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耳曼大人~~乾杯吧~~」女人忽略了周遭對她披頭散髮,滿手血漬和明顯是故意撕裂的極短白紗裙所投以的各色目光,豪爽地向坐在對面的男人舉起了酒杯。
「嗯?找你來喝酒啊~~我們有好一陣子沒見了吧~~自從上次小菲利家一別之後。」
說話的當頭,女人察覺了對方眉間隱隱約約的抑鬱之氣,嘴角有些似明未明的一挑,勤快地為對方斟起酒來。
「酒可是千年來威力不減的忘憂靈藥唷~~多喝一點吧!」
沒想太多,幾乎是虔誠的信奉一醉解千愁,不等人催促變實行著。
見了男人難得不顧一切豪飲的氣勢,便識相地沉默以對,邊側首慢慢啜飲,邊等著對方主動開啟話頭。
不知幾杯黃湯下肚,藉著酒意的催眠,戒心也放下不少,總覺得這時候講什麼都可以被允許.......
「是啊,姊姊跟羅馬大人一樣,最喜歡日耳曼大人這種木訥寡言容易吃虧的小可愛唷~~」
語畢,還伸直了手臂越過小桌,調戲似地擰了一下對方的下巴。
「怎麼?看大人你心情不是很好的樣子,和那一位性生活不美滿嗎?」
......................................這什麼問題......
「沒~~關~~係~~?怎麼?小兩口吵架啦?那姊姊要趁虛而入了唷~~」
隨即抓起男人靜置於桌上的手,往指尖呵了口熱氣,卻又忍不住為自己舉動噴笑不已。
「沒事沒事~~」女人掩著嘴兒,雙肩仍抑制不住地輕顫。
「是說你對我那混帳哥哥,到底有啥不滿啊?」女人好不容易重整肅容,狀似認真地問著對面的男人:「說句良心話,他跟了你之後,言行舉只可是收斂很多了唷~~」
「雖然仍是奉行玩樂主義沒錯啦~~」舉起斟滿的酒杯一飲而盡。
......但,無安全感是事實。(放下酒杯,雙眉緊蹙,揉額)
「沒安全感嗎?也是啦......」女人也一副完全認同的表情:「看他那德性......」
「那......日耳曼大人~~」女人漂亮澄澈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轉著:「要不要姊姊提供你一個絕對從此以後一勞永逸的方法?」
「那個方法就是~~就是日耳曼大人你去把羅馬那混帳傢伙的禍根給痛快淋漓地一次性根除啊!!」
混帳妹子,你這**好方法**大概沒有用吶!(大笑)
「不試試看怎麼知道呢?」抬起小巧的下顎往日耳曼的方向點了點:「人家對你可是超~~沒~~有~~安全感唷!!好好檢討吧,混帳哥哥~~嗯?」
(接過酒杯卻不急著喝,只是在手中把玩)啊,那個嘛__(低垂著眼笑)說起來本大人最近去了我跟小親親命運的邂逅的地方喔。
嗤笑了一聲,奪回羅馬拿在手中把玩著的酒杯,一飲而盡。
「好浪漫唷~~真難得~~」嘲弄的語氣:「但是那種地方要兩個人一起去才有意義啦~~笨蛋哥哥!」
眼角瞥過羅馬的指尖,心底漏跳了一拍後隨即拿起酒杯繼續灌酒。
伸手招來服務生,替羅馬添了個新杯子,順便再點了一些充滿異國風情的酒品。
望著對面兩個男人面上各異的神色,選擇沉默著繼續添滿自己酒杯,享受地大口大口倒進喉嚨裡。
點了烤全豬,以及兔子。肉類一上桌便撕下一隻豬腿大嚼。
瞟了自顧自大啖的男人一眼,沒好氣地扯下另外兩支豬腿,將其一支分給了從頭到尾都十分寡言的男人。
「混帳哥哥,你從以前就很不體貼耶!!」嘟起嘴唇朝日耳曼那方向呶了呶。
沒什麼啊。(一臉無辜的抹著嘴邊的油漬)想跟你回憶一下我們甜蜜的過往啊?
..........................都過去了,不提也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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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碧輝煌的宮殿內鶯聲燕語,美人們巧笑倩兮,彷彿糜爛腐敗的果實正發出絕望的香味,帝國的最後一幕。
女人幾乎是自動式的穿過長廊和一群群容貌妖冶豔麗的溫香軟玉,專注直視前方眼神深沈無底,五官隨著情緒排列而呈現出罕有的,風暴來臨之際的寂靜。
「是,也不是。」女人自嘲似的笑了:「現在似乎還未到真正要告別的時刻......雖然快了。」
「我是來見證一個偉大帝國華麗的最終落幕的,以便未來參考。」
女人彎下身子,伸出了善於握劍殺敵的手掌,覆在對方肩上,輕聲道:「......請我一杯酒吧,最後一杯。」
接過了對方無語舉至面前的酒杯,望著杯中紅澄澄的液體折射出血一般驚心動魄的光澤,忍不住沉聲問道:「為甚麼允許日耳曼叛變?」
(明明應該是爛醉的瞳孔卻爆出清明的光,瘋狂的清明)他是我親手挑選培訓的,來自北地的戰士。
妳知道我知道,這一切都會終結。(漫不經心的看過一切繁華)
不過,不覺得是那傢伙的話,心臟被漸漸捏緊的感覺也很不錯嗎?(咧嘴笑)
女人勾起微笑,捧起對方雙頰,呼吸之間嗅到了絕境般的濃郁醇香。
「那......一路好走,還有......」她往對方唇上印下淡淡一吻:「你真的很幸運。」
穿戴戰甲。愛憐的撫過每一道已修復到肉眼看不見的,勝利的痕跡。
對著戰甲低喃。不,自己從不祈求勝利。戰吧!那就是一切了!不去想結果,讓刀劍斧鋸交鋒的璨光照亮靈魂直到最後一刻!
熟練地環繞對方周身一圈,替他繫好、調整一切,為了即將來臨的毀滅。
(偏頭看)還在等什麼啊妹子?遺產什麼的就算我說要留給你大概也沒有用吧,要就自己去搶囉!(大笑的走到王座坐下)
【歪過頭,有些不懷好意地笑】「我就在等你那句『我的後宮以後隨你用』呢~~」
(挑眉揮揮手)我還以為妳早就隨便用了?快滾吧混帳妹子。還是說妳想殉夫啊?
「免了,我還有孩子呢~~混帳哥哥!」爽朗的咯咯笑了一陣,只留了最後一抹參雜了落寞的眼神給對方。
在征戰前,閉上雙眼,對有微煦陽光灑落的窗沿禱告著。
禱告的內容並不是什麼戰無不勝或是什麼凱旋歸來之類的渾話,而是為整個屬於帝國的人們祈求著。
因為熟悉戰士們戰鬥時時常顯露的破綻,纏鬥的當下並不是那麼吃力。
寬劍的交集鏗鏘著,此時聽見的是宛如刻印般熟知的犀利劍法由遠而近。
意氣風發的站著,咧嘴笑。大紅披風因為吸飽了血液而顯得濕潤沉重。
哈?本大人只是來迎接我們的**結局**的,動手吧,日/耳/曼!(舉起依然銳利的劍,不見一絲血汙)
甩了甩作戰過後邊緣明顯殘破的披風,舉起劍來,格檔襲來的重劍----
集腐敗置人民於水深火熱,你失去了往日的榮耀。(同對方躍開,再度舉起寬劍往人刺去)
那些我已經不要了。(瞇眼享受使靈魂叫囂的戰鬥,長劍佯刺向對方的腰際,卻在逼近時挑起直指咽喉)
......!(突如其來的變化使自己只好將手腕為軸心換個角度格開長劍,避開致命處)
你究竟想要什麼?(隨著劍慣性弧度借力使力,往人面部招呼)
本大人,想要戰鬥到最後一刻啊!(偏頭仍讓臉上被開了一道口子,不過完全感受不到疼痛)
.........腦子還是只有戰爭和女人是嗎...
怎麼啦吾友?(冷笑)你在迷惘嗎?你在遲疑什麼呢?這樣可是不行的啊!(攻勢凌厲的一輪猛攻,招招致命)
啊其實本大人知道的,我認可的唯一的......你啊。
縱使往昔交手過無數次,但這並不是點到為止的練習戰......
別忘了我是怎麼教你的!不要手軟!挺直你的腰桿!(欠揍的呼告彷彿仍游刃有餘)
時間,不夠了。(咬緊了牙關,感覺潰爛的內部隨時會崩解)
沉默的見招拆招,經驗告訴自己如何去找尋對方不經意的破綻,尤其自己是熟知彼此招式缺點。
知道沒有這麼簡單結束這場戰役,早已有了持久戰的心理準備,即使生理上因早先的戰場耗損湧上疲憊,下意識的提醒自己站穩腳邊,就這樣一招兩劍,兩人從宮殿外頭激戰到宮殿內部。
怎麼?你是打累了想找張床歇歇是嗎?我可以奉陪喔!(笑)
劍峰卻不是指向對手,而是劃開了戰甲的綁帶,沉重的盔甲鏗鏘落在地上。
(坦開衣襟比著心口)就這裡了。你刺下去,就贏了。(輕鬆的拋玩著手裡的刀)
啊?你在做甚麼?(笑著問)你這是在給你的敵人機會嗎?
你的目的是光榮嗎?吾友日/耳/曼?你的目的,不是毀滅我嗎。
毀…滅?不是的,我只是想拯救,這個難以繼續支撐的帝國…………………
拜占庭對自己這麼說過『他腐爛到現在,不就是等著他唯一認可的人去了結他嘛?日耳曼大人的孫子也需要羅馬大人的土地和資源才能在這世界上源遠流長地生存下來啊。』
突然一個踏步向前,握緊劍柄直直逼向羅馬,對方似乎對自己的逼近有些遲疑,隨著動作倒在床上,那把劍就這樣插在人的左頰旁,自己則是跨在人身上。
啊,想說的話感覺還有好多,不過都不適合這個時候吶。就要結束了。都撐到這一刻了呢。你沒有說過,我卻懂得。可是啊......來不及了。(咧嘴笑)
再見了。吾友。(想觸碰他鬱結的眉頭,不過壓下了念頭)
右手迅速的覆上他拿劍的手,拔起長劍深深貫入心口,一瞬間所有的結果就再也不可逆。
你……為什麼……………(眉頭緊皺,神情痛苦的望著對方)
瞳中映出的是對方的血不斷從胸口冒出的鮮紅,自己卻無力挽回,只能愣愣的抓著。
(歪頭看向床邊的酒,露出以往那個帶點惡質的笑容)餵我?
無神的將床邊的酒帶到手上,思緒混亂的灌了一口後低頭注入對方口中。
用最後的力氣壓住金色的頭顱,深吻,在上顎最敏感的神經上描繪著告別的話語,結束時輕吮對方因為眼淚流入而顯得苦澀的舌尖。
謝了......(尾音輕若嘆息,再也無力的闔上眼睛)
咬著牙,低著頭,唇邊還殘留著唾液混雜著血與酒香,從來沒打算實行的事下一秒卻成了事實。
手顫抖的覆上胸口還汩汩溢出的溫熱,幾近虔誠的照著順序親吻著。
………………………………直到覆蓋著的鮮紅凝固,某處也隨之流逝。
嘛,還記得你問我到底想要什麼嗎?小親親。(齒間撕扯著兔肉看著陷入沉默的的日/耳/曼)
.......................(沉默的聽著對方接下來要說的話)
(看著對方專心的聆聽卻只是笑著扯開話題)喔喔我們死前的那個吻可真是纏綿啊~~
.......................#這時候提起這個幹什麼。
小親親你啊,擔心我留戀生前的那些歡樂的生活嗎?(笑)
左瞧瞧右看看,對面兩個男人的表情對比實在是太過於鮮明,她忍不住咬著烤豬腿咯咯笑了起來。
「死前的那個吻?姊姊很有興趣耶~~」朝羅馬丟了個訕笑的眼神:「激烈嗎?」
噢甜美得很哩,羨慕嗎?我看妳死前可沒這待遇啊?A﹍A
(無視對方的回答只是笑著看酒杯裡的波光)榮華富貴那種東西,尚且無法牽絆我在人世,在死後又怎麼可能叫我牽掛呢?
女人也好,金銀珠寶也好,那些,在你問這個問題時對我就沒有意義了。
(意味深長的微笑)嘿小親親,我死了以後馬上就到天堂了唷~
.............................所以?
看你吻我屍體的樣子總覺得就算你下一秒就對它做什麼都不奇怪呢。(笑)
(打斷對方怒氣沖沖的話)我一直在看你。我在那裡,什麼都不做就是看著你。
.............................................
(斂起認真的神色,笑著喝了一口酒)沒有小親親,超寂寞的耶~
如果是真的也太...............變態了...吧。
故意睜大了一雙瞳眸,天真地看向日耳曼:「不明白嗎?日耳曼大人果然是世界上已經絕種的珍稀品呢~~言出必行、單純老實啊~~」
............呃,是嗎......(對於拜占庭的調侃無措)
(大口的喝酒)唔......對個大男人說情話果然感覺很不對勁啊......不過,那時候看著你一再自責,然後自盡。的確感覺到了我做了多麼殘酷的事吶。所以吶,如果能讓你感到安心......
雖然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微笑)但你並不是我的東西。你要走,我不會留。不過你要記得,(指著心口)你走的時候,這道疤是為你痛的。
「嗯~~真是雞皮疙瘩都竄起來了!不管啦!!」女人砰的一聲拍了桌子,站起身來舉杯仰頭飲盡。
讓你選擇囉,小親親。(拋了個飛吻便頭也不回的離去了)
「等等,這樣就要走啦?那我送你回去吧~~用召喚你來的那個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