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你覺得呢?

這種複雜系統既無法使外部觀點(如效率論)可大辣辣地套用(因為會背離這個複雜系統自身的邏輯，且效率觀點往往是加總式的，但加總本身無法描繪私法的複雜性)。在這個意義下，私法理論(或doctrine)的一項核心功能是降低複雜性(文中有更直接的說法：減低資訊成本)；而降低複雜性的方式是以模組化的方式看待私法概念與規則。說白了，模組化的核心想法有二: 1.模組本身其實是侷限意義下的體系化；2.這種部分體系化的核心觀點是簡潔性與降低認知負擔。作者認為，目前的私法大抵而言已有許多模組化，將散落的規則與doctrine整理成局部簡潔、但整體複雜的多塊模組系統。就此而言，尋求完全的體系化、一以貫之的大理論並不適當；但與此同時，模組化本身也意味著不會總是引入all-thing-considered的判斷(因為這樣的認知成本過高)。

如果這個對於Smith 和Gold的理解正確(出自Sizing up Private law一文)，那麼Dagan對於某些契約理論的批評，實則與Smith相似。而他基於subject去重新刻劃contract law(in choice theory of contracts ch.9)，其實就是對於private law的模組建構(在這個意義上，他跟Smith是相似的)。

但最大的差異在於，Dagan建構完小的模組的同時，仍企圖主張用choice theory (的某種自由觀)來串起整個private law的不同模組。與之相反，Smith的模組化是內容中立的(意思是，模組化命題本身支持不同版本的東西去建構並串聯模組，而不刻意支持以特定內容構築模組)。

我認為這種做法有好處也有壞處。好處是，作為一個理論，Dagan的說法才具有指引的功能(只少我有個特定的方向)；與之相反，Smith的理論好像除了重視模組協調跟降低資訊成本外，好像沒有辦法提供對於內容的指引。但這可能也是有壞處的：壞處是，如果Dagan的理論宣稱為一種universal theory 而不只是美國契約法理論(我不確定，因為他只論證這是general theory但沒有論證這是universal theory，雖然按理說大家會覺得這兩個可能多少互通)，那麼我們似乎可能找到異國的例子來挑戰它(即便他在美國可能已經很有解釋力)。

與之相反，Smith的理論因為幾乎是內容無涉(不會指出契約在實踐哪種內涵)，所以反而更有潛力作為一個general / universal theor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