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爾碰巧經過時看見此番場景，看著不發一語被欺負的她，他猶豫了片刻才開口說道：「怎麼了？中午時間快結束囉，吃完沒事就離開吧！」當然臉上還是保持著微笑，似乎對她們的做法沒什麼嚴厲的表態。

其實若不是發生被威脅的事情，在這種場合下，凱爾自然會當作沒看見的走開，他也不是很在乎學生的心理狀況，但因為對象是艾瑞莎，所以姑且還是出聲制止了，但願這樣不會被任一邊記恨才好。

「討厭啦老師～就是因為吃完飯了才來倒廚餘嘛～」佩姬戲謔地笑了笑重新拿好餐盤，領著自己的跟班們離開。

而艾瑞莎只是淡淡地看了凱爾一眼，便動手默默收拾吃沒幾口就被弄髒的午餐，好像對剛才發生的事情習以為常，也沒想反抗。就在凱爾經過艾瑞莎身側時，她悄悄的往褲口袋塞入一張紙條，上頭寫著下次會面的時間與地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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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約好的週六下午兩點，已經提早五分鐘抵達社區公園的艾瑞莎有些意外老師居然也提早五分鐘到了，該說不愧同樣身為日本人嗎？但更值得欣慰的是，老師真的來赴約了。

「你真的來了，我好開心。」特別打扮過的艾瑞莎不僅化了妝，還戴上紫色隱形眼鏡，髮型也特別燙捲了點，穿著含有黑色薄紗的上衣、黑色皮短裙和網襪與半統靴，一身黑色系叛逆裝扮與上學時的土妹模式簡直判若兩人。

「啊、既然我們現在是交往關係，那這種時候我就直接叫你海光吧？這樣在校外也比較不會被認出來，可以吧，海光？」

「當然可以囉，艾瑞莎。」為了表示劃清界線，凱爾臉上帶著營業的笑容。

但其實有一剎那，在看到艾瑞莎的時候令凱爾感到震驚，因為她跟在學校時差距太大，看起來真好看，透著一些肌膚的薄紗還讓人有些心癢……是有那麼點在凱爾的喜好上。

『原來拿掉眼鏡，笑起來是這種感覺啊……』而且跟自己一樣提早到，以第一次約會的相遇來說真是蠻讓人喜歡的，但威脅自己的這件事的震撼還是大於現在對方給的感受。

注意到凱爾打量自己的目光，艾瑞莎有些得意的在原地輕輕轉了圈，「迷上我了嗎？看起來不錯吧，我在校外從沒被同學認出來，海光也比較能安心對吧？」

接著便上前攬著凱爾的左手臂往前走，「前面那家甜點店我已經預約好包廂位了，今天先好好了解彼此吧～」

「哈哈、要迷上還太早了，我可不是那麼隨便的男人。」說著便被攬著手臂往甜點店出發。

那是一個外表看上去不錯，也符合青少年的消費金額，甚至有較為隱密的小包廂，而他們就在這裡吹著冷氣，看著菜單。

「妳經常來這嗎？」看了幾眼，凱爾已經選定好要點什麼，雖然他沒有特別喜歡甜點，但是帶有氣泡的冰淇淋蘇打倒是可以嚐嚐看。

不那麼隨便……嗎？真是有趣的說法呢。

入座後也拿來菜單邊看邊回道：「之前來過一次，和朋友比較常去另個街區的商店街嘗試新店。」向服務生點了新品蛋糕和一杯冰紅茶，接著又雙手捧著臉的撐在桌上，將目光重新鎖在眼前的男人身上。

「海光有喜歡吃的食物嗎？除了碳酸飲料之外的。平常有哪些休閒活動呢？」

雖然只是很正常的對話，但在經歷過威脅後聽到這些，更讓人覺得不自在，尤其現在還被盯著看，若換做平時，凱爾肯定樂意被這麼一個美少女看著，甚至會讓凱爾更積極參與話題，但對象不能是艾瑞莎。

「義大利麵、焗烤都很喜歡，特別是奶香味的料理，此外我會去保齡球館或者健身房，很多人一起的話唱K也可以……」雖然有認真的回答問題，但仍有點心不在焉，他並不是很想投入這場約會中，他只在意艾瑞莎是否會對自己不利。

「……為什麼要是我？既然妳查過我的經歷，那也知道我的個性就是如此，難道不選擇真正對妳好的人嗎？」

「所謂“真正對自己好”……的定義是什麼呢？」微偏著頭，笑瞇瞇的反問著，「提供所有我需要的？還是無條件對我百依百順？答案我想海光你自己也非常清楚明白，因為——這樣不是非常無趣嗎？」

話到尾句，艾瑞莎的聲調突然壓得低沉，氣氛一下變得詭譎，隨後她又是一副輕鬆的態度，拉回語調繼續說著令人不寒而慄的話。

「明知會觸反法律仍是做出行動，裝成受害者的姿態，將一切推託到別人身上，是別人擅自這麼做的、是別人威脅你的，你才是受害者，你沒有任何責任，既然被發現了，那麼道個歉換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又能繼續享樂……你看啊，好不容易來到美國，不就又換一件犯法的事了嗎？」

「既刺激，又能得到好處，這才有活著的感覺，我有說錯嗎？」

「才沒……」有這種事！

凱爾當下想這樣反駁，但發聲的剎那又沒完整說出口，看著對方的視線有些飄忽不定，凱爾內心深處無法完全否定艾瑞莎的話，『普通的生活真的是很無趣啊。』他的確比起危險，更不想變得無聊，所以飄洋過海的來到美國。既感到害怕，但又無法忽視緊張所帶來的心跳加速，這份難以言說的——刺激感。

但他希望這份刺激，可以建立在自己有把握的事之下，而非走在鋼索上卻沒有防護網，這樣的未知令人感到逐漸擴大的焦慮，他很不喜歡，輕嘆了一聲，將視線回到對方身上，「從我身上真的能尋求那份活著的感覺嗎？妳要刺激為何不找更危險的人？」為何是我？就算得到了答案，凱爾還是不能明白。

「還需要什麼更複雜的理由嗎？就只是因為人家很喜歡海光嘛♡」總不可能直接說像對方這樣好利用操控的人是最棒的人選吧？但，“喜歡”這件事也是真的。

這時他們點的甜點飲料也送上，艾瑞莎拿著攪拌棒攪了攪自己的冰紅茶，等店員離開包廂了才繼續說。

「我們這般各取所需的關係不是非常相配嗎？在畢業前對我言聽計從，每週給你點安撫費……啊、不過有一點我得稱讚一下。」

「那天午餐時間你替我阻止了佩姬，做得很好，謝謝你，我需要的正是這點程度的“幫忙”。畢竟我們都不想惹出什麼“大麻煩”，對吧。」對凱爾露出相應年齡的美麗笑容。

凱爾看著那動人的笑容，因對談而露出複雜的淺笑，看著冰淇淋蘇打一口都沒動，現在的心情實在不適合快樂的坐著吃甜點純聊天，「幫助妳也只是出於我們之間各取所需的關係，妳知道這樣是建立不起什麼情愫的，與其抓著不會喜歡上妳的我，真的不確定放棄嗎？」事到如今，凱爾決定講的更直白些，希望能因此讓人放掉這才剛開始的關係。

何況凱爾喜歡的是對自己言聽計從的女生，不是這般……位於上位又強勢的艾瑞莎，但看著她的眼神，轉而改口說：「嗯……或許相處一段時間，能更加確認彼此心意，和對彼此的理解。」只要自己做得不好，應該能讓艾瑞莎失去興趣吧？凱爾是這麼想的。

接著凱爾才吃了一口開始化掉的冰淇淋。

「不要緊的。」欣賞了會對方吃東西的樣子後，也拿起湯匙吃了一口新品蛋糕，搭配著心上人的好滋味讓艾瑞莎感到滿意的笑著，「靠自己取得的東西才更顯價值。」

不用多想也能知道凱爾不會喜歡自己，不論有沒有對他使壞都是，但也不過是“現階段”，只要讓對方再也無法離開自己，那就無關個人意願了。

再吃了幾口蛋糕，為了更了解對方艾瑞莎又問：「海光喜歡什麼類型的女孩子呢？之前在日本的是真的有喜歡嗎？還是只是玩玩的？」

說到有沒有真的喜歡，答案是不確定的，畢竟凱爾喜歡的是掌握一個人的感覺，不過首先也得是自己偏好的長相，再來才會有其他可能，而以現在的艾瑞莎而言……也不是完全不可能。

「正確來說兩種方面各參半，當然沒有意外的話，原先是打算跟對方繼續往來……但因為輿論所以才來這裡。」喜歡長相跟好掌握也稱的上喜歡吧？凱爾喝了一口飲料稍作停頓，才繼續接著說：「內斂、青澀、不會添麻煩、可愛的人吧？」

當然這跟目前艾瑞莎給人的感覺肯定是差挺遠的。他想讓她懂得退卻。

「原來如此，是喜歡對方乖巧好操弄，不是真的動感情，那我就安心了。」直接無視那些勸退自己的暗示，艾瑞莎只關心自己想關心的。

「說的也是呢，那類型的女孩子，就算發現你腳踏兩條船也不敢有任何怨言吧？是我的話可能會——」

＂鏘！＂的一聲，蛋糕湯匙宛如菜刀般俐落的切斷了蛋糕體，彷彿這類的動作非常熟練似的，極具威脅的動作。

「——乾脆點切掉吧？」紫色眼形眼鏡下的黑瞳透著死亡的氣息，隨後又漾開笑容將威脅感收乾淨。

「等等去看場電影做今日的結束吧！在這之前我想先送海光一個特別的禮物。」邊說邊從包包裡拿出有著別致包裝的紙袋交給凱爾，眼神期待的催促著：「快打開看看？我想看你現在戴上。」

蛋糕被切開的瞬間，下體大力的縮了一下，這威脅是不是真的，凱爾心知肚明，他笑著的表情微微的擰在一塊，如果他汗腺發達或許整張臉都會冒著汗珠，他不清楚怎樣的過去才會形成艾瑞莎這樣的人，凱爾只知道目前還不是能避開的時機。

「嗯……」他喝下了一大口飲料，便伸手接過紙袋，從摸起來的形狀上令他愣了一下，看著此刻艾瑞莎天真無邪期待的目光，他打開紙袋拿出一個——皮革項圈。他實在不知該作出怎樣的心得，只是不可置信地看向艾瑞莎。

「妳要我戴上這個？現在？」他聲音不由自主的拔高，心臟則逐漸劇烈的跳動，耳朵彷彿只能聽到艾瑞莎跟自己的聲音。

「是的，有什麼問題嗎？」這樣的反問讓艾瑞莎更興奮地催促著，「這是特別訂製的，一定很適合你！而且戴著也不會磨皮膚，以後只要我們私下見面都要記得戴上呦！」

凱爾真的很在乎旁人的目光，會被閒言閒語也是他來美國的其中之一的原因，但此刻卻要讓他戴上項圈，那旁人會投以怎樣的視線呢？何況還是每一次的見面。可證據在她手上，凱爾便不得不乖乖聽話，他嚥了聲唾沫，露出僵硬的微笑將項圈拉開，圈在自己脖子上扣好，冰涼的感覺抑或被掌握的這件事都讓他很不習慣。

「好了，覺得怎麼樣？」說出稀鬆平常的句子都讓他感到困擾。

在對方拉開皮圈、圈上頸部時，艾瑞莎便屏氣凝神的睜大眼睛，用力地將這歷史性的一刻給深深烙印在腦中，直到戴好頸圈聽到問話，才慢慢地將雙手掩著嘴，用日文輕呼著：

「素、素敵……♡」

她喜歡極了，就像在將屬於自己的東西給鎖上一樣……啊，還差一個步驟。

「接著再這樣……好了！」將鍊繩扣上頸圈的不鏽鋼環上，自己則拉著另一頭這麼牽著，簡直完美！

輕輕地拉扯感和鍊繩無比沉重，他本以為頂多就是戴個項圈，美國人也很多都這樣打扮，可是加上鍊繩就完全不同了，他錯愕的左顧右盼，明明這已經是隱密的位置仍讓他緊張，「這鍊子是每次見面時非得用上的嗎？」

「項圈就算了，但可以不要鍊繩嗎？嗯？」凱爾急迫的說著，被迫跟人交往、戴上項圈，像是扼住脖子般……他希望這不是現實，他對荒謬的現況感到想大喊著逃跑，去到沒有艾瑞莎的地方重新開始。

「唉呀海光真是的……會在意別人的目光的話，還會再次犯罪嗎？嗯？」戲謔地回笑了兩聲後起身來到凱爾身邊，直接坐上他的大腿，再拉扯鍊子讓凱爾貼往自己，艾瑞莎輕聲在他耳邊提醒著：「請搞清楚一點，你沒有說"不"的權利呦♡」

「還是你想拒絕這不痛不癢的要求，換得永遠留在身上的記號？海光要是害怕地想逃，我若聯絡不上你，那我握有的事情會直接交給新聞上報喔。」

親密的接觸，耳邊的搔癢，讓身體不爭氣的興奮起來，她的話語和害怕被發現的心情在心頭上留下了刺激，緊張的同時卻在心中冒出一股衝動，難以形容的雀躍感，但此刻的凱爾仍把這些情緒都當作一種隨時被發現的恐懼，社會性死亡的恐懼。

「……我知道了，快坐回去，我們吃完就快點去電影院吧？」乾渴的喉嚨擠出句子，他的身體挪了挪試圖離艾瑞莎遠一些，答應這些行為的同時卻又表現出明顯的抗拒，至少他想讓艾瑞莎明白，就算有鍊繩綁著，他們之間也只是老師跟學生而已。

「海光能這麼明事理真是太好了呢～」果然威脅的話術只要到位，對方就會乖乖的了。

艾瑞莎心滿意足的笑著，手指在頸圈上勾勒了下便坐回自己的座位，愉快的吃完剩餘的蛋糕和飲料，要一起離座時趁凱爾不注意偷偷將他用過的面紙收進包包裡，結完帳，拉好牽繩，愉快的前往電影院看情殺驚悚片。

今天以第一次的"約會"來說，艾瑞莎非常滿意。

((抱起我最好的艾瑞莎((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