限交 ft. 蘇景珩


  咚。

  隨著沈重無比的悶響,一顆頭顱混著血在地上滾出一道痕跡,猩紅不斷從倒地的軀殼脖項噴湧而出,將地面染上一層鮮艷的色彩。

  然後就像質變一樣,從最先濺射出來血跡開始,所有與屍體有關的一切漸漸融為黑色污泥,宛如方才的死亡只是場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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甩掉沾染在手上化為污泥的血,紅髮青年發洩一樣將地上的頭顱一腳踩破,儘管是怪物模擬出來的模樣,脂肪與鐵鏽的腥味依然用熟悉的姿態刺激著五官。

但托勒此刻並沒有像往常那樣享受,被迷宮分散的焦躁甚至使他下手的更狠更迅速,踐踏歪斜在一旁的眾多屍首,他毫無遲疑的繼續邁開步伐。

都已經過了要半個鐘頭依然在這座迷宮裡面打轉,這使他的情緒糟糕異常,黑眸中的紅光清晰閃動,火大的踢掉屍首,這樣他特別把那幾個研究員甩掉的意義在哪裡?

他才不管利辛的死活,那傢伙的運氣絕對足以讓他毫髮無傷的到處瞎轉,但是米塔不一樣,一想到了無音訊的妹妹托勒幾乎要把牙給咬碎,都特別叫了那隻沒用的豹海豹去找人,直到現在他除了收到安心和守護的訊息之外什麼鳥都沒有。

要不是無法對那隻海豹下手,他老早就把那條沒用的肥肉給撕了。
耳邊再次傳來迷宮移動的巨響,幾乎遮蔽其他聲音的震動從腳底傳上來,再次折斷了因地形改變而碰上的怪物,無視仿真到極致的哀鳴與求助,托勒手指一使力就把頸骨給捏碎。

他真痛恨這個吵到讓他簡直跟瞎了沒什麼兩樣的迷宮。
EF✎蘇景珩
2 days ago
轟隆———
腳下的迷宮再次發生變動,蘇景珩快速環顧四周,迅速的靠到牆邊,撇了眼左腕上的手錶。
這次是10分鐘…
迷宮移動的轟鳴結束,蘇景珩打開uv聚光手電照了一圈,搖了搖手中迷你瓶的螢光漆在身後的牆上及地面做記號,一系列動作無比熟練…他在迷宮中已經做了好幾次。
滋———咔咔——
油墨中斷,已經噴出的螢光漆緩緩融入石壁,蘇景珩將耗盡的小瓶子擺在身旁,再次用uv聚光手電照一遍四周,遺憾的是,除了剛剛做的記號外確實沒有任何其他發現。

這種情況只有兩種可能,一是這個迷宮的牆壁在不斷重組……
但這可能嗎?
或者另一種情況———
它的本身就會隨時間變動,而先前進來的探索者、迷宮中的原住民…或者某些東西,任何動靜都可能觸動迷宮中的機關,讓它的變動更加不定……
這座迷宮的變動可能沒有規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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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F✎蘇景珩
2 days ago
自踏進迷宮入口開始,他沒有走動,標記、尋找、躲避——他只重複這三件事。排除那個極其複雜的變動條件…他仍能感覺自己正被迷宮引向更深處…
這座迷宮,好像在引導他們…
更像在吃人

喀嚓——
喀嚓——
唰———
黑暗深處傳來某種腳步聲,蘇景珩屏息,閃神躲到不遠處石柱的陰影後,凝神望向聲音來源。
又是那團奇怪的黑影,可能有三個他那麼高、細長的四肢…
咔噠——咚——
石塊碰撞的悶響劃破寂靜,蘇景珩收回思緒退回石柱沒有再看,打算等怪物離去。聲音使怪物停下腳步,機械般的轉動頭部四處張望——
轟——— 震動與轟鳴突如其來,四周的牆面又開始移動。 吐出一口氣,收起綁緊身上的裝備……又得一邊遛怪物一邊躲石壁了… 再次躲過某根滑動的石柱,撇了眼身後跟著的怪物,縱身衝向前方的轉角⋯
有東西朝自己的方向奔跑過來, 清晰無比的腳步聲以及踏在地面的重量感,儘管被迷宮移動的聲響遮蔽了大部分,仍舊聽得出來是一個人。

或者說,長得像人的東西。

放開了手上的怪物,與軀殼分離的頭顱落在托勒腳邊,儘管心情焦躁得只想盡快找到米塔,他還是安靜地貼著牆等待對方移動過來。

他可不想放任出現在附近的怪物有機會對他做出任何事,然而雖然是這麼想,一路上被刺激起來的嗜血在心底不停翻動著,帶起越來越強烈的興奮和期待。

他笑了,儘管自己沒有意識到,既輕快又扭曲的笑容從嘴角彎出,究竟這一刻的自己是在剷平阻礙,還是在享受殺戮的瞬間,他已經有些分不清楚。

隨著腳步聲逐漸接近,他迫不及待曲起自己沾染血汙的手指。
就在腳步聲近在咫尺,一縷橙色髮絲隨著動作在石牆邊緣晃動時,只簡單確認了高度,托勒迅速伸手抓緊對方衣領並且全力向著牆面重重摔去。

令人滿足的撞擊聲伴隨物件相撞的零碎聲響,他很確定這個力道足以讓對方短時間難以動彈,或是直接暈眩過去。雖然真的暈過去的話是有點可惜,不過他現在可沒心力放在玩耍上。

走向前一腳踩上對方腳踝,恰巧的力道足以造成夠強的痛楚卻也不會因此斷裂,他彎下腰打算伸手抓住對方脖子,就像剛才一樣直接掐斷了事。然而隨著逐漸貼近,富有活力且充滿力道的心跳卻讓他停住了動作。

「……活人?」遲疑的聲音打斷了他臉上猙獰的表情,一時反應不過來。
不過短短一秒他就恢復如常,滿臉厭煩的向後退並且鬆開踩在對方身上的腳,雖然說他確實對此感到期待,但這不代表他想看見妹妹被他染血的模樣給嚇到。

「在我動手前,滾蛋吧!」惡質的語氣充滿煩躁,閃過一絲暴戾的眼神在被壓下後明顯不穩,但他哪管這些,甩手轉身就走。
即將衝過轉角,但接下來發生的事情讓蘇景珩完全沒反應過來,突如其來的強大的拉力狠狠揪住他的衣領,整個人硬生生被甩向石牆,撞擊力道之大讓他眼前一片空白,耳邊只剩一陣尖銳的嗡鳴。
「咳⋯」
身體滑坐到地面,強烈的暈眩感佔據大腦,本以為自己會這樣暈過去,腳踝被沉重的靴底碾住——痛楚自腳踝竄上脊椎,直擊大腦,打散了原有的暈眩。
「嘶——」
不自覺的倒抽一口氣,劇痛使身體本能的微微蜷起,左手反射性的按緊大腿,腳則不自覺的抽動掙扎⋯

直到那股力道鬆開,僵硬的身體才脫力的靠回冰冷的牆面。
微微抬頭,模糊的視野聚焦———那名剛剛攻擊他的紅髮哨兵,看著對方毫不遲疑轉身的背影、四周空氣中瀰漫的濃重的血腥味,還有對方身上不用伸出精神觸肢就能感受到的漆黑又深不見底的龐大負能量,蘇景珩大概知道對方的精神和狀態⋯都不太對⋯
他張了張嘴,剛要出聲,右肩傳來一股的刺痛與酥麻。
剛剛因腳踝的劇痛而被掩蓋的感覺此刻終於清晰起來——
他右肩處的肌肉緊繃、不自然的下垂,手臂移動時更傳來一陣酥麻的拉扯感。
啊,脫臼了⋯
輕輕嘆了口氣,拉起團服的兜帽咬在嘴裡,抬起左手小心的扣住右手肘,深吸一口氣——
咔———
一聲悶響,疼痛如電流竄過全身,蘇景珩皺著眉,額間滲出細汗,但很快的就恢復平時一貫的表情,吐出一口氣,低聲呢喃。
「嗯~還好,不嚴重,應該休息下就能動。」

確認腳踝並沒有問題,只是有輕微疼痛,蘇景珩撐著牆站起,望向不遠處已經走出一段距離的紅髮哨兵。
這次他能更清晰感受四周的氛圍⋯那名哨兵身上那股不容忽視、極具破壞性的負能量讓他有點⋯手癢,如果能將那些負能量轉移到他身上⋯想到這蘇景珩不自覺的揚了揚嘴角⋯
打住,這不是一個正常嚮導應該有的反應⋯
EF✎蘇景珩
Yesterday @Edit Yesterday
抿了抿脣,壓下心頭那異樣的感覺。
蘇景珩調整呼吸,再度開口時,語氣溫柔、平穩,不帶任何的負面情緒。
「您⋯還好嗎? 您的狀態看起來非常糟。」
像是對久未見面的朋友關心閒聊,
而不是某位,剛才差點殺了他的人。
頓了頓,他略微抬起仍微微顫抖的右手,輕輕擺了擺,輕笑著低聲喃喃:
「啊⋯但您目前的控制力很不錯——這點,從我還活著就能判定。」

語氣中的關心並不是做假,自然得幾乎讓人錯覺,彷彿方才那場暴力只是個無傷大雅的意外。
「或許您會需要一次精神疏導?請放心,我不會害您。您剛才攻擊我,也許是將我當成了剛剛那些怪物,也或許是其他原因⋯但不論如何,您身上的氣息實在過於紊亂⋯總之⋯」

他微微歪頭,語氣裡帶上來一點⋯委屈?
「反正我只是個沒什麼攻擊力的B級嚮導,對您一定造成不了什麼威脅⋯要試試嗎?」
那是遠比人類的還要來得更尖銳、高亢的異樣腳步聲,一步一步踏在腦中,用著那在不合常理高度帶動些微空氣流動的震盪,還有沿著細長肢體貫穿上來的空洞回音,異樣的東西宛如在尋找什麼一般徘徊著逐漸接近。

又是一種迷宮裡的怪物嗎?巨大的體積中沒有聽見任何活物應該有的特徵,就和剛才死在他手上的東西一樣無聊沒有挑戰性,只是又一個擋在他面前模仿著其他生物的障礙物。

丟下倒在地上的人不管,他逕自向前走著,滿腦子都在思考要用什麼方法才能迅速解決還沒出現在視野裡的細長巨物,斬斷腳嗎?還是直接剖開核心?如果能盡量完整的讓屍體靠著牆倒下,能不能藉著踩跳到牆壁上頭用更快速的方式移動?
不過他本來期待被自己拋在後頭的人至少能哀號幾聲的。比預料還要冷靜的語氣像是篤定他能聽到一樣喃喃自語著,光這就讓他的心情惡劣不少,他實在是很痛恨這樣的自以為是,更不用說後面彷彿認識許久的隔壁鄰居一樣,一如往常拿著多煮的咖哩過來想要分享那樣平淡柔和,更讓他想乾脆撕碎那張叫都沒叫半下的嘴。

但是他實在是不想花費心力在這種垃圾身上,或許加快腳步能乾脆解決心中的這股煩悶,但是接下來聽到的關鍵詞卻讓他腳步一頓。

奇異的腳步聲仍然逐漸接近,然而他不顧可能的危險站定在原地,原本就沒有很穩定的氣息此刻更加狂躁,清晰無比的嗜血不知何時混入其中。

控制力?活著來做判斷?
轉過頭回望的黑眸幾乎要被紅光佔據,拋下了原本的目標,他轉身回頭邁開比剛才更大的步伐,沒有幾步就異常迅速地來到嚮導面前,在對方還沒意識到之前就提起腳,朝對方的腰際踢過去,直接將人踹倒在地。

又是個自以為是的狂妄嚮導,就像軍中的最後一段時光一樣,驕傲自大的試圖玩弄他的精神。

看著倒在地上的人,不過一步就來到對方的身側,他笑的是如此的愉快沉浸。

那麼這次又要到什麼樣的程度,才能讓這樣的傢伙乖乖閉上嘴巴呢?他興奮無比的抬起腳,重重往對方剛接起不久的右肩踩了下去,就像調戲一樣逐漸加大力道並且微微旋轉著,聽著骨頭互相摩擦繃緊的聲響,他心中的暴虐越發猖狂。
「你再說一次你想做什麼?」他的聲音此刻是多麼的輕巧,像是用刀尖在耳膜上輕輕刮弄著,「精神疏導?就憑你?只會和狗一樣在地上爬的畜牲?」

肩關節與鎖骨在他的腳下發出陣陣哀嚎,細微的龜裂聲在裡面蔓延開來,一點又一點,從最初龜裂的地方產生碎塊,那聽起來是多麼的悅耳,多麼地讓他享受,這一刻他幾乎忘記自己原本的目的,沉浸在這個暴力的遊戲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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