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油傑又打了一下五條悟，五條悟低低地笑，這次倒是安份地閉上嘴巴。
他們像普通人一樣停下腳步，在人群裡佇足。大家都在等待煙火，有個小孩在前面跺著腳，五條悟的手垂在身側，在燈光移開四周變得黑暗的時候，他的手背輕輕貼住夏油傑的手背。
夏油傑無奈地看向他，輕輕做了個「不行」的口型。五條悟一把抓住他的手，在夏油傑不讚同的視線裡，他的手指滑進去與他十指交扣。
他們牽著手，距離太近，所以肩膀貼著肩膀，手臂也貼著手臂。
……不過，周圍這麼擁擠，有人看到應該會覺得他們是不想走散；跟朋友牽手也是很正常的事，何況他們早不能算做普通的朋友。
夏油傑心煩意亂，五條悟尤嫌不夠，湊到他的耳邊用悄悄話的音量，小聲地說：
「今天回去之後，可以吧。」
「……不要現在說這個。」
「為什麼？傑覺得很不好意思？」

「不是那個問題，本來在外面就是不該說這些話。如果被人聽見了的話……」
「啊？那就讓他們聽見啊。」
「所以說這樣不太好，不管是對我還是對別人來說，會給聽見的人添麻煩的。」
「……」
「……悟，你有在聽嗎？」
「明明只要說聲『可以』就好了，難不成傑有想過拒絕我？每次都含糊地帶過這種事，不肯說自己想要，麻煩的人是傑才對。」
夏油傑的眼睛一下子睜大，耳根幾乎是在瞬間變紅，他反射性地想抽回手，但是被五條悟牢牢抓住不放，反而被握得更緊了。
五條悟察覺到他的動作，眉頭皺了起來，淺色的眼睛跟貓咪瞪眼似的，看起來很不愉快。他稍微用了一點力氣，把夏油傑拉得更靠近自己一些，像是想把他整個人圈進懷裡。夏油傑被做完這一切還不能太用力地掙扎，不然會被其他人發現他們的不對勁。

夏油傑咬牙切齒，在五條悟的腳背重重地踩了一下。為了方便行動，五條悟今天穿的是運動鞋，無法抵禦他的重擊。五條悟反射性地皺皺眉，幾秒過後，緊蹙的眉頭反倒舒緩開來。
五條悟一手壓著夏油傑的左手臂，那隻手繞到前面壓在夏油傑的腹部，另一隻手乾脆地穿過他右手臂和腰之間的縫隙，把夏油傑整個人圈在懷裡。
做到這個地步，大概是有其他人看見的。夏油傑被五條悟抱得更緊，五條悟任性得像個孩子，抱著他就像抱著一隻大型的玩偶，夏油傑掙扎的力道漸漸減弱，無可奈何，完全被禁錮在五條悟的懷抱之中。

他聽到輕輕的「咻」的一聲，抬頭看到夜空裡綻放的煙火。
炸裂的聲音和周圍的人的歡呼聲湧了上來，隨即是播放得更大的音樂聲。藍色、紅色、金黃色的煙火依次竄上高空，花瓣的末端像火焰滴落，難聞的煙硝味彌散開來。
所有人都抬頭在看煙火，夏油傑也不例外，他仰著頭，後腦勺抵在五條悟的鎖骨附近，丸子頭蹭在衣服上有些亂掉。五條悟看了一會，低頭親了一下夏油傑的髮旋，換來夏油傑像蜻蜓一樣的短促抽動，夾雜欲望的嘆息聲隨後而至。宛如執著扇柄輕輕扇動，池塘的蓮葉飄出一小段，淺淺的漣漪蕩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