綾仙/

《落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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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喜八郎攙扶坐起身的仙藏伸手想接過喜八郎手裡的湯匙,喜八郎看了他一眼,舀一匙熱騰騰的稀飯細心替他吹涼,再溫柔地將湯匙遞到仙藏嘴前。這段時日大多數時間昏昏沉沉,但仙藏依稀有被扶起來坐著,虛弱地背倚在喜八郎胸膛被餵食三餐與湯藥的印象。確實有感覺今天的體力狀態比之前都好,不過可能是太長一段時間臥床沒有活動,隱約有種全身肌肉還不願甦醒的倦怠感,想了想便沒拒絕喜八郎餵自己吃飯。

「學長一天比一天有精神,今天已經不需要靠在我身上就能自己坐正,之後再從散步開始慢慢恢復體能訓練吧。」喜八郎看著仙藏喝下粥,又舀了一匙稀飯輕輕吹散熱氣。

精神越好,腦袋裡渾沌的記憶與感官思緒就越來越鮮明。仙藏一口一口吃進美味的粥,想起他剛才說過的「喜歡」,忍不住望向喜八郎的臉,仔細打量相隔七年再相見的這位理應熟悉但感到有些陌生的學弟。
歷經青春期的蛻變喜八郎雖然褪去了稚氣的面容,身材也變得壯碩,不過注視自己的眼神依然帶著敬愛與喜愛,對話的態度也不顯得疏遠,親近地像是不曾有過多年未見的空白。可是仙藏又從喜八郎身上感受到一股清冷的氣質,相較於回憶中無拘無束我行我素的樣子,現在就坐在自己面前的喜八郎沉穩的令人生畏,想輕鬆地閒話家常關心他這幾年的生活,竟突然變得難以啟齒。

喜八郎發現仙藏的目光,停下手上的動作安靜地與他對視。那雙澄澈乾淨的眼眸令仙藏懷疑自己心中萌生的怪異感是出自於他休眠太久的神經認知判斷出現了故障,說服自己無須多想,已經是個成熟大人的喜八郎自然多少會與忍蛋時期的小孩子心性有所不同,也暫時先別追究他的單相思是真是假。
「有話想說?」

「謝謝你救了我一命。好神奇啊……世界這麼大,怎麼會這麼巧剛好在那一天、那個地點又見到你。」仙藏感嘆。

喜八郎傾斜手中湯碗的角度,又舀起一匙稀飯要餵仙藏。仙藏說有些飽了不想再吃,喜八郎欣慰地說不要緊,仙藏已經吃的比以往都多,胃口會慢慢恢復,別一口氣吃太多,餓了再替他準備餐肴,說完便將湯匙放進自己嘴裡,接著吃光剩下的三分之一碗稀飯。

「學長體力還行的話今天擦澡就讓你自己來?我是非常樂意服侍你,但你清醒的時候我怕你會覺得彆扭。」

喜八郎說這些話時臉上沒有表情,太客觀的陳述事實反而讓仙藏更不好意思,他說自己打理便行。仙藏發現喜八郎聽完自己的回答後眉頭輕皺,大概是不如他意,可是不滿意的情緒沒持續太久,喜八郎端著餐具準備離開房間時,對他說伊作會在這裡住上幾天,他要出去工作,忙完了便會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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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想想應該這時候接續問喜八郎的工作是什麼,仙藏入睡前想像各種可能性,根據喜八郎獨自住在宅邸又能這麼長一段時間賦閒在家,推論他肯定不是效力於某座城的職業忍者。也說不定喜八郎自小的挖地洞興趣真的變成能養活自己的工作技能,替人布置陷阱或者應用於建築工業上,這種工作方式也的確比較適合他。

隔日一早是在喜八郎宅裡工作的奴僕吉叔帶著到訪的伊作進到房裡,用過早餐後披著棉襖坐在桌前隨手從書架上拿書閱讀的仙藏在看見來人時多看了幾眼,問僕人喜八郎是否已經出門,吉叔回答喜八郎天未亮時就動身出發,放下裝有熱茶的茶壺與杯子後便安靜離開。

伊作放下木製藥箱後脫下厚重外衣晾掛在一旁,到仙藏身旁盤腿坐下,端詳仙藏的臉,指示仙藏伸出手替他診斷脈象。
「我上次來替你看診的時候你狀況還很不好,這次來你脈象穩定多了,氣血仍虛,我會再開些補氣活血的藥方,晚點我去鎮上藥局一趟。」伊作要仙藏暫時坐到床墊上,他要確認仙藏受過傷的左小腿。

緩慢移動調整姿勢,露出左腿的仙藏在伊作診療時,問:「我只在戰場上見過你幾次,你說你沒有長居久留的住所,雖然書信都是寄到東城,但你一年到頭幾乎都在外面行醫,回東城的次數屈指可數。喜八郎是怎麼有辦法這麼快找到你的?不可能這麼巧我受傷被救回他家的時候,你正好人在附近……?」

「不是,我連夜趕路花了快三天時間才到的。」伊作輕輕轉動仙藏的腳踝作測試,「喜八郎好像認識的人很多。」

「那你知道喜八郎在做什麼工作嗎?」

「他說他就是偶爾去挖挖地洞幫忙做陷阱。」伊作想了想,又補充:「喜八郎很有錢。」
伊作說喜八郎請他過來照顧仙藏堅持要支付薪水,給出的金額夠他買齊一年份的藥材與耗材。

「他是挖洞挖到黃金嗎?」仙藏總覺得事有蹊蹺,隨口說了一個荒謬的想法。

「你說對了,喜八郎的確是這麼說的。」伊作抬高仙藏的左腿,再扶他起身觀察他走動的步伐與身體律動,鬆口氣說終於把人好好地從鬼門關救回來了,百感交集地摟抱住仙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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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需要睡眠的狀態下我選擇抓住有手感的時刻
看到後面說喜八郎很有錢害我笑出來,真的挖到黃金嗎???
lianart123: 我總覺得照喜八郎這個挖法應該早晚會挖到什麼很不得了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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