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限定交流】【With Hyacinth1026】【相關劇情:迴響筆記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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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鎖區內的眾人忙進忙出,跟著裝忙的卡塔潔娜沒多久後便在角落休息——或說換用另一種方式偷懶。她剛剛還是有幫忙啊,例如幫忙收拾喝完的紙杯、把大型機具附近的垃圾清理乾淨。做些和現在無關緊要又沒人要做的雜事,或許會說不懂事情的輕重緩和,但有做就是有做吧。
她望著外頭止不住的風沙,打算沿著封鎖區邊緣散散步。越是混亂的時候越會有人趁虛而入。這是她在軍中學會的,散步巡邏既是工作也是休息。如果當作是工作的話待會兒還能再賺點休息時間(偷懶)。
latest #45
會唸書的聰明腦袋撐起封鎖區內的調查工作,比起握筆更常握住槍桿的人也有他們的容身之處。

武裝成員還是必要的,考慮龍蛇混雜的環境會發生什麼都說不準,未曾出土的遺跡除了文化上的價值外也蘊藏巨大的利益,難免勾起有心人士的覬覦。

——但願別引來什麼麻煩人物。

已經過了天真的年紀,賈維德仍然在心裡默默祈禱探勘之旅安然度過,一邊沿著封鎖區外進行例行的巡邏。
說是巡邏——卡塔潔娜身上也沒槍。不被允許配槍的她在巡邏,怎麼看都是偷懶吧?她向上伸了個懶腰,打哈欠之餘有道身影入了她的視線餘角。鬼鬼祟祟的身形讓她在心中大嘆了聲,還真的給她遇上工作了。

「……您在做什麼?」
封鎖區裡的制服除了OMSI的她也都看過了。眼前這人既沒有臂章也沒有任何可以識別身分的東西。卡塔潔娜原先擺在身後的雙手緩緩移至身旁,又稍稍活動了一下手腕。

「可惡……!」
戴著兜帽的入侵者喃喃了句她沒聽懂的話,接著便轉身要往反方向逃去——
在看見人影前賈維德就先察覺到了騷動。

滿地橘紅色的細沙,一點動靜就會攪開一陣小型風暴,一個男人的身影從風暴中心朝他的方向奔來,腳步狼狽到可疑。這讓賈維德率先認定對方是不速之客而非同伴,於是他提高聲量,仍先以口頭警告取代進一步的動作。

「停下腳步,出示你的證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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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男子並不把他的仁慈當一回事。

似乎是看面前只有一人擋著便壯了膽,無視等同軍人象徵的迷彩,男人在奔跑的空隙從腰間行囊抽出短刀,嘴裡嚷嚷著凶惡的話語,頗有不讓路就要下殺手的狠勁。

不自量力。

縱使不是哨兵也接受過體術訓練,即便有一把年紀對付普通人仍是綽綽有餘,賈維德因為無奈而眉頭微皺,閃過第一記魯莽的攻擊,接著抬手捉住人臂膀反折到背後,並將因為吃痛而鬆脫的小刀踢入沙塵中。
「喔?」
礙於膝蓋的舊傷沒辦法一口氣加速衝刺,循序漸進提升速度的同時也看見對面出現另一道身穿迷彩服裝的身形。她看見刀身在光下熠熠,正打算出聲時卻看見一技訓練有素的反制。卡塔潔娜注意不給自己膝蓋太多負擔的緩下腳步,彎腰撿起了被踢到沙塵中的小刀。

「是個漂亮又有力的反制呢。」
卡塔潔娜拍了拍刀子上的細沙,把玩了幾回後又來回仔細端詳,最後當作自己東西般的收了起來。她上前看了看不速之客,隨後又轉頭看向將人制伏的中年男子。
「嗯……請問您是OMSI的人嗎?我是外聘人員,立場上可能比較不好處理這件事。」
如果今天抓到人的是她大概也是會交給OMSI的人——她眨了眨眼,仔細一看才發現眼前貌似和老戰友同齡,同樣穿著迷彩服的男人眼下有著近似豹紋的圖騰。她好像在哪看過。卡塔潔娜稍稍撇開視線,試圖在殘破不堪的記憶中尋找相似面容。
見跟在後頭的還有一人,賈維德起初有些警戒,而後辨識出語氣裡的友善才放鬆下來。

「謝了,有繩子之類的嗎?」

雙手仍牢牢抓著不速之客的臂膀,然而男子搏鬥技巧不佳卻倔強的很,仍在做最後的掙扎。這些才是來自真正的入口,你們不懂!異國口音嚷嚷著,扭動的同時行囊掉下了更多零碎玩意,他不得不把人按倒在地,

「我也是外聘人員,不過我想攻擊其他成員是不被容忍的。」
從下而上看向女子,賈維德同樣覺得那張臉看上去相當面熟,隱約對應上記憶裡的某張面孔,但似乎不是這個髮型。

「抱歉,我也許認錯人了,但妳是⋯⋯?」他眨了眨眼,試圖在腦海中打撈更多資訊。「卡塔潔娜?」
「先用這個將就下吧。」
甩開那些眼熟的特徵。卡塔潔娜將扣環上的攀岩繩遞給眼前的男子。以防他們隨時接到需要進入地宮的任務,升降用的繩索可是必備品。
她看著入侵者不斷掙扎扭動,零散在地上的物品吸引了她的目光。正當卡塔潔娜想要彎腰撿起那些東西時卻被男子叫住了名字。

「嗯?您為什麼……」
啊。

數年前、砂石蠻荒之地——他們在頑劣的天氣裡為理念奮戰。那時有另一群人一同舉起槍桿,穿過槍林彈雨,在夜晚歇息時圍著篝火吃上同一鍋飯。火光映著的臉——眼下有對在微笑時會跟著微微揚起的豹紋圖騰。

「……賈、維德?嗎?」
她難得想起了別人的名字。卡塔潔娜皺了皺眉頭,「『FH作戰』時的賈維德・亞里茲?」
女人的音調稍稍提高了些,準確地指出了多年前和其他軍隊合作的作戰代號。她略些吃驚地眨了眨眼,一方面是沒想到會在這邊遇見對方,另一方面是吃驚自己居然記得這些近幾年未曾再提過的事物。
「謝謝。」

賈維德接過繩索,俐落地將男子的手捆在身後綁起,終於讓大動作的抵抗縮小成小幅度的掙扎。

「對,很高興妳還記得我。」他有些意外的眨眨眼,隨後笑了一下。

數年前的任務以圓滿達成落幕,他因此對當年的臨時隊友們留下不錯的印象。但畢竟那對他們而言都僅是漫長軍旅生活中的其中一站,他並不期待對方記得。
「看來這裡真是人才濟濟——噢,我想我們該先把他帶回去再聊。」入侵者的抗議成為交談的背景音,他想敘舊還得再等等。「地上那些東西能幫我拿嗎?」
卡塔潔娜微微一笑,她也沒想到自己能將對方的全名脫口而出。畢竟她有時候連伴侶的名字都不記得。自己的這顆腦袋可真是神奇,越想記住的東西卻越是記不住。卡塔潔娜蹲下身撿起散落一地的物品,卻在觸碰裝有紙張滿是刮痕的玻璃瓶時感到一陣暈眩——這是什麼?她踉蹌跪在地上,雜訊和雜音入侵她那顆早就靠不住的腦袋。她不在乎黃沙沾上後頸,伸手摸了摸後閉上雙眼,試圖將自己的感官和精神重新開機——

「呼……」
東西果然還是不能亂撿。卡塔潔娜從隨身包裡翻出紙袋,用鏟土般的方式將其他東西收了進去(管不著袋子裡都是沙子了)。
「得要好好聊聊吧……你還記得文森特嗎?那個紅髮藍眼,身材高大的嚮導。」
她跟在賈維德身旁,提及當時也和自己同一隊的老戰友。「他也有來這裡,應該說……也是因為他我才會出現在這。」
用繩子綁了倒也不能太掉以輕心,賈維德把注意力全放在抓牢男子上,沒有注意到卡塔潔娜收拾物品時一瞬的不對勁,畢竟他們都是資深嚮導了,能出什麼問題呢?

「當然,希望他白頭髮沒跟我一樣多。」先想起一個人後再想起其他人就容易多了,何況行事風格幹練的男人很令人印象深刻。賈維德輕鬆的回應,若不是手上抓著一個被迫加入的聽眾,看上去就是平凡無奇的閒聊。

「那你們怎麼會想來?」營地就在不遠的前方,他邁步向前的同時問。考古畢竟不是軍人的專長,會加入不是僱傭就是另有目的。
「他的長髮依然亮麗——」
說完還裝模作樣的伸手撥了下長髮,「大概是前陣子跟女兒相處的很滋潤吧。」
先前看到文森特和他女兒的合照,兩個人笑得相當開心——足以渲染周遭人們,情不自禁露出微笑。

「他是受朋友委託……拉比亞家族也想知道這邊有什麼,所以顧了一群專家還有軍人來調查。」
她笑了笑,「那你呢?也跟我們一樣嗎?」
「哈哈,我該跟他請教一下怎麼保養的。」模仿讓男子的形象越發鮮明,賈維德笑了聲,因為聽到舊識過的好而由衷感到高興。

「看來大家都對這裡很好奇,希望下面別讓人失望。」或至少別太危險。沒將後話說出口,他想先別烏鴉嘴。「我也是來調查的,這次帶了我兩個外甥一起來幫忙。」

而他加入的原因就比較抽象了,概括來說以調查解釋最方便。邊說著也到營帳門口,賈維德同OMSI的守衛快速交代事情經過,在提及身份時轉向卡塔潔娜。

「他剛剛好像掉了不少東西,是武器嗎?」
——他可能拿他女兒的笑容來敷臉。
卡塔潔娜心想,但也不敢說出這個駭人的秘密。

「總是猜不透有錢人的想法……反正我我只要有錢可以拿就好。」
不得不說只靠補助還有洗碗的工錢一個月就差不多打平。雖然說她也沒有什麼奢侈品的慾望,但還是以備不時之需,萬一補助被砍了怎麼辦?

「外甥?成年了嗎?」
印象中眼前的男人和文森特年紀相仿,但他的女兒好像還是小學生?不過如果是外甥的好像也沒關係,卡塔潔娜忖了會兒,把剛剛想的錯誤推論拋諸腦後。她跟著賈維德來到OMSI的營帳附近,將方才裝有入侵者散落的紙袋遞給了守衛。也不管對方露出懷疑的眼神,只淡淡說了句「要小心」。
「嗯——沒什麼。」
卡塔潔娜思索了會兒,選了個有點詞不達意的回答。「只是凡事小心為上,這裡有些不尋常呢。」
她稍稍回望了四周,但又很快忽視了不安的預感,「要來我們的營帳坐坐嗎?喝個咖啡?」
「還差一點,不過都正在軍校受訓一段時間,我想他們有一定程度的自保能力——要不是這樣我也不敢帶他們來。」

「還是得提起警覺呢。」終究不是輕鬆愉快的校外教學,不管那畫面看起來多麼像,尚未開始探勘的營地還算平靜,但誰知道下面有什麼呢?

「可以嗎?我也好一陣子沒喝過咖啡了。」將不速之客移轉給OMSI的人後便一起離開了機構營帳,他一邊走,自然的從逐漸清晰的記憶中打撈出其他人名作為閒聊素材。
「希望羅溫也還認得出我。」他說,提起對方伴侶的口吻是輕鬆的——畢竟卡塔潔娜多了點滄桑倒也手腳無缺,對談間的文森特聽起來也春風得意,謹慎如他一時間也沒預料更多。
「沒有什麼比實戰更能累積經驗的了。」
卡塔潔娜點了點頭,如果沒有一定程度的話賈維德是不會帶他們來的。「有機會也想會會他們呢。」她默默補充了句,領著賈維德往塞爾凱特小隊的營區走去。
「……她不在了。」

卡塔潔娜沒回頭看向賈維德,只是淡淡陳述事實,「她在七年前的作戰中殉職。我們的部隊死了一半的人,也因為這樣解散……」
許是發現話題走向會逐漸沉重,卡塔潔娜這時才回頭輕輕一笑,「沒辦法,軍人就是這樣的職業。」她故作輕鬆一副早已看開似地說道。但任何人都知道,失去連結的痛苦可說是生不如死——
「那是一定的,他們還年輕,能跟你們看齊就好了。」

賈維德笑了下,走的不快的步伐卻在聽見後話時一滯,他愣了下,在對方停頓到轉身的短暫空檔裡調整表情。

「我很遺憾。」

笑意散去後的神情沉靜而嚴肅,他們都是嚮導,刻意壓抑情緒顯得多餘,因此他只是讓情緒的波動停留在恰到好處的範圍內,不越線也不掩飾。
如卡塔潔娜所言,對於軍人而言,這樣的事無可避免地成為日常——但有些事終歸無法習慣,誰都明白哨兵與嚮導連結斷裂的傷害多大,何況他模糊的記憶裡兩人感情相當不錯,埋藏在表面之下的,恐怕並不像看起來那麼平靜。

「妳也要好好保重自己。」他說。「身在異國,有需要都可以互相照應。」
「謝謝,我沒事。」
她那句「沒事」是給自己的咒語。她不能再更糟了,所以得要沒事才行。卡塔潔娜稍稍停下腳步,現在不太擅長記憶的她有時候連營區的路都要稍微回想才走得回去。

「那你呢,你的……」
賈維德——賈維德的什麼?再怎麼樣他們曾經也是共度生死的夥伴。雖然時間不長,但也足以知道對方最基本的大小事——就如賈維德知道她的伴侶,她相信賈維德在當時也有跟她聊過家人至親的事,但她現在卻如一張白紙。心底似乎有道雜音正自嘲著這顆腦袋能記住對方的名字就不錯了,還要求什麼。
「抱歉……我很多事情都想不起來了。」
卡塔潔娜指了指自己的腦袋苦笑了一下。最後順利的帶著賈維德來到塞爾凱特小隊的營地,拉了張露營椅給對方。

「請坐。嗯……黑咖啡、三合一還有椰奶咖啡,你要哪個?」
「我的妹妹嗎?她退伍了,現在在家陪孩子。」

「說真的,我為她感到高興⋯⋯遠離這些有的沒的,戰場還是很危險的。」

賈維德輕快的說,提高了回應的密度。實際上他並不知道卡塔潔娜忘記了與想提起的是什麼,僅因明白對話亦如一支舞蹈,有人落下拍子時另一人得適時補上空白,如此一來那看上去就能看上去正常
「別這麼說,妳還能夠站在這裡就已經很堅強了。」

生理與心靈上的。他想,見過太多結合破裂的士兵不是精神崩潰就是肉體癱瘓,相較之下,還能跟他聊天,只是想不起來一些事物已經可說是了不起。

「抱歉,我不知道什麼詞可以用來形容女生像個硬漢,但如果有,妳值得一個⋯⋯黑咖啡,謝謝。」
「回家陪陪孩子很好呢。文森特也說過,隊伍解散後回家裡陪孩子是他最快樂的時光。」
戰場很危險——是啊,大概任誰不希望自己的親人站上槍林彈雨的第一線吧。卡塔潔娜點了點頭,當初也是因為堅持要唸軍校才和父母關係搞僵,到現在也沒在聯絡了。
「謝謝。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我還能在這裡……」
畢竟失去連結的哨兵與嚮導也不是什麼特別稀有的事,尤其是他們軍人。但能像卡塔潔娜這樣繼續站在這裡、甚至執行任務的卻又是少之又少。縱使不是最佳狀態,但她至少還在這裡。
「請不要在意,那我去泡個咖啡……」
「喔?有客人啊。」
正好從帳篷走出來的文森特看到露營椅上坐著同樣身穿迷彩服卻是不同臂章的男人——
「嗯?啊?賈維德嗎!」
文森特快步走到賈維德的身邊,「你也在這裡啊!」
赤髯下的皓齒在久逢戰友的笑聲中露了出來,他伸手拍了拍對方的肩,嘴裡喃喃了一句「太好了」。
「才剛提到你呢。」

爽朗的招呼劃開稍顯沉滯的空氣,賈維德起身與文森特握手,用上了對男人才會用的勁道。

「很高興你還記得我,不然我可是會像個不速之客的。」擅自與女性隊員聊天還跑過來喝咖啡那種。

「卡塔潔娜剛剛說你過得還不錯,看來沒在騙人。」退開幾步打量對方,眼角綻開愉快的細紋,他輕鬆的開起玩笑,調轉露營椅的方向。「坐吧,你可是這裡的老大。」
「我?哈哈,潔娜都跟你告狀了什麼?」
文森特跟著用同等力道回握。能和昔日戰友重逢——而且對方看起來也過得不錯。這樣就好,這樣就好。他在心底喃喃道,總是不敢去想像戰友們現在過得如何,能這樣巧遇已是萬幸。
「當然記得,『FH作戰』沒了你可不會成功。你妹妹呢?也有來嗎?」
男人握起拳又輕輕敲了下對方的肩,「我算是裡面過得還不錯了。隊伍解散後前陣子又有以前的隊友殉職……」
真不知道我們是不是被詛咒了。文森特沒將心裡話說出。那場葬禮他甚至沒讓卡塔潔娜參加,光事得知死訊時卡塔潔娜就因為精神不穩又回去一趟照護中心,無法想像她到了葬禮現場會變成什麼樣子。
「唉你是客人你坐,我再拿椅子過來就好。」
說完便從不遠處又拖了張椅子過來,「潔娜……看起來是有記得你,她跟你說羅溫的事了嗎?」
趁著卡塔潔娜還沒回來前,男子低聲問道。
「她在家裡帶孩子,老么還小,年紀應該跟你女兒差不多?你知道這個年紀的孩子都這樣,黏人的很。」

提起家人讓賈維德臉上的線條柔和了些,儘管那很快便因為聽到殉職的消息而回歸嚴肅。

「希望這趟下去不會出什麼事,最難熬的戰場我們都度過了。」賈維德輕嘆口氣,由衷希望這就是場考古探勘,雖然直覺告訴他肯定沒那麼容易。
「她剛跟我說了。」預料之內的話題,賈維德很快瞥了卡塔潔娜一眼,壓低了音量。「沒太大反應,又或者在忍耐——我也不好意思問太多。」

「你怎麼看,你覺得她參加這次行動是可以的嗎?」他問,看向舊識的藍眼睛,那不是在質問,僅是出於交情的關心。
「哈,是啊。可惜的是在最黏人的時候老爸要出來工作……」
文森特撓了撓臉,「真希望這邊的工作能趕緊順利結束呢。」他略些無奈地笑了幾聲,雖然目前看來還得在這裡待上一段時間就是了。
——最難熬的都度過了。文森特聽了也點了點頭,「是啊。」還有什麼他們過不去的。至親的生死離別都熬過去了,還有比這個更痛苦的事嗎?

「她跟你說了啊……」
男人摸了摸略些紛亂的紅鬍,也跟著偷偷往卡塔潔娜的方向看去。幸好她不是哨兵,這個距離壓低音量的雜談她應該聽不到。
「就你的反應來看她跟你提到這件事的時候反應還算正常吧。現在已經相對穩定了很多,按時服藥就沒有問題。」
男人又輕輕嘆了一聲,「剛開始的時候她連我都認不出來,穿著拘束衣待在照護中心的地下室……雖然很擔心這次的工作會不會給她太多負擔,但潔娜一聽見地宮就說想來……」
「大概是想起羅溫了吧,那傢伙以前就喜歡一些古城探險之類的。我們隊上的人也很照顧彼此,隨時會提醒她定時服藥。」
看得出賈維德是出自關心,文森特的視線也更加溫和了許多。
「不說我們了,你過得如何?」
看到帳篷內的卡塔潔娜開始在拿些杯子跟零食——咖啡應該是要泡好了。文森特隨即將話題轉到賈維德身上,不讓卡塔潔娜有任何機會發現自己成了話題中心。
「果然還是有比較難熬的時期啊。」

想當然連結斷裂的影響是劇烈的,終究是不捨看到舊識經歷過這段坎坷的日子,賈維德也輕嘆了口氣,相較於剛才在卡塔潔娜面前的克制,這回沒有費心掩飾憐憫,抬手拍了拍文森特的肩膀。

「那就好,你們隊上的人感覺都很可靠,互相照應大概就不會出什麼問題⋯⋯假如能起到療傷的作用,那也是好事一件,只是你會辛苦點了。」
每個人癒合傷口的方式不同,雖然也想到觸景傷情的可能性,但卡塔潔娜也是個成年人了,是清楚自己在做什麼的吧。

「我過得很好,哈哈,如果你能告訴我怎麼阻止白頭髮長出來就好了——相信我,你也快到這個年紀了。」

咖啡香已經傳來,賈維德識趣的調轉話題,扒拉已經開始斑白的髮絲,語氣刻意放的輕快,掩蓋轉移的蹤影。
「這倒是不怕,只要她能好點也是值得了。」
文森特最後只淡淡做了個結尾,隨後便看見卡塔潔娜一手拿著沖好的咖啡、另一手端著放有紙杯和零食的托盤走了出來。

「不好意思打斷男士們的聊天,咖啡好了。」
她瞇起眼笑了笑,將托盤放在露營椅前的小桌上,自己也拉了張椅子過來和兩位圍成小小一圈三角形,「聽到你們在聊白頭髮,我們已經是到需要討論這個話題的年紀了嗎?」
「至少我們兩個男人是吧。我前幾天還看見我的鬍子冒白了。」
「有嗎?」
文森特摸了摸自己的紅鬍,卡塔潔娜定眼一看到是沒瞧見。「我當然是剃掉了。」男人瞇起眼回道,一臉怎麼可能會讓你發現的表情。
白髮啊——
卡塔潔娜望著眼前的兩位男子,趁著白髮話題圍繞在他們身上時往紙杯斟滿了咖啡。她倏然發現,順其自然地接受老化,冒出白髮對他們來說似乎也成了一種奢侈。

卡塔潔娜微微覷起雙眼,視線往咖啡冒出的熱氣看去,跟著笑聲消失在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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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賈維德中畫了美逆的潔娜和兩位帥叔...您真的是叔巴拉系 可以在交流裡提到一點潔娜ㄉ過去真的蘇ㄆ開心,很謝謝賈維德中願意牽老戰友的關係QQ希望他們留下來的人都能好好的....
謝謝潔娜中玩耍我才是能跟兩位玩到太開心⋯簽到過去線關係好好ㄝ 潔娜好漂亮ㄛ我心疼但同時未亡人真香(哭著吃飯)文森特叔叔則帥極了爽朗可靠鼠叔八十歲都不會有白頭髮的 你好會結尾我喟嘆式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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