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光明處,視線隨著徐風吹落的綠葉打轉,最後捕捉到了一片毫無遮攔的風景。
夏嵐菲爾深深吸了口氣,爾後屏在胸膛中,再輕柔的呼出氣。這是她在緊張時依靠的一貫動作,彷彿只要這樣做,就能化解體內躁動的情緒。
記得上一次這樣緊張,該是六年前的事了吧?夏嵐菲爾不經意想起了,以前還是個小蘿蔔頭的時候;就算深呼吸也無法排除的緊張,而緊握著刀的兩隻手,即使是在顫抖著也還是不願意放手的逞強。
她還清楚的記著,那個人在看見她這種樣子之後,像是在玩弄似的,故意往外放了三倍左右的殺氣,一步步逼進。
就在她全身被殺氣壓得雙腳陷入土裡,手幾乎舉不起來,只剩不示弱的雙眼還盯著那個人的時候,那人開口了:
'就讓我來教你吧,不用盯得這麼辛苦也能殺死對方的把戲。'
她記得,用冰冷語氣說出話的人,就在這句話之後,殺氣瞬間被風吹散,那張面無表情的臉僵硬的笑了。
而自己,在體驗了心臟漏跳五拍以上的刺激之後,抬不起手來擦掉冷汗,乾脆就直接扶著膝蓋,跟著回了一個虛弱的微笑。
那人維持著笑容不回答,然後一道黑影閃過夏嵐菲爾的眼角,反應過來發生什麼事情時,身體已經重重摔離了五公尺遠,她只能扶著頭強忍住想吐的念頭。
夏嵐菲爾聚焦視線,愣愣的看著丟在自己眼前的銀色手槍。上面刻著一個圖騰,但看不出來刻的是什麼。
看著冷冷拋下這句話,轉身就走的那人,夏嵐菲爾不滿的低聲說道:
然後用手肘撐起身體,卻因碰到傷口而痛得縮成一團。無奈的爬起身,慢步跟上了漸行漸遠的背影。
夏嵐菲爾停止回憶的自動播放,也暫停了自己的疑問,畢竟她不是個喜歡思考的人。
她踏上樹林邊緣的草地,一直走到了懸崖邊站定;懸崖下是一片淡白藍色草原,藍中透白的軌跡一直延伸到了另一座深藍山脈的山腳下。
夏嵐菲爾抬頭,遠方是蒼雲中透出淡金色天光,將深藍山頂溫柔籠罩著的光景。
她知道在那一瞬,眼底閃過了數種複雜的情緒。低沉的音緩緩吐出: