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楊岐宗指出:“至音絕韻,妙曲非聲。”至音、妙曲超出世俗的五音六律之外,因為世俗的音階,是建立在區分五音六律的基礎之上,而至音則不受世俗音律的束縛。在絕對一如的境界裡,“踏著秤錘硬似鐵,啞子得夢向誰說。須彌頂上浪滔天,大洋海底遭火爇”。
2在此悟境,語言文字只有隱退,才能保證自性的原本的大全:“楊岐一訣,凡聖路絕。無端維摩,特地饒舌。”縱是以雄辯著稱的維摩詰,用默然無言的方式傳達不二法門的旨趣,都是饒舌添足。
3“春雨霖霖無暫息,不觸波瀾試道看。”對著春雨霖霖的實存,既要傳達出感受,又不能落於言筌,這時參禪者所“道”出來的,就絕非平常的語言文字,而是要將自己融化成春雨,物我一如。
4楊岐說法,標舉《證道歌》“心是根,法是塵,兩種猶如鏡上痕。痕垢盡時光始現,心法雙忘性即真”的直覺方式。因為我執才生,能所便立,六根六塵,如膠似漆,難解難分,就會迷失真我,迷失本心。 猶如明鏡有痕, 障卻本明。
5只有盡除痕垢,人法雙忘,能所雙遣,才能作即物即真、兩鏡交映式的禪悟觀照,回歸於純真的本元。因此,楊岐宗教導學人,不能在語言文字上下功夫,而要加強禪的直觀訓練。 楊岐禪將語言思維予以徹底否決,借用“啼得血流無用處,不如緘口過殘春” 兩句唐詩,強調本體的不可言說性。
6因為本體絕對,不生不滅,而言語則是相對的生滅法。相對意識產生的言語,不能表示絕對本體。對這個問題,楊岐宗或者從禪的產生來說明:“此事決定不在言語上,若在言語上,一大藏教諸子百家遍天遍地,豈是無言,更要達摩西來直指作麼?”
7或者從事理的區別來說明:“事粗易顯,理妙難彰,故言近而旨遠。如何以至近之言,明其至遠之旨,不其難哉?”楊岐宗不但否定已形於外的語言,還進一步否定未形於內的語言以及與之聯繫的思維活動。
8非但形諸語言是入泥入水,並且,“未曾啟口,先犯國諱”,即使沒有說出來,只要起心動念,就已經悖離瞭如如不動的本元:“設使言前薦得,猶是滯殼迷封;縱饒句下精通,未免觸途狂見。”“汝等若向世界未成時、父母未生時、佛未出世時、祖師未西來時道得,已是第二句。且第一句如何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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