迫有些發汗,卻又心裡暗暗慶幸右掌以皮革手套覆蓋。
HC|艾曼達
1 weeks ago
為我?
那對折射出光芒的湖水綠,令雅蘭娜忍不住勾過頰邊的碎髮,掩飾自己的害羞,其後才接過青年遞來的花束,垂眸將憐愛地目光掃過淺紫的花束,伸手碰觸柔軟的花瓣,鼻尖飄過花朵獨有的芬芳。
「你想得真周到。」小心地把花束放進竹籃裡。每到了豐果節,雅蘭娜都會為身邊的人編上數十條手鍊,也會收穫很多回饋;但她不敢開口的,是也有點想要收到來自杜龐的守護
「你看上去很開心,最近遇到了什麼好事嗎?」
阿希德微微一怔,他稍稍伸展手臂,盡量不要太展現的僵硬。那雙紫色的眼睛像一池深薰色的泉,而青年淺笑著珍藏,收入眼底。

此時此刻青年確實感到快樂,即使心底悄然翻湧。

思得繁瑣,反而越生懼怕。

那封來自北方的信件,他帶在身上。
汪洋是水手們的歸屬,也是最大之敵;
風雪或許是山的冬衣,也可能是北方的尖牙。

然而在這裡,他只願將那份徒勞的憂慮暫時壓下,不讓它遮掩雅蘭娜嘴角笑意。

「好事...」他緩緩吐了口氣,壓下過多的雜念,像是先在心底翻攪過,再慢慢吐出口。「自從來到這裡,我的身邊總是充滿令人高興的事。」
暖陽與秋風、多色的四季、翻滾的穗浪,歌聲與跳舞是日常的佐劑,笑聲與自由四散在空氣。

而身邊的女子正垂眸小心地把他送的花收好,白布與紫裙在陽光下輕輝映射,恰似晨風中的她。他忽然覺得,那比所有抽象的道理都要真切。

「或許,是能夠與雅蘭娜一起參加祭典吧。」
他聽見自己的話語重新回到耳中有多笨拙,柔軟的犬耳忍不住微微向後貼,綠松色的藍往初收的麥田方向望去,讓風裡翻起金色麥潮掩飾湖光。

他緩緩抬手,朝著人們與音樂聚集的彩棚指,示意著前進目標。放慢的步伐在坡路上徐行,暖風中享受二人的影子踏在腳下。
HC|艾曼達
1 weeks ago
隨著節慶歡騰的氣氛,二人結伴前行,肩膀之間的距離還足以穿過夏末的涼風,雅蘭娜卻為杜龐針對她的專注而感到欣喜——杜龐總是紳士有禮,在社交中總是維持著一定的距離,彷彿因為害怕失去而抗拒獲得。但是,最近似乎有哪裡不同了。

雅蘭娜帶著稍稍加速的心跳,隨著青年的指示前往目的地。
「我也很高興可以跟杜龐一起參加祭典。」
「最近天氣就要轉涼了,要注意身體健康哦!」她抬眼看著杜龐,想要說些什麼更加深入的話題,卻也無奈她不想阻擋青年自由的步伐——在她的理解裡,杜龐總是為工作而奔波,也有很多人等待他的協助。
HC|艾曼達
1 weeks ago
照杜龐的柔軟,自己或許能以一己私慾將他留下,但是雅蘭娜並不願看他為選擇而苦惱。

「杜龐這一次會待在席爾瓦多久呢?」雅蘭娜望著清澈的天空,難以想像,前陣子這兒瀰漫著從隔壁戰爭而來的狼煙。
杜龐聽見那句叮嚀,心頭微微一暖。
「謝謝,雅蘭娜,你也是。」阿希德將右手放上了前胸,恭順地點頭致謝,即使這對許多僕從甚至威尼蒂居民而言,都稍嫌多禮。

「換季時似乎病人總會變多呢。」面前的女子與她的友人一樣,他不禁擔心她們照顧別人、忘了自己。思及此,他忍不住垂下雙肩。「先生說初秋時用得上我...在這之前,如果有更多能幫上忙的就好了,採藥、或是幫忙藥田翻土之類?」

而夏末的風在麥田裡打著旋,雅蘭娜提問卻進了心口,思緒鯁在喉間。
若是談論離別,會不會讓此時此刻失去寧靜?
他下意識摩挲著衣袖邊緣,又清了清喉嚨,卻仍然想用湖水盛裝藍雪花。
「我想我會盡量待得久一些。」大狗淺笑,稍微低下腦袋,答案柔和卻含糊。語氣裡是竊喜與真心,懷中信紙卻提醒著人言承諾的脆弱。
到底也只聽聞是隨人赴宴,打打下手、辦辦雜事。他此時只想往正面去想。

「而且今日的祭典值得期待。若能在出發前留下更多美好回憶,必然是值得慶幸的事。」青年把話尾埋進笑意裡,視線移向遠方逐漸被花棚與攤位簇擁出的街道,那幅張燈結綵的熱鬧正在蔓延。
或許在離開前,還能和她一同走遍這些熟悉或新鮮的景色中,讓身處北方也能回想起此刻的光影。

「也許...我們可以交換手鍊?」他的嗓音比預期的還要輕,暗自懇求瀏海落下的陰影能夠遮掩泛起溫度的紅,一句半是請求的話都需要借助祭典喧鬧掩飾。「這樣每當看見時,也能記得身上帶著一份約定。」
HC|艾曼達
1 weeks ago
「若是杜龐有空幫忙修道院的勞力活,這裡自然是非常感激的……」會留在修道院的人們多數是老弱婦孺,若有杜龐這樣年輕力壯的人來協助,工作量會一下子消耗很多。杜龐前來協助的次數不少,每一次,雅蘭娜都心懷感激,試圖贈與謝禮,卻又害怕這份感恩染上私人的情愫。

雅蘭娜專注在青年的舉動和話語間,有些困惑,也有些驚喜,畢竟杜龐今日的行為讓雅蘭娜感到心跳加速。
「我很樂意與你留下美好的回憶,還有……手鍊也是。」雅蘭娜微微低下頭,希望不要讓過度期待的表情,和她又漸漸泛紅的雙頰被杜龐發現。
「希望你去到如此遠的國度,能夠平安,也要記得這裡也有會心繫於你的人們……」她稍稍握緊了手裡的提籃,就怕她一個不注意,手就主動牽上疑似頻頻發出攻勢的青年。
「我能做的,也只是盡力分擔些粗活。」阿希德的聲音緩下,稍微瞪大了藍眼,彷彿這個問題的回答理所當然。「每回能去修道院幫忙,無論挑水、搬柴,還是分煮燉肉...不論什麼。只要能讓大家輕省一點,一日就沒白過。」

「秋初...若在出發前還能派上點用場...多待一些、多收穫一些。」市集屠夫停頓一瞬,似在斟酌字句,卻低沈散落,好似自語。

湖水色閃爍,漣漪裡隱忍本該放棄追逐的迷惘。他不知如何解讀這份迫切期望去充盈的空白,無名焦慮被盲目淹沒,難以從深底撈起。

而下一秒,阿希德任由自己心臟為女子的答覆加快,下意識去調整肩上背帶。青年想起自己應當維持應有的禮數,輕輕清了清喉嚨,換上比較溫和的笑意,把話題重新引回祭典與,不願讓心緒停留在此刻軟弱。
「...你願這樣說,令我無比榮幸。」滿盛的湖面微瀲,隨雙眼睜大眉頭也稍稍挑起。
她說手鍊也是。水色軟化,嘴角牽起的弧度。

他屏息與女子柔和的眉眼相望,為著那一句『心繫於己的人們』胸口一緊,這是許多年來第一回的無比清晰地聽見自己心聲。最終,他只把話壓進喉間,換成一句含糊卻堅定的回應。

「我會記得的。」他收緊拳,真切而感激。指節顫抖至發白也無可見,默默將悸動鎖在掌中。「不管走到哪裡,都會記得。」
——記住曾有人因他平凡感到喜悅,其中必然有你。
風從麥田深處拂來,攜秋熟的甜,挑起花棚之上的清氣;
廣場另一側,祭典樂聲輕快高昂,琴弦與鼓點交織出律動。

他們順著遊人與攤販的喧囂走近,棚架懸著各色草籐與染製絲線,閃爍浸泡花露的光澤,每一縷線頭都攜帶祝願。
德魯伊與學徒們,以羽翼裝飾用魔法與禱告凝出的綠蔭浮光,使光球同雀鳥般自彩帶間振翅而過,翻起點點青金微光,好若隨風墜落的螢星砂。

在棚旁的木桌邊,幾個孩子正笨拙地纏繞細線,長者則一邊指導。阿希德找到了一處較空的位子,他伸出手掌,做出一禮貌牽引的動作邀請雅蘭娜入座。
四周是人們歡笑、細語,與花料線材交錯的沙沙聲。
HC|艾曼達
1 weeks ago
紫羅蘭色澤的雙眸在微風中望著低語的青年。
失去所有家人的她,深知戰爭帶來的苦楚,儘管今日的節慶讓人們暫時脫離了苦痛,可是,戰爭後的殘骸、未吹響的號角,都讓人民在平常的日子中壓抑著內心。也是因此,雅蘭娜更難以開口尋常情愛——當她理解杜龐肩上承重與迷茫時,她不肯再其肩上留下哪怕如羽毛輕薄的重量。

當青年再次揚起笑容,雅蘭娜便以微笑以待。
現下她能做的,僅有陪伴他的悲傷,傾聽他的喜悅,還有迷茫與掙扎的低語。
「杜龐。」
「當你為肩負的責任前行,我會在此處守望;當你再次踏足席爾瓦,」雅蘭娜不敢輕易將此處稱之為,但她承諾過無血緣卻情如手足的凱琳,此刻也將承諾杜龐,「我也會……一直都在這裡。」此言並非帶著離別的悲傷,而是寄望她重要之人的成長。希望他們的遠行,是為帶回富足心靈的良藥。
HC|艾曼達
1 weeks ago
「還有,要注意凱琳是否有乖乖地照顧自己。」想起她易受寒的體質,因為各式各樣的理由可能需要前往佛地杜多,她還是難以忘懷,甚至對令她煩惱至此的男士感到不滿。

——抵達編織手鍊的花棚,隨著青年的引導入座,將剛才緊握的提籃放在一旁,並未第一時間將杜龐所贈的花束取出。她決定先製作給予凱琳的守護手鍊,畢竟,當她決定前往佛地杜多時,雅蘭娜發了好一頓脾氣。
儘管出發點是擔心,還是得與凱琳道歉,還有更重要的和解。

「杜龐,除了要與我交換的手鍊,還有想要製作給誰的呢?」雅蘭娜手裡握著許多堅韌的材料,她希望給凱琳的手鍊要特別強壯,最好讓她感受到守護之心的"沉重"。
青年聽見她的囑託,旋即低下視線,慎重地點點頭。
目標。
他甚至不知是否能如此稱呼下個使命的目的地。
"目標"聽上去之於"杜龐"過於崇高。

離開也好、留下也好,他不奢望能為自己做主;
但冀望收穫,能說服來時苦難值得回首。

女人的應諾如此堅定不移,那份守候甚至如此之深,無論他們將會分別的長或短,話語間卻宛如永恆。
阿希德想小聲喚雅蘭娜,如同在迷霧間見到光穿過簾幕灑落的形狀。
他稍稍張開嘴,卻沒有聲響從喉間洩出,只留下她名字的第一個母音唇形,留自己唇齒半啟。

「...巴爾醫生,也總是在為他人奔走。若不是有妳這樣的朋友,實在不知該怎麼放心。」阿希德稍稍垂下目簾,似乎是在腦裡嘗試拼湊出了想說的話後才娓娓開口。
在他眼裡,雅蘭娜也同然。這些嘗試對生死之間徘徊者伸手的女子們,都有一顆過於溫柔、卻也無比堅韌的心。
而無可否認地,阿希德被那樣的景色觸動,
想成為能付出故往自己希望他人為己所做之事的人。

「我想為傑森編一條。他總是很努力,希望多一份來自我的祝福,能讓他感到鼓舞。」隨雅蘭娜的提問,阿希德沉吟片刻才答道。翠水爍爍,像卸下一塊心中大石。
他知傑森也為了成為行醫者努力,或被艱辛親吻,如今也像自己,被好意包圍。

「還有船上幾位同伴。」他補上一句。雖不知船上有多少人信仰芙蒂俐烏絲,思慮卻是謹慎而真誠。「一路上大家都需要些庇佑。」
話至此,心底自也閃過那位。然敬畏令人難以將『守護』二字安在對方身上,青年只得搖搖頭,打消這番彆扭想法。
HC|艾曼達
6 days ago
「若今天換作是我,凱琳也會用一樣的心情擔心我的……」她不知道該如何傾訴,只得安撫同樣擔憂的杜龐。只是,這份來自周遭親朋好友的緊張,是否也會給凱琳過多的壓力呢?

她應該多聽凱琳想表達的……
「看來我們會在這裡待上一段時間……」耳聞杜龐贈與的對象之多,雅蘭娜也放心了不少,出門在外,能有志同道合的朋友互相依靠是再好不過的了,「若是信仰不相符也無妨,畢竟你的心意十足真誠。」

在實際製作前,雅蘭娜稍微把接觸到椅子上的裙襬攏得平整,實際上,卻稍稍地往杜龐靠近了一些,她彷彿沒注意到這件事,拿起桌上的花草開始編織。淺紫的目光專注在彼此的指尖,將手中的材料纏繞、打結,在其中纏上挾帶祝福之意的植物。
HC|艾曼達
6 days ago @Edit 6 days ago
HC|艾曼達
6 days ago
雅蘭娜的動作較緩,卻也仔細地將每一處結排列得紮實。
從基底來看,凱琳的手鍊會用上兩倍材料,過粗卻明確帶著粉紅與淺黃花朵的手鍊逐漸成形。
「這份心意是否會太沉重呢……」雖然是為了和解,雅蘭娜也試著想像凱琳收到這「大禮」時的反應,她希望可以一下子就讓彼此會心一笑。
「沉重...或許是守護不可輕...」阿希德低聲開口,嗓音裡帶著些許猶疑,透藍隨著腦中翻騰而轉動,因思索停下動作與話語。

他人眼中的負擔,卻是職責與抉擇迎光打下的影子,是他曾經的身分都難以奢求的、實實在在的承諾。
這並不是牢籠,而是執著。

「巴爾醫生一定能懂妳的心意。」他眨了眨眼,轉而勾起笑,視線落在一縷縷被拉緊的草籐與花料之上。厚重的編結把擔憂化成了形狀,卻終究因為那份又叫人忍俊不住。

如同遇到一位賞識、重視的雇主,猶如在暴雨中得到庇護。
遇上一位重要的朋友、閃閃發亮的某人,人也會期望彼此成為家人。
興許世間並沒有那麼多幸運人,但他亦曾親歷、親見,自知且深信這種情誼必然存在。
阿希德不禁擔心,相比自己的祝福輕薄無力。
可轉念間,他還是讓指尖扣住纖細的花籐,壓抑著呼吸。
不是所有人都會接受女神庇佑,但雅蘭娜說:「心意真誠就好」

「!確實....確實。」青年彎起藍眼,眉目隨著雅蘭娜的話語一同放軟,靦腆卻真心。
隨著與人的連結變多,心中暖意也漸生。或許能被稱為共情...某日在未來將被命名為博愛的善質,在他曾一度麻木的感受裡被拾回部分。「為夥伴獻上期許,則努力與功勞屬於我們自身。」

「...我不確定能編得多好,但、這也像每一次離開港口一樣。」話音被風聲壓得很輕,卻是此刻真切的心境。
天海一色的清澈海港、或是暴風雨過後的靜沉,皆是引人入勝。
HC⚜馬羚薯郵政
6 days ago @Edit 6 days ago
青年深吸一口氣,將一束柔韌的草籐理直,指尖卻因拘謹顯得有些僵硬。
他小心翼翼地打了第一個結,卻因用力不均,線頭微微翹起,怎麼壓都壓不平。

「姆...好像有點歪歪的...」阿希德低聲喃喃,眉間擰起,試著模仿雅蘭娜纏繞的手勢。可轉了兩圈後,雛菊花材卻歪向一側,顯得有些零亂散落。

「看來...還需要多練習。」他稍稍吐氣,用靦腆尷尬的笑掩飾緊張,隨即低頭補救結構。

草籐在他掌心顯得不聽使喚,結雖然成了,但穿插縱橫的軌跡有些凌亂。縱使真摯,在平時拿慣切肉刀的手下,第一條手鍊的雛型卻明顯不太工整,彷彿稚子的手藝。
HC|艾曼達
6 days ago
HC|艾曼達
6 days ago
「有你這麼說,我就安心多了。」「……但是,那位男士……真是壞透了。」雅蘭娜知道,現在開口是想要尋求認同,杜龐的溫柔是如此暖心,令她感到心儀。但也明白,這份心意若如此真誠,那更不應該留下爭吵,而是傳遞自己的擔憂。

那位令凱琳如此擔憂的人,同時也是杜龐口中的恩人。
或許是她看待的角度過於狹隘,卻又無法忽視凱琳的困擾。

眼看杜龐手裡的編繩需要協助,雅蘭娜便湊過去,雙手輕輕地握住杜龐的手指,替他將差點散去的結繩拉回,重新補上新的繞圈。
「沒事的,這裡再……」雅蘭娜抬眼看向杜龐,才意識到彼此過於接近,她愣了一下,又小心地把手收了回去,「……穿過去就好了。」
HC⚜馬羚薯郵政
6 days ago @Edit 6 days ago
聞言,他唇瓣微啟,卻沒有立刻接話。

「...先生,他...」聲音在喉間打轉,最後只餘下一聲含糊的低喃。
男人的身影難散,在鋒芒間選鍊星子、索求追逐試煉的眼神,叫人既崇敬確也畏懼;渴求倚仗亦想逃離。

「有時確實是挺嚇人的。」言語與沉默拉扯終究止於嘴角微揚,阿希德沒有否認女子如嗔的柔怨,那本是煩憂與關心所織就。「目光彷彿總在向前看...卻不知望向何方...」

一瞬的安定感,觸碰指尖。
青年呼吸驟然停滯,藍眸倏地抬起,目光怔怔地望著她。
花材與草籐在指間交纏,借由她的手勢重新回到正軌。
湖水色抬起時,幾乎能在藍花楹的雲層中看見倒影。他將呼吸在胸口凝住,待她收回手才輕輕吐出。
直至觸感消散,毛軟的耳早已發燙,他忍不住用手去撥弄搧動。

「謝謝,果然還是雅蘭娜手巧。」他低笑了聲,帶著掩飾的靦腆。
看著手裡那條略顯凌亂、卻又被補救過的編繩,拉布拉多的眼神亮起。

這段時間與人的交流結識,青年不再如過去忐忑膽怯,至少能坦率接受好意;
縱使手腳笨拙、縱使言語踟躕,總有人願意伸手,將尚未斷裂之處填補。
「那麼,換下一條吧。」阿希德小聲地自語。
他將新的花材與草籐攤在掌心,動作比方才更謹慎,也帶著一絲期待。

然而,草籐在他手中很快打起死結,花朵的排列也因用力不均而錯位,像是倉促疊上的色塊。雖說比方才更進步了少許,卻依舊凌亂。

「喔啦啦。」青年沉默了片刻,低頭看著第二條雛形,藍眼翕合,最後忍不住笑出聲來。

他並沒有將它放下,而是再度小心摩挲那團纏結,確認自己搞砸的步驟。
並不是編得漂亮才算數,失誤是下一次嘗試的基礎。
他在心裡這樣提醒自己。
HC|艾曼達
6 days ago
HC|艾曼達
6 days ago
「若是他有行走的方向,他也應該聽取旁人的意見,作為前行的指針與地圖;不斷前行,到了盡頭,回首望去,卻再也沒重要的人給予他一個掌聲或臂彎,那該有多令人惋惜呀。」從認識起,雅蘭娜就時而聽聞男人的事蹟,她沒有親眼見過對方,因此對那個男人並沒有過多感想。但是近期以來,從凱琳的擔憂、杜龐的話語間,雅蘭娜總覺得此人的迷惘正在感染著周遭的人。
HC|艾曼達
6 days ago
比起那位素未蒙面之人,她更不希望身邊的人被感染複雜難辨的心情。
「平日裡也受了你很多照顧。」屬於羊的小尾巴因為歡快而輕輕搖動,雅蘭娜按耐著有點歡快的心跳,嘗試專注在製作手鍊與對話上,當青年發出低笑時,目光又再次轉過去。

女子打算將手裡編好的第二條手鍊交給杜龐。
「現在交換會不會太早呢?」雅蘭娜讓自己編好的手鍊躺在掌心,等待青年選擇。
HC⚜馬羚薯郵政
6 days ago @Edit 6 days ago
「是、這樣嗎...婉惜...」棕髮男子似乎也隨之落寞,背負著甚麼也好、看著甚麼也好。至少之於他,只是聽著就像將心臟懸於胸口,忐忑且窒息。

看著明亮燃盡的燈塔蒙塵,會令人心生婉惜、遺憾
那無數個堆疊無名的杜龐呢?那處被挖出空洞的地方該要難受嗎?

「呃...現在嗎?」阿希德怔了一下。
他低頭看了眼自己掌中的作品,凌亂卻仍小心保存的兩條手鍊,指腹無意識地摩挲著略顯粗糙的纏結。
雅蘭那織結的手鍊細膩,花朵的排列就像油用蠟線穿插,結實、美麗粗細適中。比起自己有些松散的成品,簡直雲泥之別。
「我的、」話語片晌停在唇邊,感激與羞赧致使青年語塞。湖水色終是微微抬起,努力整理胸口翻湧的情緒。「雖然拙劣,若妳願意收下,我會很高興。請稍等我一會。」

他輕輕呼吸一口氣,將水波蕩平,重新把新的花材與草籐攤在掌心。
與早前以火星花和麥桿為基底所纏繞的夏秋之色不同,他摘下皮革手套,小心地用滿是舊疤的手去銜出幾朵白雛菊、星辰花,草藤要比麥桿多,也更加柔軟。手指的顫抖稍息,染上少許因她陪伴而漸生的篤定,纏結與繞圈也一點點歸於和諧。

俄頃,一條花鍊在他手中成形。算不上完美、仍確實乘載心意,紫白相間的花朵大小落錯,草藤緊緊相扣,映照著青年眼底的笑意。
他將那條第三個編織,莊重地捧起,並輕柔地為她的手腕系上,任由指尖碰觸到的白皙分享心跳的餘聲。
「如此一來...才能算是交換。」他低聲呢喃,藍眸裡泛起一抹難以隱藏的光彩,好似心底寄託終於能夠歇腳。「也能請你替我戴上嗎?」
阿希德只收回了右手,將左腕停留,他的聲音小心翼翼,眼底笑意卻極其柔和。

隨暖風輕拂,將花瓣摘落彼此髮鬢。
靜謐在二人之間停駐,時間隨藍與紫重疊的霎那屏住呼吸。

軟花翻轉旋落,與另一股笑語交疊——水聲潑灑、驚呼笑鬧,自遠而近地湧來,彷彿落地的花瓣也是擲池的石。
人群聚向花壇水池中心,以陶罐與木盅盛的聖湖之水,揮灑於空,正午日陽灑落,將水霧做碎鑽穿鑲閃爍,在祝福與喜悅間翻湧。
HC|艾曼達
6 days ago @Edit 6 days ago
雅蘭娜搖搖頭。
「是我說得太多了……未曾見面,我不應該隨便評論。但是,我也會因為這樣,擔心著憂愁的你們。」最終,她還是輕聲把內心的想法坦承,「所以,如果可以的話……就把內心的話說出來吧,不論對方接受與否……用盡全力,自信而堅定地告訴對方,這樣……才不會後悔。」

雅蘭娜的生平杜龐是知曉的,她雖然未主動提及,但也未曾隱瞞。
「一直以來我都很懊悔,沒有把內心的愛告訴我那些已逝去的家人。也因此,我不願放過任何能夠吐露真實想法的時候。」
「……我認為,人與人能夠相遇,真的非常地珍貴。」
HC|艾曼達
6 days ago @Edit 6 days ago
「沒有人能夠回到昨日,沒有人能夠真實地眺望未來。」
「因此……當下是,如此珍貴。」雅蘭娜的每一句話都敲打在自己的心尖,她選擇不開口傾訴這份感情,有些違背了這些話,讓她感到有些羞窘。

看著杜龐戴著的手套,底下的傷疤她曾親眼見過,雅蘭娜是多想將掌心覆蓋在上面,徒勞地吹散那些舊疤曾給予杜龐的傷痛;但是,那些也是杜龐成長至今的養分。
HC|艾曼達
6 days ago
「怎麼會?這一點也不拙劣。」雅蘭娜抬眼看著青年,眼裡的欣賞之意染上點點光芒,另人不知是在評論手鍊,抑或其他,「我……」差一點,她就要啟唇,說她對杜龐的欣賞,對他的嚮往,也會在此處等候,守望著他。她沒有把話說完,而是看著杜龐細心地替她戴上地手鍊。

「……嗯,我替你戴。」雅蘭娜將自己做好的手鍊纏在青年見狀的手腕上,熱燙的指尖碰觸到青年的手腕時,她盡可能不要倉促地逃開,而是專注在打結上——製作手鍊的時候雖然緩慢,卻紮實的打著結,在這個時候卻失誤頻頻,好在最後還是戴得整齊。
「不、沒有...這種事、」杜龐垂眸,靜靜任由她的話在心頭沉降。

雅蘭娜憂慮是真、關愛也是真;他也知道,關於相遇和離別的話語是真。
是與先生和其侍奉信念不同的,另一種柔軟的強韌——不希望被人稱為弱點的情感。
至少,杜龐、或者作為最後的杜龐,阿希德期望這是能繪製出光影的蛋彩。

即使過往的他不曾、也不敢,更沒有資格去描摩。如今他倖存,方能以淺短的目光走馬觀花,不管是待他不窮、還是惠他良多,安逸的又或是波瀾壯闊。

「沒有昨日、沒有未來...唯有當下。不必等遺憾才去追悔。」青年小聲地復誦。
話語像石子擊落湖面,在胸口沉默的黑洞觸底。他知道那些話語,卻被他以截然不同的姿態活成哀愁。
呼吸、行走、進食與入眠;不念沙土、不數晝夜。「光是為了活下來,杜龐就失去思考一切的能力——
那一日米娜瓦觸碰了他的耳尖;而阿希德不必摀著口眼。腳鍊刻寫他的宿命,他將那份困境用以自黑暗中抵抗世界,井口封實的穹頂卻早隨鮮血飛濺的撞擊灰飛煙滅。

他說,對生存保有寄望,並不代表貪生怕死——」他的眼光瞬間黯淡了下去,陷入屬於思緒翻騰的淺眠。低語隨著停頓才揭示那本該只是腦中思考之事,卻總因無自覺的陋習脫口而出。

等待著比自身性命更大的意義,
值得此身燃為灰燼的那一瞬大義。

與所知所想逆反的理念無聲,取而代之是杜龐於腦內荒原嘶喊。
『但那並不公平!』即使他明白自己或許錯得離譜。
可數十百計不知姓名的誰與誰,在心裡留下的痛怎能與一位熟知姓名者衡量?

他慢慢呼出一口氣,讓濤湧之聲在胸腔冷卻。
「我想,我已足夠幸運。」阿希德軟下眼色與聲,良久終於抬眼應答,細將女人神態拓寫至湖心。「即使眼界限制我能看得多遠。但是,能夠看到星點,就能在大海上找到自己的位置。」

有些人因是星子發光,有些人因追逐星子而發光,甚有人因摘下或點燃星子發光;則迷途的水手,僅僅能瞥見溫柔夜芒的星子喜悅,如斯足矣。

她的話語不疾不徐迴響,如夜裡一盞燭火柔和照亮。
他想在的位置。他輕輕放慢呼吸,任由心緒漸次沉澱篩洗。未明的重量被柔軟堆疊,即使沒有輪廓,卻難以忽視。

手臂上的觸感,久久未散,阿希德輕輕顰眉淺笑。
指尖又一次摩挲腕上思念的纏結,他抬眸看了她一眼。
「我們也去盛水吧。」拇指掠過了無形的線,輕撫細指夾雜無與思慕,一瞬轉為溫柔牽引,領雅蘭娜一同朝著水池上前。
HC|艾曼達
6 days ago
蜷縮在低語的彭湃,讓雅蘭娜又對那位多認識了一些。
杜龐將之視為恩人,似乎也是他崇拜、下意識學習的對象,對比之下,凱琳說不出口的擔憂與杜龐是多麼不同。或許,她也該找時間與凱琳聊聊。

凱琳那雙帶著淡雅淺色的朱唇總是抿著。
雅蘭娜想要抹平如同姊妹的她,緊皺的眉頭。

——但是,在這一次的約會裡,她似乎放太多心神在其他的事情上了。
杜龐也即將遠行,她應該要好好把握這一次的機會。

她隨著青年溫柔地引導前行,望著那對可愛的耳朵。
「——抱歉,明明是約會,我卻一直在煩惱別的事情。」
HC|艾曼達
6 days ago
「我應該要打起精神的。」雅蘭娜抬起手裡的手鍊,像是證明杜龐的贈與真地實際給予了幫助。

「畢竟,這是跟杜龐你的約會呀!」女子重新抬起笑顏。抵達聖湖,附近落著許多大大小小的木桶,桶內盛滿了湖水,似乎許多人會在裏頭撒上粉末做些簡單的占卜。
HC|艾曼達
6 days ago
「雅蘭娜不用道歉...」阿希德和顏沉聲,溫順回應道,盼望能替她卸下心裡那份緊張或憂慮。

僅僅是看著她、或是他們,從跌落之處再次站起向前就足夠鼓舞他。無論是在泥沙中無數次倚著鐵劍挺身,還是經歷無數別離卻仍期盼重逢。
那份從他人身上的到的勇氣,在時光中填補他的空心。

「先生故常說,許多事情都有一體兩面...」他微笑,無意間勾了下手指。「我想,倘若煩惱是打下的影子,那麼向光的那面,定是雅蘭娜凝聚的思慮與體貼。」

「如果我能是你想傾訴的對象,只要能讓你感覺自在,偶爾、疲憊或難過的模樣也可以展現給我看。」棕髮青年稍微側了下腦袋,用藍去追半融薰色,在花香迎風散去前收妥。「我會為你守密的。」
牽引的指尖不著痕跡地收緊,步伐遊弋,如竹葉順流,向著花壇中心的水池。
阿希德不去留意自己是否放慢了速度,只想讓這一刻停留得更久,連同他略顯生疏的憐惜與感同身受。

青年只確信鬆手之時,指節上覆蓋的舊傷疤隱隱發熱,帶著少許刺痛。
他回過頭,視線隨著她舉起的手鍊停了一瞬,湖水漣漪,唇角蕩漾極淺笑意。

她剛才脫口而出『約會』二字,又一次,似是微風不經意的撥動。
他也曾體會過情愛悸動,他不再妄想有人用它來形容與自己共享的時光。
然而,從她口中說出時,卻又格外不同——不像責任、不像義務,只因「彼此」而存在的片刻。

「是嗎?既然雅蘭娜這麼說,我也該為了今日的回憶更努力點了。」藍眸靜靜深了幾分,讓過燙的熱意在腔中釀酒,暖入胸臆、摀熱心口。
聚集的人群如同綻開的花瓣,交叉地轉圜於花壇中心。
大人與孩子都手持盛水的木桶、陶盅,人們嬉笑揮灑,水花漫天,濕了衣襟也濺起笑聲。

阿希德與雅蘭娜也慢慢靠近水池,微風攜著水霧拂面。杜龐自鼯鼠老者的手中接著一只小木盅,隨即對方也遞給了雅蘭娜一個。指示兩人撈取壇心的『聖水』填入其中。

杜龐知曉,往年人們總是會取用賽卡達聖湖的湖水來潑灑,並且相信這是地母神芙蒂俐烏絲的賜福,沐浴再聖湖水露中,也是如同接收了健康與豐收的祈求。

然而,今年因為戰爭之故,聖湖周遭變得有點難以接近,若非有人冒險前往戰線,大概率是改取支流的河水替代。
作為如今威尼蒂市集的屠夫,他對席爾瓦的習俗與信仰,仍有幾分近鄉情怯——他隱約知曉自己誕在席爾瓦,卻因著波折被人作為貨物拐賣,在霍諾斯以奴隸之身度過大半歲月。

杜龐對綠蔭信仰的好感更多來自於對神靈的敬畏與感恩,無論人們拜的是何種神
他喜歡自由而愉快的席爾瓦,
於是他也喜歡席爾瓦人的女神。

目光掃向周遭嬉鬧的人群,指尖略帶顫動,思索著人們或該失落、又或如何將玩樂與祝福的心意,更濃厚的融入。

「我們、也該來試試看嗎?」杜龐低聲輕問,忍不住吞了口唾沫。他挑起水盅,用聖露水填滿,嘗試用視線捕捉他人如何進行這般歡樂的節奏。
HC|艾曼達
5 days ago
「杜龐……」
「謝謝你。」雅蘭娜深怕自己的雙眸只留下杜龐的倒影,因此又收回了雙眼,泛紅的眼角並非難受,而是她難以掩蓋的羞紅,「那麼,如果你有需要傾訴的事,我也會替你保密的。」
「雖然我覺得你為人光明磊落,好像沒有什麼需要隱瞞的事。」雅蘭娜淡灰色的羊耳稍稍晃動,表示她的心安。

「那這樣……我會更努力的,我們一決高下吧!」雅蘭娜學著以往看過的武術學徒們喝斥的話語,卻在女子唇中更像是撒嬌。她意識到了不是只有自己在意這次的出行,這讓她心情如羊蹄跳躍般愉快。
HC|艾曼達
5 days ago
雅蘭娜觀察起四周,有些人們玩成一團,也有些人專注而小心地潑灑,似乎也有些人在觀察花瓣占卜。
唯一沒有出現的,就是因為灑水而感到不悅的人。
「今天是個難得的好日子,潑灑湖水,也是一種祈福的心意,我想,應該可以放鬆點吧?」雅蘭娜率先潑灑湖水,在熱鬧的場域裡,人來人往的,實在是很難不讓祝福波及到其他人;除了雅蘭娜自身以外,也稍稍潑溼了身邊的路人。

「希望大家都能夠和平地生活。」理所當然地,她不小心潑到了身邊的人,笑著給予了祝福。
HC|艾曼達
5 days ago
自由奔放的祈福結束時,雅蘭娜將盛水的小木盆交還給老者,才後知後覺的考慮自己的辮子是不是亂了些。

「杜龐有玩過占卜嗎?」畢竟花瓣占卜比較像是女孩子在意的東西,儘管雅蘭娜很好奇占卜的結果,但她還是先問了青年的意思,「如果可以的話,唔……我想去看看占卜會給我什麼樣的提示。」
聽見她的承諾,阿希德稍稍垂下目簾,沈默了會。

杜龐不擅言辭,更習慣將過往的苦難壓在心底——鐐銬、勞役、血肉劃出生死的線。從未想過,會有人對他說出這樣的話,像是伸來一只手,輕輕許諾願意分擔那份重量。

「恩。」伴隨著思緒與解答在心頭自解的活絡,他溫順點頭。「哪日我們煮鍋小湯、點起壁爐,便能一塊促膝長談。」

或許,我終能將一切告訴她。
因時間使痛苦、美好遺憾,皆從不捨步步到釋懷。
湖水不敢停留紫眸太久,深怕那份深藏初現端倪,會讓此刻輕快蒙塵。

當女子忽地回應那句許諾,語氣彷彿這是個兩人間的挑戰,他怔了怔,隨即被逗笑。曖昧氛圍在輕快裡被稍許沖淡,取而代之的是純粹的喜悅在躍動。
看著雅蘭娜先行潑灑水露,他的遲疑也隨之閃逝。青年學著周遭人們的動作,將木盅裡的水揚灑,未曾想凝水未成飛花,反扎扎實實濺到一旁正在低頭整理花飾的母子身上。

「抱歉!真的很抱歉!」杜龐迅速彎腰行禮,藍眸中歉意與窘迫無所遁藏。婦人愣了下,卻很快笑了起來,抹了抹濕漉的衣袖。

「呵呵!水灑上來就是祝福!」身旁孩子也咯咯笑起,反朝杜龐潑了一把,霎時讓氣氛熱鬧了幾分。他臉上仍有侷促,然也因婦人寬容鬆了口氣。

「沒曾試過。」男人先是偏了下腦袋,隨即搖頭。「占卜在霍諾斯彷彿是魔法師或貴族夫人們鍾愛的事,我未留意原來能如此貼近普通人的生活。」他先是將空盅交回給池畔,環視了一圈,留意人群中等待占卜活動者們的流動,轉進提起一只木桶:「一起去看看吧。」
此時,水畔旁坐著一位披著綠蔭花藤披肩的老薩滿,額頭與手背繪著曇花般的蜿蜒紋路。
他的嗓音粗啞卻親切,孜孜不倦地向人們解答如何進行花占,彷彿在訴說古老故事的吟遊者。

「看花瓣如何散開與漂行,便能知曉命運的流向。」老者伸出長滿老繭的手指,示意著池畔桶裡的雪螢玫瑰,接著他將蘊含魔力的花粉灑落,玫瑰開始在水面旋轉、花瓣轉離。

 若花瓣完整浮起,意味著團圓完好;
 若花瓣散而聚向同一方,象徵離別後重逢。
 若花瓣在水心旋舞聚合,那是心意相契;
 若花瓣沉落桶底,則是考驗的來臨。

「別害怕,無論結果如何,都是大地母親的提示。只要心懷堅定意志,必然能夠跨越。」說話時,他的眼睛微微瞇起,似乎在觀察年輕人們的反應,但語調中沒有嚴苛,反而像是一種祝福的邀請。
HC|艾曼達
5 days ago @Edit 5 days ago
「也許待你從佛地杜多歸來時,可以舉辦歡迎會。」雖然語調與平時無異,但雅蘭娜也為杜龐的反應感到緊張,儘管青年總是溫和有禮,卻也因工作忙碌而無暇顧及全部的事,就怕好意成為負擔。
「希望那時我的廚藝也有所精進,能夠通過你與凱琳的考驗。」未來是多麼令人期待,雅蘭娜也忍不住在話語間描繪虛幻卻美好的場景。

杜龐的真誠可愛也引來雅蘭娜的笑聲,與和藹的人們相互祝福後告別。她相信終有一天,時間可以帶著人們抵達和平到來的時刻。
HC|艾曼達
5 days ago
HC|艾曼達
5 days ago
雅蘭娜朝老者微微行李,隨著指示看向桶裡的玫瑰,在心底默念心中的願望,半闔的雙眼染上魔力的光澤,只見花瓣在桶裡纏繞出令人期待的結果,雅蘭娜的臉頰才染上舒心微笑。她沒有更進一步詢問占卜結果,而是輕聲給予老者感謝與祝福後轉向青年。

她希望身邊的人全部都維持著健康,即便遠行、分離,也會平安順利。
「太好了,杜龐,我的結果還不錯呢!」雅蘭娜將落在杜龐肩上的花瓣挑起,留在掌心裡攤開。
杜龐溫和地凝視雅蘭娜比夜色還淺、卻恰如夜色的紫,藍眸閃過悸動,彷若湖面映星,嘴角卻忍不住揚起笑。
「歡迎會…聽起來真不錯。」杜龐稍稍清了清喉嚨,試圖讓聲音沉穩些,別讓自己能被期待歸來的喜悅驚擾她。

「我會很期待雅蘭娜、」他頓住,險些脫口『小姐』,想起她曾笑著說不必敬稱,犬耳忍不住晃了晃。「巴爾醫生或許會挑剔幾句,但她必然也會很高興。」水色雖然低垂,但身後的尾卻不自覺左右搖擺。

他想像中歡迎會的客人不多,或許傑森會帶著朋友一齊來,提奧多先生會願意一起來嗎?杜龐想像自己會希望恩人見見他心儀的女孩——不,這似乎太冒昧了。
當她俯身注視水面時,他靜靜看著她半闔的眼眸,那份專注與祈願讓他移不開視線。水裡花瓣的去向,他反倒沒看清,只記得她漾起的笑,如同麥田微風,溫煦而包容。

她會希望占卜甚麼呢。
或許,周邊朋友們的健康與安全?
或許,也有一份是他嗎?

阿希德的目光先是停留在她嘴角推起的小小靨點,才又落在雅蘭娜手中的花瓣上。他伸出手,捏起花瓣的同時不經意擦過她的掌心,皮革阻絕微弱的觸感、想像卻補上了溫度。
青年只是徐徐低喃,幾近被風蓋過:「我喜歡你這樣笑。」無論身在何處,佛地杜多還是更遠,彷若閉上眼就能泛起。

隨後,他稍稍側過身,朝著水池邊的老者致意,也去取了一桶水,等著命運揭曉。
起初,花瓣似乎安穩地浮著,彷彿聚向水心。藍眸盯著水面,犬耳不自覺後貼。如果聚合...或許意味著我們心意相契、又或很快就會再次團聚。

下一刻,水面顫動。幾片花瓣像被某種力量攫取,幽幽沉沉、墜入桶底。
剩餘花瓣漂散開去,不再成團,而是被水流推向桶沿的遠方,似乎預示著離別與難以挽回的距離。藍眸盯著水面,心頭一緊。
先生招我去,說是打下手辦雜事,莫不是真有危機潛伏?

花瓣沉落,意味著考驗臨近;漂離是否是暗示再無重逢?他少有地感到心亂如麻,迷茫與焦躁並起,像是探索未知深淵時的本能恐懼。

老薩滿注視著這一幕,並未急於下定論,只低聲道:
「孩子。前路不平,考驗將至,遠行多艱。」他把手掌按在桶緣,略啞的嗓子低念綠蔭女神的禱詞,聲音溫厚如古樹低語。「然,堅心可破萬難。帶著必歸的理由於心,盡管前行吧。」
犬耳垂下,但杜龐仍然溫順的點頭感謝。半晌,他回到雅蘭娜跟前,眉頭輕蹙苦笑。

「我的結果,似乎不太順利...但或許,一如出航,總是如此。」湛藍湖底在對視間閃過堅定,眉眼自凝重之色又一次緩解,回歸柔和。
「人會在風雨見證自身渺小,能在生存中爾虞我詐、亦能團結一心。」

而她說過,她會在;而他相信,即是承諾。這興許極似信仰。
在束手無策之時,仍能往心底安放『一切終將變好』的希望。

「我諾了約,便是星盤;你願等我,就是燈塔。」腳步踩上死葉與新芽時,聽上去都像如浪花拍打。他不願真摯被膽怯或猶豫鎖拖沓,字句話語慎重明朗。「雖不能以任何事物起誓——但我們必然會重逢齊聚,在歡迎會上,共享故事跟晚餐。」
HC|艾曼達
5 days ago
微彎的紫眸望著躊躇的湖水綠,柔和地待他將話語傾訴。她多想摸摸他的臉龐,想讓他躺在自己的膝上,如此一來,她便可以撫摸他看起來更加坦承且可愛的耳朵。

「凱琳總是這樣,這也是她可愛的地方。」能讓凱琳無數次嘗試「新」料理的或許也只有雅蘭娜了,但她也真的很努力想改進這廚藝不精的問題呀!
HC|艾曼達
5 days ago
聽見杜龐的低語(骰無)
HC|艾曼達
5 days ago
眼見帶著手套的指尖將淡色的花瓣溫柔執起,雅蘭娜的心跳突然漏了一拍,眼裡只剩被微風徐徐帶得些微模糊的青年,杜龐呢喃著的話語沒有走進雅蘭娜的耳朵,這幕如水沸騰蒸氣般柔和的喜悅卻留在女子的心裡。

她多希望杜龐一直都能像此刻,無憂無慮——
這份微小的希望僅持續了幾秒,就因占卜的結果垂了耳。
「……聖湖或許是希望你額外注意,一些平時熟悉得習慣、卻不會多琢磨的小事,就像是馬車走在泥路上,若能花點時間與心思提前保養輪子,或許就能避免更多意外。」在回應裡,雅蘭娜悄然事件化小,減輕負擔便能靈活應對。
HC|艾曼達
5 days ago
我諾了約,便是星盤;你願等我,就是燈塔。
雅蘭娜心頭一顫,深怕自己浮上兩朵紅雲的臉龐被注意;原先,她是不想給杜龐的道別增添悲傷和負擔;在此刻,卻更像是給予了期待——期待,才會擁抱希望,雅蘭娜希望青年受到的磨練和耕耘,能夠在那終將自由的心田裡,終有可以盡情地種下願望和期盼的力量。

「……若我能夠寄信給你就好了。在你遠行的時候,也願能夠與你分享,當你不在席爾瓦時,此處的變化以及改變。」雅蘭娜走近了一步,再差一些,就能夠讓彼此的手牽上。

「待你歸來,我會夥同修道院的大家一起準備佳餚歡迎你。」但是她沒有牽住杜龐,而是抬眼看著那對鄭重的雙眸,淺灰的紫羅蘭染上慶典帶來的喜悅色彩,以及溫和卻堅定的平靜,承接杜龐的誓約,「相信大家也有很多事情願與你交流、分享。」
杜龐凝視雅蘭娜,一雙紫眸映著慶典的喜光,將星盤與燈塔的光照接輕輕攬入心底。
淺片陰影掠過心頭,但他隨即觸碰腕上草鍊。即使不信自己,也仍該擁抱雅蘭娜的堅定。

「寄信...真是好提議。」阿希德回應溫厚喜悅,犬尾輕搖。「我也希望記下佛地杜多的見聞,與妳分享。」

他無法將侍奉之人的心思與目光所及轉述。
但是雜務也好、宴會道上的風景也罷,他希望自己也將提早落雪的北之地每一刻記下。貧瘠或生動,一筆一畫皆給她。

阿希德抬起綠光湖水,對上薰紫的海,嘴角喜悅。
「在修道院重聚嗎,聽起來熱鬧極了。」他腦海裡恬靜的歡迎會原先只有傑森等人,隨雅蘭娜的話與描摹,彷彿將迷霧撥散。
自泥屋的樺木板,變成修道院的長桌,雅蘭娜、巴爾小姐、心善的醫者們,話語交織、溫暖如春。
「謝謝你,雅蘭娜。我、我沒有想過能擁有這麼多盼望。」只消抬指就能相互勾起,最終卻只有手背輕輕碰觸。
他深吸一口氣,似乎消化著思索與提議,後才笑著回答。「或許是有辦法的,雖然我不明白魔法運作,亦曾看過先生使用結晶書台——再不濟,我也能將落腳處的住址給你,飛鳥會將我們的消息帶給彼此。」

他瞥見廣場另一頭的山坡方向,人群圍著堆積起的木柱投石與跳舞,喝采此起彼伏,豐穗花冠在陽光下閃耀。

「豐收比賽似乎開始了。克萊恩夫人說,去年的獎勵也很豐盛,我們要不要...一起去看看?」杜龐撓撓頭,朝她一笑。這回不再猶豫或掩藏,在陽下伸手邀請,聲音輕快裡藏著謹慎。
HC|艾曼達
5 days ago
「杜龐,你在這裡留下的每一個善舉都會成為種子,你的關心與問候,以及付出的協助與幫忙,都是澆灌情誼最好的養分,而在此刻,都已經開花結果。」

杜龐的肌膚總是帶著稍嫌黝黑的色澤,因為努力而勤勉的男子總是不論日夜都在市集間忙碌,但此刻卻因為她的話語而染上些許紅潤,雅蘭娜想,或許她該承認,她是喜歡杜龐的笑容,也喜歡讓他擁有笑容的自己。

她不應該再以未來牽絆住自己的腳步。
把握當下。

手套在陽光下幾乎發亮,雅蘭娜伸手,柔軟的指尖輕巧覆蓋青年禮貌的邀請,卻沒有緊緊握住。
「當然,一起去吧!」踏著歡快地步伐前行,「我也很期待這一年的豐收比賽,你覺得今年會有多少活動呢?」唱歌、飲酒與跳舞是不可少的,但雅蘭娜還是會抱著初次參與活動的心情踏入會場。
杜龐凝視雅蘭娜,紫眸映著慶典的喜光,溫柔話語如夏日清泉淌進溫熱心底。
她的指尖輕覆他的手套,溫熱透過皮革,那層禮貌的距離被她柔軟的觸感輕輕打破,又被留白維繫。

看似光明璀璨的事物,總是趨於毀滅。
他曾畏懼做出決定,畏懼對自己的『決定』寄予希望;
新生彷彿不屬於他,更多時候懷抱期待只會帶來絕望。

善舉為種子,終會開花結果...
然而如今,無論是否懷抱冀意,即使他所寄望落實的探索,是他人欲行之路。無論他何其渺小,他仍舊可以『決定』,『決定』幫助他人、為希望添柴。

透徹的湖水軟化,亮藍粼光盈眶。
生得可怕疤面的青年,低頭淺笑的模樣卻喜樂樸實。
「恩,走吧。」這次,阿希德反做跨出步伐的人。右腳踏出的剎那掌心輕收,握住那隻溫柔撫過草藥與傷者的手,不輕不重,卻足夠牢靠。

陽光隨兩人移動,照得草地上閃出一層金邊。山丘的笑鬧聲愈來愈近,杜龐回頭望了她一眼,神情仍是習慣的溫馴,眼底雀躍卻不同往日。

「夫人說過,每年都有投石和賽跑、還有牧童間的拔河。」他淺笑著續道,「當然也有跳舞──聽說去年好像有人不小心踩斷了場邊的花柵欄,被取笑了一整秋天。希望我不會成為新的笑柄。」

很少允許自己在眾人前表現過於無拘,但在這一刻,他努力嘗試暫時放下半生拘謹,做一名與她並肩走向歡慶的青年。
風裡帶著蜂蜜與麥香的氣息。木桶、彩帶、花冠錯落在視線兩側,孩童們手裡抓著德魯伊學徒們所凝結出的綠蔭浮光,那些光球在半空盤旋,被陽光點得晶亮。

越靠近山丘,人聲越雜,笑鬧與鼓聲在空氣裡層疊起來。
草坡左側是投石的比試場,青年們正圍在那裡,裸著手臂比誰能將石頭丟得最準、最遠,隨之而來是此起彼伏的喝采;
臨著河岸那頭搭起了簡陋的舞台,笛聲與魯特琴交織,女孩們裙擺如花瓣翻飛,三兩相視而笑,一齊加入旋轉的圓。

杜龐停下腳步,看著這一切,藍眸裡映著兩種截然不同的光景——一邊是競技的豪氣,一邊是柔和的音符。感受生氣勃勃的活力與奔放,孕育出席爾瓦的根源。

「雅蘭娜想試試哪個?我隨你便好。」他挪開視線,回頭看向身旁的女子,眼底的笑意在金色日光中閃爍,彷彿竊走幾分節慶最溫柔的光。
HC|艾曼達
4 days ago
雅蘭娜注意到那抹湖水的折射,水面閃爍的反光讓她留步。相視之間,彷彿無須言語,就能夠理解,那份心意、擔憂和想法。微風在耳邊吹拂,帶來花瓣和人們的歡聲笑語;而那對偏灰的紫眸,將青年的淺笑全部收入心理。

「雖然踩壞花柵欄不太好,但不失為一種鮮明的回憶……能夠帶給別人開心的回憶,也不盡然是壞事呀。」雅蘭娜隨青年的步伐前行,踏在青草間被來去人們踏坪的小路上留下輕盈的笑聲。
HC|艾曼達
4 days ago
投石(I)跳舞(P)
HC|艾曼達
4 days ago
雅蘭娜喜歡跳舞,也認為自己擅長跳舞。
但她更想嘗試一些平常從未試過的事物。

「我一直都很想去投石場,只不過那裡都是男士居多。」她注意著腳下可能出現的鵝卵石,雅蘭娜稍稍拉著裙襬,踏過每一步與杜龐前行的步伐,「今天有杜龐在,或許我……能夠試試看?」雅蘭娜以眼神佐以試探,腳步稍稍慢了些。
杜龐的步伐為雅蘭娜放慢,聆聽她的話語與裙擺摩草的細響。
他溫順聆聽,讓字句柔軟著陸耳根,低垂的尾在身後搖擺。

「所以雅蘭娜是第一次參加。」他的語氣輕柔,沒有責怪或驚訝,只有純粹關心。
「確實多是放牧、耕作的男人,動作粗些、說話大聲些。但我想,這裡、祭典...從來就該是為使人開心,無論男女老幼。」他略一停頓,嘴角勾起輕淺。

兩人沿著人群間的小路前行。靠近投石場時,四根木樁按距離排列而立,木樁上各繫著染色布條——紅、藍、綠、白,分別代表起點與不同的距離段。

場邊的主持者正舉著木碗,向圍觀的群眾高聲說明。
「只要超過藍標都能喝上新釀蜂蜜酒一杯!到了綠標,得上好東方果乾、餐館招待,能是打中紅標——那可是得由大人們親諾的白鯨灣住宿簽紙,食宿皆由歐普勒斯的諸領主招待。」
「而當中最遠者,就是真正的冠軍——除了以上的獎勵,還會贈下這頂豐穗花冠,象徵祝福與豐收!」

興奮的青年們隨之歡呼,孩子也模仿著姿勢比畫。
有人將石頭高舉過肩,有人低身快甩,石塊劃出弧線後『咚』地砸在木樁外,伴隨著笑聲與喝采。

杜龐站在場外的草地上,低頭撿起一枚圓潤的石頭,用指腹輕輕摩挲。

「通常會丟四次,取最遠的一次作為成績。」他側頭看她,雖話語樸實,碧青湖底難藏慕情。「不過,我們不需要丟得最遠,只要能開心地的完成,成績如何都不打緊。」

說完,他將石頭放入她的掌心,那微涼的觸感隨著陽光漸漸溫熱。
HC|艾曼達
4 days ago
「是啊。但是,也不只有這個原因……」因為是第一次參加,期待在女子的表情上浮現,「傑森也比較喜歡跳舞,平常都是待在那裡,也偶爾會為彼此編織簡單的花圈。」對傑森來說,似乎只是編手環一點也不夠,總是有很多親朋好友令他掛念。

「今天還能夠看到杜龐表現,我也很期待哦!」眼看青年拾起準備比賽的石頭,雅蘭娜也準備低下身撿起一塊,卻在那之前,從對方手中得到圓潤的石頭。由於杜龐總是戴著手套,石頭沒有留下青年的體溫,卻有一股莫名的熱度往臉上蹭,雅蘭娜將這當成是晴天曬出的紅暈,逕直往杜龐表露燦笑,「希望我們都能得到好成績。」
HC|艾曼達
4 days ago
HC|艾曼達
4 days ago
第一次參加,也從沒練習過,雅蘭娜總感覺自己使出了全力,看上去也是,石頭卻總是飛得不遠,彷彿一張柔軟的紙張那樣落到眼前。她有些失望,雙手背在身後。

而全神貫注在扔石頭的她,早就忘了獲獎條件,沒有主動領獎。
「這真的沒有看上去得容易。」
大狗對上暖紫視線,忍不住抬手輕輕抓了抓後頸棕金色的軟髮,頰鬢染上不易察覺的溫熱。
他不敢想像這麼小的事情也能被期待,卻也怕那份期待落空。

杜龐側身,看著第一顆圓石在半空劃出弧線,被夏日的風牽引著緩緩落地。
他輕輕地眨眼,同步確認落點,隨後唇角微揚,像被風拂過的笑。

「雅蘭娜的力氣跟巧勁很穩,若是有機會多嘗試幾回,肯定能轉眼上手。」他道,話裡幾分讚美、幾分感嘆,卻皆是由衷肺腑。

或許正是因為對方是個獨立堅強的女子,才不該感到驚訝或奇怪。
無論是生活還是照料病人,在柔美的外表之下,不但是堅韌的心、抑或跋涉山水的毅力,皆是人生與日夜中層疊積累。
風掠過草地,拂起兩人髮梢。
略一頓,青年輕咳掩去逐漸為心醉與觸動所蹙起的眉,彎身拾起第二顆石頭遞給她。

當雅蘭娜完成最後一投,主持人報出分數——二十八!
場邊響起幾聲掌聲與笑語,一名婦人走上前,手裡托著一小杯裝在陶盅裡的甜酒、小盤果乾、與一紙餐館的邀請符。

「我覺得做得很好喔。」他替雅蘭娜接過禮物,嘴角漾出一抹溫柔的弧,「雅蘭娜的每一投都越來越流暢、越來越有力量。」

「如果我的表現也不輸雅蘭娜太多,或許我們能一起被招待嘗嘗老店手藝。」他將酒盅輕輕遞給她,碧水在陽下映出點翠,推起淺淺臥蠶笑意。
語畢,他走向場中,掌心轉了轉新拾起的石頭,肩線透著幾分緊繃慎重。
青年站到標線前時,四周的喧囂像被風輕輕帶遠。
手中那枚石頭比剛才略重,他以拇指摩挲其邊緣,皮革在粗糙表面輕輕摩擦出細微聲響。

他沒有急著丟,而是先抬眼望了眼遠方的木樁。
那距離不算遙遠,卻像藏著整個夏季的光熱。

石子應聲而出。第一投穩健、第二投過輕、第三投飛得筆直,筆直地落在目標邊緣。
不是最迅的力道,也不是最完美的弧線,但平穩地在空氣中劃開乾淨的弧光,
擦過草梢,掠過水汽與陽光,以一聲悶響穩穩落地。

最後一投前,他微微抬眸,目光從遠處的標靶掠回雅蘭娜所在的位置,與嫻靜的那抹紫交織。
杜龐眨了眨眼,似乎有了自己的心思。他稍稍沉下手腕,讓持石的姿勢微微上挑,足以丟出最溫柔的弧線。
主持人舉起手中旗幟,聲音響亮:「三十三分!」
掌聲與歡笑再度湧起,有孩童的呼喊,也有女孩的驚歎。
杜龐只是笑著搖頭,揮手向人群示意致謝,轉身回到雅蘭娜身旁。

婦人再次走來,托著新的陶盅,一份黑麥麵包,與另一張餐卷。
「也許,找一日我們真的能去試試那家卡斯納餐廳。」他帶著微微喘息,卻不掩眼底的明亮,出其不意的遞出又一次延續夏末的邀約。

杜龐接過其中一杯,朝著雅蘭娜揚起邀請——欲與她方才那一盞相碰。
兩只陶盅在空中輕輕相碰,清脆被風散開,如眨眼的杯中浪花。
酒面泛起細小的波光,香氣溫醇,帶著蜂蜜與麥芽的甜意。
四周傳來人們的呼喚,農婦分發著麵包與甜果,孩童提著酒袋奔走於草坡之間。有人笑著把麵包撕成兩半,有人將甜蜜的果棗塞進所愛之人口中,為彼此的來年祈願。

杜龐看著那景象,指尖無意識地收緊了陶盅。
「據說,把第一口酒與朋友共飲,是感謝彼此相遇;」阿希德略略低下頭,字句輕緩卻清晰,「而若再交換一塊麵包或水果...是將祝福留給對方。」

說完的瞬間,微微偏過身,掌心已是新撕下的麥香。
「願我們都有好收成。」陽光從他掌間透過,碎光似金屑灑在那半塊麵包上。
HC|艾曼達
4 days ago
在杜龐接過婦人遞交的獎賞後,雅蘭娜才後知後覺地想起有獎賞這回事,趕緊道謝後,將杜龐手裡的禮物接過,方便青年進行下一輪的擲石行動。

「是嗎?但是扔石頭和挪動病人的感覺不太一樣……石頭反而像是雞蛋一樣柔軟又脆弱,使得勁很大,卻像羽毛那樣用飄的落到眼前,究竟是為什麼呢?」雖然困惑,但也並不是急切地尋求解答。

「怎麼會呢?我相信你的表現一定會非常好的。」話語裡的急切讓雅蘭娜止住了口,那份急著反駁杜龐自謙的語氣,洩漏了她的在意。
HC|艾曼達
4 days ago

「嗯,到時候就一起去吧……」如此近的相處,如此直白的視線。這裡不是舞會,也沒有飲酒的時機,無論雅蘭娜多想掩埋這份心意,卻有事與願違。既然藏不住,雅蘭娜便大方地對杜龐嶄露笑容,屬於羊的大耳開心地晃動,滿臉的欣喜在臉頰上留下紅花,「我會……很期待的。」
HC|艾曼達
4 days ago
青年難得俏皮的一刻,讓曾經迷惘的淺色湖水,閃爍著明亮的光芒,讓雅蘭娜彷彿恍神,待她反應過來時,一旁的歡呼才湧進她的耳裡。當杜龐寬闊的身軀站到面前時,雅蘭娜才發現自己的心跳得比剛才都還要快。

「啊……」一時半刻還未停歇的心跳,讓她的身軀本能地僵硬,在杜龐將杯口相碰時,雅蘭娜才緩過思緒,也輕碰杜龐的酒杯,幾乎一飲而盡,酒氣溢滿了她的口鼻,蜂蜜的香甜過後是釀製的辛辣,在酒莊品嘗、鑑賞過無數的酒液,雅蘭娜明白此酒已屬佳釀,心儀地將唇邊殘留的酒液輕輕地抿至口中。

藉著酒液獨特的氣味與口感,雅蘭娜從僵硬的感覺裡解脫,稍稍擺動僵硬的羊蹄,踏在土裡發出咯咯聲。

「若是這麵包能代表祝福,」雅蘭娜欲將整塊麵包交給杜龐,「我希望將我所擁有的都給你。」
阿希德怔了怔,滿盛的湖水漣瀲,

那塊麵包在兩人之間顯得明亮灼目,映透夕陽的黃與柔和,卻無可忽視。
凝視她抿去唇邊酒液,紫眸映著慶典流光,羊耳晃動,紅暈綻放。
而垂日下漸漸稍帶涼意的風從河邊掠來,花香與酒甜掠動他胸前的領巾,也吹起悸動。

他本能地伸出手想接過麵包,卻在指尖不自覺輕觸時停下,視線輕輕落在那隻向他遞來的手上。那份溫柔裡藏著一種他從未被全心賦予的信任。

原是想讓祝福成為二人共享的象徵,讓這節慶的儀式在交錯間圓滿。
卻沒想到,她會把整塊麵包遞來。
那並不是出於憐憫或善意的回禮,而是傾心而出的贈予。
HC⚜馬羚薯郵政
4 days ago @Edit 4 days ago
風輕輕掠過,帶起她鬢間銀白色的髮絲。杜龐抬起雙手,輕輕將她的推回幾分,卻又區起掌心包覆白皙指節。
「這樣…就太多了。」杜龐細聲說,語氣裡並非拒絕,反是溫柔請求。「祝福該是彼此的,我希望你帶上屬於我的、也和我共有相同的。」
他將那塊麵包分成兩段,取了其中一半,又重新放回雅蘭娜掌心。

「所以,如同你願把一切祝福與美好給與我,我亦希望能將我能有的喜悅與心意給妳。」他的笑意沉穩,此刻像是不欲驚動什麼珍貴之物,又像輪廓早已呼之欲出的坦誠。

阿希德深吸了口氣,重新包覆住雅蘭娜的手指。
「正因為是你,」他垂下頭,鼻尖輕輕靠上交握處,如同虔誠禱告。「我也同樣希望,能將我所能擁有的一切美好予以你。」
HC|艾曼達
4 days ago
雅蘭娜意識到這塊麵包背後所挾帶的意義,安靜地接回那帶著祝福的美好,將它收進提籃裡頭。知道自己是因為氣氛活絡之後,帶著幾分衝動的行事,在心底浮出幾絲歉意。

但是,心意是一樣的。
這份祝福,更多的是善意與友誼。
也明白,杜龐是不願在離別時留下寄望與期盼,不願留下讓人傷神的可能。但這怎麼可能呢?杜龐與凱琳皆是她已經認識多年的朋友。

「……這是當然,杜龐,我也會帶上屬於你的祝福。無論何時,我都願意傾聽,讓你將美好與我共享。」手指被溫柔地包覆,連同視線也停在彼此的指尖,感受著青年的鼻尖輕攏在指節上,沒有為青年的請求感到困擾。

「我們還有很多事情能夠完成,共度出行前的時光。」雅蘭娜止步於此,只是溫柔地望著垂著頭的青年,可愛的耳朵落在兩側,若不是雙手被握住,她或許會想摸一摸他的髮絲。
他本欲開口,讓逐漸沉默的氛圍再次熱絡,卻先讓女子搶了頭。
於是阿希德泯起笑,靜靜聆聽她的聲音。
那幾句話的尾音,被風輕輕帶散,卻像柔軟的絲,在他心上纏。

「我想和你分享的,不只是言語...」青年微微抬眸,指間與皮革都留著她的餘溫。「我希望,自己能身體力行地,為你的喜悅和幸運盡一份心;我希望,自己某日也能成為你快樂的理由之一。」

嘗試在薰紫色裡尋找與自己相同的深邃,心中某處塵封之地搖動,握著的手緊了又鬆。
她正是流動的活水,好若無邊沁涼,卻又不在冰霜下封凍。

他不該、亦不願再想離別與遠方。
疼痛與無聲、死亡與麻木,曾是習以為常的舊情人,
她們火熱、熟悉卻也殘忍。
而他與雅蘭娜說好,要專注於現在。
「...你說的沒錯。」杜龐輕輕揉了揉鼻子。
只怕自己早已說得太多,滿盆心意泛出容器,也淹沒了退路。他緩緩鬆開了手,讓她的側顏輕淺的映在湖面,好小心地藏起。

太陽西落,橙黃與紫浸染夜空的裙襬。篝火的光點如螢蟲升起,將大片草原點綴成星之野。人流重新匯集至花台廣場,男男女女圍成一圈開始拍手歌唱。

「...是"豐收頌"的曲調?」他稍愣了會,喃喃低語。側頭望回,雙眸在暮光中映出少許如鵝卵青的碧。「看來,今年白日長空的夏季過去了。」

「咳,那麼雅蘭娜女士。」青年知他今日的笑臉比平常來得多些,卻早已不去收斂眉眼。「今晚,是否能賞臉與我跳一支?」
他抬起胸膛,讓手掌放上心口,彎身行禮,宛如一位起誓的騎士筆挺。
HC|艾曼達
4 days ago
雅蘭娜溫和地望著杜龐的雙眸,在逐漸暗下的天色裡染上火光的暖色,如同青年帶給周遭的人們印象。
「杜龐,今天本該是如往常一樣,在修道院忙上忙下,偶爾忙裡偷閒的日子。」微風徐徐,吹動彼此的髮絲,搖曳的光影在對視間游移,點亮彼此眼底的笑意,「但是,有你邀請我參加慶典,已經使我感到無比快樂,這會是難以忘懷的美好回憶。」

青年臉上的傷疤和紅暈相容,上面帶著猶豫、小心翼翼和擔憂都是那麼可愛,只因為出發點皆因她而起,她因此喜悅,也因此希望能夠更加疼惜眼前的男子——青年的傷疤像是過去的烙印,讓她帶著一絲好奇,更多的是心疼。
HC|艾曼達
4 days ago
在杜龐的掌心徹底鬆開之前,雅蘭娜握住了他的手背。
「……杜龐。」在回應青年的邀約之前,雅蘭娜輕聲訴說,「我……很欣賞你,心裡都忍不住傾向於你。」咚咚的心跳讓她分神,但她依然想把話說完,「但是,你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完成,所以,不論是作為朋友,還是心儀你的普通女子,我都不想成為你的負擔。」

「當你去到遠方,我當然會思念你,但是這份念想,並不希望成為拖累的你的包袱。」雅蘭娜知道自己突兀的坦白,或許會破壞他們的關係,但她相信杜龐能夠包容她的衝動。握住的指尖都發著抖,交換帶上的手環在夜色裡晃動,「希望你不要為此感到難受、負擔,或者更多。我希望你變得更好,希望你幸福,但是,那並不是一定要在我身邊才能實現的事。」
HC|艾曼達
4 days ago
「今天你主動邀約我,我們一起參與的許多活動,已經是能讓我光是想起就能夠不斷回味的美好回憶了。所以,你不用擔心你所說的那些無法完成,因為已經實現了。」女子抬眸,帶著泛紅的笑意看著青年。

「我的心儀,是對你的欣賞。自然也希望能夠給予、陪伴。」雅蘭娜不知為何感到鼻酸,或許是因為太過緊張,複雜的心情讓她話語顫抖,「雖然,我無法時刻都與你並肩而行,但是,當你需要,我會在這裡。」

「……我說了這些,很突然吧?」雅蘭娜笑了笑,盡可能地讓這段話只是普通的談天,「當然,我也很高興能夠與你共舞。」
杜龐怔了一瞬,嘴角的弧連同片側的酒窩都停留在帶著喜悅的深淺。

不願人感到沈重的心思...
輕語落在他耳邊,好似暮色裡的油燈,將他心底所有未說出的話都照亮。
他看著她,感受鬢頰溫度漸升,眼底泛起淺淺酸澀。

他未有那些人的見識,卻清楚記得騎士們描述的夢境與世界。殘酷與虛幻時常毫無界線,目光的盡頭落在蒼海與天穹更遠的地方。

「...妳說的每一句,我都聽見了。」
阿希德稍稍垂下目簾,眼睛適應鼻息間溶入夜色的昏陽餘暉。「只是無論是秋日北渡,抑或某日終將踏上遠行,我相信自己帶走的,不只是回憶——」
「因為妳給我的,皆不是阻礙,而是讓我繼續走下去的理由。」他說得極慢,每一字都帶著克制,卻彎起湖藍色眼睛。
「這片土地給了我溫度﹑善意、重新去決定、去選擇、去活著。而如果那當中有甚麼額外鮮明——定是你的名字。」

風從兩人之間掠過,撫過她髮辮上紫色的緞帶、掠過他面上隱隱刺癢的舊疤,帶著青草與稻穀的味道。青年確信還有少許心儀之人的皂香。
她眼中的星空在光點爍照中搖曳,如同映倒在夜色裡啟程的蝶。每一句輕緩,都他心口留下迴聲。

「...謝謝妳,雅蘭娜。」杜龐頓了頓,眼底映著火光與她的輪廓。他邁前了步,將她的手拉起,隔著麻質布衣貼在他胸前。「我...敬愛你,我也、同樣對你抱有慕情。」
「海船終會歸港;飛鳥亦返枝。」杜龐低下頭,呼出的氣息輕輕掠過她指尖。那是他僅能允許自己的親近,竭盡無聲的誠懇。他微微俯首,讓語氣落得極輕,「我很幸運地與許多人相遇、幸運地來到席爾瓦、幸運地來到這裡,也幸運地能夠見到你。而這一份又一分好運,令我學會相信。有時,人會因為羈絆與所愛,得到變好的動力。」

篝火的光在遠處閃爍,地面的露珠反映著星光,綠茵螢火在草叢間飛舞,像是一片倒映人間的星海。
他們的影子落在地面,隨風搖曳、交錯,像在夜色裡偷偷相擁。

阿希德又一次啟口,第一次帶著漫出的喜與愁去喚眼前雅蘭娜的名,字節從唇間溫柔流出,一次、兩次,分明毫無意義,卻將話語說盡。

半晌後他才稍稍退開,讓兩人間的距離再一次被月光填滿。
他只笑著,眼底泛著淡淡的光,這回他沒有鬆手。
HC|艾曼達
4 days ago
傳遞的心意有了回音,這是多麼令人開心的事。
雅蘭娜漾起笑容,握住了杜龐的掌心,讓熱度在彼此之間升溫。那是既單純又令人嚮往的情意,在胸口蔓延開花,過往如花瓣般片片落入水裡,在眼不著邊際的湖底積累成海,在雅蘭娜的心底留下一層又一層的漣漪。

「或許……因為你已經是如此好的人,所以才會得到許多幸運的善報。」
「也得到許多女孩的芳心。」雅蘭娜帶著歡快的語調,她希望在此刻讓這一切變得輕鬆愜意。卻同樣沒有放開手,隨著音符與杜龐一同踏入舞池,在緩而慢的節奏裡踏著平穩的腳步,在一來一往之間仍有餘裕細語呢喃。
HC|艾曼達
4 days ago
「我也覺得能夠與你相遇非常幸運。」羊蹄小心地挪動,就怕踏到杜龐的腳尖,「因為戰爭的緣故,我本來對於享樂感到力不從心。」或許是因為戰爭遺留的慚愧,失去家人獨自存活的歉疚;以及,傑森病情加重時的無措,都讓她在快樂的同時感到愧疚,因此,她漸漸地失去了快樂的能力。

雅蘭娜沉默了一會兒,像是在整理話語。
「該怎麼說才好呢……我很感謝你,你帶給了我很多意想不到的鼓舞,在很多時候都是。」她還記得傑森走失時,強忍許久的她,在杜龐面前潰堤的那一刻——溫暖而有力的手掌握住了她的肩膀,她感到脆弱被穩穩地承接,而非質疑或輕視。

「所以……你也可以開始相信,杜龐……」她抿了唇,小心翼翼地再次開口,「……阿希德,在我心裡是多麼美好、總是對周遭的人付出善意的人。」
杜龐靜靜望著她,聽見名字被叫喚時,心口像被溫熱的手輕輕敲了一下。
那聲音柔軟,彷彿貼上心底縫隙的掌心。

那字裡行間,有著太多他明白的孤寂。
她曾有過別離、有過失落,她也曾獨自走在沒有回音的路上;而她從未以悲傷要脅命運,只是含蓄地、固執地在雪中綻放。

他低下頭,與她前額相抵,距離只差一線呼吸。

「又或許...是因為我只記得當中一位努力活著的女孩,對我伸出手的樣子?」他的嗓音低如風息,卻扯著最溫緩的笑意。

掌心的溫度透過交握的指節漸漸傳來,讓他幾乎忘記了音樂的節拍,只能隨著她的步伐輕輕轉動,草地在足尖下柔軟地起伏。

「我沒能與你一同經歷過去,也來不及認識妳所失去的人,但我們皆是。只要知道這樣站在彼此面前的我們,此時此刻,會被你我牢記。」
過往的歷歷遭挫,比起獲得大破新生,更多時候使人畏懼;
使人們畏懼做出決定、畏懼對自己的『決定』寄予希望。

「你教會我、甚至傑森與其他人,許多、許多,雅蘭娜。——人可以背負著傷痕,卻仍然"決定"去愛。」青年輕得近乎呢喃,他輕笑了兩聲,眉眼間卻藏不住那一點哀與敬。

知己無力而清醒,知道光明拂照之世後,忍受黑暗更顯孤獨。

他想起那夜,與傑森和雅蘭娜共享的餐點。他在桌前終於拼湊出的話語。
阿希德‧杜龐理解自身的知見何其渺小,但依舊『決定』。
而決定、抉擇,能始於最小的事、到最遠的夢。

「我也未曾想過...自己能夠如此——」阿希德的眼簾半垂,卻仍貪戀心儀女子的面容,「我以為這裡,胸腔中滾燙的事物,在好久、好久以前,就已經被生存和痛苦掏空了。」
夜色完全降臨。螢火蟲在他們周圍飛起,像是草原上散落的星辰。
火光映得她灰色髮絲如月光,他的眼則是倒映滿月的湖。呼吸起伏、胸口鼓動,他似乎還想再說些什麼,卻又怕太早把氣息攪亂。

「...直到妳在我生命路上同行、連同我的份感到欣喜。」阿希德抬起眼,湖水綠在螢光中閃爍,彷彿想將話語如一印蠟封,溫熱中壓停在那裡。「而我也不再只為自己,也為了心繫的你活向明日。」

音樂繼續,兩人的步伐在火光的映照下緩緩旋轉。
他在半夢半醒中想像過無數次,想像自己有著足夠的勇氣與她並肩,如同現在。
並非完美的舞步,卻笨拙喜悅地踏實與安心。
HC|艾曼達
4 days ago
距離突地湊近,雅蘭娜滿眼都只能是阿希德的笑意,熱度蹭蹭向上,她漸漸沉醉於其中,不再線外徘徊,卻也不更近一步。方才交換過的酒氣仍存鼻息,在交談間散發淡淡清香,訴說著話語的嘴唇彷彿吻著彼此的呼吸。

青年的低語引得雅蘭娜芳心顫動,耳尖下垂,帶著更多的酥麻與羞澀。
「……杜龐……」一時半刻,她一點也不知道該如何回應,因為害羞而發麻的雙唇顫抖,「唔、我只是想說,如此好的你是如何備受大家喜愛,只不過女孩們多了些……」杜龐很懂得如何讓她感到獨特,幾乎是愛侶的低喃讓雅蘭娜心跳加速,她總覺得青年也能夠耳聞砰砰的聲音從胸口傳出。
HC|艾曼達
4 days ago
「沒事的,阿希德。我願意與你分享我的過去,那些使我一路走到今日的過往。」雅蘭娜沒有退開,而是讓彼此更加接近,在緩慢的舞步間將距離維持在最小,「我也很榮幸,能夠與你一起記住,那些使你改變,卻再也無法見到的人們。」

接下來的話,雅蘭娜靜靜地聽著青年美好的嗓音緩緩訴說。
彷彿揭開阿希德過往的序幕,鮮活的流水重新流入湖中,讓稍有沉澱的淺綠重新充滿希望。雅蘭娜有種像是觀賞一幅經歷許多崎嶇,才繪製完畢的油畫;她端望著水深處的細節,感受著模糊的筆觸與色彩,卻被告知,有些柔美的光點皆是由她點亮。
HC|艾曼達
4 days ago
雅蘭娜難以言喻胸腔裡的滿心歡喜,也充滿感激——她會永遠記得這一刻。
「……謝謝你,阿希德,我衷心地感謝。」她接在青年的話語之後輕輕低喃,「你曾經接住了徬徨無助的我、也幫助了我很多我所做不到的事,原來我也曾經給你如此的美好,這真是太好了。」

「更多的,是我沒有想過,原來喜歡的人也同樣欣賞著自己,是多麼美好的事。」夜色漸漸壟罩整個天空,惹得篝火的橘紅更加鮮明,由許多人們投下寫著願望的葉片,火堆裡冒出許多光粒與蝶影,卻沒有蓋住滿天的星星。

兩人的舞蹈在漸弱、準備更換的樂曲裡緩緩結束。
雅蘭娜決定稍作喘息,一邊想著要在葉子上留下什麼樣的願望。雖然往年的祈福都會為身邊的人寫上,但這次,她希望把小小的私心留給心意相通的青年。
HC|艾曼達
4 days ago
HC|艾曼達
4 days ago
將葉子投入篝火中,從火堆裡飛出許多光點,在兩人之間隨著氣流飄動,最後漸漸消失在帶有涼風的夜色裡。
「真美,希望我的願望會以另外一種方式展現,又或許,已經實現了。」雅蘭娜雙手握緊,又像是祈禱那樣,「也希望阿希德的願望可以順利實現。」
杜龐傾瀉透徹的泉水,看著她在火光中微笑的樣子。
笑意不只是純粹歡愉,更是舊傷下掙出的柔光,連眼淚都不忍掠奪。

那名字在唇間繞了一圈,帶著他未完的話語。
他原想道謝,卻覺得「謝」字太淺;想許下承諾,又怕重量不及謐靜。

「....我未想過會有人能像此刻一般並肩談話。」他抬起臉。溫柔凝望她的側顏映在綠茵的光簾幕間,端正清亮。「也從未想過,被妳如此凝望時,能堅信自己值得。」

於是青年只是伸出手,指尖與皮革觸上她的兩頰,輕地如同夜風,溫柔以拇指撫過。

「我們將有無數時間,雅蘭娜。」他應地溫柔,嗓音被篝火的爆裂聲吞去稜角。「等待你告訴我,那些我們還未相見前的故事。」
而自己或許也能學著,學著夠真正將舊傷攤在陽下,擁抱疼痛、痊癒、前進。
火光搖曳,兩人的舞步隨音樂最後的節拍慢了下來。杜龐鬆開她的手,卻仍在半個臂展內,彷彿只要一攬就能相擁。
他也取了一片葉子,掌心承著它的輕薄,卻足夠使他愣神,次次回朔某日難忘的場景,此刻復在腦裡無聲翻湧。

往日斜陽灑落,灰髮的男人卸下盔帽,
盔甲映著銀光,如日神親吻海面之色。
觀眾席的呼聲震耳,鐵與血的味道仍未散。

『奴隸』跪在陰影裡,淚水不止。
不為死者,而為自己;因他被命名、他被見證。
並非赦免,而是「成為」的宣言。

如今,在這火光與夜色之間,他又一次握著看似渺小的期望。葉片在掌心被風吹得微微顫動,他緩緩地閉上眼,在心底默念——
棕色頭髮的青年踏步向前,將葉片投入火堆,
火光吞噬了綠色的輪廓,化作星點般的微光飛升。

他伸手,接住一顆飄起的光粒,指尖短暫被那熱度燙過、卻不躲開。杜龐看著那一縷光飛向夜空,直到與星海融為一體。

然而青葉的灰沒有就此熄滅,而是點點閃爍,聚成一隻光蝶——芙蒂俐烏絲或許聽見了許願。
它帶著微微的金綠暈光,輕盈地掠過髮梢,最後落在他好奇的指尖。

「感激綠蔭的母神,請聽我誠摯一願。」杜龐側身,讓她能看清他的神情。「——讓我們不以過往為束,而以彼此的思念為燈塔。」

他笑著,像是怕說多了會驚醒夢。
只輕輕抬手,那光蝶順著他的掌勢飛起,繞了個弧,止在她髮間,輕得像是未說出的字、未落下的吻。
HC|艾曼達
4 days ago
「未來是多麼美好的詞,令人期待,又令人嚮往。」女子的指尖捧住阿希德的手背,在夜色下任由眼神交流。

在光影流瀉的深處,帶著彼此的情意與止步不前的體貼,卻不必說明一切,彷彿對方早已知曉那般地舒心,她輕聲嘆息,在青年的掌心輕蹭,帶著一絲依賴,最終在舞步終止處輕輕退開。

雅蘭娜直直地望著阿希德堅定的雙眸,指尖卻落到阿希德的肘間,輕輕挽著她心儀的青年,看上去並不特別熱情、親暱,卻在他們之間進了一步。

「阿希德的願望定會實現,因為,你已經決定了。」並且,女神也給予了回應,這真是天地間再好不過的答覆。
HC|艾曼達
4 days ago
「我想和你多相處一會,可一想到明天還有諸多事情需要你協助,又有些於心不忍。」雅蘭娜輕聲說道,提著裙子踩在來時的碎石路上。

「不過,明天也會再見面的吧?」經歷了一整天的活動,身體後知後覺的散發著疲勞,心情卻被歡快與情意填滿。
杜龐靜靜地看著她,那一刻,火與夜都被她眼底的柔意撫去。
光蝶振翅飛遠、點點消逝,但他指尖仍有凝聚自然瑪納的微小餘韻。

「美好...美好,是的。」青年輕聲覆誦,嗓音裡是期待與眷戀,染上幾分篝火的溫度,感受胸口被輕柔地燙開,幸福地令人鼻酸。「未至的明日,竟也能是令人期待的...」

她的指尖輕觸手背的瞬間,所有遠行的風都靜止耳邊。
細微的溫度不只是依戀,他的左掌輕觸她的面頰,沒有明確的起始,也沒有請求的言語。

於是杜龐予以回應,動作幾乎是在凍湖起舞般輕,
先是指腹滑過她的眼角,後在鬢邊停留,那裡沾著幾粒微光,像是遲疑不去的星塵。
良久,他傾身,將唇落在她的髮絲之上。
當雅蘭娜退開半步,他亦默契地直起身,接過那份節制的親暱。
湖青雙眼仍有情意綿延,卻不再需要言語,他陪著她走過碎石路,風帶著晚香,月光映照她的輪廓,靜美如歌。

「我正想說同樣的話。」藍與紫在空中交錯,夜色地慷慨讓他們的差異難捨難分,青年低頭看了一眼彼此手腕上的花環,嘴角微微抬起。「在這之前,我得再一次向你道謝,雅蘭娜。今日的祭典,必是我難忘的回憶的一部分——起點。」

他陪著她走回路口,碎石路在鞋底發出細微的聲音。
遠方的樂聲仍在,風中夾著甜酒與花果的香氣。有孩童提著燈籠奔跑,而他們的腳步卻越來越慢。

「願妳今晚有個好夢,雅蘭娜。我、我會惦記著你,直到明天再會。」阿希德停下腳步,藍色的雙眼彎起。輕輕欠身——不再是拘謹的禮,而是一個普通不過的男人對心儀之人的道別。
HC|艾曼達
4 days ago
雅蘭娜帶著微笑,將帶著情意的湖納入眼底。
夜晚的四周無人,只有月光照亮著她們之間微妙的距離,雅蘭娜沒有承接道謝,也沒有婉拒,主動牽起青年的雙手,指腹摩娑他在微風下稍帶涼意的指節。
這份情意,並不是同情,也不是垂憐;是什麼樣的過往,讓杜龐為這份來自普通農婦的情愛,如此受寵若驚呢?

「能夠讓你這麼想,我真的很高興。」歡快又曖昧的氛圍依舊持續,儘管要在道別時結束,仍然沐浴著雅蘭娜跳得飛快的心,「我也很幸運,自己隱藏許久的情意,能夠得到回應。」在慶典結束的時候,他們之間的關係也發生了改變。
HC|艾曼達
4 days ago
這曾讓雅蘭娜緊張又恐懼的改變,在此刻卻讓她感到滿心歡喜。
「我也想做個好夢。」
「但是,我可能會想你……想著你,心跳加速,徹夜難眠。可能還會害羞地踢著被子。」雅蘭娜在句末忍不住笑起來,「也祝你有個好夢,阿希德。」

「或許我們會在夢裡相見,晚安,阿希德。」時間不早,她最後還是將倉促的吻留在青年的頰上,在夜色裡踏著歡快的腳步,回到自己長年居住的修道院——或許是在今日之後,她的心被名為阿希德的男子填滿的緣故,明明看上去是一樣的修道院,她卻越看越覺得既可愛又甜蜜。

行走到台階上,她仍能看見阿希德的身影在月光下守望著她。
她伸出最長的手,在燭火邊揮動,與遠方的青年道別。

明天還會再見。
還會再見。
謝謝雅蘭娜中與溫柔ㄉ雅蘭娜老師!
慢慢跑了一陣子的出遊終於告了一段落,也算是遲來的在另一個AU與情境下完成了杜雅的表白片段。

兩個都很內斂成穩的大人談戀愛真的像是跳華爾滋,隨著溫柔的節奏你進我退,雙雙都成熟的可以平靜拿起放下。
但肯定又會在心底與獨處時遲來的心跳加速,想起對方的模樣而臉紅耳赤吧!

然而兩個人都覺得自己有不足、不值之處,也讓親媽很想揉皺這兩個腦袋堅硬的小笨蛋,明明他們同樣的正是因為有著吸引對方的地方,才覺得彼此耀眼!我真的(插腰
HC⚜馬羚薯郵政
4 days ago @Edit 4 days ago
接下來或許得讓阿杜抽空寫信,順便偷講一些阿杜視角的北方行;又或者該讓凱琳來接受手鍊的同時,開個姊妹茶會ccc
HC|艾曼達
4 days ago
也謝謝杜中跟最棒棒的阿希德!!
總覺得他們是會在驀然回首的時候想起對方,感覺分離的時間就變得不那麼漫長了XD

yaaa期待之後的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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